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朔风哀哀,比翼南飞。

一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两年前的脑洞了,现在都追不动秦时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雪女,高渐离 ┃ 配角:萧云,雁春君 ┃ 其它:秦时明月,雪女,高渐离

一句话简介:雪女的过往脑洞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29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108,57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同人系列
    之 秦时明月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37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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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岭有燕

作者:南南落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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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岭有燕


      我总是望着轩窗外,人流拥攘的街市充斥着喧闹,有马车辘辘而过,有卖花的小姑娘终日挎着装满鲜花的竹篮。我看着这似是安宁的一切,想起赵国来。

      我努力地回想赵国的街道是什么模样,却发现只有模糊的印象。我不愿意记得赵国,然而在离开之后,我却不时地想起来。那里曾经是我的故乡,在这样的世道里,故乡这个词又显得多么可笑。

      他们说,妃雪阁是天下舞者向往之地,多少舞者梦寐以求登上飞雪玉花台一展舞姿。我不止一次地听到这样的说法。

      我在飞雪玉花台上的时候,会看见乐师高渐离。他总是垂着头抚琴,有时候头发挡住脸。他一言不发,没有人说起他的来历。让人不能忽略的只有他的琴声,极好的伴奏。这里有太多相似的人,身份已经不重要。只是活着,到哪里又怎么样。故乡变成了充满痛苦的地方,两个字中的温情被荒芜与绝望代替。许许多多的人背弃了自己的故乡,又在夜里辗转难眠。我早已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

      燕是个精通音律的国家,丝竹金石让人沉醉。我看着琴师高渐离,想为什么消失的不是燕国,而是赵国。赵国的人们和这里的人们一样能歌善舞,他们阻挡不住金戈铁蹄。

      侍从告诉我演舞的日子定在三日后,他兴高采烈,说预约的客人是如何的身份显赫,如何的富甲一方。我微笑着,一言不发,用石黛把眉画得更深一点。燕城里妃雪阁之名让多少人趋之若鹜,我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了一支舞倾尽千金。这是公平的交易,没有什么值与不值。燕城透出一种极尽的繁华,仿佛要把最后的安稳挥之殆尽。我只是在这里跳一支舞,奇怪的知道自己不会待得很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让我出奇的冷静,就好像我已经看到宫墙颓断,城民争相出逃,哭声连天。

      在离开赵的那一天,其实那是我对于它最后的印象。赵亡得措手不及,即使有了韩国的先例,也没有人想到下一个便是赵。公元前229年,邯郸告别了长久以来的宁静,秦国挥师而来,铁骑溅起漫天的黄土。一连几月的战事不停地打击着人们所剩无几的希望。人们私下里都说,赵要亡了。这是从未想过的一个概念。它像蚊虫在耳边的挥之不去的声响,在每个人的心头盘旋,让人心烦意乱。邯郸并不是显出亡国意象的初始,最开始埋下祸根的,是长平。长平一役前所未有的惨烈,归根结底不过是上位者的权谋角逐,一念差池,百姓流离失所。那一场战,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四十万战魂徘徊沙场无家可归。曾经的大将军廉颇望着长平的方向久久叹息,泪流不止。领兵的赵括葬身战场,再也没能回来,与此同时,武安君白起名扬咸阳。一将成,万骨枯。

      在长平一役的阴影还未散去之时,秦军铁骑已再次踏上赵的土地。这一次,谋的是邯郸,是赵的国都。国都亡,一国也必将不存。显而易见的道理。很多人已开始筹划着逃离家乡,在这个时候除了从小长大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安全的。我走上街去,偶尔买一点胭脂水粉,喧闹声依旧,只是好像有什么压抑着人心,回不到真实的繁华。我开始也想起自己是否该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我长大的地方,它已经不能再给我庇护。陆续有人离开。我看见城破的景象,看见锐不可当的秦师。公元前228年,秦将王翦率军进入赵的国都邯郸,赵王双手奉上了一国的地图。我终于离开赵,在它已不能被称为赵的时候。

      我一路向北。听得人们窃窃私语,赵其实未亡,公子嘉离开了赵国,日后必会谋事。可是又有传言说,公子嘉已死于逃亡的途中,有人亲见了他的尸首。我并不能分辩其中的虚实,只是有一种直觉,我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赵地了。然后我来到了燕,这里有真实的繁华与喧闹,令人疲惫。不知道是出于对于人声热闹的依赖还是长久奔涉的劳累,我留在了蓟城。

      原来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逃离故乡的人。我背井离乡,在另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以舞为生。

