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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近期末,图书馆人满为患
舒卉找了间人少的自习室,每天泡在里面。
舒妈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放假?
她说:“暑假不回去了,要留在S实习。”
“你们怎么那么多实习?”
“……”舒卉笑:“学校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学了几年,多点锻炼机会不好吗?”
舒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行,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
她回到自习室,拿起杯子去水房接水。
转身,遇上同学。
“嗨,舒卉。”肖嘉毅笑着打招呼。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舒卉往后退了点。
“你也在这儿自习啊?”她笑。
他“嗯”了声,舒卉微微让开。
“你先接水吧。”
“你在哪间自习室。”肖嘉毅问。
“304。”
他笑:“等会儿一起吧,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舒卉点头。
过了午餐高峰期,两人才去吃饭。
莫之珩从餐厅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二人并肩而来。有说有笑,全然不见半分失恋的神伤。
他拍了张照,给纪城发过去。
“哥,送你一首绿光。”
纪城和他互相伤害。
“简思现在住纪泽远那儿。”
莫之珩:“老男人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这样!”
纪城:“他才27。”
“她才20!”气愤地键盘都快戳破,“禽兽!”
纪城:“我还没说完,纪泽远住我这儿。”
“……”
莫之珩:“代我向小叔问好。”
纪城:“知道她为什么看不上你么?”
莫之珩:“为什么?”
纪城:“幼稚。”
“好意思说我?”莫之珩和他互相伤害,“你比我很强么?还不是被人分手?”
纪城:“我们还没分手。”
莫之珩:“我看快了。”
纪城没再回。
他给舒卉拨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接。温绮珊还在静养需要照顾,一时又走不开,他心里烦,温绮察觉。
“我没事,你去找她吧。”
纪城对她生出一丝歉意,“对不起,我找别人来照顾你。”
温绮珊点头,看了看他,轻声道:“纪城,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纪城没做声,她抿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抱歉。”
她笑了笑:“祝你顺利。”
机票已经定好,老太太突然病危入院。
纪城在去机场的路上匆匆调头,但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舒卉是从莫之珩那儿听到这个消息。
他买了两张机票。
“跟我一起回去么?他现在很需要你。”
登机前,她给纪城拨了一个电话。
“喂?”轻轻的一声。
舒卉:“纪城呢?”
温绮珊:“熬了一夜,他睡了。”
两厢静默,谁都没有再说话。
舒卉明白她的态度,把电话挂了。
莫之珩换好登机牌,见她脸色不对。
“怎么了?”
舒卉闭上眼睛,“你先回去,我想起来我还有期末考。”
莫之珩气笑,“他重要还是考试重要?”
舒卉:“考试重要。”
他把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纪城。
“哥,你要是再追着她,我都看不起你!”
简思也在:“你别火上浇油行不?”
莫之珩没好气:“我还没说你,你一个小姑娘跑到单身男人家里住算怎么回事儿?”
简思:“要你管!”
莫之珩:“行啊,我不管,以后别再哭着来找我。”
两人吵得厉害。
纪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抽烟,神情淡漠而清冷,这样的他,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见过。
追悼会那天,下着细雨,天空阴沉沉的像一块湿透的棉被。舒卉一身黑色素裙,长发挽起,站在人群最后方。
简思撑着伞过来,站到她身旁。
“爱他为什么还要推开他?”
舒卉:“也许停在这里,才对我们都好。”
“不会后悔吗?”
“不知道。”她说。
“因为那个女孩儿?”
她看向站在纪城身边的温绮珊。
“也不全是。”舒卉摇头。
分手的话没有明说,可他们心里都有了答案。
“请节哀。”
“谢谢。”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半年后。
春节假期,舒卉相了一次亲。
“不是吧?你妈这么急?”于小光听说她去相亲,一口奶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舒卉咬着吸管,“她特别怕我在S市恋爱成家,就想给我介绍个本地的。”
“对方怎么样?”
舒卉神秘道:“你猜是谁?”
“熟人?”于小光有点兴奋,“谁?”
“蒋忱学长。”
于小光一口奶茶喷出来,“不是吧?他都有儿子了,你妈让你给人当后妈?”
舒卉:“我才知道,蒋太太和我妈是老同学。当初她俩关系就跟我们俩一样,你有女儿,愿意给我当儿媳不?”
于小光哼了声:“那得看你家臭小子混不混蛋,像蒋忱这样十八岁就当爸的肯定不行。”
舒卉笑。
“你和靳扬学长没联系了么?”
于小光摇头。
舒卉没再问,于小光想听后续,“那你和蒋忱看对眼了没?”
“怎么可能?”她回忆,“当时他带着儿子,一见面我们俩都笑了,而且看得出来,他还想着孩子妈呢。”
孩子妈陈薇薇也是于小光的好朋友,蒋忱和她的事于小光很清楚,她看着舒卉。
“那你呢,还想着纪城吗?”
