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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
顾琅予已到宁禾身侧,他坐于榻前,隔她太近。
“喝下它。”
“这是什么药?”
“你难道不知?”顾琅予虽已恢复如常,眸中却仍是怒色,“喝下去。”
宁禾瞬间明白,她后退:“你拿开!”
“你想留着这个孽种?”
宁禾皱眉:“你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你做了难堪之事,怎不许本殿如此说。”顾琅予逼近她,将药朝她端来,这挣扎中一口药汁灌入了口中。
苦辣的滋味蔓延唇齿间,宁禾躲闪着拼尽力气推掉药碗。
砰——
那药碗摔碎一地,腾腾热气袅然升起。
宁禾俯身大吐,忙跌跌撞撞去拿案上的茶水漱口。
顾琅予大步靠近她,狠一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宁禾,娶你已是本殿能做的最后退步,余下的你再休想。”
他与她隔着没有距离的距离,这亲密的间距中,他冰冷的气息悉数渗入她毛孔里。她周身泛着冷意,怔望他道:“你不要伤害他,你不能伤害他……”
奋力挣脱这紧箍着她的大手,宁禾无处可退,被前行袭近的顾琅予逼退至床榻。
她再无退路,跌坐到床榻上。身下罗衾柔软,身上却是他逼近的沉重身体。他紧紧压着她,拽住了她的双腕。俯身,他挺拔的鼻梁触着她的肌肤,这四目相对中,他眸带威胁,“难道你要举国看着本殿娶了一个失贞的女人,再让举国都知道本殿还养着一个野种?”
宁禾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他周身硬朗的男子气,她眸光坚决:“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无关,他的性命你无权做主!”
“但你已是本殿的皇妃,本殿有权对你做任何事!”
“顾琅予,你莫要忘了,你我之间从无情意,只是交易。”
身上这沉沉的身躯一震,力道稍有松懈,宁禾侧身避开了这禁锢。
顾琅予依旧声如寒冰:“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许生。”
在身前这男人的坚决中,宁禾这才清楚自己的心意。她最先只是震惊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此刻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这是她的骨肉啊,哪怕她并不知道对这身体施暴的神秘人是谁,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前一世里,她正好怀着快两个月的身孕,她以为她能跟杨许从此后过上幸福的生活,能做一个好母亲……如今好不容易她可以再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这腹中的胎儿!
“顾琅予,你要的不过是天下,从今天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顾琅予冷笑了声:“宁禾,先管好你自己吧,把你肚子里这个污点抹掉再跟本殿谈条件。”
宁禾心中一横,决然开口:“你可知五万精兵?”
顾琅予脸色一变,他猛然间再次欺身上前:“你竟也知道,这世间不会有几个知道的!”
果然,这对一个想要储君之位的人来说何其重要。
但宁禾却并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作用,她面目淡然,心中却打算着套他的话,“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告诉我,这五万精兵有何作用,若你说的属实,我们再谈下去。”
此刻,顾琅予已不再对她怒目而视,他的眼神飘忽起来,徐徐说道:“这是先祖建国时就定下的规矩,云邺有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他们能以一敌百,实为猛将。然而这五万精兵不听令于皇帝,只听令于虎符,而虎符只有历代即位的帝王与前朝元老两方互换确认后方可名正言顺地登皇帝位。”
宁禾此刻终于懂这五万精兵的重要性了。如果他们六个皇子中任何一个篡位夺权,没有虎符,没有与前朝元老确认身份就不会名正言顺地得到皇位。
“果然你是懂的,那你可知这一朝的元老又是谁?”宁禾问。
“此人由皇帝在位时亲点,待皇帝驾崩后自会现身,我并不清楚此人是谁。”顾琅予凝眸望住宁禾,“你为何会知晓五万精兵的事,连顾衍都不曾清楚,你又怎会知道?”