      我从梦里醒来,又一次重复了这些记忆。我并不愿意回想起过去,我一度以为自己生来就是现在的模样。推开窗的时候外面下雨了,零星的雨声淅淅沥沥,灯笼的光晕泛出柔软的色泽。朦胧的黑暗,分不清这是什么时辰。

      将要关上窗的时候我听到琴声,高高低低,曲折回转,夹杂在雨里不甚清晰。我几乎是一下子判断出那是琴师高渐离。我不喜欢他的琴声,孤冷的感觉却又透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他弹得很好。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悲悯的感觉。悲悯是一种懦弱无力的情感,它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徒惹憎恶。一个足以庇护自己的人,根本不会需要这样一种软弱的情感。琴声缠绕着雨声,并未因雨声渐大而消弭,在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太过注意这琴声后,我关上了窗子。

      三日是一段并不短暂的时间,我在这期间做的也不过是等待。第二天便是演舞的日子,可我并不担心。舞是刻在骨子里的,不需要刻意地去重复。那一晚下雨后,一连着两晚月色都很好。我习惯性睡得很晚,今晚却有点疲倦,只好早早熄了灯睡去,临睡前侍女告诉我说时辰尚早,若是有什么需要喊她便是。我挥手让她离去,一闭眼已经沉入梦中。

      我看见邯郸街道上买花小姑娘举着的腊梅,看见漏雨台上落下的白雪,看见鹅黄裙角上的斑斑血迹,一刹那间所有的记忆飞速涌来,人声如走马灯掠过,而我只是一个看客,定定地看着曾经的一切重复。

      多年前邯郸城的冬天比任何一年的冬天都冷得多,我却在这样一个时节里遇见了那时从未有过的温暖。我在街上恍恍惚惚走着的时候遇到萧云,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衫,很温和的色彩。我不自觉地追着她的身影,醒悟过来时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那个温和的女子笑着问我为什么一直跟着她。我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看了我良久,嘴角的笑容忽地绽开,像一朵轻柔的腊梅花。她说,下雪了,天这么冷,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我说,好。

      那以后我便跟着萧云生活。她教我跳着那些繁复的舞步,她说你跳得真好,好像生来就该是跳舞的。那时我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我不知道萧云多大年纪,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我她叫做萧云,但我知晓被我唤作姐姐的萧云是邯郸城内绝世独立的舞女。

      萧云唤我雪女,她说你知道吗阿雪,雪是最纯洁的东西,我在雪天里遇到你,你让我想起了所有有关雪的记忆。我并不能明白那些有关雪的记忆是些什么内容,我只知道萧云几乎是我宿命的依靠,我看着她温和的眼睛,感觉那是不能复制的温暖。

      萧云教会我跳舞后便不再跳舞给我看。我跳舞的时候她只是在一旁看着我,眼神空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终于有一次我停下来忍不住问她说姐姐你在想什么,我跳得不好看吗。她没又像往常一样笑,冰凉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接着她说,阿雪,你一定要保护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我看着她,然后说,姐姐,你在这里,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吧。她低下头,我闻到她身上腊梅一样的香气,突然觉得慌乱,我紧紧地扯住她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问,姐姐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对不对,我们会一直一起的对不对。

      邯郸城中数一数二的舞女萧云终于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说,阿雪,你不知道吗,没有谁和谁是一直在一起的,那是很可笑的想法,不是真的。

      我说,姐姐,是你带我回家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舞女萧云笑起来,然后温柔地对我说,阿雪,那天其实我早已经注意到你。

      我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我从来都不明白她。以往她让我想起冬日雪地里温柔绽开的鹅黄色腊梅花,可是此刻我只感觉到那天走在街上的彻骨寒冷。我终于紧闭着嘴唇没有再问她什么。

      我只是终日练舞,她仍旧会来看,带着满脸温柔的笑意,但没再说过什么。我终于长大,虽然不过是几年时间。她渐渐不再在漏雨台上跳舞,于是邯郸城里的人们说漏雨台上最绝代的舞女萧云已经不复当年,那个新出现的舞姬已担得起倾城国色。我偶尔跟随她上街去买些胭脂水粉,身后碎语不断,萧云却仿似未听到一般。我心里仿佛积结了冰,说不清楚到底对什么耿耿于怀,自此不再跟随她出去。

