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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部落的毁灭
冯追新赶制出的一批麻药,全都被苗珑下到了酒水食物中。
不止是万山族长所饮用的烈酒,凡是经过她的手清点过得饮食,全都被下了麻药。
麻药量少,部落里的青壮男子们吃不出来,但是药劲儿很大,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倒了一片。
所有能战斗的人都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只有少量没有资格与战士一起吃饭的老弱妇孺,安安稳稳的待在棚子里,逃过了一劫。
此时,谢簪正提着一柄从粮车那处翻出来的钢刀,游走在一地被麻翻了的蛮子们之间,看到还在喘气的活口边上去补一刀。
现场之前已经被小白杀过一遍,此时又被他们几人不断补刀,真可谓是尸横遍野、格外惨烈。
期间,就在谢簪提着钢刀插进一个蛮子的胸口时,旁边的木棚中突然还跑出来一个妇人,怀里面抱着还在吃奶的孩子。
这妇人也是个蛮族女子,满身肥肉,“嗷嗷”哭叫着扑到那个蛮子身上,之后又起身伸出指甲想去抓谢簪的脸。
谢簪往后躲了躲,一把攥住这女人的手臂,将她推倒了在一边,把手中的刀一横,抵在了他的脖颈间。
肥胖的女人被掀翻在地,怀里面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寒光凛凛的钢刀。
她怀里的孩子大约也是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开始蠕动着小手,哇哇嚎哭起来。
嘹亮的哭声在整个部落驻地开始回荡。
但是肥胖妇人却猛然间发现了自己莽撞,有些后悔的搂着啼哭的婴孩,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簪低头望了望孩子哭得皱巴巴的一张脸,沉默不语的起身,撤回自己手中的刀刃,一言不发的抱臂看着地上的那个妇人。
近在咫尺的死神陡然间从自己身边离开,那快被吓破了胆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摸索着,慢慢站起身往后退去。
谢簪还是还是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女人见此,瞬间扭头就走,跑回了自己方才待着的小木棚子,紧紧地关上棚子的破木门,就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似的。
谢簪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木棚子里还在偷窥他们的老弱妇孺们,纷纷惊惶的关上屋门,躲在棚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现在部落里剩余的人都已经吓破了胆,再也没有人敢像方才那个妇女一样,跳出来阻止他们杀害部落里的男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另一边的莫阿武挥动自己手里的斧头,又狠狠地砍下一个蛮子的头颅。
他的手臂上还带着被捆缚的淤青红痕,被粗糙的绳索磨破的皮肉还在不断的渗出血珠。
被蛮子们捉来的这几天,一行人中就数他被折腾的最狠,方才还差一点就被蛮子们杀了祭神。
所以,他心里面对着这些蛮子们的恨意也是最深,现在杀起人来绝对的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冯追还是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每当莫阿武手起刀落砍下一个蛮子的脑袋时,他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去,将蛮子的尸首从上到下翻找一边,意图找出一点值钱的东西来。
“穷鬼!”
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一点点钱财的冯追,终于开始泄气的大骂道:“果真是一群连裤子都穿不起的蛮子,身上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一遍骂,他还忍不住一边往尸首上踹了两脚。
前面的莫阿武听到他的叫骂声,冷冷的回过头,喝止他:“冯追,别再磨磨唧唧的,我们一会儿还得赶快离开这里。”
当初他们将一部落的男子都给药翻之后,不是没想过直接趁机赶快溜走。
但是小白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指出,若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溜走,那么这个部落的周围都是陷阱,没有个熟悉的人领路,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而且,冯追配置的麻药虽然药劲儿很大,但是可以维持的时间太短,等到他们离开之后,那些蛮子们一旦药力消退重新恢复行动力,肯定是要倾巢出动追杀他们一行人。
他们这群中原人,任凭手上的功夫再好,在深山里也是绝对跑不过这些蛮子们的腿脚。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小白提议——屠杀整个部落的男子。
趁着药力未消,干脆将整个部落的青壮男子全部灭口,留下一个听话的战士,带着他们躲过周围的陷阱走出去。
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从容不迫的离开,也不用担心蛮子们的报复和追杀。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建议。
可以理智从容的说出这样的话,当真不知道小白之前曾经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下过同样的命令。
更可怕的是,他们一群人竟然还都同意了。
果然,他们还真的都是一群疯子,为了活命不惜一切手段的疯子。
所以,现在这场屠杀已经进入了尾声。
莫阿武与谢簪汇合,两人再次检查一遍,发现此时已经没有几个活口了之后,方才住手。
远远地,小白与夏姮二人,搀着发泄完毕、彻底虚脱了的苗珑,慢慢的走过来。
苗珑怀里面竟然还抱着一个黑溜溜的孩子!
