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逃无可逃

　　7、小江

　　拨他电话？尔默呆，那不是白换了号码吗？但已经和曹院长说好了会去怡江，是不是总要知道的？可是，即便总要知道的，能不能拖一时？她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理由，能解释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又能让她不用再跟他同车。

　　“要我帮你拨吗？”一直没看到尔默反应，申宥轻声问道。

　　“不用，不用，我这就打了。”尔默不自觉把手机往自己怀里收了些，双手捧着手机屏幕几乎与脸平行，点着屏幕的同时还不时自以为悄然实则鬼祟地往申宥那里瞅。

　　就在尔默第八次瞅着申宥犹豫要不要拨号时，申宥突然开口：“真是坏了。到现在都没收到，你先去修手机吧。”

　　“啊？”尔默的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嘴巴和表情还没有，看上去是木木的。于是，努力适应着现状的尔默自然没看到申宥的睫毛闪了的那两下。

　　“我有点赶时间，”申宥把手里拿着的手机收回口袋，“和曹院长谈完以后我就要先走了，你自己带着行李不要着急，这周过去都行，只要图能按时拿出来。”

　　扩初是这周要出来上会的，项目大部分资料都在酒店，尔默想她需要赶快订一张今天去H市的票了。

　　“你去跟整个项目时间可能比较久，你到了H市换一张当地的卡，换了之后给我发条消息，”申宥不紧不慢继续道，“酒店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报名字就可以住新的房间了，如果有任何不满意和要求直接告诉前台就可以了。”

　　“嗯。”尔默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能听到她的低声附和。

　　申宥看着尔默的头顶眼睛又看向她还紧握着的手机似是想了想，又从口袋里重新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把屏幕放在尔默眼前：“如果有事前台解决不了又找不到我，就打这个电话。”

　　尔默没动，申宥的这些话和动作让她隐约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你记一下，”申宥很快接着说道，“以后工作上很多事情找我找她都是一样的。”

　　几乎是音落的瞬间尔默就有了动作，对着申宥手机屏幕上的显示，认真的把号码存在了手机里，并核对了一遍：“江丽芝，我要怎么称呼她？”

　　怎么称呼？申宥明显顿了一下才说：“小江。”

　　尔默敷衍的点了一下头，心里很不赞成。既然说了“找她一样”，那么他能叫小江，她还能跟着叫？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会，只听申宥又说：“别忘了去之前给祝愿打电话，让她开车去车站接你，你一个人拿行李出站打车、坐地铁都不方便。”

　　“嗯。”尔默还是低声应着，心里却在拍着大腿，她差点没想起来还能这样！

　　这个对话在申宥终于决定结束的时候结束了，尔默还是跟他一起去了曹院长办公室，她想着刚才并没有跟曹院长告别。

　　看到二人一同前来的曹院长看上去很是开心，起身迎了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开篇大赞了大学同学情谊的伟大又接着夸了尔默高业务能力，把这些年尔默负责的项目都不那么概括的说了一通，还顺带表扬了她吃苦耐劳，毕竟女孩子能坚持下来赶图跟项目是不容易的。

　　申宥倾听着不时应和以表示感兴趣，他清楚的知道尔默的能力，但是耳朵里那样的她，他并不熟悉。

　　等到曹院长开始有些词穷的时候，他把早上明明说过的嘱托词当着申宥的面稍加修饰又对尔默说了一遍。尔默红着脸在一旁早就坐不住了，逮住机会就跟曹院长告别了回家收拾行李。曹院长当时和早上刚见面时一样，先去看申宥，申宥这回很快有了反应，轻声说了句“路上小心”，曹院长才随着应和。

　　一直到H市火车站看到来接她的祝愿，尔默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最终还是来了H市，而且还是没跟申宥一起，独自来的！

　　夜幕如轻纱笼住城市，两个不再年轻的女人一起走在青春时每日托付希望的城市中，如身边每个擦身而过的人一样，一切只为迎来太阳的再次升起。

　　尔默一贯懒的。究竟是为什么会有后面那个不敢相信？或许她应该细想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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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愿带尔默吃了饭回酒店，果然如申宥所说一切都已经安排非常妥当。而这样安排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尔默第二天早早就起来去怡江报到。

