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小寮的温暖日常

　　（一）

　　可能生活中“知足常乐”确实有很多种解释，可是把这个词放到我们寮，就只剩下一种——不求上进。这种不求上进具体可以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晴明阿爸作为一个四十多（级）的老男人，至今连一个六星式神都没有；再比如说，在其他同级别的“一寮之主”都带着自己孩儿们驰骋魂十的时候，阿爸还乐呵呵地率领一家老小刷魂六。

　　在一次全寮式神聚会后，我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在我们敬爱的晴明阿爸面前用“知足常乐”这个词赞美了他，并再次得意忘形把这个词唯一的解释对阿爸解释了一遍。

　　可能萤草椒图山兔都有点得意忘形，要不为什么她们同时点头说：“苟同。”

　　晴明阿爸优雅地放下装清酒的杯子，站了起来，目光从她们或可爱或娇艳的脸上一一划过，目光中满是无奈，最后，落在我身上，“啪”一声打开扇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阿爸的动作很优雅，可惜因为脸太黑，优雅中不经意地流露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看到他身后偷偷溜走的萤草冲我比了个“保佑你”的手势，我知道，这个时候，颜值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我赶紧伸手去扯脸上的面具，想告诉阿爸我的脸也是很好看的，却发现怎么都扯不掉。

　　“放弃吧，我没有给你觉醒过，你摘不掉的，鸦天狗。”

　　“啪”，扇子合上。“啪”，合页门被最后蹦出去的椒图贴心地关上。“啪”，我的翅膀自己不受控地发出了战栗。

　　紧接着阿爸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教育，从劳动人民的艰苦奋斗史说到天皇的新政。

　　那一天，我总结出几条真理：

　　一、晴明阿爸是个好男人；

　　二、阿爸运气真的很差；

　　三、阿爸会哭——等等阿爸哭了！

　　阿爸哭的时候，我挺自责的，前几天寮办寄了个礼包过来，上书“非洲大阴阳师收”，温柔的白狼小姐姐就悄悄对我们说阿爸也不容易，不要再惹他不开心了。人生已经如此艰辛，为什么还要拆穿他呢。

　　而且不求上进并不全部是坏事，最近隔壁几个寮这几天总是响起惨叫声，有一次我飞上屋顶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边多了不少空房间，冷清了不少，而且无一例外庭院中都有一个穿着极其清凉的小姐姐在练刀。

　　我刚刚擦净鼻血，就跑去质问阿爸为什么不把小姐姐请来我们寮，阿爸无奈地摇摇头，带我到一扇门前，扇子一挥，门无声地打开，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当场将我的翅膀尖烧化了一块。

　　“看到了吧，这是神龛，把咱们寮上上下下包括你都送进这扇门烧化了，才能把妖刀姬小姐姐带回来。”晴明阿爸关上了门，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木然地点点头，不记得阿爸后面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一句：“有什么式神，就练什么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知道阿爸是说到做到的，因为第二天我就看见隔壁寮的两面佛被扔进了神龛，我飞回来，落在庭院的树上。树下，我们寮的两面佛正在自己和自己打架，不亦乐乎。

　　我觉得阿爸那黝黑发亮的脸熠熠生辉。

　　（二）

　　嘛，大家好，在下鸦天狗，一级，两星，兴趣是写日记，准确来说，是晴明阿爸说我在寮里吃干饭这种行为不好，就给我指派了一个记录寮里生活的任务。

　　我以前还负责寮里治安巡视，后来有一次，官府发了一份带画像的通缉令下来，说有变态男子骚扰小女孩，想到我们寮小姑娘这么多，我赶紧把通缉令贴在了门口让大家多多关注。

　　“啊咧？这个男人我昨天见过。”一个软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了二口女。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问她：“然后呢？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二口女想了想说：“我低头向他打招呼，然后他就不见了，我还纳闷，怎么走得这么快？”

　　我默默地把通缉令撕了，也停止了与安全巡视相关的工作，我相信，她们打不过的敌人，一般都能直接秒杀我。

　　（三）

　　今天是个大晴天，适合坐在屋檐上一边装逼一边忧国忧民。

　　庭院里，五星姑获鸟正带着几个五星四星三星达摩，陪新来的古笼火小朋友玩老鹰抓小鸡。

　　“你看现在多好，六星这东西，随缘吧。”晴明阿爸端端正正地坐在博雅旁边，今天太阳确实太大了，博雅的脸都被晒红了。

　　姑获鸟被达摩的花式心形烟花逗得咯咯笑，原本怕生的古笼火抱着一个达摩在草地上滚来滚去，院子里变得很热闹，连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感兴趣，从来都是坐在旁边默默观看的神乐都忍不住跑过来加入了。