谢簪的目光顿时被她怀里的孩子所吸引,不由得讶然道:“这孩子是谁?”
这孩子不过一两岁的年纪,小小的一团窝在大人怀里面,黑溜溜的皮肤、胖乎乎的脸蛋,此时嘴里正含着自己的一根手指睡得正香,对外界所发生的血雨腥风毫无所知。
苗珑低头虚弱的看着自己怀里面的孩子,涩声道:“这是我的…女儿……”
她被抓进这无尽的地狱中,真正受苦三年,被迫生下一个女儿。
而女儿的父亲,则是那个被她砸成了肉酱的万山族长。
这孩子是她的血脉,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心里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却又是万山的血脉,还是她所有痛苦的鉴证。
她心里面又恨着这个孩子。
方才临走时,她满身是血的冲进木棚,看着这个孩子熟睡的脸庞,她犹豫痛苦了许久,几次先把孩子给扔下自生自灭,却又于心不忍。
最终,她内心挣扎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选择抱起了孩子。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剩下的女儿!
此时,她又望着自己怀里面熟睡的小脸,还是忍不住痛苦的摇摇头,哽咽着不说话。
谢簪见此,也不再多问,拿出两套黑衣,抛给了小白和夏姮二人。
“这应该是疯人庄里护卫的服饰,也是我们从粮车那边找来的,你们暂且先换上,然后我们就走。”
夏姮接过衣裳,抖了抖,挑眉道:“给我挑的最小号的衣裳?”
他们之前的衣裳,都已经残破稀烂,上面还滚满了烂泥血痂,破旧的让人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说穿了。
“有干净衣服穿就别挑剔了,等我们真的出了大山,就给你买合身的衣裳。”
谢簪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的撇嘴,直接脱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将窄袖黑衣套上去。
就在他脱下衣物时,雪白的里衣间露出了胸口一抹平坦光洁的胸膛,被苗珑眼尖的给看到了。
她顿时如遭雷击,一脸三观崩坏的表情,难以置信的看着谢簪,颤声道:“你是男子…竟然不是女子?”
正在换衣服的谢簪:“……”
她又喃喃道:“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前日里还说过,想把你们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子娶做新的妻子……”
谢簪:“……”
别再提这茬了行不(╯‵□′)╯︵┻━┻!!!
夏姮:“噗——”
谁知苗珑恍惚许久,竟然又迟疑的扭过头,将犹豫的目光看向她:“他既然是男子,那你则是……”
夏姮:“……”
苗珑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期待的看向她。
她的脸黑了,默默地拿起黑衣,避开众人绕到偏僻之处去换衣服。
苗珑则好似是遗憾般的叹了口气。
谢簪:“噗——”
哈哈哈哈活该!
两个损友的互相伤害。
不知为何,小白的脸也有点黑,一把拨开不知在期待啥的苗珑,顺便将面若桃花的谢簪挤到一边,走到众人面前开口道:“我们该走了,你们没忘了留活口吧?”
“没忘、没忘,活口在这儿!”一直都没啥存在感的莫阿武和冯追,两人急忙拉过来了一个暂且还活着的蛮子。
“等等。”
换好衣服出来的夏姮:“这个部落里的男子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妇孺老弱怎么办?”
“她们还能活下去吗?”
随着夏姮的提醒,众人也纷纷恍然,扭头看向他们周围的木棚子。
棚子里的老弱妇孺方才都被吓到了,此时全都躲在自己的住处,紧紧的关着门,像一只只缩在壳中的蜗牛。
他们将部落中的青壮男子全都杀死,这些妇孺老弱还真不一定能在这深山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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