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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得起蜡烛吗?#
宁久玉懒得跟祥于忠说,他起身就提起身旁的笔墨,开始书写。待写完一封信后,宁久玉便满意地点头,递给祥于忠,“老忠,把此信递给上方。我就不信,他们敢与太子交恶,不拨款下来给太子饭钱。”
“……原来大当家打的是上方的主意。”
“哈哈!废话!”宁久玉斜视了眼祥于忠,“我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若是有人想拔我的毛,我就要拔其他人的毛,给自己加倍地补上。”
“……大当家可真是厉害聪明。”祥于忠拿信便去办事。
宁久玉朝太傅所在的雅间走去,刚一推门进去,还没有看到太傅,却听到太傅那“咔嚓咔嚓”的声音。
“……”虽说现在自己已写信让上方拨款下来,可目前太子以及太傅所花费的钱财,却还是得自己掏腰包给垫上。宁久玉面色微黑,他朝里面走去,待见到饭桌上竟然有一堆盘子后,他的面色更加地黑,犹如煤炭般。
可太傅见到他,却只是挥手,面无表情道:“宁公子过来吃早饭。”
“……原来太傅还知道这是早饭。”宁久玉围着那堆盘子打转,轻笑道:“我还以为太傅已经在吃午饭了呢。”
“怎么会?”太傅剥开香蕉,面无表情道:“午饭吃那么少,根本就不经饿。”
“……这还少?”宁久玉嘴角微抽,他不曾料过有人竟会对这么一大堆食物还说少。
“是啊。”太傅点头道,“这些做开胃饭菜还行,其实做早饭也太少了。”太傅想到了什么,哀叹了起来,道:“若不是还要陪太子吃早饭,我也不用留些肚子等太子。”
“……其实宁某认为太子不一定想要看到你吃那么多。”宁久玉捂住胸膛,坐到椅子上,看着盘子心里滴血不已,他眼眶微红,“宁某平生一日吃饭只吃一碗米饭,只吃一盘菜,从不奢侈过日。可如今却见太傅如此……实属心疼!”宁久玉一捶桌,“砰!”,难过起来。
“宁公子好可怜,竟被这般折磨虐待。”太傅看向宁公子的眼神充满怜悯,边吃香蕉边道:“竟然只吃一碗饭,一盘菜,好可怜。”
“……在说可怜之前,能不能别吃了?”
“不能。”太傅毫不犹豫道:“在宁公子的酒楼里不吃饭,就是不给宁公子面子,就是打宁公子的脸。太傅干不出这等事来,所以,太傅要多吃一点,多给宁公子脸面。”
“……其实不用吃,宁某也觉得很有面子了。”你再吃,就要把我身家给吃垮了。宁久玉正欲说什么时,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何事如此喧哗?”宁久玉冷冷地看向门外,却见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乞丐。
“快将此乞丐给赶出去,不要碍太傅的眼。”宁久玉完全没料到会出这等事,瞬间挥手吩咐手底下的人办事。
手底下的人正欲逮住乞丐时,可乞丐却只是扑向饭菜,开始狂吃特吃,“咔嚓咔嚓咔嚓!”
宁久玉瞬间心肝微颤儿,心道:糟了!在这儿竟然有乞丐抢太傅的食!不管这乞丐是谁派来的,此刻太傅心中定恨透了自己!毕竟与乞丐同桌吃饭,传了出去,定会让太傅成为一笑柄。
宁久玉手微颤,他正欲亡羊补牢时,却见太傅拍了拍乞丐的后背,面无表情道:“许状元,别吃那么急。”
“好吃好吃!”乞丐不断地吃。
“唉,当年都说了,要多吃点饭,可许状元非不听我的,为了保持体形,每日只吃一碗饭,最后不就……唉。”太傅面无表情道:“话说回来,我怎么在这儿碰到许状元你了?”
