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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此劫
(你总叫我不要凡事想的悲观,却让我学会含着眼泪笑出来。)
天地,成了僵持的两局。
苍灵的身边,有执着而无奈的云霄。天帝的冷眼,无尽的天雷之击。但他终究没有下令。
“天帝,是否下落十次天雷,毁尽魂珠之力?”
管理天雷事宜的仙将向天帝发问。
“有个云霄挡着,况且天雷无法近他的身,又有何用。十灵魂珠么,与天相抗的力量,我的确小看他了。众仙将仙兵下界,救助凡生。让溪华掌控凌华石气的李墨来见我!”
天帝之声咄咄有令,仙兵仙将散去,只有急的冒汗的仙家们,此刻围绕在天帝周围。
镜老将三生镜打开,天人仙三界的事宜一一清醒地展于人前。
天界无处不骚乱,各仙家除了几处要守,纷纷跑来了玉帝跟前,这个喊“老夫的姻缘圃活生生被那海浪水给卷平了啊,就是当年黑蛟也卷不起这么大浪花啊!”,那个喊:“天帝做主!小仙主管的司镜台,专测人间烦难,如今全被那苍灵震碎,片片不得寻啊……”玉帝眉头一促,仙将又报那苍灵,已将凌华石气引动上天,天界已然不得安稳!
妖界乱灵丛生,一为惊慌,而深山之妖怪流窜人间,四吓流民,二为乱心迷性,小妖心智迷乱,遇人不分青红皂白,戕害性命。不巅山群山震动,鸟兽乱走,更有妖精无了居处,四散流离,人首兽身之原妖惊人性命,虎躯熊身之恶妖害人性命,更有幻化之妖勾魂引魄,一时间地府之生死难以算计。
地界凄凄惨惨,无处相形。凌华石气不见楼榻屋倒,横尸遍地,江水灌竭,淹民成万。妻子相拉,兄父作别,祈天祝运,却更遭凶。那一处娘儿抱着子儿,更一处子儿拖着爷娘,哭喊之声淹没在风雨声中,再寻听不见,只有血色,和惨白杂糅在这副天不应地不灵的画片里。
苍灵似乎不感惬意,云霄握着天器不能伤,又不能退,只能看着他恰似云霜的形貌,却说着,笑着的丑恶之色。
霍惊杨拉沈俊卿道,“鬼海棠,送我一程!”
言罢,便顺着沈俊卿的海棠枝,一把抓住了云霄:“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任由他作恶不管!”
“我如何这样想!那是云霜啊!我岂能伤她!”
霍惊杨把嘴唇来回咬得紧,却见几束白光霎眼飞过,与苍灵一交战,又纷纷坠下。
“天衍!”霍惊杨甚是惊奇,却见借海棠枝飞往到另一处,那里正是成群的天衍派人,方青岩的眼,一眼便看见了海棠枝上的霍惊杨。
“方道长?好久不见!果真哪里倒霉,哪里有你!”霍惊杨遇见故人,神色大好,方青岩却依旧冷看一眼,不语。
方青风只觉胸口一闷,却撑气道:“还不是你这丧门星招来晦气。”
霍惊杨仰头一指:“看见那个仙将没?作恶的是有个上仙借了她女儿的身体,谁也别想伤她,不然他可拼命。”
“笑话,仙不救人,反而害人。”方青岩支撑站起:“天衍咒术不行,要伤他必先破了他的罩壳,十灵魂珠,不是人所能及。”
“我有个好注意,不伤她,但是我们先破了他的法界,这样,捉拿了他,也就好把从傅云霜的身体里踹出来。”
“谈何容易。”方青风不屑一笑:“仙仙相维护,却不出力,我们如何咒术困得住他。”
霍惊杨银镯刃蜿蜒成火舌,眼神锐利锋芒:“是仙挡我,杀仙,是神挡我,废神。”言罢,他先冲而上,方青岩方青风紧随而上,三人之力拧成一股力直打向那法门。
云霄见状,只听方青岩道:“仙将不解万民之苦,意欲何为!”