　　接待她的正是江丽芝。

　　这是申宥安排非常妥当的另一个直接后果。昨天祝愿帮着她把行李在新房间安顿好之后，她就拽着祝愿陪她去换了新的电话卡，换卡后第一条消息就发给了申宥。

　　然而，尔默收到的第一个来电却不是申宥的，是江丽芝。来电莫名自带感染人心的活泼，还带着莫名且让尔默听了有点不太确定的小兴奋。头一句是她的自我介绍，申总的助理，让尔默称呼她小江。

　　尔默在怡江一楼前台如约看到了比她要早到的江丽芝。助理小姐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裙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编盘在一起，清淡的妆容配着每个吐字都跳动着的朝气，更衬得青春无敌。

　　只是这助理从嘴边到眼角一直挂着的笑容，虽说是热情洋溢，但那恍惚电话里一直蔓延到这里的小兴奋让尔默看在眼里总是觉得哪里疙疙瘩瘩。

　　江丽芝带着尔默直接乘电梯到了9楼，一路可以看出这个助理小姐在怡江很有人缘儿或者说威望，擦身而过的人无不跟她点头问好，讨好般的甚至说是有些怯怯。

　　尔默跟着江丽芝一直走到了9层过道转弯后的最里头，才见她抬手开门，笑容摆到热情还有些小雀跃：“尔工，这间就是申总给您安排的办公室了。”

　　办公室是非常简洁的布置，一眼能看完所有家具。刚进门的右手边就是三组双开门顶天立地的文件柜，尔默不用看都知道里面一定是齐全着所有现用的规范图集。正当中，一张加长的办公桌上放着看上去崭新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旁边加长的地方是可以铺平两张0号图纸的大小。办公桌后面放着的那把高大宽深的皮质办公椅是尔默满意的，那个可以满足她画图时盘腿坐在里面的需求。要说更满意的得是走过办公桌，靠落地窗边摆的超大茶几、毛毯和沙发的组合，那个和办公桌差不多大的茶几完全可以满足她的办公需求。

　　但是，这些都不是尔默所在意的。

　　“这层，”尔默再三斟酌道， “只有三间办公室？”

　　从走过那两间会议室起她就开始心里打鼓。上周五第一次上九楼的时候，尔默就只看见外面的助理办公室和两间会议室。当时，按照前一天对八楼的了解，她知道再往里去一定还有办公室，但是没想到现在走到里面看到的会是这里面就只有她和申宥的总经理办公室。

　　所以，这层在她来之前就只有申宥和助理小姐吗？显然，尔默并没有觉得这个在意点有哪里不妥。

　　“是的，尔工。”江丽芝笑，好像更很开心了些的样子。

　　尔默眼珠微转了转，用一种充满踌躇和抱歉的语气问道：“那我这间原来是？”

　　这间原来？这间原来是……

　　但是……

　　江丽芝很快一番心理斗争后，决然微笑礼貌道：“这间原来是申总的小会客室。”

　　小会客室？忽略小会客室安排在最里间的不合理，也就是说这层在今天之前都只有申宥和助理小姐两个人咯？

　　江丽芝很快观察大尔默面上表情变化太过丰富，连忙道：“申总暂时还在出差，但是他叮嘱我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又忽略了原本是要带她一起回H市的申宥，尔默耳边想起的女声仿佛和脑海里申宥对她说的组成了完美的二重唱，“以后工作上很多事情找我找她都是一样的”。如此，尔默不禁又多想了一些，于是瞬间松了口气一般，放下心来。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是？”放下心来的尔默开始仔细的检查自己的办公室，才看到隐藏在壁柜中的两扇门。

　　“一间是您的独立卫生间，”江丽芝今天第一次为难直接写在了脸上，顿了很久，“另一间……”

　　尔默好不容易忍住不直接走上前去打开的冲动，努力给江丽芝以鼓励的小眼神。

　　“另一间是申总的办公室。”

　　“申总办公室？”江丽芝语速很快，尔默反应更快。这是申宥原来的会客室和他办公室连在一起才是合理设计。

　　那么，这样做是不合理的。

　　尔默想，还好她机智，这个调整倒是不费大功夫就能回到正轨，并且不破坏她的单间待遇。

　　“江助理，我觉得这怕是不行。”尔默满脸为难的说。

　　“您叫我小江就可以了，”江丽芝立刻说道，“您有什么不满意我都可以为您调整的。”

　　“我觉得我跟你换一下办公室比较好。”

　　“尔工，你不要误会。”江丽芝脸上瞬间有了了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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