宁禾道:“不管我如何知晓的,你既然想要储君之位,自然也是缺不了这五万精兵。”宁禾与顾琅予的目光交汇,在这冷漠的目光中对峙,“用这五万精兵,换我孩子的平安,你也是赚了。”
顾琅予皱眉:“本殿为何会信你,这乃机密之事,你如何能知。”
“既然连顾衍都不知晓而我却知道,你顾琅予难道连试一试都不敢?”她是故意的,知晓身前这男人心高气傲,一定受不了激将之法。
顾琅予却深谙宁禾的套路,可宁禾确实成功地勾起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如果让本殿发觉你只是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而欺骗本殿,那我顾琅予一定不会对你心慈。”
他这样一句回答算是答应了,然而宁禾心中却想:你又何曾对我心慈过?
顾琅予望着地面那一滩浸湿地毯的药汁,转身,撩开珠帘欲出寝殿。
“顾琅予。”宁禾唤道,“既然我已是三皇子妃,我要常熙殿女主人的权力。”
他只停住了脚步,头也未回:“这些都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得来的。”
殿内终于安静,宁禾也终是卸下身上的防备。今日之事,顾琅予分明是偏袒琴姑与甄如的,而她又知晓自己怀了身孕,这女主人的权力是断然不可落给别人。如今,她要保护的可不止她一个人了……
手指轻柔抚上小腹,眼角不知何时已滑下泪来。这突然的一刻,有一股暖意从腹中蔓延至心脏处,随着她心间的跳动而雀跃着。从此后,这个时代,她终究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一份温暖,一个牵绊,一份想要拼尽性命去守护的东西。
将头埋于膝盖处,宁禾竟在这一刻哭出声来。她的声音十分轻,哽咽着从喉间压抑地呵出,外人眼中,她宁禾落水醒来便性格大变,绝强不服输。而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她曾也是一个天真单纯,如宁知一般渴望幸福的女子,她曾用一颗真心去爱一个人,但却赔上自己与腹中孩子的性命才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她现在真的不想爱么?抚摸着小腹,她多想今后孩子出生能有一个疼他的父亲,可惜这个时代男人只爱天下,她不敢再去爱了!
这一刻起,宁禾已不再是前一世的宁禾,也不再是昨日的宁禾,她虽只有十六岁的年龄,一双黑眸却沉稳如炬,言语与行事皆沉静果断。
她以甄如已到出嫁年岁,待在皇宫不妥为由,修书与甄府接人。甄府来人接走甄如不到两日,甄如便又大摇大摆入了常熙殿,并直冲到享宫质问宁禾。
“你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皇妃,何须摆皇妃的架子将本小姐我赶出宫!”
享宫内,宁禾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甄如怒气冲冲来到享宫已有些时候,她却仍未睁眼瞧过甄如。
殿内,阿喜端来安胎药,宁禾这才悠悠睁开眼,但她目不斜视,只一心拧着眉头喝完药,吃了一口素香送入嘴中的蜜饯,拿着手绢拭了拭唇角,这才抬眸瞧去。
阿喜与素香将药端走,自那一日后,顾琅予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她身怀有孕的事只能待两个月后再向旁人公布。
“甄如小姐又来了,你不是已经回府了么?”好似方才并不曾听到甄如的声音,宁禾挑眉道。
甄如生着小巧的鼻,大而媚的狐狸眼,她将双目瞪如杏大,恶语相向:“宁禾,不要以为你坐上皇妃的位置就可以随心所欲将我赶走,你可知道,我陪在表哥身边时你还不知在何方!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
宁禾并不喜欢与人斗,也不喜欢与智商低下的甄如纠缠,她从贵妃榻上起身,捋了捋鬓角垂下的一缕青丝,“不如这样如何,本宫将你带去殿下身前,让殿下纳你做侧妃,你觉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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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茉第一次在晋江发文,也不是第一次写文了,完结过四篇文,时隔两年重新码字,希望看文的小仙女们可以留下意见噢,评论收藏就是作者更新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