      赵注定要灭亡的那一年,我记得的所有都关于满目苍白的冬天。秦军发起攻势,最初的最初,人们都以为国都无恙。萧云开始在窗前久久地望着远方,这样的时候她便不会再笑。我不清楚她心里想着什么,我下意识地让她总在我的视线内。我远远地看着伫立在窗前的萧云,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深沉的无奈和忧伤的气息。我突然想起,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她我怎么办。我和萧云仍然安静地生活着,跟邯郸城里大部分人一样,就像战事不曾发生,就像会在这里一直的生活下去,直到黄土白骨。

      我学会凌波飞燕的那天是一个下着雪的冬日,那年我十八岁,邯郸城已经在人们惶恐的窃语里城破墙颓。天气奇怪地并不怎么冷,空中积着水墨一样灰白的云。我已经学了九日,萧云说我学的极快,今日便可大成,她说这些话时语气并没有该有的喜悦,反而像窗外那些沉甸甸的云一样让人不安。我心里惴惴,但也未说什么,仍是挥了水袖走舞步。萧云含笑看着我,温柔的淡雅的笑意,像冬日里盛开的腊梅花。将要走最后一势时,萧云突然喊我停下来。她走上前来,抬手帮我擦去了额头的汗。我垂了头,心里突然地委屈,不自觉低声地唤她,姐姐。姐姐。

      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柔和地漾开来,然后她说,阿雪,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地活着。

      我迷惑地想要问她,萧云却催促我快去完成凌波飞燕,她说,就要到最后了,不知为什么有点不舍,但是还是很期待。她的语调里有一种奇怪的叹息。我没有深究。

      我转身起舞,心里想着要好好的跳完这一支舞,要好好的给萧云跳完这一支舞。我攒出笑来,转动着身体犹如一只疯狂绕灯旋转的飞蛾。

      萧云嘴角的笑若有若无,我一直看着那张有温柔笑意的脸,直到她最后躺在我的怀里,嘴角流出红色的鲜血。萧云死了,在我跳完凌波飞燕的时候。她缓缓地倒下去,轩窗的风吹得鹅黄衣袂飞起来,像影子一样。我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抱住了她,脸上还带着震惊。

      风终于大起来,嘶吼着,拉扯着屋子里的纱幔,纠缠不休。我呆呆地抱着舞女萧云的尸首瘫坐在地上。雪花突然从窗口灌进来,翻涌着附上纠缠不休的纱幔,掠过眼前。曾经邯郸城绝世独立的舞女萧云死了,死于一支名叫做凌波飞燕的舞蹈,死在她六年前在街角收养的一个小女孩手中。我心里突然涌起漫天的悲痛与无尽的恨意。我恨萧云,恨这一支舞蹈,恨邯郸城的漏雨台。

      我告诉自己,其实从来没有过萧云这个人。我不过是六年后长大的我,我从未遇上任何人。然后我接替萧云成了漏雨台的新主人。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邯郸城的繁华已经有预兆地一点点凋谢,街上的人们匆匆而过,面面相对后摇头叹息。

      我生活在曾经和萧云一起生活的地方并一度以为自己就将这样下去,这样等待邯郸城破的那一天。直到那一日见到赵凌。

      那一日我从漏雨台后的竹林里走出来,就看见了背身而立的贵公子赵凌。他站在漏雨台下,周围立了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的士兵,秩序井然的排列开来。

      长身玉立的青年转过身来,微笑着,带着一点惊讶和随之而来的镇静。他缓缓地走近我,说,雪女姑娘,我是公子嘉之弟赵凌。

      我看着眼前眉目清晰自称是公子嘉之弟的赵凌,想起了我学会凌波飞燕那一日舞女萧云隐隐的叹息声。我想我那天该追问下去,该追问萧云为什么人和人不能长久的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萧云说,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保护自己。这是她留给我所有的话。

      战火纷乱的冬日,百姓惶恐,人心忧惧不堪。秦军已兵临城下,城池几乎翌日失守,压抑窒息的气息越来越浓,人们在喘息的间隙里却听闻了一场大婚。显赫尊贵的王族子弟赵凌与漏雨台人称倾世的雪姬,将于三日后完婚,在这座城将要灭亡的时候。百姓纷纷议论婚事的荒唐与王族的昏庸,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感到绝望,赵国危在旦夕,他们的庇护者对此漠不关心。他们开始惶恐于自己的命运,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抛弃。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从来倚靠的也只是脚下赵国的土地,而不是深宫里不见面目的统治者。而此时,这片土地俨然已不能给予他们什么。

      我待在漏雨台,长久地坐着,像曾经收养我的舞女萧云一样望着窗外,沉默不语。我想或者我能明白萧云望着窗外的时候在想什么,但是我直到第三日的晚上都没有想清楚,我想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想清楚了。

