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年少时

　　很快便是对圣鲁道夫的比赛了。
　　青学虽然赢得没什么悬念，但还是让大家担心了一下——因为不二。

　　站在场边听着大家谈论起不二弟弟的事情，看着场上不二将观月打得惨败，我忍不住有些激动。
　　回去的路上，我的话便出奇的多。尽管激动起来自己的口语依旧磕磕绊绊，但我还是忍不住表达着自己对不二的敬佩之情。

　　“不二今天好帅啊！”
　　“平时觉得不二好温和的说，原来他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啊哈哈！”
　　“不二这样对朋友很和善，又这么保护自己的家人，喜欢他的女孩子一定不少吧！哈哈！”
　　“你们这么要好，知不知道不二收过多少情书啊？”
　　“呐呐，手冢，不二……”

　　我越问越离谱，越说越兴奋，手冢则是一如既往地板着面孔，目光中起初对比赛结果的欣慰，也在我一句句地烦扰中变成了无奈。
　　他开始时只是“嗯”，被我问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始答我的话：
　　“不二一直很强。他一直都没有发挥出所有的实力。”

　　早就听说不二那个“天才”的称呼，如见看起来也算是名副其实了。听手冢这么说，更是对不二多了几分兴趣：
　　“真的吗？平时不二都是笑眯眯的，还真是深藏不漏呢。”

　　“连乾都说，他没法收集到不二所有的数据……”
　　“他是故意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不，他只是……很少认真……”

　　人行道上翘起的地砖将我绊了一个趔趄，牧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呢！”
　　她那时是在说我吧……我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手冢回头看我：“没事吧？”
　　我有些愣神地冲他笑笑：“也许不二只是喜欢打网球，不想让比赛破坏这种快乐的感觉呢……”
　　说不定和我一样不喜欢竞赛呢……我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虽然我不是什么天才，但是打那天之后，我还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多少和不二有些相似——不喜欢竞赛，无意面对输赢，只是把网球当做游戏，享受乐趣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那天看到他和越前在雨中的比赛，我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那天放学之后，天就一直阴沉沉的。
　　想着网球部的部活可能会因为天气原因提早结束，我便早早收拾书包，准备到网球去。

　　没想到，刚离开教学楼就开始下雨了。
　　我连忙跑到体育馆的屋檐下避雨，就看到不远处的网球场上，越前和不二的比赛仍在雨中进行。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是清楚地感觉到，在雨中奔跑的不二早就变了模样。褪去了惯有的微笑，每一次挥拍、每一次跑动，都透着些兴奋与专注。
　　他和越前似乎对这样的雨毫不介意，要不是龙崎教练的制止，兴许他们真的会分出胜负来才停止。

　　那样的不二有些陌生，却叫人忍不住去感受他的感觉。我却突然觉得烦躁，想把那种感觉赶出脑海。
　　我等到大家陆陆续续从更衣室离开之后，才走过去。
　　更衣室里应该只剩下手冢和不二两个人了。

　　我静静地走近更衣室，经过窗户边时却听到了不二的声音：“如果构成障碍的话，就请将我从正选中除名。”
　　我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更衣室的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手冢，回去吧。”
　　屋里的两人愣了愣，谁也没有出声质疑我的无礼。

　　手冢看了不二半晌，终于背上网球袋走了出来：“不二，我就当你没说过刚才的话。”
　　说完，他便先我一步离开了。我急忙追了上去。

　　我没有带雨伞，只能和手冢共撑着一把。
　　他尽量将手中的雨伞向我偏过来，可个头差异悬殊的我还是淋了不少雨。

　　若是在平常，这样的时间和场景，我一定会忍不住对着手冢的侧脸留一下口水。可是今天，我却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和越前比赛时，不二的模样还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几乎在比赛中从不发挥自己真实实力的不二，却有那样认真而专注的一面，他真的是只是把网球当做游戏吗……

　　“呐，手冢，你真的会把不二从正选中除名吗？”我丝毫没有心情掩饰自己偷听到他们谈话的事实。
　　“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青学的实力就会被削弱不少啊！你们是要争夺全国大赛冠军的，不是吗？”

　　手冢沉默着，这个问题应该也在困扰着他吧：“不二他只是享受比赛中的惊险乐趣，却不是为了打败对手。”
　　果真是天才不二呢……也许只有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的人，才能这样在比赛中找到乐趣吧……

　　“这不是说明不二的实力很强吗？”
　　手冢似乎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如果对胜利没有渴望，什么样的实力都不能发挥到极致……全国大赛上的对手都很强，如果没有斗志，是不会走的更远的……实力和意志，我更在乎后者，那才是取胜的关键……”

　　“意志啊……”
　　那似乎是我最缺少的东西……

　　不二挥拍的模样又浮现在了眼前。
　　他也许对输赢不感兴趣，但他不是不喜欢竞赛，相反，他喜欢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

　　而我呢……却是在逃避，逃避那种胜负带来的压迫感和可能失败之后的耻辱，同时也拒绝了胜利的骄傲和自信……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选择在升学考试压力最大的时候，给自己放了一年的假……

　　意识到这些的我忽然很沮丧，对自己的失望，和对不二的惋惜，甚至还夹杂着对手冢的一丝不满——如此不通人情的认定，真是……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和他们的世界离得那么远……

　　一连几天我的情绪都有些低迷，大家奇怪的询问，我也只是说着没事。
　　青学对阵山吹中的比赛我也没有去看，我怕站在场边，那种对自己失望的感觉会更让我烦躁。
　　我寻了个借口去找了牧娴。

　　她似乎习惯了我这样颓废的状态，听我讲了半晌，终于还是说：“安子，如果你真的没有斗志，你就连自责和失望都不会有……”
　　“……”

　　“可是，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自己，让你的斗志爆发！”她笑得一脸玩笑，语气却那么认真。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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