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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通天塔的倒塌
第5章
丹尼的视线在谢黎和术龙城身上来回交替，“我之前还想说……你们两个波士顿口音很纯正……”他说着说着，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去，显然自己也感到了一阵违和。
谢黎给他最后一击：“不，我一直在说中文。”
接收到其他人投射过来的求证目光，术龙城也耸了耸肩，默认了。
就跟中国有七大方言一样，英语中也有各种各样的口音，波士顿包括整个新英格兰地区的口音都不发r音，之前在丹尼的耳中，他听起来谢黎与术龙城的语言，就是新英格兰口音的英语。
谢黎也是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发现这一点的，刚才他跟术龙城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没有感觉，那是因为两人都是中国人，用中文交流很正常，然而，在谢黎听来，丹尼和艾瑞克说话也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这显然不合常理。
谢黎当然不会认为在米国，中文已经普及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答案很明显了，有一股神秘力量让他们说出的语言，在被其他人听到的时候，自动转化成了对方的母语。
考虑到它能从飞机失事里把他们救出来，丢到这里，能做到这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在谢黎的提醒下，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都是那一架飞机上的乘客吧？你们还记得飞机出事后发生的事情吗？”
“……所以说，我们之前坐的飞机是真的失事了？之前发生的事跟我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我在做梦？也不是电视台整蛊？”艾瑞克有些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哦天啊，救了我们的是上帝吗？我们到了天堂？”
艾瑞克的话引得凯丽惊叫了一声，开始闭着眼睛低声祷告：“主啊，我感谢你，因你把我的灵魂从毁灭当中拯救出来。我感谢你保持我的力量和精力；保持我生命中的喜乐和欣喜；保持我的双手、双脚，我的眼睛和耳朵来完成你的吩咐……”
而丹尼则四处张望这个“天堂”，然而周围怎么看都只是破旧的旅馆餐厅而已，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刚才他虽然显得很兴奋，但其实没有把这一切当真，“啊哈……不得不说这里跟我想象中的天堂不太一样。”
《旧约·创世纪》里记录过这样一则故事：传说很久以前所有人类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大洪水之后，担心被淹没的人类联合起来，想兴建通往天堂的高塔，名为巴别塔，上帝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于是让人类开始说不同的语言，无法相互交流，这个计划因此失败，人类只得各奔东西。
西方各种宗教盛行，尤其是一神教，大多人都对各种各样的圣经故事耳熟能详，此时立刻从能互通语言这一点，联想到了他们的上帝。
谢黎和术龙城都没有再出言打扰他们。
虽然谢黎过去是个无神论者，如今却不得不承认……救了他们的，就算不是上帝，跟拥有那种权能的存在又有什么差别呢？
半晌，比较年轻但接受能力更强的丹尼率先问道：“接下去我们怎么做？”
“你们的脑海里有没有一段信息？就是场景介绍场景目标什么的？”术龙城询问道。
“你是说——‘逃出维瓦斯镇’或者‘在维瓦斯镇生存直到场景结束’这两个？……维瓦斯镇是哪里？见鬼！”艾瑞克低声咒骂了一句。
在确认了每个人脑内都有着同样的信息之后，术龙城点了点头，“我想，我们现在恐怕是在场景介绍中的维瓦斯镇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那个场景目标，逃出这里，或者生存下去直到场景结束。”
“那场景结束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把术龙城也问住了，他挠了挠头，场景信息里面也没有标结束时间或者结束条件啊？倒是有个意味不明的“目前进度：150/15”在，但这个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倒计时？某种东西的个数？还是别的什么？
