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有点乱

　　玥儿最近肠胃有些不太舒服。不过这丝毫也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一个月的禁闭总算熬到头了。
　　虽然以前常常出游，但其实在家里连续待上个把月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而且即使出去玩儿，也不一定就是要到开封去看帅哥。但凡事“自愿的”和“被迫的”永远都是两码事。越是求之不得，就越是辗转反侧。这一个月以来，“去找展昭”的愿望在玥儿心里顽强地存在着，而且愈演愈烈。
　　一时不能如愿，玥儿便积极打听展大人的消息。这一打听不要紧，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信息特别多，而且形形色色无奇不有——有的说他升官了，有的说他辞官了，有的说他活得好好的，有的说他取义成仁了，有的说他一贯苦情，有的说他命犯桃花，有的说他从无家室之想，有的说他夫妻和睦甚或儿女满堂……除了他当前的消息之外，还有很多讲的是他幼年童年少年以及中年老年，甚至死后若干年的事情，而且同样是版本不一。这些消息同时存在，彼此矛盾之处甚多，必然有真有假，或者全都纯属虚构。听说消息来源大都可以追溯到一个叫“文区”的地方。“文区”？没听说过，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所在。信息爆炸、难辨真伪，这便更是让玥儿挠心挠肝，想亲自去看个究竟。
　　好在，一个月的时间终究有限，玥儿总算盼来了解禁的这一天！而且，太白金星亲自来传旨宣布禁令解除，倒也很有面子。
　　披着灿烂的朝霞，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玥儿如愿以偿地又一次带着鳐儿走在了开封府的大街上。然而她很失望地听说——展大人在外地办案呢。
　　郁闷！
　　正在玥儿垂头丧气时，一个神神秘秘的声音在她身后说道：“展大人半个时辰之后回来，骑马进东门。”玥儿一惊之余连忙回头，只见一个不高、微胖、面目和善的小老头，正满脸热情地看着她。小老头手里还举着个幡——“铁口直断”。
　　算命的？
　　在玥儿的概念里，算命先生应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比方说公孙先生的扮相就很靠谱。除此之外呢，就是还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江湖异人，也会一些观星占卜之类的本事。而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像个卖烧饼的大叔，实在不符合算命先生的LOOK。
　　大叔看了看玥儿，从她的眼神判断出，他的话她已经完全听清楚了，便毫不掩饰地绽出了一个满意地微笑，转身，走了，只剩下两位姑娘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老头有点儿怪。”
　　“算命先生？”
　　“范儿不太对呢。八成是业余的。”
　　“小姐，听说遇到上赶着给人指点的算命先生，要么是大大的好运，要么是大大的霉运。咱们这回……”
　　虽然玥儿对这老头儿的身份和所说的话都有些怀疑，但怀疑还是压不过好奇心去：“不怕，业余的嘛，怕什么。鳐儿，要不咱们去城东门外看看吧？就算那老头是胡诌的，过去转转也不吃亏。”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是吧，在哪儿逛不是逛啊。
　　那就在东门外逛吧，说不定真能遇到展大人也未可知。
　　来开封那么多次，敖玥和鳐儿却从来不知道，城东近郊的大路边上，会有那么大一片野花。五彩缤纷的花朵，矮的没踝高的及膝，在郁郁葱葱的枝叶的呵护里连成了一片起伏有致的波浪，在朝阳下散发着勃勃生机。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看到这样美好的景色，敖玥和鳐儿也不免动心，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往花丛中走去，各自带着一脸惊喜欣赏起来。
　　鳐儿正看得出神，忽听旁边“啊！”的一声惊叫，再扭头时，公主不见了！
　　鳐儿唰地就是一身冷汗！
　　难道遇见不请自来的算命先生，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
