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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不在您面前抽
晚自习。
孙晴在教室晃了一圈，确定学生都开始认真自习之后，才走到楚岩桌子前。敲了敲他的课桌，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孙晴领着楚岩来到了高一年级教师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老师们要么是上晚自习去了，要么就是回家休息了。
四月底的天气，处在中国最南方的青市其实已经有些热。
孙晴关上办公室的门，开上了空调。
孙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示意楚岩坐她对面的位子。
师生两人面对面坐好。孙晴看到了楚岩眼中的躲闪和纠结。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孙晴心里开始笑。果然还是半大的孩子。犯了错还是很别扭啊。
“有话想和我说？”孙晴直接问。
“昨晚的事对不起。但是…”
似乎还是想解释，或者想狡辩推脱。
“但是，怎样？”孙晴也不急，就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学校什么情况您比我更清楚。学校都管不了这事，别的班也没见您这么在意这种事的。您也就别这么较真了。下次我们记得都躲厕所里抽，保证不让您看见，成么？”
倒是楚岩的风格，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了。毫无保留。
学校管理层面的漏洞以及对学生吸烟这事的管理力度，孙晴自然是清楚。可她才不管别的班如何如何，她只在乎自己班上的学生还有没有救。所以，孙晴并不打算跟楚岩讨论学校对此事的处理方法。她只会看着楚岩他们几个就对了。
“还有下次？还想有下次？活腻了是不是？”孙晴故意扳起了脸，做着想要扑过去打人的手势。
“你不抽烟，你不懂。这东西不好戒。”楚岩知道孙晴的想法，孙晴从知道他们抽烟开始就催着他们戒了。可这都抽四五年了，哪那么容易戒。
“所以，我帮你们想办法了。等我把所有事情都打点好，你带着孙革他们几个去部队，戒烟。”
“部队？”楚岩想确定一下，这老师是不是在开玩笑。
“对啊。我在临市有认识的部队干部，他可以帮我看着你们。顺便也好好锻炼锻炼你们。你爸妈那边应该没什么意见，他们信任我，这你也是知道的。”楚岩家庭条件不错，父母经商。但平时太忙，所以疏于对楚岩的关心和教育。好不容易高中碰到了孙晴这样热情又负责的老师，楚岩爸妈简直是放心得不行。对孙晴的信任已经到了没法再增加的高度了。
“要去多久？”
“这个嘛，就看你们的表现啦。”到底也还是年轻女孩子，孙晴有时候在学生面前其实也还免不了有一些或调皮或可爱的小表情小动作。就好比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楚岩看到的就是个不过比自己大几岁的可爱的姐姐会有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样子，有时候真的会让你忽视，她作为老师的那层身份。
“哎呀，不会太久的。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行了吧？”孙晴以为他这副失神的样子是因为担心这次“锻炼”要太久，会很辛苦。所以，赶紧给他吃定心丸。
“但是楚岩，我认真跟你说。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你们可别白费我一番心思。别回来不到三天就原形毕露。”
心疼归心疼，理解归理解。该认真的还是要认真对待。烟，孙晴是不抽。可她见过很多人抽，也看过很多人戒了又复抽的例子。所以她知道这事的难度。但是，楚岩他们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再难她也要试试，也要努力看看。
正如她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教育理念一样，她希望挖掘的是学生自身的主观能动性，是学生自身认识到什么才是对自己好的并坚持下去。而戒烟一事，也是如此。希望一段时间的部队生活体验，能够激发这些男孩子内心对于国对于家对于人生的种种正能量。希望他们可以变得更坚定，以后的人生之路可以走得更踏实更美好。
师生二人的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又谈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聊了些班里的近况。总之事情讲开了之后，气氛也就好了。或轻松或随意，时不时还能听孙晴爽朗的两声笑。
**
班级这边，第一节晚修时间一到，九班的吴启东和姚智乐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十班找楚岩。
楚岩没在教室，孙革出来的。孙革告诉他俩，楚岩被老班叫去谈心了。
“就你们班老孙事儿多，整天找这个谈心那个谈心的。孙革孙革，有大八卦，要不要听？”这俩人明显就是有事而来。这楚岩不在，楚岩的好室友孙革也是一样。这大八卦孙革要是知道了，楚岩还能不知道？
“什么八卦？谁？”反正课间休息，孙革也就和他们随意地聊了起来。