“等我们整个飞机的幸存者死到只剩下15个人的时候。”谢黎略显清冷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顿了顿，说道：“我们乘坐的这架客机，头等舱4座，商务舱我记得是左右4座共5排，后面的经济舱是左中右7座共22排，也就是一共178个座位；我没有数乘客的人数，但总体上座率大约是八成的样子，算上机组成员，整架客机的全员人数，很可能差不多正好是150人——如果我没猜错，其他人一定也被一起救了下来，散布在这个小镇的其他地方。”
“真的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凯丽这时候显得很激动，一把抓住谢黎的手臂。
谢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凯丽是来家族旅行的，她的其他家人也在飞机上，她当然希望谢黎的猜测是真的，那样她的家人就还在镇里的某个角落。
凯丽的身高比谢黎稍矮，他略微弓下身，“是真的，女士。”
艾瑞克却有不同的观点：“等等，那只是你的猜测吧？”
丹尼没有发表意见，但也皱着眉，他显然也不怎么认同，或者说，不想承认那是真的——活到150个幸存者只剩下15人的时候？开什么玩笑！？
谢黎却不在意被他们质疑，“如果接下去我们能遇到一个机组成员的话，应该就可以确认这件事了，他们肯定知道具体的乘客人数和机组人员人数。另外，这个东西应该也是某种佐证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谢黎的登机牌】，因为口袋大小有限，狭长的登机牌还被他折叠成两半，好在多一道折痕没有影响它的物品说明。
“这东西你们应该都有吧？”
谢黎环视了一圈，凯丽茫然地点了点头，丹尼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后面的口袋，艾瑞克和术龙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集齐十张即可兑换到通关令牌——通关令牌，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的话，就是直接通过这个场景的道具。场景信息早就告诉我们了，这里是试炼空间！如果活下去就是一场试炼，那么——这场试炼的通过率就是10%！”
掷地有声的结论让室内寂静了片刻，术龙城挠了挠头，“果然，你也这么想吗……”
谢黎张嘴正想要继续说下去，术龙城突然伸出手示意他噤声。
“怎么了？”谢黎本能地压低声音。
术龙城侧耳倾听了片刻，也压低了声音回他：“别说话——有人来了。”
……
十几秒之后，刚才还坐在餐厅里的五人，全部转移到了餐厅后面的厨房里，找了个地方猫着。
或许是刚刚讨论的话题，让他们都有些紧张，面对未知的来客，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躲起来再说。
这种掩耳盗铃般的躲藏也是无奈之举，这个旅馆的一楼，接待处和餐厅都属于一眼看得到头的无处可藏，只有餐厅之后的厨房里才比较好躲人。
至于楼上，他们刚才下楼的时候都听到了老旧木楼梯那吱嘎吱嘎的声音，此时自然不敢冒着被听到动静的危险跑上楼。
窗外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五人都屏住呼吸，室内顿时落针可闻。
猫着躲了半分多钟，丹尼和艾瑞克就都有点待不住了，连谢黎都向有些疑惑地看向术龙城，毕竟他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刚才只有术龙城说有人来了。
就在丹尼忍不住要爬出来问的时候，旅馆外的前庭传来了年轻的人声。
“弗兰，你确定没有看错吗？这里可没有亮灯啊？”
“绝对没有，我刚才用望远镜看到这里有亮灯的！”一个稚嫩的男童音否认。
“如果弗兰没有看错，看来是有人躲在这里了……”第三个低沉粗豪的声音说道。
谢黎心中一凛，因为下小雨的缘故，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他们刚才商量时是开着灯的，刚才躲起来的时候，谢黎也没忘了把灯灭了，否则这里没有人住着却亮着灯，绝对会很奇怪，哪知道最后还是出了纰漏。
谢黎如今倒真有些想向上帝祈祷了，可惜上帝完全没有听到他这个非信徒的祈祷，他只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搜索的声音逐渐接近厨房。
终于，碰的一声，厨房的门被用力踢开了。
一个人走进来几步，突然对准一个方位拉开枪栓，谢黎听到之前第一个声音响起：“躲在那边的人！赶快给我出来！”
对方有枪！
厨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并没有人出来，似乎是听到他的喊声，另外一大一小两个人也都向着餐厅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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