　　鳐儿趟着花丛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惊讶地看到方才公主站的地方居然有个大坑，至少有十几尺深，虽说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太清，但模模糊糊足能瞅见公主一动不动躺在底下。
　　“小姐？小姐！”
　　没有回音。
　　鳐儿想跳下去看看，可是然后怎么带着公主一起上来，是个问题。回家求救吧，又不放心公主自己在这里。正在纠结中，只听一旁大路上马蹄声渐行渐近，鳐儿果断抬起身来迎声看去——来人一身红色官服，胯下一匹白马，身形矫健，眉目如画，正是展昭。
　　那老头还真靠谱！
　　可他到底是主好运还是主霉运？！
　　“救命啊！”鳐儿马上喊出了当前最适当的台词。
　　展大人闻言立刻拨转马头来到近前。鳐儿心急如焚，不等他发问，就赶紧指着地下说道：“我家小姐掉坑里了！”
　　展昭跳下马来，蹲下身子往坑下看了看，便纵身跳了下去。鳐儿想探头看看情形，刚一凑前就慌忙闪开以防撞到——展大人横抱着敖玥，轻轻跃出了坑外。敖玥昏迷不醒，额角明显有个大青包。
　　“小姐！”鳐儿悬着的心落下来三分之一，“多谢……多谢公子相救！”
　　鳐儿一时十分犹豫该怎么称呼展昭。是直接喊展大人展大侠呢，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忽然想起上次在地府，公主是假装不认识的，那这回也继续装不认识好了。
　　“姑娘不必客气。”展昭一边答着鳐儿的话，一边和鳐儿一起把敖玥放在地上坐好。二人蹲坐在侧，鳐儿把公主揽在自己臂弯里，展昭则搭上她的手腕探脉。
　　这姑娘的脉象怎么如此奇怪！
　　展昭心下纳闷，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设法把她救醒再说。他暗暗运功，缓缓注入内力。
　　只不一会儿，就听敖玥哼哼唧唧咕哝道：“嗯……怎么回事……好疼……”，继而皱起眉头慢慢睁开眼睛。
　　鳐儿的心又放下来三分之一：“小姐！”
　　展昭也关心道：“姑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敖玥听到展昭的声音，大感意外，唰地一下扭过身子，刚刚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啊？……你……”
　　“小姐，方才就是这位公子救了你呢！”
　　敖玥闻言，暗地里心花怒放，连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摔得腰酸背痛脑袋疼、为啥需要被人救、怎么救的这些，一时全顾不得追究了。想当初为了策划实施一起英雄救美事件，费劲不小收获甚微，还闯了大祸；没想到今天竟真的被展昭救一次，真是再摔几跤也值了。
　　“多谢大侠相救！” 玥儿一边说话，一遍努力克制着让眼睛不要变成桃心形。看着公主的花痴样子，鳐儿确信她精神很正常，加之身上貌似也没有大伤，鳐儿的心基本全放下了来了。
　　“姑娘不必客气。”——我穿的是官服，不认识的人看起来，也仍然很像“大侠”么？展昭心里略感纳闷，却也并未十分在意。
　　“小女子玥儿，这是鳐儿，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开封府展昭。”展昭这才留心看了看两位姑娘，觉得鳐儿有三分面善，玥儿更是有七分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说话间，展昭和鳐儿慢慢把敖玥扶起来。敖玥一面往起站，一面哎哟着喊疼。这一跤摔得真够劲儿。
　　展昭看她俩并未携带行李，不像是长途旅人，估计住得不远，摔成这样，不如赶紧回家：“姑娘摔得不算轻，理应好好休息为是。展某护送二位回家如何？”
　　呃……该怎么回答……
　　怎么办？让他送？往哪儿送，难道送海里去？不让送？那难道就此道别各回各家？敖玥短路了。
　　她这才忽然发现，跟展昭邂逅是一回事，较长时间共处另一回事。她之前幻想过无数相见的场景，但却从来没有设计过在当前形势下该怎样跟他套磁、延长见面时间。
　　早知道应该请父王准个长假，然后打扮成一副沧桑落魄的样子，假装无家可归，让他给收留到开封府去住几天！
　　可是自己现在虽然弄了一身土，可毕竟没那么狼狈，说无家可归是不会有人信的。
　　敖玥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忽然急中生智，立马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诶……我住在哪儿呀……我不记得了……”看着展昭和鳐儿诧异的眼神，敖玥进一步捂着脑袋皱着眉头断言：“我肯定是失忆了！”