天器如闻有因,也随之来助破法界。
苍灵鄙夷道:“虫豸之力,可与天违?我既为天,不复有天。”四人尽管努力,但是十灵魂珠的力量比九灵更甚,苍灵更是险恶,凌华石气不知何时悄悄涌动到不巅山旁,一个冲天,便从背后将四人困束甩下了地。
洛小玉不顾山石滚落,护住倒地的霍惊杨,“知道不行,勉强做什么!万一有好歹……”
霍惊杨咳血起身,“卑鄙……”
方青岩的方天剑受着感应不断颤鸣,“我感到他的力量,随着十灵魂珠愈来愈强大。”喉口泛起的真气之伤,更是强烈。
云霄也不知怎么,看众人受伤不一,自己为仙神,却无能为力。
“以前我欠胭脂,如今又欠云霜,注定我这一生都无法补偿她们。”
凌华石气滚滚而来,愈加靠近,云霄施展仙术,将众人为光圈所拢,又移至不巅山的一处山顶,天衍几人调息养气,商量对策。
洛小玉看着苍灵上仙的模样,更加不能相信他,这分明是云霜姐的样子啊。“我愿意折我的阳寿,我只求这一切快快过去,让云霜姐回来,所有人都回来。”
澜裳听了,默默低下了头。
“不好!”云霄又一次想要攻破法界,那凌华石气便向他扑来,将山顶击打粉碎,沈俊卿的海棠枝四散,在众人腰间裹住,山石碰撞击打,外伤又是一场。
几个弟子不仅被石气内伤得重,又为山石砸得血流不止,人间的惨象更可有此推知。
“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众,只能这样白送性命吗!”云霄重重一拳打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深坑。
霍惊杨忽而想起什么,对洛小玉道:“记得药王谷拿来的仙珠吗!”
“只有十颗,你……你怎么给,这里天衍派伤患那么多。你自己又……”洛小玉一抹泪。
霍惊杨摇摇头:“你把山水取来,化在水中,分给各人,兴许有好转。”
“我立刻就去。”洛小玉采药去找水来,澜裳立马站起跟上。
“沈俊卿,你说,到底要怎么办。”霍惊杨问着一脸茫然的鬼海棠,他紧闭着嘴不说话,手中的拳头却暗暗握紧。“有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
“放你的屁!都到这时候了,鬼话屁话你都放吧,还有什么不能说!再不说,都死了你还和谁说!”霍惊杨真是怒了,空气中越来越重的血腥,连小妖都被地上乱滚动的凌华石气击得魂飞魄散,天地一片散乱,眼看就是一片涂炭。
沈俊卿看着天衍越来越少的子弟飞上蓄力与云霄破法界,轻声一句:“天劫在此,何可窥探。倘能预知天劫之破法,才可不废徒劳之功……”
文杏在一边,眼睛却红了,霍惊杨看她闷声不说话,也说:“什么看破天道!他们神仙犯的错,倒叫别人承受!”
文杏一边抹着眼泪,寻水回来的澜裳赶忙问:“你伤哪了,怎么哭了?”文杏低头窜进澜裳怀里,硬是不回话。
沈俊卿低头一叹气,随着洛小玉将仙珠散进水中,看那天中几道白光愈来愈少,他飞身上用海棠枝去接天衍众人,却被凌华石气的锋刃灼伤,掉落了下来,黑色的衣袍燃起了火光,这是妖魄受到了重伤。
“快喝这一口水,这里不知什么地上就会涌出凌华石气来,防不胜防!”洛小玉将水递给萧诗诗,方青岩的方天剑却脆生生掉落插进了面前的巨石之中。
“方青岩他……”洛小玉心口一紧,却见方青风扶着方青岩步步走来,大骂道:“不收什么妖,如今降服什么仙!倒叫我们收拾烂摊子!”
天界李墨正在天帝面前跪罚,只道:“凌华石气自无九灵魂珠以来,依旧相安无事,倒是这苍灵上仙以魂珠仙力,控制凌华石气,溪华子弟研医修仙,仙力无法控制回石气,还请天帝降罪。”
“降罪?算了算了!事到如今,谁错谁对,寡人也分不清了。”
李墨毫不畏于天帝怒色:“那烦请天帝仙兵仙将,将苍灵上仙十灵魂珠的结界击破,天雷好毁坏魂珠,重得太平。”
镜老捋着胡须:“好不懂事,现在的仙兵仙将护着天帝,那苍灵才不敢妄然袭来,撤了仙将,天帝闪失,该当何罪?”
“李墨只知,这苍灵害我先师,作恶三界,如今又挟持仙将之女,辱我仙家之威,如此长久,天道不复,天罚可降,神若有应,其罪怎免?”
“你……你竟然说神会降罪天帝吗!”镜老古板的话令天帝将他喝退。
“仙家说的是。”天帝更借看这三生池中景道:“寡人自保,则众生罹难,寡人有责,众生何辜。若他真怨,便了结我也好。”
众仙家齐列下跪,“恳请天帝保重金身!”
“传我指令,所有天兵天将之留天庭防卫,护仙家之安危,其余一干人等,速速下界,协助云霄攻破苍灵法界,捉拿苍灵,不可伤其躯身!”