许状元吃了三碗饭后,便抬头看向太傅,眼眶泛起湿意,他伤心难过道:“我错了,我不该吃那么少,我应该听你的,多吃点。”
太傅点头道:“你现在明白就好。”
“呜。”许状元突然抱着太傅的胳膊痛哭起来,“你不知道这些年以来,我过得好惨。”
“唉,一旦亡国,谁人不惨?”太傅拍了拍许状元的肩膀,面无表情道:“不要伤心难过了。”
“呜呜呜!”许状元像是心中有许多事,一直都找不到人哭诉,此刻终于找到了太傅,便嚎啕大哭起来,“我伤心!我难过!我寒窗苦读十三年,日日夜夜都点灯火,夜里挑灯也咏诗读书!可谁知刚当上状元,好日子没过多久,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呜呼!天要亡我啊!”说着,许状元便生无可恋,他看向柱子,便欲撞柱,“如今我穷困潦倒,国也亡了,我再这般苟且偷生下去,也毫无意义,倒不如一死赴黄泉!”
太傅逮住他,面无表情道:“你死了,赴黄泉,可你对得起你寒窗苦读十三年吗?”
“我怎么对不起?”乞丐脸上一片漆黑,他看向太傅,不解道。
“你对得起你家里燃烧生命给你光明的蜡烛吗?”
许状元瞬间更加伤心难过,“我、我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些蜡烛。它们用生命燃烧,只为给我火光在夜里读书,可我最终却辜负了它们。”
太傅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许状元的肩膀,“其实你可知道它们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许状元疑惑地看着太傅。
“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太傅剥了根香蕉,递给许状元,一脸沉重,“许状元,我们不能死,我们要对得起曾经所吃的饭,要对得起曾经所点的蜡烛。它们都在燃烧着生命来让我们活下去,它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们活下去,活得更久,活得更好。若是我们只因一些私事而想不开去自尽,那我们到了黄泉便无脸面对它们。”
“你说得对,我不能死。”乞丐失魂落魄道:“可我不死又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像许状元你这般有才之士,我们太子可是非常乐意接纳。”
“太子?”乞丐皱眉不解道:“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傅面无表情道:“你可知道,我现在已是当今太子的太傅了?”
“怎么可能?!!!”乞丐瞬间拔高声音,他难以置信道:“你当太傅?!”
“是先皇托付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傅耸肩摊手,面无表情道:“一句话,你到底来不来太子府做事?”
“不来。”乞丐颇有骨气道:“在下乃堂堂一状元,哪怕国亡了,我也不能没有骨气,做他国太子之走狗!这实在是太过于丢我国之脸面了!”
可太傅却只是吃着草莓,面无表情道:“太子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糕点与饭菜,包吃包住包夜宵,而且整日没什么差事,闲的时候可以对着白菜作诗,无聊的时候可以对着茶杯说心事。”
“那么好?!”许状元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我平日里就喜欢对着白菜作诗,对着茶杯说心事!”
“对啊。”太傅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就是不知你想不想来。”
“想来想来!”乞丐瞬间抱着太傅,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我现在就可以来!”
“等会儿太子就要过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好好好!”乞丐瞬间把所谓的骨气忘到一边儿去了,他只是鼓着脸吃着饭菜,“咔嚓咔嚓咔嚓!”
太傅一脸嫌弃,“吃那么多,真是丢人现眼。”
“咔嚓咔嚓!”许状元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吃。
“……”见到又多来了一个和太傅一样能吃的饭桶,宁久玉嘴角微抽起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上前道:“太傅,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怎会?”太傅看向宁久玉,道:“宁公子何出此言?”
“对啊!”乞丐边吃边愤怒拍桌道:“在下乃堂堂一状元,你竟说是认错了人?!”
“此人说自己寒窗苦读十三年,可宁某阅人无数,宁某能够一眼就看出他顶多才十六岁,甚至未满。”
“对,我确实才十五岁半,可那又如何?”许状元皱眉道。
“你说你读了十三年,可你今年才十五岁半,你莫不是两岁半就开始读书不成?”宁久玉试图将这个许状元给赶出去,他可不能让太傅收下这个许状元。一看这许状元吃饭的狠劲儿,就知道他跟那个太傅一样都是饭桶。若是真让这许状元留下来,自己恐怕要垫更多的钱。想及,宁久玉就肉疼起来。
“哈!”许状元一拍桌,“砰!”,愤怒起身,看着宁久玉。
太傅面无表情道:“……这是要干架的节奏?”若是他们真打起来了,自己该往那儿躲?而且,损坏的物件该由谁赔?医疗费该由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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