　　“小姐！”鳐儿到第一反应是担心，脆弱的小心脏又提了起来。
　　展昭无奈转向鳐儿。敖玥趁他移开目光，赶紧偷偷朝鳐儿使眼色。鳐儿见状，小心脏又复位了：“我……我是小姐刚才半路上捡来的，我也不知道家住哪里。”
　　敖玥在心里暗暗表扬鳐儿一百遍、授予她最佳女配角奖，同时强调：“哎呀！那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了！”继而她连喊头晕，作势又要晕倒。
　　“那……”展昭感到这事有些离谱，但又觉得不能就此不管，“不妨请二位先随展某回开封府，一来可以请公孙先生为玥儿姑娘诊治，二来展某办妥公务后便即刻着手为你们寻找家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虽说她俩来历不明，但若随时有人盯着不要到处乱走，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俩丫头忍着蹦起来的冲动，立马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一路上，虽然敖玥很想问问展昭，来自“文区”的那些传闻到底有没有真的，但她得时刻谨记自己“失忆症患者”的身份，以免露了马脚。如果家门找不着，却记得一堆小道消息，总是不太像。于是那些事只好忍着不问。不过敖玥仍然没有浪费这宝贵的机会，和展大人聊了一路，心里别提多乐了。她还骑了展大人的马，由展大人亲自牵着，这是何等幸事啊！
　　进大门的时候，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偷偷朝门神做起了鬼脸——展大人亲自请我们进来的诶，嘿嘿，不能拦着了吧！
　　不过之后的安排可不太顺心。见过包大人，说明情况后，她俩就被安置在客房，公孙先生过来给敖玥诊脉，展昭则留下向包大人汇报工作，没有一起跟来。
　　公孙先生把手搭上敖玥手腕的时候，敖玥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假装失忆就此穿帮。可是这事又实在没理由拒绝。先生慢条斯理地望闻问切了半天，最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敖玥好好休息。继而他转向鳐儿，提出看她脸色也是受惊不小，也想给她把把脉。先生一番好意，二人欣然应允。把脉的结果也是并无大碍。只是离开的时候，先生的眼神很复杂。敖玥顾不上琢磨其中的缘故，她得赶紧回趟家。敖玥让鳐儿把住门，对外宣称小姐睡着了，然后悄悄隐了身形，从诸多衙役侍卫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跟父王请假，看能不能赖在开封府住几天。临出门时她还不忘跟门神说一声：“我只是临时出去一下，还要回来的！”
　　这时，包大人和展护卫的话题已经转到了这两个姑娘身上，他们惊讶地听到刚刚诊脉回来的公孙先生说——现在的首要问题恐怕不是为她们寻找家人了。
　　怎么回事？
　　那位玥儿姑娘身属龙族。鳐儿的身份虽然判断不出，但亦属异类无疑。虽说她们脉理与常人有异，但也应有相通之处，可目前并未看出玥儿有脑部受损的迹象，倒是可能吃多了豆子之类，有些胃肠胀气。
　　什么！！！！！
　　公孙先生真是神乎其技啊，连龙脉都认得……
　　好吧，龙族……那她家想必住在海里，就算她真是丢了，也没法帮她找去。
　　何况，即使失忆之事是真，她们找不到家的说法也不可信。鳐儿既非凡人，来到人间，岂会随便让人收为婢女？既成主仆，必有渊源，至少她也该知道玥儿的身份来历。按说她们婉拒展昭的好意、自行离去即可，为什么还要求助于他并来到府里呢？难道另有目的？
　　展昭想起，当他提出请她们来开封府时，那俩人喜形于色的样子，越来越怀疑她们早就憋着跟来了。
　　于是展昭心里开始自责，非常自责。这两人来历不明，也不知是敌是友，自己不会是引狼入室了吧？万一她们是来害包大人的怎么办！
　　“大人，都怪属下一时失查，贸然带她们进府！属下即刻设法查清她们的来历和目的，并让她们尽早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展护卫一心救人，何错之有。她们虽非凡人，但也未必心存歹意。若真有歹意，你即使不带他们进府，也难保无事。怪力乱神之事，常人自是难于应对。静观其变，也就是了。”
　　包大人虽然言之有理，但展护卫却难以释然。然而人在情绪紧张时，有时会灵光一现。展昭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觉得她俩瞧着面熟——他想起了月前“梦”里那个跳了两次楼的公主！
　　“多谢大侠相救”——上回她也是这么说的，连语气都一样！
