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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姻缘(二)
云霄虽然身负重伤,但其毕竟是缚龙神,折天戟因汇聚了天雷之力,竟变成了一道银色光亮握在他手中,神灵的兵器,最终达到最高境界的毫无实体!实乃一大超脱高超难达的奇状!
一天兵瞪大了双眼道:“缚龙神真将折天戟变成了天器……”
只见蛟龙虽为水生,却被那海水而成的柱子团团围绕住,动弹艰难,而缚龙神那双发红的眼睛,充满了杀戮的决心——
银光顿闪,海天骤裂。
那魔邪黑蛟被幻化成天器的折天戟硬生生穿越而过,顿时尸身四裂,那刚硬的外皮向四周爆裂开去,溅开了层层巨涛,而其实态而分散坠落,海面处处是爆破的旋水。
“小心!”霍惊杨把洛小玉的头一按,两人往那水里一跳,一块巨大的鳞皮将他们所在的岩石给打碎了。透出水面的洛小玉尖叫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幻境吗!那个……你看见没,那个真是要命的啊……”
“怎么,你怕了?”平时一脸惜命如金的霍惊杨居然一眼没正视着洛小玉。
洛小玉还没说话,只见头顶便有一条小龙飞过,以为又是什么“鳞皮”砸来,刚要下水,却被霍惊杨拉住,随飞往去。
原来是探情况的南海王太子乾禛,只见他那精致细密的银鳞霎时幻化回人形,那岩石礁的破碎旁躺着的正是双腿被岩石击砸的胭脂……
“姑娘……嗯?原是仙子。”乾禛见她的眉心一点红,隐约透露着仙气。乾禛叹道:“看着仙子眉目清秀可人,要不是局势紧张,还能别有佳缘也未知。”手指就是一抚胭脂的脸庞。
“天下是男的,没个不色的!”洛小玉看着,气鼓鼓地。霍惊杨却并未发话,为“天下男子”说个公道,却仰头望天,寻觅缚龙神的踪迹。
那乾禛起身而走,却又定了住,回头看着胭脂渗着血的双脚,又望天空,有平静之色,邪气渐弱,想必那缚龙神也是本事了得,想:“那就算了。也算是我回报下天庭好了。”乾禛将胭脂抱起,瞬时幻化成银龙飞走……
“那个□□的家伙!霍惊杨!他带走胭脂了!”洛小玉抓摇着霍惊杨的肩膀,可霍惊杨居然撇下自己,因着幻境中的自由移动,直飞向海的深处去了。任凭洛小玉在后如何嘶吼,霍惊杨也只是一个背影,却不回头。
“没良心的臭小子!”洛小玉也腾飞而起,朝乾禛离开的方向寻找胭脂。
南海深处,水晶宝殿。
洛小玉看见的,是那残破被毁的宫殿一角,胭脂被安置在一间完整的贝壳屋里,彩贝中源源不断输送着调养的仙气,闪着点点游动的彩光。
“这乾禛真是好心?”洛小玉心中疑惑。却见乾禛捧着个盒子,后面跟着个矮个头的乌龟爷,那乌龟仙声声哀求:“殿下!殿下!这明珠不可轻易给了啊……南海还有甚多的伤员,这珠子的仙力所剩无几了啊……”
“能救这么一个就行。”乾禛身子高,只是安然捧着那玉盒,而乌龟仙却是踮起脚又奋力上跳也够不着,此番情景惹得洛小玉一阵发笑。
乾禛将那玉盒打开,原来盒中是南海至宝,存仙力,复顽疾的沧海明珠。那丹珠玲珑剔透,自有水流在其中流动般璀璨。其光芒缓缓照耀在胭脂身上,她额角的血迹变浅,脚上的伤疼也轻无,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沧海明珠却光彩减弱。
“哎呀,我的太子爷,这明珠里的仙气都用尽了!我南海几千伤员可是怎么办!”乌龟爷急得在地上打滚不停。
“怕什么,拿去邀功,我救了天庭的仙女,天帝可不是要降些福赐来。”乾禛的话像是对着醒来的胭脂说。
胭脂貌似也知晓,是这面前的银衣公子相救,起身恭敬行了礼道:“只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礼官,天庭里没分量,赏不赏赐之类不相知,只是胭脂也有相识的几位药仙道友,或许能帮忙。”