      大红的婚服摆在床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暧昧好看。我坐着一遍遍地抚着衣裙上精美的刺绣纹理,这真是一套漂亮的婚服。

      我梦见萧云,她仍然站在窗前,风轻轻吹起她鹅黄的衣裙。我看着她,走过去。我想问她,又不知道问些什么,然后我听见自己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吗。曾经绝世独立的舞女萧云向我转过身来。她满脸的忧郁与悲伤,说,阿雪,再见了。我伸出手去,惊讶地看见雪花翻滚着涌进来,越来越大,然后淹没了视线。

      我醒过来,屋子里彻骨的冷,大红的婚服刺目的红。我坐了许久,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面一片漆黑,有料峭的风。我想,漏雨楼真的很高。这么高。雪飘下去要多久。风吹得我的脸颊刺痛,我尽力地向外伸出手臂,冰冷的气流擦过手掌,让我想起舞女萧云冰凉的衣袖。接着便感知到了雪的降临。小小的雪花翻涌着掠过手掌,冰凉刺骨。

      萧云曾说雪是最纯洁的东西,我让她想起所有有关雪的回忆。我觉得自己早该预料到,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为时已晚。我突然想起她一直对我说的话,她说,阿雪,要保护好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我闭上眼,轻轻地说,姐姐。

      我离开邯郸城的时候城池已破。秦军长驱直入,幽缪王赵迁被俘,邯郸沦陷。秦军的目的在于收获城池土地,即使这样,百姓仍是携了儿女仓皇出逃。我想我此生都将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无论它日后终将为秦国所有还是重回赵的姓氏。

      我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一路向北,穿越易水,直到遇见另一个精于金石的国家,燕。我在那里安顿下来,其实去往何处已经不再重要。

      耳边有清晰的琴音,我猛地睁开眼睛。桌上烛火跳动,原来是一场梦。

      是琴师高渐离在弹奏。我喊来侍女,问什么时辰,她说,刚过戌时,雪小姐。接着她又说,小姐若是睡不着,可以听一听高先生的琴声,很是美妙呢。

      我笑起来,然后对她说,告诉高先生,夜深了,还请他不要打扰旁人安睡。

      第二日的舞很是顺利,如果不是燕国最是位高权重的贵族雁春君到来。

      天意难遂人愿。

      燕地下起雨来,水波淼淼,天青色的远处湖天相接。雨下的彻骨,我从湖边回来,耳边还回响着琴师高渐离方才的话。他撑着一把六十四骨的伞,看着我说,那你怎么办。

      可是,我早已忘记该如何去相信一个人了。

      我从湖边回去后,看见了那把残破的伞,六十四骨的,刚刚它还撑在我的头顶,遮挡了深秋的冷雨。锦盒里翡翠玉镯冰凉。我看着那把伞上的裂缝良久。沉默不语。

      一世安宁已绝无可能,我其实已经不再在意什么。

      我以为我不再跳起凌波飞燕,终此一生,这支舞都将和沦陷的邯郸城一样不再被我记起。我在又一次走着这支舞蹈的舞步时想起来,然后觉得自己可笑。谁愿意违背自己的誓言。可是我不断想起琴师高渐离在飞雪玉花台上挡在我前面的身影。他说,那你怎么办。

      我透过挥舞的水袖看见高坐的雁春君的脸,他笑着,一无所知。我突然想起来那一天赵凌也是这样的一张脸。然后他就死了,和舞女萧云一样,死于一支名叫凌波飞燕的舞。我为雁春君觉得悲哀。是他自己为自己招致了血光之灾,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命。我一面怜悯地看着他,一面笑得更加动人。

      屋子里的光渐渐熄灭。雁春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从高座上跌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我保持着一个舞者的姿态,撑起那把已经残破的六十四骨的伞,走出去。一直走到一身血迹的琴师高渐离面前。他手中持着寒气森然的剑,目光却盛满了温和地看着我。我笑起来,然后对他说,从进来这里,我就没想着活着。冰冷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像是深夜里的琴声,清冽,优美。

      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忘川,我也不知道是否人在死去前会回想起生前的一切。或许我真的快要死了,所以才想起这些以往的事情。

      我们逃了很久,但我明白天下已经不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最后是一处绝崖,身后追兵重重。琴师高渐离对我说,如果真的有天涯海角,你愿意随我去吗。

      我终于愚蠢地掉下泪来。

      悬崖下的风其实很温柔。

      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朔风哀哀,比翼南飞。

      一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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