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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案的表白
经过那晚的交谈,我和手冢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
两天之后,他便收到了龙崎教练的通知,毅然决定去德国康复疗伤。
那天吃过晚饭,我到房间找他:“手冢,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让手冢同学教我打网球。”
我望向他的网球袋:“迷茫了那么久,一时也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但我想先继续练习网球。因为每次看到网球,拿到球拍,就能感受到大家的斗志和热情。”
“嗯。好啊。”
他走向网球袋,拿出两只球拍来。
不大的庭院里,依旧不够两人伸展开来打球,但是并不影响我们。
手冢真的用右手握起了球拍,虽然有些生疏,但他似乎并没有太多失落。毕竟这次出国疗伤让他还有青学都燃起了更大的希望。
说是他在教我,不如说是我们在一起练习。我甚至摆出零式削球的姿势,要他指导指导。
他也有模有样地纠正我:“球拍再倾斜一点……手肘再压低一些……对……”
夜渐渐深了。
比起前几天那掩饰不住的低迷,感觉今天的手冢轻松了许多。
结束了这场愉快的练习之后,我本以为的兴奋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练习过后的疲倦,我很快便被困意淹没了……
如之前所料的结果,青学和冰帝的女网部都战胜了各自的对手,要在下一轮相遇。
周末,我把牧娴找了出来,要她陪我去买球拍。
冰帝男网部输给青学的耻辱感似乎因为手冢的手臂而被抹去了不少,牧娴说,迹部他们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平淡得多。
“迹部那家伙,难得见他低调这么几天……”
我拿起一只MIZUNO的女式球拍,握在手里掂了掂:“整天迹部来迹部去的,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牧娴白了我一眼:“怎么可能?那种四处招摇的花孔雀……”
“花孔雀……”我忍不住乐出声,“亏你想的出这种词形容一个大男生。”
挑好拍子、吸汗带和网球,付了钱,我背着崭新的网球袋出了体育用品商店。
我忽然对身边的牧娴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一场?”
牧娴瞪着眼睛瞅我,夸张地叫唤:“真稀奇,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请战?!”
我们找了个附近的网球练习场,用我的新球拍打了场比赛。
牧娴正在备战,自然状态很不错。我虽然主动宣战,而且难得的认真应战,却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一局终了,我被累的气喘吁吁,还输掉了比赛。
牧娴拉起瘫在地上的我:“你今天怎么了?拉我出来买装备,又主动请战,打个球也难得这么认真。”
我冲她乐:“怎么?我认真点不好?”
牧娴一手支着下巴做沉思装:“你肯定是受刺激了。光凭你自己那点觉悟,不可能这么快就……”
忽然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因为手冢吧?!”
我收拾着拍子,累的有些混沌的脑子没空细想她的话:“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青学那帮热血少年吧……打起网球来就能想起他们,鼓励自己多一点斗志……你不是老说我太不好斗嘛……”
牧娴一脸学究的表情,摇头摆手否认我的解释,然后笑的一脸暧昧:“你老是说自己没有运动天赋,还这么执着地选择网球,是爱屋及乌吧?”
“什么爱屋及乌?”
“手冢啊!”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和手冢在一起练习网球时的情景,笑了:“也许吧……”
她笑的更起劲了:“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喜欢上手冢国光了。”
“承认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
她故作严肃地下结论:“所以,你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打什么网球,而是表白!”
“哈?!”
她肯定地点点头。
我终于在她坚定的眼神中,觉得好像也许大概她说的没错……
可是……我好像还没有想好,关于传说中的表白……
因为牧娴的话,我一连几天都不好意思面对手冢。一天放学回去的路上,手冢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说出来……
心事是有,可是要怎么跟他讲啊……
手冢离开日本之前,选择了和越前再打一场比赛,用他的右手。
那天部活之前,我依旧要留在教室里看会儿书。手冢却意外地叫上了我:“杨,我今天想要和越前打一场比赛。你要来吗?”
意外收到邀请的我受宠若惊,果断收拾了书包,他前脚离开教室,我后脚就跟进了网球场。
那场比赛看的我开心又紧张。
手冢的右手依旧帮他占尽了优势,但他比赛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考验越前的实力。青学的热血少年们大概也感受到了手冢的心意:即使是用右手,手冢依旧是手冢,他们的部长是永远都不会认输的手冢国光。
越前输了,但失落的神情并没有出现在他脸上:“部长,等你的手臂痊愈了,再和我打一场!”
“正如我意。”
看着被大家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鼓励的手冢,我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了。一想到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见不到他,我忽然觉得很伤感。距离我回国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就已经开始害怕看不见他的生活了……
他那旁人看不出多少表情的面孔,在我看来却总有那么多情绪。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了解他,却还是就这样陷了进去。
我对自己苦笑,杨安,你招架不住了……
手冢临走的前两天,大石晚上把大家叫了出来,临时通知大家一起去爬山。
我可没有被落下,跟着他们一起趁着夜色坐了新干线去了山上。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顶的时候,似乎心里所有阴霾都一扫而光。大家笑着闹着,合影留念。
他们说,手冢(部长),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们要一起赢了全国大赛冠军的!
我也说,手冢,祝您早日康复,早点回归。
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表达我的迫切……
我打电话告诉牧娴,好久见不到手冢,也许我会很想念他……
牧娴冲着话筒吐口水:不是“也许”,是“一定”。
她说,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表白,趁他还没有离开。
电话这头的我有了些动摇,却依旧犹豫不决:我……恐怕不行吧……
牧娴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有争取过怎么知道不行!安子你刚出现的那点斗志都去哪了?!”
手冢的行程安排在了周一。
周末的晚上,他便一直在屋子里收拾行装。
他屋子的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外,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犹豫了很久……
我似乎面对了这扇门好多次,但是每次都还是习惯站在门外犹豫不决。
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
终于,我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手冢有些诧异地看我:“怎么了?”
他收拾好的行李搁在一旁,一直跟随着他的网球袋这次也要继续和他一起飞往德国。
我避开他的目光,因为那样,我刚刚鼓起的勇气一定会瞬间消失殆尽:“手冢……我……我喜欢你……所以……所以……请和我交往,可以吗……”
我紧盯着胸前紧握的手指,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这才忍不住抬头看了手冢一眼。
这样的表白来的太过突然,他竟一时愣在了那里,也许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我吧……只希望他不要拒绝的太直白……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拒绝,一直撑着的那口气忽然泄了大半……我怎么就没有好好想过这样的后果呢……不行,那样的话就太尴尬了,今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手冢的嘴唇张了张,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就被我一口气打断:“手冢,你不用太为难的!我只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我不是要你一定给我一个答案……我喜欢手冢,那是我自己的事,手冢你不要太为难……”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手冢你一直那么坚强追求自己的梦想,还那么努力,不轻易认输……网球也许并不是我的梦想,但是因为手冢你,我想要继续学下去……我想像你一样,因此来激励自己……”
“喜欢手冢,这也许就是我眼下的梦想……所以我一定要说出来……即使不一定成功,但是也不能轻易放弃……至少努力了就还有希望……”
我越说越不知道该如何停下来。手冢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预料过手冢的反应。
他就那样愣愣地听着我语无伦次的解释,脸上的表情不是反感,也不是欣然,似乎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天知道他这样受关注的人,竟然像是一点都没有过接受表白的样子。
我终于发表完了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我忽然没了勇气,心里是那么害怕他的声音响起,接受宣判似得,叫人难耐。
于是我赶在他出声之前,道了声“对不起”,便迅速拉开屋门,冲了出去。
那一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入睡的。等我早晨醒来的时候,手冢已经离开家,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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