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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
“无常——”
不是叹息。只是轻轻唤自己的名字。
城市半睡不醒,车流不止,明灯不灭。
无常站在高层的建筑中,隔着窗子,看隐隐绰绰的地面。
天堂。人间。地狱。
不过是过渡。一错身便无可奈何。
囚禁。
来到城市的第三年。学业为主,然而象牙塔岌岌可危。现实的压力不断加重,仿佛某日看见的那架失控的电梯,刷刷直向下坠。
奔波劳碌,依然无法融入这城市。流动人口。生根的奋斗。
寻找自给自足的方式。面试。然后开始工作。零零碎碎的兼职,成功失败并存。
在一家服饰店中做了营业员。暂时的稳定。
地处大学附近,人来人往。因着放假,生意清淡。
同乡的女老板敏曾是艺术类的高材生,眉目如画。小店细处,个性张扬。她说只是给自己一个自由,并不以此为生。
闲坐。偷得浮生多日闲。看报纸。磕磕牙。或是三五一聚开桌打牌。
无常静静坐在柜台后面。偶尔有人光顾,便淡淡说“欢迎光临,随便看看!”时间一久,就好像机械钟上丝丝入扣的螺旋。冰冷甜腻,不能入腹的凝固的奶油。
她只是太过安静,闹市似的讨价还价很是痛苦。在真实与界定之间左右摇摆,不倒翁式。做生意是应该有利可图的,然而无常心中没有底,踩在棉花上似的虚幻报价,恍若行尸。
夜。九时。
下班。常常骑着那辆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古董车,“哐啷”“哐啷”,一路响回暂住地去。
然后煮食物。临近灰姑娘的午夜十二点。果腹。
一场大雨。离落人心。
在风声雨声车辆声中,浅浅漂着异域的歌声。
安静。
瞬息而下。
开锁。打算走人。
黑影从旁窜出。惊吓怔愣。
石峰挠挠头,木木地说:“看今天下雨,觉得你也许会忘了带伞……”
无常冷眼看着这幕自导自演地剧情,无动于衷。
相识于偶然的人。从来就不会记得的。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感动自己。没有任何效果。
沉默地行走,看石峰笨拙地改变他自己来对待自己,却只感觉到谄媚。一阵厌恶。
窒息。
石峰不会明白。无常要的究竟是什么。
上帝说:我判定那些以血液为食的子民为有罪的,万劫不复。
无常于是说:我判定石峰出局,无权上诉。
没有道理可言。
渐行渐远。
无常舒一口长气。做作的小孩子行径。摆脱了石峰的纠缠,无常举足上台阶。
《胡桃架子》中的锡兵,看别人的表演,然而自己也只是个配角,先成了命运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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