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Ship Of Fools(葛乌,蓝乌,蓝银等极杂CP)

　　番外2 当这世界没有花

　　记忆中是大得惊人的满月.和落花.

　　苍白色的光芒.

　　瞬间消失的笑颜.破碎在虚无的空气里.

　　好吵.

　　乌尔奇奥拉默默地坐在床边,望着昏睡着的病人.自从执意出院之后,已经是第三天了,病人一日日地虚弱下去,却依旧没有半点解决办法.先生一直在外联系着世界各地的名医,而本宅...

　　本宅能主事的几乎只剩下了夫人和自己.

　　听着声音再一度提高一直穿透到这最里间的静室.冷漠的少年终于不豫地蹙了眉头,悄然无声地起身去推门.

　　而随着他推开的那一瞬间声浪就已经侵入到了面前.打得人一个踉跄.闪电般地反手关了门,沿着铺了纯白色地毯一路过去,分贝也在一分分见长.

　　而站到金色的大厅台阶上,下面那些人的嘴脸一丝丝看得分明.老管家有几分无措的应对.和一步步进逼的毫不容情.都让人觉得好笑.

　　所谓的贵族啊.

　　仿佛是注意到了安静出现的陌生少年.相当部分的人把视线转移了过来.先是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声音再次熙攘起来.

　　"那就是那个希法家的私生子么.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希法...当年那个大族?"

　　"嘁.早就不知道被哪家吞掉了.不过家主居然真的收养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人..."

　　"不会准备过个十几年也来分一杯羹吧...太说不过去了."

　　"....."

　　老管家有些错愕地望着几乎不在人前出现的小少爷,一时不知道作何解释.他的身份在本宅是公开的,在整个朽木族却似乎有点半隐的意思.虽说家主不在的时候希法少爷等于是半个主人,在这个争执着朽木家主的新夫人的问题上却似乎不大好开口.

　　绯真夫人还没有死.就准备把旁支的力量杂到这里面来了么.未免太心急了吧.

　　何况,绯真夫人.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人来瞎闹腾.

　　虽然诊断下来一直都说是药石无救,可是自家主以下没有人肯相信,不识趣的人却苍蝇一般来的积极.可恶的是这些人都是所谓的堂系远亲,否则乱打出去,也没人敢说朽木家如何.

　　老管家虽然不说话,心里却是慢慢地转着心思.朽木先生出门的时候把得力的人都带着,否则也轮不到这些宵小欺上门来.可是.希法少爷,在这种时候怎么说也该避嫌一下.这些麻烦事,其他人来应付就好了.

　　自始至终,乌尔奇奥拉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隔了一定高度保持着俯视的角度.他的出现带来了一阵小议论,大概是为了等他说些什么,过了一阵又慢慢安静下去.

　　然后他似乎很满意这种安静.

　　摇了摇头,发了一会儿呆,说:"你们很吵."

　　"不过现在好了."

　　他只说了这两句,然后就自顾自地回过身去,沿着长廊消失在大厅尽头.众人怔了一刻立时便要沸腾起来,老管家保持着一点笑容安抚着被一个毛头小子轻视了的一干大爷,心里却挂记起那个沉疴不起的夫人.

　　连希法少爷都嫌吵了,那么真的是自己做得太不够了.

　　回到房间一推门就看见了已经半坐起来的清瘦女子,乌尔奇奥拉怔了一怔,习惯性地微低了头不再开口,对方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着一边咳嗽,明显是知道了却没有问外面的情况,缓了一会拿手撑着头定了一下神,笑着:"Schiffer,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上前取了毯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轮椅上.这边的窗户很让人讨厌,只能看到一小块灰白色的天空.

　　冬天的感觉.

　　哪,早就是冬天了吧.

　　那么整整一天的雪.

　　其实今天风不算大,只是有点凉.沉默的少年抱了一堆御寒的衣物过来把轮椅里的人裹成一个雪球.朽木绯真失笑,"包成这样..."

　　她想且不说行动,推起来只怕也不方便.可是刚侧过了头要说什么身后的孩子就径直站到了正后方避开了她的视线,不说话,扶在椅背上的手微微加力,转过了对着外面正厅的廊角,往后园去.

　　突然降落下来的沉默.

　　她稍稍抬起脸来,细细的雪花落下来,天是阴的灰,少年干净的侧脸上有淡淡阴影.这个角度看出去冰晶折射出的小小银光,清清冷冷.她想白哉还没有回来.再不回来,就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了.

　　还有Schiffer这孩子,真是不能令人放心.有些事情,如果可以不在意就好了.

　　病人压抑住翻涌而起的不适,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不经意轻轻拍着轮椅的扶手,身后的乌尔奇奥拉微微疑惑地俯了身,"怎么?"

　　他看不到绯真夫人的表情,声音像是带了笑意,轻缓温和,"你可能会看到露琪亚呢.白哉说找到她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办好签证过来."

　　"...."

　　"她,"低下头去似乎在轻轻地笑,"露琪亚应该吃过很多苦吧...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可以,请你们多关照她一些么."

　　应该回答一些什么呢.他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

　　他专注地望着角落里那一株梅花.和白雪混在一起看不真切那半开了的花朵,香气很淡几近于无.要很用心地去找才能发现那一丝.那时的乌尔奇奥拉不知道其实那是他在这个院子里安静的最后一刻.以后就没有了.