　　我忧心忡忡地坐在屋檐上，对身边蹲着的雀说：“咱们阿爸好像快五十级了吧？居然连一个六星都没有，这是不求上进到了什么程度啊？”

　　雀摇摇头，说：“不求上进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啊，反正不管是二星还是四星，我家犬神的肩膀窝起来都很温暖。”

　　她的语气让我牙根有点酸，便说道：“单身狗受到了伤害。而且我还是个一级单身狗，防御比姑获鸟的针女触发率还低。”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从外形上判断，我才是狗。”犬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到了屋檐上，雀欢欣鼓舞地飞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小小的脑袋蹭他毛茸茸的脸。

　　“没有什么误会，你见过谁说单身犬吗？只有单身狗，就是我。”

　　犬神点头表示同情，作为一位正直热心的老大哥，他向晴明阿爸汇报了这个情况。

　　“好主意，这样咱们寮里能清净不少。”

　　晴明阿爸对犬神比了个拇指，向我走来，他的笑我觉得我好像陷入了一个陷阱里，希望是错觉。

　　（四）

　　阿爸果然是照顾我的，他给我安排了新工作，让我拥有了和女式神们多多接触的机会，从帚神手中接过“清洁大队长”袖章的时候，我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多么光荣的使命。

　　我只有一个问题，由清洁大队长带领的清洁大队呢？

　　帚神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将“清洁中队长”、“清洁小队长”、“资深清洁专家”、“清洁小能手”的袖章全部交到我的手上，说：“革命工作不怕累，一人也能称大队。”

　　原来如此，我扛着扫把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五）

　　按照惯例，清洁工作从最深一排最豪华的厢房开始，这是阿爸留给SSR们的，不用想也知道，很冷清。作为颜控，阿爸连两面佛也不允许住进去，两面佛曾经为这件事情拉条幅抗议过，被阿爸罚去睡杂物间也还是蹦哒个不停。后来，神龛出现了，两面佛安静了，他把知足常乐四个大字从阿爸房间的墙上临摹到了自己举着的布袋子上。

　　蓝脸曰：“睡在杂物堆，好过变骨灰。”

　　红脸曰：“我认为他说得对。”

　　于是乎，一直以来豪华厢房里只有青行灯自己住着，不过那些小姑娘们喜欢听故事，也经常抱着枕头来找她玩，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所以青行灯表示自己日子并不无聊。

　　我一边打扫着屋里的落叶，一边找各种理由和青行灯搭讪，你要知道，能和全寮数一数二的美人说几句话，已经足够羡煞旁人了。

　　“我收集故事，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青行灯斜靠在灯上，神情散漫。

　　“我没什么故事好说的，我就一个目标，成为隔壁的茨木大人那种厉害的男人。”

　　“哦……好。”青行灯的脸转向院墙，只听见隔壁传来了刀刃刮擦硬物的声音，还有一个元气满满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听了一会说：“那是隔壁新来的妖刀姬，阿爸说是隔壁几乎全家升天才换回来的。”

　　青行灯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她的眼中忽然有些落寞。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灯姐姐，你是不是也希望有妖刀姬姐姐来陪你。”

　　青行灯转过脸，“噗嗤”一下笑出来，说：“晴明那么非，抽得到吗？”这次我没看错，她的脸上是真的很落寞。

　　我抓抓头，忽然有些担心，心里嘀咕：“阿爸这么喜欢灯姐姐，如果她希望阿爸用全家换妖刀姐姐的话……”

　　青行灯冲我笑笑，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她正要开口，忽然，山兔带着一群小姑娘冲了进来，从我身边跑过，围在青行灯身边，叽叽喳喳：“灯姐姐，我们刚才上街看到一本新的故事集，就给你买回来了。”

　　“嗯嗯，谢谢。”青行灯笑着对她们点点头，转脸对我说：“别担心，我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啊……”她眼睛微微一弯，又说：“我还需要你为我打扫庭院呢。”

　　青行灯在一群面带疑惑的小姑娘簇拥下回屋了，我停下扫把，头一次觉得我们寮真的挺好的。

　　从此，我也有了一个人生新追求，那就是多陪灯姐姐说说故事。

　　（六）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扛上扫把就兴冲冲地往豪华厢房那边走。

　　今天的目标，是讲一个不把灯姐姐听得昏昏欲睡的故事。我搜肠刮肚，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故事可以说，只能讲讲寮里一些小事，比如九命猫又被本性驱使着对神乐养的阿金下手了，结果被阿金揍成了八命猫，脸肿成觉醒头像上的两倍大；比如红叶给出门打结界的晴明阿爸准备了便当，隔壁寮那个红发扫把头扮成山匪在路上打劫，不要勾玉只要便当，晴明阿爸抓着他的手说只要你来我们寮，天天给你吃红叶特制便当，眼看他都心动了，结果蹦出来个白发男人把他吓跑了……