舒卉:“偶尔。”
于小光:“过两天同学会,不知道他来不来,你去吗?”
舒卉:“都答应了。”
于小光迟疑下,“那如果他来,还带了温绮珊,你多尴尬?要不给蒋忱打电话,让他帮个忙?”
分手后,纪城和温绮珊正式在一起了。
舒卉想了想,摇头。
“这样挺没意思的。”
于小光说:“旧爱见面,最容易旧情复燃,你别把持不住啊?”
“怎么可能。”她笑。
聚会那天,于小光临时有事。
舒卉打车来到酒店,进入包厢后,已经到的同学见她只身一人,打趣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纪城呢?”
除了于小光,其他人都以为他俩还在一起。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解释道。
“开玩笑吧?”
“真的。”她笑了笑,“所以一会儿如果纪城来,别拿我们开玩笑啊。”
短暂的惊讶过后,大家也都不觉得奇怪。这个时代,爱情本就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还没齐,搭了几张牌桌先玩着,舒卉被拉上桌凑人头。有人抽烟,包厢里烟雾缭绕,她连眉头都没皱。
洗牌、抓牌、整理牌面。
一套动作十分熟练。
对面的人笑,“挺社会啊,现在。”
舒卉:“宿舍玩玩儿罢了。”
“你这叫玩玩儿罢了?”连输好几把后,那人调侃,“你在学校净学怎么赌博了吧?”
其他人都笑起来,舒卉蛮认真地说:“没办法,手气太好。”她把位置让给别的同学,“我去趟洗手间。”
她一走,包厢里就议论起来。
“她和纪城怎么分手了?诶,你们说谁甩的谁?”
“还用说吗?”
几个女生讨论的比较热烈,“纪城那样的条件,身边狂蜂浪蝶肯定不少,能坚持那么久不错了。可怜舒卉,一腔真情错付他人。”
“也难说啊?”有人不赞同,“高中那会儿他交过不少女朋友,你几时见他用看舒卉那样的眼神看过别人?所以谁提的分手还真不一定。”
……
蒋忱和朋友也约在这里吃饭。
舒卉碰见,有点惊讶,“真巧啊。”
蒋忱牵着儿子,轻笑,“哪有那么多巧合啊?”
“小光让你来的吧?”她一想就明白,摇摇头去和小朋友打招呼,“酒窝,你好啊。”
“卉卉阿姨好。”酒窝甜甜地道。
五六岁的小男孩儿,长得又软又萌,“上次回家,奶奶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说喜欢,她告诉我你要给我做妈妈,是不是真的呀?”
“……”
当爸的训斥,“别胡说,你有妈。”
酒窝:“可是妈妈结婚了呀,我有两个爸爸,就应该有两个妈妈。”
“……”
蒋忱:“欠揍是不是?”
酒窝模仿蒋太太的口气:“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舒卉乐出声,蒋忱一把捞起小家伙,“我们就在对面,有事儿就叫我。”
酒窝趴在爸爸的肩上和她挥手,“一会儿见,卉卉阿姨。”
舒卉笑着和他挥手。
转身,笑意凝在嘴角。
分手的男女,当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不再属于彼此,再见,难免尴尬。
过去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尴尬。
还有,陌生。
无话可说。
两人前后脚进门。
舒卉事先打过招呼,倒也没人特意起哄。席间,大家兴致都蛮高,喝了不少酒。
舒卉也喝了几杯,微醺。
夜色无边,她靠在阳台的沙发上吹风醒酒,身后的门被拉开又轻轻关上。
纪城拿着烟和打火机过来,拢着火苗,点燃,吸了口,烟雾在风中散开。
以前舒卉很烦他抽烟,但不得不承认,他抽烟的动作姿态很迷人。喉结微动,很性感。
那个部位,她曾吻过无数次。
喉咙有点干,她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没一会儿,酒劲上来,她哭了起来。
像丢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哭得十分伤心。
开始撒酒疯了,纪城想。
他没理。
一根烟抽完,出声:“哭什么?”
她抽抽噎噎,“我难受。”
“哪里难受?”
她悲痛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为什么难受?”
他把烟掐了,轻声问。
她只是坐在那儿伤心地哭。
他走到她面前,捞起她哭花的脸。
“问你话呢?”
她泪眼朦胧,“你跟她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他面无表情地说。
她又哭,挥开他的手,东摇西晃站起来,打了个酒嗝。
“祝你们幸福……”
他轻轻一推,她又摔回沙发里。
“你打我……”她悲痛到极点。
他笑,俯身捏了捏她的脸,“你忘了我说过,你不听话,一天给你三顿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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