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山海经

作者:与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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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蒙


      “窝喜欢这个……这个……”华生用勺子把一个小笼包舀起来,举到夏洛克和张川川的面前,含糊不清地说。
      “是小笼包。华生你先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吧,我看着好难受。”华夏美食的力量无人能挡,这不,华生这个从来没有吃过正宗中餐,饱受黑暗料理毒荼的可怜孩子已经被彻底征服了。

      “呼~以后回国了该怎么办呐?”华生艰难地把嘴里的两个包子咽下去,对回国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为什么英国的中餐味道跟这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为了迎合你们的口味而做了改良呗。”她觉得外国人的口味和华夏人简直就是两个次元。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们的口味那么奇怪?”显然华生也不理解这种改良。明显是原版更好吃。

      咔哒

      “……夏洛克你醒了没?”今天早上她和华生好不容易起了一个早,结果却发现总是第一个起的夏洛克却没有一点动静。他们俩就打算去叫醒他,结果才叫了他一声,就被他充满杀气的眼神给吓了出去。

      然后她和华生就只能去把早餐买回来,一边吃一边默默地等夏洛克睡到自然醒。

      “嗯”睡饱的夏洛克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之前恐吓她和华生的大魔王样,“快到8点了吧。”
      张川川看了一下手机,“还差5分钟。话说夏洛克你竟然也会赖床!”终于逮到可以吐槽他的机会了,不容易啊。
      “天天赖床的人没资格说我。”夏洛克表示就这水平,还想怼他,天真!

      华生明智地没有加入他们两个的战场,而是转移话题,“到8点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做吗?”

      “华夏的8点是英国的24点。昨天我不是说我要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吗?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等会儿的转换了。”虽然她看似很轻松地在和夏洛克开玩笑,但其实她的身上全身冷汗,还在微微地颤栗。

      从踏上华夏的土地开始,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在循环当年的悲剧。那几个月,报纸网络全都是那些新闻,国内国外、平民贵族,关注的全是这两件事。虽然国家度过了难关,但付出的代价太惨痛了。

      百度词条上短短几百个字的介绍,是当年经历过的人们刻骨铭心的痛。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有挽回的机会。

      华夏时间8点整,英国时间24点整,张川川周身泛起金丝,把面无表情的她包裹进去。在茧完全合拢的瞬间,夏洛克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心想事成。”

      …………

      “这回怎么感觉花的时间要长点?”华生不是笨蛋,张川川和夏洛克的反常他一直看在眼里,今天的变换仪式对川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所以从她被锁进茧里,他和夏洛克就一直在旁边守护着,半步都没有离开。

      不过现在她花的时间几乎是平时的一倍了,光茧却还没有动静,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夏洛克也开始担心了,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快速走到光茧面前,取出随身携带的显微镜,仔细观察。却发现今天的金丝和他以前观察过的并没有不同。

      就在夏洛克考虑要不要采取行动的时候,光茧突然破碎,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重,张川川就紧紧地箍住了他。

      华生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他没有看清蹿到夏洛克身上的是张川川,还以为是什么攻击,随手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冲夏洛克身上的黑影扔了过去,“夏洛克!!”

      眼看水壶就要砸到张川川身上,夏洛克又挣不开她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匆忙之中只能抱着她往地上一滚,同时喝住还想冲过来继续攻击的华生,“Stop!!!!”

      “华生是我!!!”还没停下动作的华生被突然出现的张川川的声音震在了原地,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川?!”

      “夏洛克你没事吧?”看华生听下来了,张川川赶紧检查当了她垫子的夏洛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当然没有事。”夏洛克拂开她的手,翻了一个白眼,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你确定你是在给我检查而不是耍流氓吗。”他拍了拍衣服,用眼角给了张川川一个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

      “…………”尴尬,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华生你刚刚差点就把我KO了你造吗?”

      “呵呵:)”搞清楚状况的华生给了她一个微笑,默默地收拾摔碎的水壶。

      “≥﹏≤”张川川小媳妇似的跟在华生身后,做一个背后灵。“对不起,我错了(>﹏<)”

      闹了一会儿,他们总算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是什么?”看张川川刚刚的表现,肯定是成功了,不过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计蒙。司雨之神,又叫雨师。”她指了指头上的龙角,“你可以理解为华夏神龙。”

      “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了吧?”说华夏神龙华生就懂了,看样子川要做的事需要控水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你知道我来自平行世界的未来对吧。”华生看了看夏洛克,点头,“在我的世界,2010年的时候华夏发生了两件震惊世界的自然灾害,洪涝和旱灾。”

      “那次洪涝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几个大省份都有地方被波及。而另一边的旱灾也是百年一遇,有超过1000万亩的土地绝收。”她那时候还小,但对这两件事的记忆却尤其深刻,她家也是农民出生,家里也有几亩地。虽然她们那儿不是受灾中心,但也属于严重区,那一年的收成少得可怜。

      “很搞笑吧,一边在发洪水,一边却在干旱。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那时我们的绝望。从白天到黑夜,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无所有了。”好几个月里,村子里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每个人都仿佛老了好几岁。

      悲天悯人的医生已经快流下眼泪了,他看张川川的眼神怜惜无比,而且看上去他很想冲过来给她一个拥抱。

      “…………”华生你也太夸张了吧……本来还有点伤感的张川川瞬间就黑线了,连接下去的台词都忘了。
      夏洛克也很嫌弃华生,他一脸不忍直视地偏过了脑袋。

      “……总而言之,就是我打算用神兽的力量改变这个劫难。趁洪水还在酝酿期,把它转移会发生旱灾的地区,现在那边的旱灾已经开始了,虽然还没有达到巅峰,但情况也十分严重,要赶快才行。”

