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第六魔王

　　十分钟即将过去，追出去的压切长谷部还没回来，等候在出发点的几人并没有过多交谈，刚才消失的人群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夜晚的风驱赶着凉意，把树叶吹得发出轻响，一声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在树枝上越来越远，落在地上的圆形影子让一期一振抬头查看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发现。

　　“我想大家差不多快回来了。”一期一振回过头，却没有看见刚才还站在后面的笑面青江和巴形薙刀，有些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像是没有一个人般。

　　突然，从石梯之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期一振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刚才出发的左玥回来了，不过和她一组的数珠丸恒次却没有跟上来，鲶尾和骨喰也没有出现的迹象。

　　“欢迎回来，主殿，请问有看见鲶尾和骨喰吗？”

　　石梯上走下来的左玥摇了摇头，“没有。”

　　“是这样……失礼了。”得到回答的一期一振开始有些担心了起来，且不说真正的试胆大会到底是什么意思，鲶尾在离开之前也没有明说要去哪里，想到这里他对着左玥露出有些抱歉的微笑，“我去寻找弟弟，很抱歉，主殿……能请您先回据点吗？找到之后我们会立刻回去。”

　　“我也一起去。”左玥立刻跟了上去。

　　“劳您费心了，那么请不要离我太远。”想到巴形薙刀和笑面青江不知何时消失，没有人跟着主公也不太放心，一期一振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灌木丛被小心的拨开，等待左玥通过之后一期一振才跟上去，前面是一片草地，杂草已经长得很高，索性道路只有一条，虽然看不清楚，但泥土中仍残留着脚印，只要跟着走应该就能走到。

　　“一期一振。”走在半路上，左玥忽然出声道。

　　“是。”一期一振看向旁边的主公，等待接下来的内容。

　　“秀吉的佩刀……却连记忆都被剥夺了吗。”

　　“嗯？”再次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一期一振步伐一缓，主公的语调是他从未听过的，一直以来都显得平静的主公，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冷漠夹带自讽，说出口却像是随口和下属开玩笑般的戏言。

　　“……抱歉，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和大阪城一起烧毁了。”虽然察觉到左玥的变化，一期一振还是适时回答道，“不过，正如鲶尾所说，主殿无需介怀，能像现在这样和弟弟们一同来到现世，都是多亏了主殿的力量，所……”

　　一期一振还未说完，已经被左玥突然的笑声打断了，短促的笑声并未在空气中回荡多久，便化作一声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结语。

　　“秀吉啊……”

　　微暖的风不知何时带上一抹寒意，愈发炙热，被月夜染黑的天空突然像血一样的燃烧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被血和火焰吞噬的建筑，嘈杂的兵马声，黑暗中似乎再一次显出了那场烈火般的终结。

　　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一期一振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围，全身都像是被扔进火炉的炙铁一样痛苦，到处是血汽和悲鸣，宛如炼狱一般，而他忍受着身上的痛苦半跪在地上，身体像是空气一样被来往的武士穿行而过，将领也好，死者也好，没有一人是他所能回忆起的。

　　“唔？！……”周围的火焰即使是虚幻，也让一期一振确实感受到了那份连灵魂都在被灼烧的痛觉，对大阪城的记忆，只剩下无边的火焰，像是永远也烧不完，永远也记不起曾经被托付了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算了，这样也好。”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在一期一振头上，忽然出现的骨喰蹲下身，眼中倒映着火焰的残影，还有他自己此刻狼狈的半跪在地上却无能为力的模样，“不用回忆了，你会死在这里，一期哥。”

　　“不用回忆……是秀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的一期一振也没有思考为什么骨喰会出现在这里，语气中带着急切问道。

　　“秀吉已经死了。”骨喰藤四郎平淡的回答道，指着火焰中渐渐坍塌的大阪城，“这里是大阪夏之阵。”

　　一段记忆忽然窜入大脑中，大阪城陷落的情景，由牺牲铺就的统一……却还是没有最重要的东西，丰臣秀吉在这时候早已去世十七年之久，所谓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

　　“这样就好了吗。”石梯之下，巴形扶着一期一振躺在楼梯的另一端，看着不时从他脸上露出的痛苦神色，眉头微皱，“没有注意休息吗。”