李墨转身看着镜池中云霜冷漠和陌生的脸,恨不得飞至身边,将苍灵连根拔除。
众仙将领了旨意,八路仙将各显神通,为云霄聚力,天兵则将乱涌的凌华石气处处斩断。
霍惊杨一行,如见甘霖而降,“这老神仙终于肯把仙兵仙将调遣出来啦。”才高兴没一会儿,忽然苍灵身边十灵魂珠涌动,十颗魂珠从体内转出,四散开去,周围的仙将都被一一重伤弹开去,魂珠又聚成一颗,直往天界而奔,那光芒所及,三生池沸水滚煮,众仙家施法大喊:“护住天帝!”三生池已被魂珠之力爆破而碎,天帝与众仙家之力抵抗这十灵魂珠,却见魂珠的耀白光芒愈来愈压拢天帝的金光之力。仙兵仙将一无,天帝生死堪忧!
忽而魂珠分散,十颗魂珠成包拢之势将天帝与众仙家团团围住,天地之间,乌云层罩,只有苍灵之魂光照彻人间!
“难道真要完了?”洛小玉看着那团白光愈来愈小,连天帝仙家都要为苍灵所灭,重整天地之道,如何腥风血雨不止!
霍惊杨不甘心,紧握的火舌化成手掌中两书红光,他涨红着脸,一个发力竟可朝天飞去,闭眼逆着光亮银镯刃火舌直直插进了那团白光之中,随之从缺口照射而出的却是一道金光。仙家之力以此出口将白光之团切破,而霍惊杨浑身像承受了撕裂般的压力,被金光震了出来,远远掉落不见踪影。
“霍惊杨!”洛小玉朝着那个方向嘶喊,却见十灵魂珠归拢回苍灵身边,他竟也大气喘喘。
天帝与仙家也纷纷仙力大损,瘫倒在地。苍灵笑道:“启墟便是不凡,更胜往日,只是我十仙之力未曾长进,不然这一击,你们都有命无回!”
还存留的仙将仙兵纷纷归拢回天庭,天帝倒伏在地,抓扣着指甲,嫉恨如麻。
云霄也仙力大耗,回了来,天器也变回了神戟,只顾在地上喘息。
“让我去找霍傻!”众人拦不住洛小玉,山石还在不断滚落。零星的碎石在天空奔飞,哪一个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正当她哭泪不止之时,霍风满脸血痕,背着霍惊杨而来:“死小子,重死我!”
“霍伯伯……”小玉赶紧给霍惊杨灌那灵水,可他干冷的嘴,什么也喝不下。
“三危山……四处倒塌,还有从地下奔涌出来的怪东西,遇什么,碎什么。”霍风擦了一把汗,才把族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谁知道又是一场躲乱。
“这个混小子,干的还算不错。”霍风见他却是超出极限了,摸着他的头,眼角也湿润了。
眼看天界仙家之光才稍稍更为恢复了些,苍灵又即将聚拢十灵魂珠之力向他们攻去,霍风道:“你们说的什么苍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害不除,不得太平。”
方青岩重新握紧方天剑:“我曾经许诺师父,要给他一个新的天衍。”他回头望望,死伤的子弟无数:“可我现在,却连他当年能做到的,也做不到。”
洛小玉抱紧昏睡的霍惊杨,护住他:“既然斗不过,何不大家一起死了干净。”虽是气话,她却起身不停地给那些重伤的子弟灌去仙珠之水。
澜裳看着天地一片黯然,望着被操控的傅云霜,久久说不出话,什么东西插在他的心口,任它一直淌血:“文杏,我的心好痛。”
文杏泪痕才干:“澜裳哥哥……”
“我想救云霜姐,我想救不巅,我想救大家……”大声哭出来的澜裳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霍风一拍他头:“我老头子还没掉眼泪,小伙子掉什么!”
澜裳抓紧了胸口的衣服,那一句话,从淌血的地方被拔出来:“我找到那个办法!天劫的解法,天劫的预示,澜裳也许能做到!”
众人的一阵惊愕之中,却是文杏死死哭喊出的一句:“不要!”
沈俊卿静默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流泪。
“文杏……不要澜裳哥哥预示,不要澜裳哥哥死,文杏陪大家一起死!”栽进澜裳怀里的文杏,哭得和泪人无异。
方青岩指手道:“预示天劫,妖界通灵之宝,蓝镜真有此能?”
“不通灵,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澜裳哥哥而已……”文杏断断续续哽咽的话,将澜裳的衣襟湿了一片。
残红渗血,人多无奈。
澜裳握住文杏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澜裳没那么笨,或许,我装作预知一下,然后说些什么,大家就都有士气了,有了士气,苍灵不作乱,文杏就可以活下去了。”
“文杏和澜裳哥哥一起死!”
