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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又如何?九皇子就能犯法不成?”尖锐的声音不满。
海明月打开房门,见得长长走廊里,两位小厮打扮下人架着一位衣着艳丽的公子哥,一旁还站着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化着浓浓的粉面,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
公子哥年纪尚幼,大致是弱冠之年,长相清秀,五官柔美,他的衣裳半敞,露出迷人的锁骨,却是极好看的,倒有几分妩媚。
海明月认得他,——海生玉。
是海明月同父异母弟弟,柳依依捧在手心的儿子,她记得正是海生玉与柳依依掐死了凡人海明月。
海生玉见到‘唐君微’大喜,心道这回可是碰上了好时候,他挣扎着朝着海明月叫道:
“姊夫!是我!我是啊玉!救我啊姊夫!!”
走在前头扭着妖娆屁股的老鸨也顺着海生玉的视线,见到了开门走出来的海明月,她挑起浓厚的眉毛,问道:
“公子就是九皇子?”
她又见到了房内走出来的陆成,立即扬起谄媚的笑迎上去,说道:“陆公子您怎么也在啊!”
“也不告诉老身一句,好让老身挑几个姑娘伺候公子啊!”
陆成微微一笑:“那鸨母再给本公子挑几个干净的姑娘来,本公子重重有赏。”
“得咧!一定让公子满意!”
老鸨招呼龟奴过来,吩咐带几个姑娘,又与陆成相互寒暄了几句,她这才不满意看着海明月,直接比出来一只手掌:
“五千两。”
“只要九皇子赔五千两,这事儿老身就当作没发生。”
老鸨双手叉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海生玉推开小厮的束缚,跑到海明月面前跪着,抱着她的大腿,哭道:
“姊夫,您要救啊玉!啊玉不想入牢!”
海明月把脚抽出来,一手推开死缠烂打的海生玉,对老鸨说道:“带他走罢!”
老鸨似乎想不到有此一出,心想莫非是要价太高?若真的将海生玉送入牢,那她可是连碎银子都得不到了。
海生玉惊恐万分,连连摇头:“姊夫,不关啊玉的事,是舒儿失足摔下楼才昏迷不醒的,玉儿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玉儿真的是冤枉的!”
说起来海生玉也觉得冤枉,是舒儿失足自己掉下去的,此事本与他无关,可当时也没有人能为他证明清白,便无缘无故被老鸨抓起来了。
“鸨母,还不把他拉下去吗?”海明月问道。
老鸨脸色难看,颤抖着手收回了四根手指头,气得浑身发抖:
“一千两!”
海明月颀长的身躯挺直,她负手身后不冷不淡,道:“一百两,不议价。”
海生玉惊愕眨着眼睛,默默闭上了嘴。
老鸨一跺脚:“五百两!!”
楼下似乎有些声响,便见得几位配刀官兵穿着红色衙衣走上楼来,越逼越近。
海生玉见海明月迟迟不下决定,急得吓哭了:“姊夫,您救啊玉啊!啊玉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海明月便是淡淡睨眼看海生玉,毫不怜悯随脚把他踢到一边,老鸨脸色更是难看,可她拉不下老脸啊,对方可是九皇子,她自然也不敢出言不逊。
陆成见状忙当起二人的和事佬,拍拍海明月的肩膀,也亲昵地搂着老鸨,调笑道:
“鸨母,您看这样,余下的四百两本公子差人给您送来,可好?”
陆成仗义出手相助,倒是让老鸨脸色缓和许多,面子也下得,她不情愿嘟囔道:
“好吧,老身这次看在陆公子的份上放他一马。”
显然陆成意思不在此,他指着为首一位穿着玄色纹着四蟒官袍的男子,面露恐惧:
“快去挡住我爹,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老鸨被陆成手忙脚乱推出去,便扬起灿烂的微笑,扭着屁股戏谑道:“官爷~~您可来了!”
陆成朝着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看模样是真的怕了。
听说洛城知府就是陆成他爹,平时陆老爷子也不会亲自出马,只是今日有人报案说公子哥伤了怡红院里的姑娘,他一听以为是陆成,气得怒火在胸中翻滚,准备来此削了这不孝儿!陆成这回可算是栽了。
“抓住那臭小子!”陆大老爷下令,官兵们纷纷掠过海明月等人,追着陆成去了。
海明月藏在袖子里的手微握成拳,便有一股无形的气朝着陆成飞去,绊住陆成的脚,陆成‘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陆大老爷追上陆成,一把揪住陆成耳朵,怒骂:“好你个小子,老夫就知道这事儿少不了你。”
“疼疼疼!爹!这事儿真不关孩儿的事!”陆成急得跳脚,胡乱指着海生玉,道:
“爹!您要找的人在那儿!”
“老夫要找的就是你这臭小子!好的不学,学离家出走?!”陆大老爷更加用力。
陆成疼得呱呱大叫:“您轻点儿,轻点儿,给孩儿一点面子!”
陆大老爷可不管,揪得陆成的耳朵发红也不松手,他走到老鸨面前,表示十分歉意:
“老夫这就带这不孝儿回府严加惩处,绝不姑息。”
老鸨想开口解释一番,可被这仗势吓住了,捻着手帕的手在抖啊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大老爷已揪着陆成走远了,官兵们也跟着撤走,只留下陆成撕心裂肺的话:
“爹!真不是孩儿干的!”
老鸨也心疼得紧,要想陆成回头再认账也比登天还难,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她坚定了神色凶狠狠对着海明月说道:
“五百两,一分也不能少了。”
海明月不甚情愿,叫住前面的陆大老爷:“官老爷,请留步!”
老鸨吃了哑巴亏,痛心疾首拉着海明月:“三百两!爷,您就行行好吧,我家姑娘这会子还没醒过来,老身请郎中也花了不少银子呢。”
海明月思忖也有理,随行的家仆递上一袋银子给老鸨,老鸨便欢欢喜喜送她出门了,她看着官兵一行人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眯起了眼睛,冷冷侧头对着身边的家仆吩咐道:
“好好守着陆家,不管陆成见了谁,那人去了什么地方,统统禀报给本殿下。”
在她看来陆成真不是简单人物,这么刚好出现在青楼,碰上陆老爷子,光明正大摆脱她回府,若一切不是凑巧,那她便是被一介凡人耍得团团转呢。
海明月来之不明的怒气迁移到海生玉身上,她毫不手软揪着海生玉耳朵,道:
“从今日起,你哪儿也不许去,禁足一个月!”
海生玉眼泪直流:“姊夫,您在做什么呢!好疼疼疼疼···”
“便是看见你心情不佳。”
海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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