　　因为刚来据点不久，巴形并不了解一期一振，所以只是把他安放好之后转过了身，不过刚才还在石梯下面的笑面青江已经不知去向。

　　并没有在意同伴的消失，毕竟刚才绝大部分的人已经离开了，巴形抬头看向石梯顶端，正好看见从那上面走出来的左玥。

　　“其他人呢？”左右环顾一圈，却没发现半个人影的左玥问道。

　　“稍微离开了一会，应该马上就能回来……要再等等，还是返回据点，主人？”巴形简单的回答之后，本想把一期一振的情况汇报一下，回头却发现地上的一期一振也消失了。

　　“那就回据点吧。”左玥叹了口气，“反正是会回来的。”

　　“是。”

　　两人就这样返回了据点，开门之后，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跟在后面的巴形看见这一幕虽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还是决定以后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出现，让主人亲自等待……是作为家臣所不能容忍的。

　　“我接下来要去查看狐之助送来的报告，你能跟我一起来吗？”

　　“明白了。”

　　据点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巴形跟着前面的主公来到二楼的房间，入门的桌上正好整齐的摆放着几页文件，都是对于这几天历史变更情况的记录。

　　主公浏览文件的速度非常快，短短的数秒时间就能完成一整页的阅读，而这几天在审神者集体住院的影响下，时间溯行军的活跃度不出意外开始变高，好几处历史正在紧急修复，不过都是前线的事了。

　　“我记得你是巴形的集合体吗。”翻到第六页的时候，左玥忽然问了一句。

　　巴形收回同样在看文件的目光，扶了扶镜片回答道，“是的，我并没有铭和传说，是形状为巴形的薙刀的集合体。”

　　“你想要铭和传说吗。”左玥翻开了另一张文件，看似随口问道。

　　“不，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必要的。这以后也是，我会作为主人的刀剑而存在，而不是从前意义上的巴形，那样的话，也会有只属于我们的故事。”巴形摇了摇头，并没有拘泥于自己的存在。

　　“诶……”左玥只是发出一声感叹，非常清楚只要和时间溯行军的战斗结束，被时之政府所召唤出来的具有人类形态的刀剑也会跟着消失，能留下来的只有唯一一把自古存在到今的本体，和审神者的回忆是肯定无法保留的，时之政府也没能力把一段毫不相干的记忆强行植入拥有历史承认力的刀具之中，“不过，其他的刀之所以强大，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拥有铭或者传说……在合战场已经见识过他们战斗方式的你没有发现吗？”

　　“战斗方式……？”巴形仔细回想着在关原参与的战斗，遭遇检非违使的时候、压切长谷部所做的战场讲解、实战部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能打过时间溯行军，但现在也只能打过时间溯行军而已，想要创造自己的故事，只会挥刀和掌握时之政府传输给你的战斗技巧是不够的。”翻完了所有文件的左玥呼出一口气，把文件整理好后站了起来，“无论是铭还是传说，都是人类赋予给刀剑的，新的故事并没有定论，如果能从中获得力量，被小孩子使用和被有名的武士使用并没有区别，只是武士的刀技更加高明，继承了那份剑技的刀剑也会更加强大……你的剑意并未成型，也没能遇到能将你的名字刻印在历史上的使用者，如果只是获得新的故事就满足的话，当记忆被洗刷的那一刻，新的故事也会消失，那么谁是主人又有什么意义，对吧。”

　　巴形一直听完的左玥所说的话，也陷入了沉默，以人类的姿态被召唤到现世，一开始的确有诸多不适，但他只要完成主人的命令便有了存在的价值，他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但这个想法被现在的主人否定了。

　　“要去演练场吗。”左玥忽然问道，“要是打赢我的话，就告诉你书写新的历史的方法……要是打输的话，就不要每天在我睡觉之前都站在门外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蹲在熟睡的两人旁边的笑面青江饶有兴趣的仔细听着两人的梦话，一期一振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出汗，脸色苍白得可怕，而巴形所说，除了‘主人’，笑面青江一句也没有听清。

　　“哎呀，真是毫无戒备呢，在这种地方睡着，是想做什么呢……”

《名侦探柯南：吉田步美》
名侦探柯南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