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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认可
“家族集会上我有见过你父亲，一濑家家主，是一位很优秀的人。”
平缓的语气含淡淡的赞扬，敬重的家父获得认可，一濑红莲很高兴，不过他没有将心里的情绪放到表面的习惯，而是有礼貌的响应。
“您谬赞了。”
柊深夜看出一濑红莲对蓝染的态度不像早前对他那般，表面有礼尊敬，实则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而是真正以晚辈见长辈的尊敬姿态。
在一濑红莲心底，蓝染是一位值得尊重的长辈，他的地位，是用实力换来，未掺杂水分，和那些令他不以为然，老是喜欢装腔作势的大人不同。
“阿啦，红莲你跟我讲话都没这么有礼貌。”
相似的口癖让蓝染眼神飘忽了瞬，想起某位‘惨遭抛弃’的部下。
上一个世界蓝染因缘际会把雨葛兰拉了过来，体会了短暂的异世界生活，至于市丸银……也有过类似经验，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跨世界旅行的事。
能一样吗？光辈分就不可相提并论了！
开学第一天就被人强行扒掉马甲，一濑红莲如柊深夜所愿，现在对他是毫不客气，分家对柊家的敬重不晓得被他扔到哪边去了，一濑红莲抛出一个警告柊深夜别插嘴的犀利眼神，也不管对方反应，打算继续与蓝染对话。
蓝染早一步开口：“我见过你。”
一濑红莲一愣，完全没有与蓝染见过面的印象。
蓝染微微一笑，“或许你不记得了，那时你还小，跟着你父亲来访，在柊家领导人的寿辰上，我看过你。”
一濑红莲沉思半晌面露恍然，想起了记忆洪流其中一丝，与其他深刻的记忆相比，显得短暂的片段。
蓝染比现在年轻许多，同样的黑发黑眼，站在远离人群的角落，环视整个大人物聚集的宴会厅。
年少的一濑红莲跟在父亲身边，余光穿透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见游离人群之外的一抹人影，孩童天真好奇的视线落在青年身上，当即被五感敏锐的青年捕捉，黑色的眼扫过来，对上孩子探究的眸子。
青年给了一濑红莲意料之外的反应，他展露了笑容，这是身为分家的孩子在宗家的场子得不到的待遇，青年的笑容干净诚恳，甚至对呆住的孩子友善的挥了挥手。
那是一濑红莲初次从宗家那边的人收到善意，没有嘲讽，没有轻蔑。
如果多遇到对自己怀着善念的人，或许他不会如此坚定毁灭柊家的念头。
一濑红莲眼神暗沉，虚无的假设没有意义，他们一濑家已经确定了立场，斩断了犹豫的可能，柊家不打算给他们路走，他们只好自己凿一条！
内定小伙伴似乎想到不利于友好对谈方面去了，柊深夜适时跳出来缓和气氛：“有害身心健康的话题就别谈啦！”
毫无压力的把有关柊家的话题归类为伤身，柊深夜笑瞇瞇看着蓝染。
“老师，我想红莲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一濑红莲忽然觉得，柊深夜这家伙天生附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天晓得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准备好了？用来装日本刀的黑袋子都还没拉开！
蓝染对此的响应是——微笑。
那表情似乎表示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训’的意思，首当其冲的柊深夜笑脸差点挂不住。
他能说他哄骗一濑红莲过来，打的就是这主意吗？
……求放过。
一想到过程打马赛克的剑术训练，柊深夜不禁打个冷颤，肌肉酸痛还是小意思，他隔天能不能完好的上学还不一定，总体来说，回想起来都是泪阿！
柊深夜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蓝染的反应是淡淡一瞥，“那是你太不经打了。”
老师，其实我觉得用游戏定位来讲的话，我一定是远程射手的位置，躲在团队后面放暗箭的那种，跟前方拚搏血皮厚的肉盾不能比阿！