澜裳袖口一抹泪,方青岩见着少年的伤情也不再多话,毕竟,谁人生死,由他自己决定。
“文杏,澜裳有办法让你活下来,就不许你死!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不管如何,文杏都扭着头不放他。洛小玉也气急:“文杏说的对!要么一起便死了,要么一起便拼了,难为你一个小孩子干嘛!”
“你是蠢女人吗!”比洛小玉还矮了半个头的澜裳,突然这样男子汉气概的一句,把她怔着回头,望着他。
“硬拼,死拼,你的命不值钱,别人的命也不值钱吗?这么多人死在你面前,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死的痛苦,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找到攻破的办法,如果可以调用三界之力真正来一次彻底的反击,如果可以救出云霜姐,你还想要大家一起死吗?你看看那愚蠢的仙家们,已经用最后的蛮力做抵抗了,我们还能奢求什么?蓝镜的存在,不就是保护妖界的太平吗!”
洛小玉被一番话羞愧得不如,可是她的任性之语,难免不是有人所想的。萧诗诗也哽咽着:“我也不想澜裳死……”
“沈俊卿!澜裳要这么做到底靠不靠谱!你告诉我!更好的办法,你想想更好的办法!”洛小玉摇着鬼海棠。他发黑的嘴唇只是一句话:“窥天探命,要换己命。或许他要把下辈子的轮回都搭上,或许他的阳寿仍有残余,我不知道。”
澜裳好不容易才把文杏从怀里推开,擦着她的眼泪故作坚强道:“文杏是最勇敢的。云霜姐和我说了,她觉得你亲近,因为你很像玉珠,或许,你的灵魂就是玉珠的,你那么喜欢云霜姐,一定也不想她死的。是云霜姐把我从那些坏妖里救了回来,我才能遇见你,遇见大家,不然,我早就为恶妖所用,阳寿全尽了。我的幸运已经够了,我这一生啊,玩够了,吃够了,爱够了,虽然我长得不够大高,不能像那些大哥哥一样保护文杏,但是,文杏和我拉钩,你不许哭,你要一辈子笑着,带着我那份,好好活下去。”
暗自抹泪的人,不止有萧诗诗,一些硬派的弟子脸上的伤血也被抹开了花。
“文杏……不……不能答应你……文杏讨厌你……你不带文杏玩了,你讨厌文杏了……”文杏的小脸埋在手掌里,只有滴答的眼泪沿着手腕下滑,一场大雨,倾倾洒洒,却没有人能为她遮下。
澜裳鼻子一抽,眼泪凝在眼眶,一眨眼,就落在地上,崩碎的,全是看似坚强的心。“澜裳最喜欢文杏了。”
“不要,不走!不走……不许你走!”文杏顾不得一切,小手拉住着澜裳,澜裳一句:“鬼海棠,能帮帮我吗。”
沈俊卿睁开眼:“你做的决定,你自己去做。”他看的见,沈俊卿的冷漠恰是伤怀。只是他不够狠心,把文杏给推开。
所有人都看着文杏拉扯住澜裳,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让她松开手,没有人愿意死去,也没有人想别人死去。
澜裳把嘴唇咬得出血,“我是个最不听话的小孩!我贪吃,又爱玩,仗着自己的本事,曾经让那么多人崇拜我,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越来越怕,接近自己的人会伤害自己,到最后,却始终免不了这样,笨到最后,就算自己伤害自己,也觉得心甘情愿!你们都是听话的小孩,所以没有这样的本事,知道吗!我澜裳最讨厌这个本事了!现在我要彻底丢掉它,像平平凡凡的人一样了!”
澜裳眉头一皱,转身双手抓紧文杏的手,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雨水停在半空,平阳的梦突然就这样醒了,她把这个少年看清楚,一眼一笑,连带着少雨干燥的气候,一起定在面前。
然后,她只能感觉到她离这个少年越来越远,一股推力让她只能抓住残破的衣布,从顶崖跳下的澜裳最后看见的,是文杏惊慌的脸,“你要很努力地活下去!”澜裳的声音最后在耳边回旋,洛小玉一把抱住了惊愕着文杏,她想向前爬,却被抱住远离那高高的崖边。
崖底的蓝光一束照天,渐渐归于平静,众人只见在辽远的天空莫名出的影像,却是霍惊杨肉身渐渐消失,化成了两道夺目无比的红光刺向了那苍灵的法界,震天之音一碎,苍灵狰狞的脸一模糊,十灵魂珠纷纷为天雷击碎……
碎掉的,还有洛小玉的心。
她一低头,却见醒来的霍惊杨目光直直看着澜裳的最后预示,直至天际重新被乌云笼罩。
“你在开玩笑吗。”霍惊杨严肃着脸,对着天,却是这么一句。
天道劫难雷音在,往事相依难相安。
斯人已去难留怀,他年无人种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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