      经过这次转换,她觉得神仙有可能还在,只是隐匿了而已。因为这次计蒙的血脉转换的时间几乎多了一倍,得到的力量比之前所有的总和还要多。不过不管原因怎样,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好事。

      “…………”华生目瞪口呆,“这真的可以吗?!!”
      在华生眼里,张川川就算继承了神奇的力量,但最厉害的也就只是像灌灌那样,迷惑一下人心。把滔天的洪水转移到千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拼尽全力的话,勉强可以。”既然神还可能存在,那有一个法术就可以用了。成功率又高了不少。

      “如果不行你准备做什么?”夏洛克语气里隐藏的担忧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张川川赶紧安抚听了夏洛克的话担忧更甚,准备说什么的华生,“也不是一定会用到,只是一个保证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件事我非做不可!”

      “……好吧……那你现在要做什么呢?”看出她的坚定,华生只能妥协。
      “前往有华夏之巅名号的一座山峰,离天空越近越容易施法。”

      ——————

      “喂?局长您好,我是张川川。是这样的,因为查监控需要时间,所以我们想去连城里转转。跟您说一声。”
      “好,玩儿得开心啊。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谢谢局长,再见。”

      “到那儿大概是下午1点左右。”华生查了一下导航,“那个山峰是旅游景点吧,这个时间游客应该很多,你准备怎么办?”

      从这里过去最快的是开车,他们就去租了一辆汽车,夏洛克不想开,张川川不会开,就只有让华生上。虽然他百般拒绝,一直试图让他们请一个师傅,但都被夏洛克和张川川无情驳回了。

      “说真的,我们就不能找一个当地人来帮我们开吗?”这个车是华生开的最纠结的一次了。
      “不能。”夏洛克再一次无情地拒绝了他。
      在后视镜里看到华生的脸色变得更忐忑的张川川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放心吧,没事的。”
      “你还笑!”华生好气哟,“怎么可能没事啊!这可是无证驾驶!我还是一个外国人!”
      “你忘了我可以用幻术吗?”

      “…………”

      “……你还真忘了。”看着不敢对上她视线的华生,张川川无语。
      “嗤!三秒记忆的金鱼。”来自夏洛克的嘲笑让华生都快把头埋到方向盘上了。
      “看路!华生!我可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死掉。”夏洛克.福尔摩斯只能死于危险的案件,要不就是寿终正寝,车祸?还是搭档开车造成的车祸?哈!天大的笑话!

      …………

      峰顶,华生气喘吁吁地靠在一颗树上,“为……为什么就我这么累?!”
      “因为你没用呗。”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才爬了几百米高峰的夏洛克日常怼小伙伴。
      “…………”

      歇了一会儿总算缓过劲儿的华生环视周围自动绕开他们的游客,“你的幻术真有用。”
      “那当然。”本来就很厉害,更不用说她今天还是升级版。“现在,让我先把这些吃瓜群众清走。”

      张川川施了一个简单的降雨术,这里临海,水汽充足得很,都不用消耗法力,只要用精神力把它们都聚集到一起,自然就下雨了。

      “啊啊啊下雨了快跑啊!”

      “今天的天气预报不是说是大晴天的吗?!”
      毫无防备就被淋成落汤鸡的游客们瞬间慌乱得犹如碰到水的猫,四处乱跑企图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短短五分钟,还人满为患的山顶就只剩他们三个人。
      站在张川川设置的保护罩里,华生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俯视四处逃窜的游客们,“真是狼狈。”
      “……”
      “……”
      华生有时候真的比夏洛克都让人一言难尽。

      “华生,夏洛克,等会儿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要打扰我!!!”张川川认真地和他们对视,“谢谢。”

      “…………”华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眼睛,他还是闭上了嘴。
      “我知道了。”夏洛克倒是没有犹豫,干脆地答应了。

      华生没有回应,看来是打算一旦出了问题就会马上阻止她,张川川苦笑着给了夏洛克一个眼神,让他看着点华生。夏洛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把全部神识扩散到凝聚着恐怖水元素的高空。当真正感受到这股聚集的水元素时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洪水和旱灾会那么严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西南的水元素百分之八十都被吸到江河流域这边来了。张川川在空中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水元素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皱了皱眉,放弃寻找原因。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它。

      计蒙是真正的神,呼风唤雨对他来说是本能,不需要用到法诀,所以传承记忆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录。但张川川只是继承了他的一点血脉,必须加上法诀的力量才行。万幸之前的夫诸给她留下了一些记忆。

      她先从自己的神识里分裂出一部分,这很难,也很痛,就像一个人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身体撕成两半。看在华生和夏洛克眼里,就是她的脸瞬间狰狞无比,全身都在颤抖,冷汗冒得像正在下的雨一样,衣服眨眼间就被浸湿了。

      华生骇然上前,伸手就想碰她,但下一秒就被夏洛克抓住了手。他激动地转头与夏洛克对视,同时使劲儿地挣扎,“夏洛克!”
      夏洛克纹丝不动,“这是她的愿望!”
      “…………”这一句话就把华生所有的动作定住了,他怔怔地看了看夏洛克,又偏头看了看越来越痛苦,却始终在坚持的张川川,慢慢放松了力道,“……松手吧,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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