“来来来。”姚智乐招呼孙革走到灯光亮一点的地方，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
“这谁啊？还穿着军装。”孙革看到了画面上的两人，男的穿着军绿色的衬衫，女的跳起来抢男的的手机。就这样子看上去，俩人很亲密。再仔细看这女的吧，还挺眼熟的。哎，这不是他们晴姐嘛。晴姐下午上课穿的就是这条格子的连衣裙啊。
“我们晴姐的，男朋友？”孙革这才好像真的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照片哪来的？”
“我们班刘光，可不就是住这郊区。昨儿请假没来，今儿上午来学校时刚好在他邻居家的小茶馆门口看到了此幕。”吴启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嘚嘚瑟瑟地开始分享信息来源。“你们班主任可以啊，这得多早跑过去会情郎啊。左转车右转车的，至少是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好不好。”
这么说孙晴，孙革可也是不干的。老师除了是老师，还不能有她的私人空间了？再者，这吴启东语气这么酸的，孙革不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还不就是认为楚岩现在被孙老师改变了，不爱和他们一起混了，他心里有所不甘？自己班主任不愿意管他们，还不能看别人的班主任管学生，也是很幼稚了。
“这是孙老师自己的事，轮不到我们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这话一说，吴启东的情绪更是不对了。这十班，还真的是一个个的都着了魔了啊。
“行。这是孙老师自己的事。麻烦你告诉一下你们楚大班长，你们老师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让他别再犯糊涂了。”
“胡说八道什么！”
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孙革急了。
这种话，虽然他们私底下也会开开玩笑。但是现在被吴启东这样搬到台面上来讲，不管对楚岩还是对孙老师，影响都是极其恶劣的。
孙革急得揍人的想法都有了，拳头握得紧紧的。
“开个玩笑。”吴启东痞痞地双手一摊，又挥了挥手准备走。转身时，不忘提醒孙革，“记得传达八卦精神。”
孙革心里默默地骂，神经病。
声音这么大，还用传达吗？走廊上谁没听到？
确实很多人听到了。十班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走廊上透气，剩下一些上厕所的或者坐在教室的，不要几分钟，等第二节晚修铃一打，孙革知道，整个十班的人都要知道晴姐有男朋友的事了。
然后，可能不要等到明天，就今天上完两节晚自习回到寝室，大概整个高一年级的学生甚至高二高三的部分学生都会得到女神已经恋爱的消息。
八卦传播的速度，在任何地方都是这么的快。
古依依也听到了。刚好和闺蜜贺一玲上完洗手间回来，听到了吴启东和孙革的对话。
但是古依依的重点落在了，吴启东对楚岩的劝告。说让他不要再想着孙老师？没理解错的话，那就是楚岩他真的在喜欢着孙老师。
贺一玲的性格和古依依是截然相反的，身材娇小，嗓门却很大。遇到兴奋的事会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和古依依同一时间得知了这样的大八卦之后，她是狂奔进去教室，咋咋呼呼地开始一路传播。
“哈哈哈，我们晴姐有男朋友，有男朋友！”“对方还是军人耶！”“肯定又高又帅！”
一脸的崇拜以及花痴样。给人一种她现在比她自己谈恋爱了都要高兴的感觉。
古依依则是安安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着空了一节晚自习的楚岩的座位，有些出神。
晴姐虽然也常和她聊天，但是她数过，次数多不过楚岩。
晴姐虽然也会常常对着她笑，但是细细想来，晴姐对着楚岩时，似乎笑得更开心。
所以，这一个小时，他们又聊了一些什么呢？晴姐是不是又看着楚岩笑得很开心呢？
晴姐笑起来那么好看，他，真的会不喜欢吗？
他真的很喜欢晴姐吧，正如所有人所说的那样。
可是，晴姐现在有男朋友了，或者晴姐一直就有男朋友，只是大家现在才知道。那他知道了之后，岂不是会很失落很难过？
算了算了，难不难过都是他自己的事。不管他不管他。
古依依开始摇头晃脑。她想把脑海中的所有的楚岩赶紧都清除出去。
她要学习，她爱学习。只要她这学期的成绩能够继续保持在年级前十，那么高二文理分科时，她肯定是可以分到重点班去的。
那时候，她就可以不用天天对着楚岩对着晴姐胡思乱想了。
对，就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学习吧，学习吧。
“你一个人碎碎念什么？”
楚岩回来了。脸上很明显地显示着我心情还不错的信息。
古依依冷不登地被他吓一跳。人都一哆嗦。
“没，没什么。”
“下课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别真的读书读傻了。”楚岩难得地露出了个笑容。
可这笑容看在古依依眼中，是越看越悲凉。
因为，他此刻笑得有多开心，待会他知道了消息之后大概伤得就会有多重了。
楚岩啊楚岩，你好自为之。一定要，保重身体，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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