乾禛却哈哈大笑起来:“我偌大南海还要你个小小舞礼官担心吗?双脚的伤可是恢复痊愈?便快回天庭去。你来南海,来的不是时候。”
乌龟仙捧着那颗没了光亮的明珠,左看右看,眨巴着眼睛,煞是伤心。胭脂也一念想道,天庭此时不早,不速速回去,将有嫌疑,报恩再谈不迟,谢过后,只轻扬而去。
乾禛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胭脂遗落的金色耳扣,不自觉笑了:“或许,正是个时候。”
洛小玉大觉无趣,原来这样一番,害自己白担心了场,正要回去找霍惊杨却觉得天地一震晃荡,原来这幻境又换了一重。
王母尊颜,偏似几分人间的帝王相。
不应是缚龙神大胜而归的贺宴吗,为何却有一女子正跪在前。洛小玉前头看去,叫了一声:“怎么是她?”眉心一点胭脂色,君王坐下新犯臣。
“狱判说,是你盗取了那录鬼簿?可有其事?”王母那双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胭脂道:“狱判所言,胭脂认错。可那也是有原因的……”
“娘娘,胭脂向来做事有原因。即便我们寻不出,也不好不承认。”那侍立着的娇艳凌人的便是御庭苑的仙女领头桃叶。
“此话怎讲?”王母问道。
“这……桃叶人微言轻,还是大家说的好。”桃叶推辞道。
“什么?我面前还有什么推三阻四的!你们个个的都是我看得重的丫头,有什么心思不满的,晾开来说说,不碍事!”王母一扣座椅,座下侍立的仙子,都是你一眼,我一眼看着。
“那……娘娘既然如此通情达理,我也不好瞒着不说。上次那御庭苑里本是好好的仙桂着了病,愣是花开无香,胭脂为一小小侍常,擅自用了珍贵的琼汁浇灌,本以为仙桂没事就好,可那仙桂居然连花也不开了……”
“那仙桂本来就是月宫寒冰之物,因着难受那御庭苑暖香之气,才害病的。与那琼汁无关!”胭脂极力言道。
“大胆!你是说娘娘移植来这仙桂,才是错了?”桃叶歪头气问。
王母挥了挥手,示意道:“罢了,罢了,一株小树而已。胭脂,过往不提,单你这偷取录鬼簿,还有私下人间这两件事,我就可以有权让你脱出仙籍。”
胭脂心想,若将帮助缚龙神之事说出,难保不会被桃叶等人说成苟且之事,不说出,又无缘由的,肯定重罚。这说与不说间,正两相难之际,却听一声:“缚龙神求见王母尊驾!”那个正在养伤休息的将军,正步而来——
“末将云霄,叩见王母。”
“缚龙神,你护海有功,又被天帝得力夸奖,那南海上供千万珍宝以示好与天庭,此等喜事,不是卿家请礼,该是我请礼。”王母道。
缚龙神一跪地,言道:“王母此番话,折煞末将!”
“呵呵呵呵,不知缚龙神来,有何要事?”王母又问。
云霄看了看跪坐着的胭脂一眼,抱拳请命道:“云霄是为王母座下的小仙胭脂请命来的。”
“哦?”王母有兴趣了,桃叶却是冷哼了一声。
“末将听闻了狱判告状于王母一事,只来言说,此次绞杀黑蛟,正是胭脂取来录鬼簿助我削减了黑蛟的怨气,方可是扭回战局!因此恳请王母开恩!网开一面!可请……不予追究罢?”缚龙神誓命一叩首。
“你……”胭脂望着堂堂风光无限的缚龙神居然为自己请命,心中不禁一阵难受,却也是喜在心头。终是识人不差。
“哈哈哈哈哈……”王母一阵笑来:“亏得卿家虽是高位在上,有心不居功为傲,算是为这胭脂请命,也是请功吧?这事我早知道。镜池早和我招了。难得胭脂有心南海安危,她的功啊,是少不了的!”
听闻这一番话,低头从敬的胭脂也顾不得什么,抬头喜望着王母,还有桃叶那双“红”透的眼。
“不知王母有何奖赏?”侍立着的掌药小仙檀湘好奇问道。
王母招来小厮捧来一分帛书,道:“这便是我方才得的南海王太子的请书,上说,他倾心于助南海一战的仙子胭脂,有感于天庭良才济济,私请奏于我,欲求得胭脂为妃,必当厚待。”
重罪才罚去,无赏胜有赏。
报恩如何言,肯把终身托?