柊深夜委屈。
不得不说，他还真的说中了，几年后鬼咒装备成功开发出来，柊深夜的武器就是属于远程攻击的枪械，他在日后成为了一名强大的狙击手。
蓝染的剑术训练真的是性质普通的教学，而且他拿的还是……木刀。
只是在柊深夜露出破绽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敲下去就是了。
再痛也仅只皮肉方面，蓝染的本意是不希望，哪天柊深夜遇上强敌，受重击后身体因为耐痛不足而无法动弹，那样只会让他失去生命。
还不够，还要再加油阿。
调查到的数据临摹了外来的轨迹，彷佛可以预见，人类世界濒临崩溃的那一刻。
从柊家出来，即使是柊家本家的孩子，也过着与普通学生无异的校园生活，蓝染并未彻底切断柊深夜的训练，只是配合彼此时间将周期拉长，柊深夜给他发简讯，问他能不能帮朋友上指导课的时候，蓝染就已经知道柊深夜谋什么了。
蓝染没有拆穿，而是在柊深夜有些紧张的屏息以待后，传了回复给他。
只有一个‘好’字，却让柊深夜有了想跳起来欢呼的欲、望。
所以他带一濑红莲走去道场的路上都保持着愉悦的笑容。
看到躲过训练就满面春风的徒弟，蓝染眼神有些奇怪。
平常给他太多压力了吗？应该没有才对……都是些简单的训练。蓝染不解。
没人喜欢单纯挨打的训练，柊深夜因为没有参与过真正激烈的战斗，对蓝染长期磨练他，提升他肉、体素质未有多大感觉。
“红莲同学，深夜告诉我你有事想询问，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一濑红莲转头去看柊深夜，蓝染话一说完柊深夜片刻愣神，他在一濑红莲看他前迅速掩饰，用笑脸回复。
柊深夜呆了那么一会是因为，他根本没说过这种话，不过了解蓝染行事作风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装作没有异样的回视以眼神询问他的一濑红莲。
一濑红莲沉默半晌，下了决定，他很想弄清楚那天袭击他的，自称百夜教的暗杀者是怎么回事，之前没有渠道了解，家里那边一濑红莲又不想让父亲担心，他都说了会小心行事，谁知道为何开学第一天就遇到暗杀者。
总不能一直搞不清楚状况。
“确实有一事想请教您。”
相比柊深夜意外的目光，蓝染的表现十分平静，在他那双温和的双眼注视下，一濑红莲道出了几个字——
百夜教。
“我想请问您，关于百夜教的事。”
果然接触了。
蓝染眼神一暗，百夜教近几年发展规模扩大，信徒几乎超过柊家的帝之鬼，有了各界政府资助，原本只敢在暗地里活动的老鼠手伸的越来越远，明知道他们研究的项目是建立在牺牲同类的根本，还助纣为虐，反正一定是认为与自己无关吧？所以说哪天世界毁灭了都是这些人的错，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乏作死之人。
没有立刻回答一濑红莲的问题，蓝染看着他，“为何想知道百夜教的事？”
“昨天晚上，我遇见了一个自称百夜教杀手的家伙。”
“这样阿……”蓝染起身，拿起木刀，指着一濑红莲，“拿出你的武器，向我展示你的实力。”
手持木刀的蓝染整个人发生极端变化，温和平淡的气息一扫而空，握刀的他彷若出窍宝剑，朴实的木刀在他手中彷佛可对人造成巨大伤害的武器，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不敢小觑。
蓝染注视一脸懵逼的一濑红莲，“不必留手，让我看看你的身手如何。”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知晓真相的资格。醒悟蓝染举动代表的意思，一濑红莲严肃的解开黑袋子，抽出他的武器，一把日本刀。
对手用的是木刀，一濑红莲打算用刀背，拔出的刀锋寒光凛凛，将武器反过来握，蓝染挑起眉梢，对他的举动不予置评。
即使用的是刀锋，他手上的这把经过咒力加持的木刀也不会断，不过也没必要提醒就是了。
旁边观战的柊深夜一脸沉痛。
红莲！千万不要小瞧老师阿！希望这次惨痛的经验能让你长进。
双方手持武器，一濑红莲先出手，蓝染任凭他拉近距离，刀背与木刀相抵，后退脱离力气比拚，一刀砍向人体弱点之一——关节！