　　想到她的花痴眼神，展昭暗暗希望这事真的只有那么简单。虽然那会令他有些头大，但总比来者另有其他目的要强多了。
　　于是他决定去找她们聊聊。
　　展昭来到客房门前，刚要敲门，却听到屋里叫苦不迭唉声叹气。
　　“公主，虽然大王不准咱们夜不归宿，没法在此久留，可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小了，何必这么泄气呢？”
　　“哪里仅仅是不能夜不归宿，父王说我要求太过分，让中午之前就要回家呢！”
　　“那也没关系啊，咱们下次再来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好不容易混进来的，还没和展昭混熟，一旦离开，下回就又得从零开始。为了看帅哥，我容易吗！”
　　“不是啊！今天您和他聊了一路，他八成已经记住您了，下回就是别后重逢啦！”
　　“会吗……”
　　门外的展大人哑然失笑。虽说展昭本来无意要听窗根，可相对他的耳力而言，里面二位实在是语音颇高。而且听到这几句话后，展昭彻底放心了。
　　展昭抬手轻轻敲门。鳐儿应声将门打开，一见是他，两个丫头都惊喜不已，赶快让座倒茶。
　　展昭与二人打过招呼，悠悠然落座：“玥儿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想起来些什么吗？”
　　“感觉……没什么感觉……也没想起来什么……”敖玥本能地予以否认，“多谢展大人关心！”
　　“姑娘最近，可是吃了太多豆子？”
　　“啊？！”这是哪跟哪？敖玥想想这些日子不住嘴地吃的那些个五香豆，纳闷地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随手端起茶杯，低头看茶往嘴边送：“豆子吃多了，容易胃肠胀气。听说龙族本就不适合吃豆子的。”
　　敖玥和鳐儿惊得一哆嗦，简直是五雷轰顶。而展昭却自顾自淡定滴呷着茶水，瞟都不瞟她俩。
　　屋里太安静了，让人觉得有些尴尬。敖玥定了定神，想来想去憋出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你说什么？”
　　展昭抬眼看着敖玥：“展某想知道，公主殿下此来，究竟意欲何为？”
　　公主？！
　　两个丫头彻底招架不住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展昭轻轻闭眼，摇摇头：“展某其实所知不多，还望二位如实相告。”
　　敖玥和鳐儿见他神色诚恳，且不像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再说仔细想来对展昭其实也没什么可怕，便略略放心下来。
　　二人对视一下，敖玥开口答道：“我是东海龙宫公主，也是……也是昭迷……”
　　鳐儿见公主说到这里就舌头打结没有后话了，赶快补充：“我们只是来找你展大人的，完全没有恶意！”
　　展昭心里一松，不觉笑了：“那你们现在找到我了，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眼下这不正走一步看一步呢么。
　　“我……说不清……我提出来我想做的事，你会同意吗？。”
　　“不妨说来听听。”
　　“那我想跟你一起出去办事，行吗？”
　　展大人轻轻一笑：“可以。我正有件事要去办。带上你们倒也合适。”
　　“真的？什么事？”
　　“带几个人，去把刚才那个大坑填平，免得再有人失足掉下去。”
　　“能不能不带别人啊？我们帮你填吧？”敖玥见展昭和善可亲，愈发大胆起来。
　　展大人略感惊讶，随即心念一转，微微眯起眼睛笑问道：“那个坑不会是你们自己布置的吧？”
　　俩人连连摆手：“天地良心！绝对不是！”敖玥更指着自己的大青包委屈道：“要是我自己，至于弄成这样吗？”
　　展昭也不禁噗哧一乐，心里暗暗却想：自己弄成这样也不是没可能，阎罗殿都能砸了，磕个包算什么。
　　鳐儿连忙补充：“公主只是想帮你嘛，你想到哪去了！
　　敖月轻轻一翻手掌，只见桌上一个茶杯就飘飘乎乎飞了过来：“隔空取个物我还是行的，运点土没问题！”
　　“原来你还有这等本事！”
　　“那是！我很厉害的！…呃，刚才也就是没留神，不然才不会掉下去呢！”
　　展昭笑笑不置可否。向包大人说明原委后，他就带着两个丫头出门了。路上，敖玥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采访。
　　于是敖玥给展昭讲起了听来的故事，然后问他是不是真的。
　　每听一段，展昭都摇头摊手——很遗憾，又是假消息。他哪里知道文区的事，只在心里暗暗纳闷：这都谁编的啊……
