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历练的日子

　　“是，外祖母。”

　　萧飞鸿扶着顾老太太到床边坐下。

　　慈眉善目的顾老太太抬手，摸了摸男童的脸颊，心疼道，“瘦了，瘦了。”

　　复又拍了拍孙儿的手背。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萧飞鸿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飞鸿无事，只是吃了点苦头。您若想见孙儿，合该是孙儿去拜见祖母才是，怎么能让您亲自来看望。”

　　看到顾老太太又要说教，他连忙补了一句，“这也是娘的意思，她要我一定要孝敬外祖母。”

　　“唉，你娘也是……”听到外孙提起自己的女儿，顾老太太有些恍然，双眼放空，像是回忆起什么，半晌，她摇了摇头，叹息，“你母亲向来是个礼数周全的。”

　　不过……

　　“对外人要守礼，和自家人当然不用这么计较。”顾老太太摸了摸萧飞鸿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这些日子受苦了吧，瘦了，脸色也差了。”

　　说到这事，萧飞鸿有些懊悔，“怪我不好，擅自甩开了侍卫们，才让歹人有机可乘。”下次出门，他再也不敢这样了，不过，经过这次，他恐怕要很久以后才能出去了。

　　萧飞鸿苦笑，谁叫他当初一时兴起，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就是自食恶果了，别说外祖母，恐怕连舅舅，也不会同意他再出门了。

　　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这事儿怪你舅舅，自己治下的县城，还能出现这种事情，不是他无能是什么？”

　　萧飞鸿嘴唇微动，想为舅舅辩解，但长辈的事，不是他一个后辈能插嘴的。

　　房里静了下来。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突然就凝固了起来，顾老太太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似乎太尖锐了点，她便就转移了话题。

　　“不说他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叫大夫再看看？”

　　萧飞鸿张嘴，还没说出话，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突兀响起。

　　“噗嗤。”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接着就像产生了连锁反应，笑声一片。

　　萧飞鸿脸色涨红，满脸窘迫，眼底又有些无奈，“外祖母。”拖长了尾音，就像在撒娇。

　　“好了好了，总不能饿着我的乖孙，流云，吩咐厨房做些易克化的吃食来。”

　　流云应下，退了出去。

　　顾老太太又扭过头，叮嘱道，“飞鸿啊，饿了那么久，可不能吃那么多，伤胃。”有点担心孙儿饿狠了，吃太多，反而伤了身体。

　　“孙儿懂得。”萧飞鸿应下，他本来就不饿，还吃了那什么，呃，嗯，地瓜呢。萧飞鸿现在还不知道，距离他和玲珑烤火吃地瓜那晚，都已经过去一天了。

　　还当自己睡了一会儿，就被救了回来呢。

　　*

　　在城外的荒山里打坐了一晚，玲珑精力充沛。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浓雾，撒在山间，玲珑缓缓睁开眼，光华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内敛无华。

　　玲珑站了起来，抖去身上的露水，松了松筋骨。

　　没有外物打扰。

　　【一元导引术】的修行一日千里。

　　这是一套修身养性为主的功法，属于气功，在练至巅峰之前，需要配合着外功或者仙术使用。

　　一共有九重，每次进阶，都需要大量进食。

　　她离开杏花村以后，一路胡吃海吃，各种补品下肚，竟就合了这功法。

　　进入了第二重，固本培元。

　　四肢骨骼吸收了天地精华，发育迟缓的身体徒然拔高了几分。

　　原本就没有什么肉的双颊，更是瘦了不少，准确的说，是长开了。

　　五官也发生了些微变化，变得更像玲珑化形时的模样，若非还是那套有些破烂的布衣，简直看不出来还是原来的二丫。

　　兼之，她年纪尚小，胸前没有起伏，一眼望去，颇有种雄雌莫辨的感觉。

　　还道是谁家小哥呢。

　　若是此时，二丫一家找来，恐怕也要大吃一惊，说不定还不敢认了，因为这变化真的太大了。

　　简直判若两人。

　　这就是功法的厉害之处了。

　　它能让原本平庸的身体趋近完美。

　　不多时，太阳破开了云雾，缓缓升起。

　　玲珑扯了扯有些短了的布衣，心里雀跃。

　　进城去。

　　城门前，满是等待着入城的人，多是挑着扁担的卖货郎，还有少数是附近的村民。

　　玲珑也跟着排在最后，慢慢的，后面也跟了些人。时间一到，城门开，排着队的人们有条不紊地接受着检查。

　　队伍排得很快，在玲珑前面的是一对探亲的夫妻，士兵简单检查里一下他们的行李和文书，就让他们过去了。

　　轮到玲珑……

　　守门的士卒，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是一个人，难道是和家人失散了？他扬声大喊，“这是谁家孩子？速速过来领走。”

　　怎么就一个人？连凭证都没有，怎么能入城。

　　所谓的凭证，是当地县城分发的木牌，里面写着名字，生辰八字，出生地，刻有公章，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

　　每个人出生后，其家人都要到县城衙门报备，由于制作成本不高，难度不大，一般当天就能拿到，而且是免费的。

　　不过，要是丢失了，要重办就有些麻烦，需要三个有身份记录的人作证，交一点钱，才能重新获得。不过，这身份凭证一般也就入城时用用，平常没太大用处。

　　若是没有，也能通过登记名姓住址，获得门券。

　　门券有时限和区域划分，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像投宿、长居，没有凭证是无法入住的，也不能在城里过夜。

　　对只是来逛逛集市的民众来说，一般是选择这种。

　　但初来乍到的玲珑，都没出过村呢，自然是什么都不懂。

　　一时间就僵持住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没人回答。

　　眼看着时间过去，也没人过来。

　　排在后面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小子，你有凭证吗？”这士兵也没办法了，怕吓到这半大的孩子，他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开口询问，“你家人在哪里啊？”

　　这么这话听着怪怪的。他挠了挠头，一时不知怎么处理。

　　还要凭证吗？

　　玲珑目瞪口呆。

　　家人，为什么还要家人啊？

　　人类的规矩可真多。

　　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玲珑趁着士兵没留意，扭头就冲出队伍，转眼没了影。

　　“奇怪，这孩子到底是要干什么？”那士兵嘀咕了一句，也没在意，继续检查入城的人。

　　玲珑一溜烟地跑回森林，远远地看着城门，她咬了咬手指，像她这样，怎么才能进入？

　　她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只有行人才要检查一个木牌，车马却是不用的。

　　就在她为难怎么弄到木牌的时候。

　　远处缓缓行来一辆马车。

　　玲珑眼睛一亮，有了。

　　低调的马车缓缓进了城，行至某个巷角，玲珑就地一滚，极快地闪到了一边，蹲在阴影处，整套动作轻盈快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马车上毫无装饰，只在不显眼的地方刻了个“李”字，玲珑不过看了两眼，就没看了。

　　等到马车完全消失，玲珑才探出头来。

　　绕过街角，声音慢慢多了起来，吆喝声此起彼伏，香喷喷的食物混合着热气扑面而来。

　　小馄饨，包子馒头，粥面……应有尽有。

　　现在还早，就有很多码头工作的大汉三三两两的坐在矮凳上吃东西，还有大户人家出来采办的仆人丫鬟，哪怕是赶着去书院念书的穷苦书生，经过此地，也会买个包子馒头充饥。

　　“这就是京城啊。”玲珑趴在墙角上，喃喃自语。

　　虽然比起萧飞鸿说的要逊色一点，但比起破落山村，要好得多了。

　　可是，她没有那种圆圆的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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