未得手继续试探破绽，密集的刀网砍向蓝染，试图制造一丝防御漏洞，随着一分一秒过去，一濑红莲震惊的察觉，这个人竟然能维持一开始的状态，稳妥步调一致，他找不到可以攻破的地方！
看穿了所有轨迹，木刀总比日本刀相一步截断攻击，站在观战者的角度，柊深夜看得更清楚，他目不转睛盯着交战中的两道身影。
老师，还是一样强大。
就连习惯蓝染战斗方式的柊深夜都无法保证，能逼的蓝染露出破绽。
一濑红莲抓住从开始到现在唯一的机会，节奏紧凑的战斗，在蓝染的刻意引导下，拚命找出漏洞的他几乎忘却所有，脑中剩下打败对方的念头，眼眸明亮，身体前倾，手臂用力将刀尖直刺出去，突破空气和蓝染的防御网，直击面门！
然后——
他就被一木刀打飞出去。
柊深夜下意识闭眼，耳边传来剧烈的碰一声，一濑红莲软趴趴滑下墙壁。
“痛痛痛痛————”
一濑红莲背贴着墙壁环抱腹部在地上抽搐，身躯颤抖，适应身体上的疼痛，浑沌的脑袋还有空思考好险蓝染用的是木刀，不然刚才那一下铁定让他开膛剖肚。
“老师不会那么狠啦！训练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蹲在身旁的柊深夜回答他的话，一濑红莲才恍然发觉自己把心里想的说出口。
阿，痛的神智不清了。
一濑红莲觉得他失去了战斗能力，还有，这感觉他妈不像被木刀抽的，感觉倒是像被铁块打飞出去。
“哀，我说红莲，你在想什么？老师怎么可能拿一把随便砍就断的木刀跟你打？那把木刀一定经过咒力加持，硬度大该跟铁块一样吧！”
一濑红莲脸孔扭曲，皮肉的痛刚缓过来，他又觉得胃在翻滚，“你……干嘛……不提醒我！”
柊深夜无奈：“我就算提醒你你也躲不开。”
好吧，他真的躲不开。
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的一濑红莲也不管丢脸了，干脆躺在地上装尸体，等恢复站起来的体力，他抬眼就看见蓝染深邃的黑色眸子正看着狼狈的他。
“合格了。”
“……？”
腹部隐隐抽痛，一濑红莲按着侧腹，一脸惊讶，他还以为这样的结果是不及格，毕竟他的攻击连蓝染衣角都没碰到。
柊深夜倒是觉得这结果很正常，要能在蓝染身上留伤口，他努力了十年都没成功，难度系数要有多大，蓝染既然说了合格，那就是承认一濑红莲的实力，虽然还有不成熟的地方。
“日本最大的咒术组织，帝之鬼对手，人体实验。”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至于你遇到的暗杀者，下次遇到还是想办法避免比较好。”
蓝染说的是对一濑红莲来说的方案，哪怕有一丝微薄机会打败对手，蓝染都会给予一些意见，但在实力相差太大毫无一战可能的情况下，硬要对上就只是平白断送性命罢了。
暗中调查有关百夜教的事情，蓝染也曾遇过百夜教的暗杀者，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一濑红莲现在能好端端的在这里，那是人家根本没打算杀他。
“人体实验……”见蓝染往道场出口走，一濑红莲不顾身体疼痛，急切的喊住蓝染，“等等！什么人体实验？百夜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百夜教进行残忍的研究，是因为一般的手法已经无法更进一步，那么，他们究竟图谋什么？
“我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标。”
“或许你会发现一些，以我的立场无法察觉的事。”
蓝染对他笑了一下，笑容回复之前的温和，一濑红莲深刻体会什么叫做不能以貌取人，他目送蓝染离开，蹲在他旁边的柊深夜支着脑袋，感叹了句。
“老师总是会说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一濑红莲不予理会，腹部的痛缓和了些，他从地上爬起来，把日本刀塞进袋子里就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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