　　青行灯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看到她偶尔笑了，我都会很满足，每天打扫豪华厢房的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间。

　　很意外的，我在豪华厢房门口看到了晴明阿爸，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贵族。

　　后来，当别人问起那位深居简出的新人，我就说，看他的第一眼，我的心中就蹦出了“贵族”这个词，不知为何，那飘逸的粉色中长发，犀利的独眼造型，桀骜的冷峻眼神，在我脑海中自发地组成一个词——贵族。

　　“谢谢。”新人接过阿爸递过来的行李，缓缓开口，不得不说，声音很好听。

　　“一目连，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晴明阿爸满面春风，今天他好像变白了，莫非是偷用了椒图的脂粉？

　　一目连身上盘了一条粉色的……肠子？它一动，一阵风吹来，两人脚下落了一地黄叶。

　　“别担心，会有人来扫的。”晴明阿爸低头满不在乎地看着落叶。

　　“调皮。”一目连皱眉摇摇头，身上盘着的那条粉红大肠子又一转，一阵小旋风刮过，落叶规规矩矩地聚成一堆，堆在了墙角。

　　青行灯优雅地从屋里飘出来，说：“欢迎啊，新人。”

　　一目连点头打了招呼，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我扫地的时候，青行灯和一目连在屋檐下相谈甚欢，很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了。

　　刚才，晴明阿爸拖着一队人马用最快的速度打来了觉醒材料。觉醒符文消失后，我盯着一目连的脸，惊呆了。原来世间真的有可以和日月争辉的美貌，就连他身上盘着的金龙，都不会让人觉得恶俗或浮夸。

　　两人在树下交谈的情景，很美，像一幅画。

　　今天外面风很大，可是院子里却没有一丝风，我扫地扫得很顺利，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控制着风。

　　我觉得有些鼻酸，有些式神，注定优秀得你连嫉妒都没办法嫉妒起来。

　　（七）

　　我蔫了吧唧地扫到二级厢房，这里住着SR们，还有几个美貌与实力并存的R级式神，比如萤草。

　　“听说寮里来新人了，我正想找时间去看看呢。”萤草今天换了阿爸给她买的新套装，及腰的长发变成了天蓝色的短发，俏皮可爱，虽然我知道那只是表象。

　　我扫着地，很随意地应了一句，萤草似乎看出来我有心事，几步走过来，拍了一下我肩膀，说：“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

　　“啊！蟑螂啊！！！”一声尖叫从隔壁椒图的房间传来。

　　“大胆蟑螂，纳命来！”萤草将枫叶一提便冲了过去。

　　我赶忙扔下扫把，追了上去，想在惨剧发生之前阻止，可无奈腿太短了，还是晚了一步。

　　“砰！”椒图房间的墙壁塌了一块下来，直接将我拍到了地上

　　萤草满脸歉意，红着脸说：“对不起，没控制住力道。”她一紧张，枫叶脱了手，枫叶的尖端直直插入木地板几寸深。

　　晴明阿爸赶来了，满脸心疼。

　　萤草低着头站着，阿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打开荷包看了看，说：“小草，阿爸穷啊……”

　　阿爸向来是把萤草当闺女疼的，不可能责罚她。今晚椒图只能去和山兔一起睡了，我和萤草默默地打扫着这片狼藉。

　　博雅走了过了，皱眉说：“又有人惹祸了？”

　　我点点头，从萤草的手中夺下最后一个残存的扫把，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已经折断了好几把了。

　　博雅叹了一口气说：“晴明连生辰都过得不安心。”

　　等等，今天是阿爸的生辰吗？

　　博雅叹着气，慢慢走远。

　　萤草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阿爸生辰，我还惹祸了。”

　　“小草，没关系的，你可以补偿的，我们可以一起给阿爸庆祝生辰。”一个女孩子从墙后走了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萤草面前，抓住她的手。

　　我选择了沉默，这个女孩是觉，我注意她很久了。上次她和萤草打架，狼牙棒被萤草折成了两截，我就担心她会报复，后来我也看到几次她趴在墙头上偷偷往这边看，察觉自己被我看到了，她就“嗖”一下缩回去，可是她的刷子头太明显了，藏都藏不住。

　　那时候我在想，她可能是在思考实施报复的计划，可她一直不动手，我又想，莫非她不是在看萤草，是在看我？

　　听妖狐说做一个“有人暗恋我”的梦能增强人自信，但他没告诉我，那个梦破灭的话，自信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觉拉着萤草去和小伙伴们商量庆生会的细节去了，我不用去，我知道对于我这种单身狗，被分配的任务只有好好打扫庭院。