　　一路走到东门外，敖玥的问题都还没有问完。三人来到刚才相遇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个坑已经被填好了。新鲜的泥土气息很是好闻。或许，是哪位路过的好心人给填平的吧。这块地方如今不会再摔着人，也就没事了。
　　看看时已近午，玥儿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幽幽地跟展昭说：“展大侠，我们要回龙宫了。”
　　展昭轻轻点点头，微笑道：“只是茫茫大海，展某没办法真的送你们回家。”
　　玥儿闻言，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继而认真地说：“谢谢你今天拿出那么多时间陪我们。我虽然贪心，可其实也明白。再铁杆的昭迷，对于你的生活，也只是旁观者。哪能人人都融入你的生活圈子里呢！绝大多数人，恐怕也就只能陪着哭哭乐乐、跟着起起哄吧。今日一行，实在是非常幸运了。”
　　“不必客气。”展昭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你刚才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临走，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
　　“当然可以！”
　　“我们在阴间见过面，是不是？”
　　两个丫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记得？？！！”
　　展昭一脸无辜，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如此惊讶。不过从她们的反应来看，那个梦果然是真的。
　　玥儿脱口而出：“难道你每次生死都记得吗？”
　　“每次？”——看来生死往复也是确有其事了。
　　鳐儿想起，月前她第一次出来给公主买五香豆、藏在树上看帅哥到时候，虽然听不清展昭跟包大人具体谈些什么，但能模模糊糊捕捉到“生死往复”、“连累他人”这样的字眼儿。鳐儿忽然意识到展昭最想知道到是什么：“展大人，你放心，以前你虽然生生世世历尽波折，可是从来不曾连累他人，以后就更加不会。昨天听太白金星说，你今后再也不会死来死去了，可以很正常地生活，也再不会有修改记忆之类的事。太白金星位高权重，讲话一向谨慎，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展昭看着鳐儿认真的眼神，愣了愣，随即答道：“谢谢。”
　　确定的答案与凭空自我开解相比，更能让人释然。
　　与此同时，玉皇大帝刚刚听完开封土地公的汇报：“爱卿辛苦了！爱卿办事圆满，特别是能够及时把坑填平，实在坑品可嘉！世间凡挖坑者，皆当以爱卿为典范！”
　　土地公受了表扬，喜滋滋地告退出宫。而一旁侍立的太白金星忍不住发问了：“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斗胆恳请陛下明示……”
　　“爱卿是想问朕为什么要安排开封土地在城郊挖坑、并诱使玥儿去到那里？”
　　“正是。”
　　玉帝微微一笑：“这是朕对玥儿的奖励啊！她那么想要被展昭救，朕就给她创造个机会嘛！只是没想到，那丫头这么能借题发挥！”
　　太白金星恍然大悟：“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玉帝十分自得，却忽然话锋一转：“爱卿，朕的太医院里，可还有空编么？”
　　“这……陛下恕罪，微臣不知……微臣马上调查清楚，即来禀告陛下……”太白金星答不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玉帝很宽容地摆摆手：“爱卿快快平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朕只是觉得那个公孙先生医术神妙，是个人才，死后重入轮回未免可惜，动了延揽之心罢了。”
　　太白金星一面领旨平身，一面暗想：玉帝陛下，您打算把开封府整个给搬到天上来吗？不过……反正估计至少昭迷应该不会有意见……
　　太白金星告退以后，玉帝信步踱到回纹鼎前，看着里面广泛交流热烈讨论的来言去语，心情大好。看来“文区”的建设还是很成功的！只是有些无底大坑的问题一直无法妥善解决。如果都能像开封土地那样积极主动该多好啊！
　　“文区的大门口还没有对联呢。”想到这里，玉帝大笔一挥——大家看文大家顶，回帖礼貌；自己挖坑自己填，码字光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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