“这……”云霄睁大的眼睛无法相信那是事实,他只得回望胭脂,可是她的眼神里也是沮丧和疑惑交杂。
“娘娘……娘娘……”胭脂不顾殿前礼仪,直向王母座下叩首道:“胭脂哪里也不想去!这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什么搞错?那乾禛的字在此,你不如自己看。”王母将帛书递与胭脂,胭脂胆战心惊握着,却难以相信其中的一字一句。
“胭脂,这可是好啊,能被王太子看上,虽说那里比不上天庭富丽堂皇,不过于你,也绰绰有余了。”桃叶暗讽道。
云霄在阶下,听闻这番话暗暗握紧了拳头,低头不语。
王母见势,问道:“卿家可还有什么要事,阶前是凉,快快请起来吧。”
“是啊,缚龙神请起……”桃叶就是挪步前去,想扶起跪坐的缚龙神,却不料行至身旁,他却自己倏忽站起来,依旧低头轻言了句:“末将告退。”而走,那想要讨好的桃叶甚没面子。
天把姻缘堪错,照明月无处寻得芳踪。三千座楼台,都把佳人锁过。谁说这洞天绝世好,人身在其中滋味,酸苦难说。
洛小玉轻轻一叹,肩膀却被轻拍——霍惊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身后!
“你!你怎么在这儿!”洛小玉指着他的鼻头道。
霍惊杨一脸不屑,不耐烦道:“我怎么不可在这里。”
“你不是去追云霄了吗?找着他了么那时?”
“找着了。”霍惊杨看着那努力忍住泣涟的胭脂,道:“降服了黑蛟,他自己也仙力大损,坠进了海里,还是被几个残留的天兵给救起来。”
“难怪……他这么有心,不会不顾她的……”洛小玉看着那只得恭敬谢领的胭脂,望着她强作镇静的面容,甚是心疼。
“都是注定。”霍惊杨平静地说了一句,既而倒在地上昏睡了去。
洛小玉先是惊,后是气,踢了一脚他道:“你再给我装!醒醒!要不醒你自己睡去!”还没尽兴,那富丽的王母宫殿就变成了一派石壁森森。原来这幻境又被收拢了去。
踱步而来的恰是那蓝镜中的镜老。“死老头!还我簪子!”洛小玉对着他喊了声。
老人嘴唇一撅,道:“看了这么一出戏,还惦记你那簪子啊?”
“当然!那是我娘的遗物,普天之下的宝贝没有比这更珍贵的!快还来!”洛小玉伸手就要去抓镜老就范,谁料这老头身手甚好,一边左闪右移,一边道:“哎,心急的什么!我老汉看完了这场戏,自然会还你!”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洛小玉看自己也没法抢得,虽停了手,语气却不饶人。
倒地的霍惊杨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半睡半醒起来,问:“这就结束了?”却被洛小玉狠狠弹了下脑壳,“哎呦,你个疯婆娘干什么!”霍惊杨一怒,见了洛小玉凌厉的眼神,便又悄声道:“这是干什么呀……”
“我还问你干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有板有眼,还爱搭理不搭理的!”洛小玉哼了一声,霍惊杨却在努力回想她的话,怎么也觉得不是,说:“什么时候的事?我睡着了?一点也不记得啊。”
“霍大侠怎么会记得呢。”镜老又装着胡须一捋。
“可别叫公子了!听这话配他?我瘆得慌!”洛小玉作装全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乱掉。
霍惊杨鼻子一抽,不在意地起来,拍拍尘土道:“镜老你是不是又使坏?让我睡着,捏了个人形去调戏这位威风八面、盎然正气的小蛮子?”
“霍惊杨你找打!”洛小玉就是一通朝霍惊杨撒泼,镜老左右跟着他们的面说:“不是不是,我哪里有那番闲情。是霍惊杨你的真身受了那幻境之景的刺激……哦,呸呸,老夫糊涂,老夫糊涂……”不禁自己拭汗,念道:“天机难泄,天机难泄……”
霍洛二人吵闹正欢,霍惊杨一时也没听清,就只听到个刺激二字,其他的穿耳而过,并不细问。
“那……老夫可就有请接下来……”
“老头!你又要送我们去什么幻境啊!先说好!为什么那场南海之战,活像要把我们给害死!”
“这……哎,老夫法力太高强,这幻境啊也就越真越稳定……”镜老眯眼自得。
洛小玉掰着他的胡须道:“我可不管你什么厉害的神仙,那过去的事我们也见着了,不过是个守通道的老神仙,被逐出来也别太得意。要是再有什么差池和恐怖发生……”洛小玉将他的胡须狠狠一拉,疼得镜老只喊“姑娘住手!老夫体弱禁不起折腾……”。
霍惊杨做了和事佬,急将二者分开,劝道:“你生什么气,既然是神仙,不会骗人,那簪子逃不出你手心。我们暂时就顺着他心意,看完了这场戏,看他是这蓝镜里呆久了,寂寞出病了也不一定。”
洛小玉见了一旁在细细打理被扯乱的胡须的镜老凄惨的样儿,孥了下嘴,就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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