　　（八）

　　“阿爸生辰？我只记得一个人的生辰……”鬼使黑把身边正在发呆的鬼使白搂了过去

　　“我说了我都不记得了，还不是你说是哪天就是哪天。”后者脸红了一下，看得出来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他没有拒绝。

　　鬼使黑对着鬼使白痞痞地笑起来。

　　身为一只单身狗，我忍着心脏被暴击的痛楚，递过去一包博雅赞助的体力寿司，说：“我就是来传个话的，你们的任务就是把阿爸拖出去刷御魂刷觉醒，对了，顺带刷刷姑姑的新皮肤，这几天我们当旁人当够了！”

　　鬼使黑捏捏下巴说：“阿爸不是说自己太非注定刷不出来已经放弃了吗？我想在家陪宝贝弟弟。”

　　“破势真多！你就说你去不去吧！”我吼了出来。

　　“去，怎么不去！看在阿爸当初废寝忘食给我刷满技能的份上，就让他高兴高兴吧。”鬼使黑伸了个懒腰，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往外走去。

　　鬼使白摇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你也别介意，他就是这样。”

　　我问他：“他记得你生辰啊？”

　　鬼使白想了想说：“他说记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把脸撑在扫把柄上说：“羡慕，有哥哥真好。”

　　“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硬说是你哥哥的哥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鬼使白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暴击，可能是知道我的血量已经不多了，这次暴击用的是心眼。

　　（九）

　　傍晚时分，阿爸回来了，是欢天喜地地蹦着回来的。

　　姑获鸟跟在他身后笑了笑，说：“至于这么高兴么？不就是一套衣服吗？”

　　晴明阿爸认真地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新年必须给劳苦功高的功臣穿新衣服。”

　　他站在姑获鸟面前，郑重地说：“你辛苦了。”

　　姑获鸟画着侍女妆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阿爸转过头，看到身后大大小小的式神站了一圈，最受宠的萤草跑上前，学着他刚才郑重的语气说：“阿爸，你辛苦了。”

　　屋檐下的灯笼一下子灭了，屋檐上的达摩放起了烟花，庭院里，孟婆和妖琴师弹奏起来，樱花和桃花翩翩起舞，粉色的花瓣纷纷落下，如梦如幻。

　　樱花起舞间，忽然身形晃了一下，桃花以一个优雅的姿势牵住她，两人继续共舞，我站得近，听见樱花小声说：“谢谢。”

　　桃花说：“谢什么？新娘修行要求舞步不许出错哦。”

　　樱花转了个圈，低声说：“嫁给谁去？我有你了。”

　　桃花没有搭腔，但烟花映出她的眼角有一滴小小的晶莹。

　　老子就想好好看个节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老子？！果然还是应该好好待在阿爸身边。

　　阿爸正站在博雅身边，转脸问：“你出的点子？”

　　博雅抱着手臂，歪着脸说：“我只是‘无意间’透露给他们今天你生日而已。”

　　阿爸没有再往下问，博雅看起来着急了，抓耳挠腮不知道想说什么。

　　比丘尼走过，轻笑着问：“晴明，你不想知道，如果他们不给你庆祝，博雅会不会给你庆祝吗？”

　　阿爸笑得像一只狐狸，说：“我相信他会的。”

　　博雅似乎噎了一下，咳了一声，板着脸看向别处，晴明阿爸笑着向他一步步走来。

　　我直接飞到屋檐上去了，眼不见心静。

　　一片黑色的羽毛落在我的面前。我左右看看，奇怪，翅膀打理得很好，没掉毛啊？

　　“你们寮真热闹。”一个白发男子拍打着翅膀落在我旁边。

　　他的侧脸极其俊美，我愣在原地，半晌才敢问：“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天狗大人。”

　　“嗯，正是在下。”他转脸过来，正面比侧面还要好看。

　　我心念一动，小声问：“你有没有弟弟……之类的……”

　　他沉默了一下，笑了，说：“说不定有，毕竟，谁知道呢？”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我们头顶爆开，夜空被映得五彩斑斓。

　　（十）

　　我把偷偷跑去神庙里求的护身符塞给了晴明阿爸。

　　“阿爸，这是改变命运的护身符，请你一定要抽到大天狗大人！”

　　晴明阿爸收下护身符，苦笑着说：“我也想抽到大天狗啊，类似的护身符我都求了十几个了。”

　　我失望地低下头，阿爸却忽然兴奋地说：“不过如果这个刚好能带来好运呢，说不定就一发入魂了。走，咱们抽符去！”

　　我很喜欢听符纸发动前抖动的声音，因为它象征了无限的可能。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等待的笑容，毕竟，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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