　　当时他只是在走神.没有办法聚集心思.因为好像很久以来都已经乱了.

　　"Schiffer?"

　　"嗯...夫人,怎么?"茫茫然地应了一声,感觉那个问出来的声音淡若柳丝地一晃消失了.忽然一惊醒过来,身前的女子却还好好的,带着笑,"一直这么固执...我说过叫姐姐."

　　少年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只是安静着.朽木绯真有一点失望有一点意料之中.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回去吧."

　　乌尔奇奥拉依言推着轮椅转身,一回头的那一刻身后嘎啦一响,梅树上的雪积得厚了似乎是因为太重,压塌了那一枝冷香.

　　冰凉的树枝断折,豁口生冷的一块白,突兀地梗在温柔而冷酷的末世冰雪里.

　　再然后.就没有花开了.

　　朽木白哉背对着门口.给人感觉像是那个深色的背影彻底地僵硬住了.也许过了很久,或许也只是一瞬,他回过身来很安静地走出门来.

　　非常静默.

　　乌尔奇奥拉站在一侧微微偏了脸望着另外一个方向,只是很快地和朽木白哉对了一下眼神,什么都没有说.贵族停下步来,对视之后两个人都很默契地错开视线,看着空白的什么地方.想了一会儿,"露琪亚在下面."

　　他只说了六个字,然后转身.自然有大批的人涌进去表达对朽木前夫人的缅怀或者悼念.那个新丧妻的男子不发一言地离开,小少爷似乎也没有打算进去抒发一下悲痛的情绪.所有人都在前进,而他们逆着人流退后,像是海浪翻卷时浪花打起大片泡沫里黑色的礁石.

　　朽木白哉径直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乌尔奇奥拉转向了相反的方向.和闹腾起来的内居室相比外面显得非常空旷.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厅室,从二楼的阳台看下去.让人安宁的静.除了几个家仆,就是显得有些茫然和紧张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孩.

　　黑色的中长发,大眼睛,像是可以倒映出什么.纤细的手指抓紧了衣袖.似乎是坐不住,心底有莫名的情绪拉着她在慢慢地转.大理石地板上有水的影子.

　　确实.很像.但是.不是她.

　　她不知道她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刚刚离开这个世界的姐姐.并且他们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她.所以.所以.

　　所以.她不会难过.她只会觉得意外.大概会很惊喜.即将被朽木家主收养.

　　Schiffer.帮忙照顾这个孩子.

　　我不会帮忙.因为我要离开了.夫人.抱歉.她才是您真正的亲人.

　　那是98年的冬天.离跨世纪还有两年.而距离露琪亚真正知道事实,差了四年.但是其实这个时间记住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即便是知道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不会做什么.

　　而心里的那些东西.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毕竟,幻觉这东西一般都会瞬间消失的,猛地摇一摇也就没了.

　　只是露琪亚后来问过.乌尔奇奥拉,那个在她之前就在朽木家呆过五年,又很凑巧地在她到来的时候悄然消失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她的好大哥只是摆出一张冰山脸淡淡地回答没有什么.

　　那个时候露琪亚已经学会在冰山背后挖掘出一点爆料或者偷偷地开始尝试瓦解或者融化冰山的政策.甚至把恋次拖下水一直到后来碰到黑崎一护凑成恶搞三人组.

　　朽木家主看在眼里,不说什么.只是,偶尔会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绯真刚刚过世那段时间.少年天才的乌尔奇奥拉遇上那次断绝了他职业生涯的事情之后.

　　警局放出永不录用的通告.像是顺其自然地,朽木白哉引退.两个人在斯德哥尔摩的别墅,那个下午也是有一点冷,因为临海所以风很大.

　　他们的对话.都是很安静几乎是无机质的淡漠声音.

　　我想你跟我一样喜欢这个地方

　　是很喜欢,先生

　　某种意义上,我想这也是你的花园

　　还记得我和夫人栽的那棵树吗

　　现在它长高了

　　对不起,先生

　　不要说对不起

　　真的

　　死亡是一种奇怪的事情

　　奇怪

　　但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个呢

　　为什么是现在

　　也许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

　　也许那个人就是你

　　而在后来的后来,朽木露琪亚都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到当年那个乌尔奇奥拉的消息.她所知道的,是那个存在于虚夜里的神秘杀手.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追究当年希法家族消亡的故事.而随着绯真夫人的离开,似乎就扯断了所有的羁绊.实力强劲手段激烈处事冷漠.不可捉摸.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来过一次的老宅会在两个月之后完全封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却也没有半点准备转手的模样.只是任其一味地荒凉下去.到后来问起来的时候大哥不置一词没有做出正面回答.

　　等到08年的夏天的时候,却听到那个失火的消息.

　　虚夜和朽木家的交涉完毕之后总算是回到了本家,大哥淡淡地问过平安就回身离开.茫然之下撞到刚刚回来的恋次,对方一脸你终于回来拉的惊喜,抓住前前后后问了一大堆才突然想起一下提到那个事情.

　　抓头说吓死了还没走多久山上就放起火来.赶回去的时候却谁也没看到.因为是荒掉的老房子了嘛所以也没伤到人.只是彻底烧成废墟了.白哉还说就那样放着也不打算找人来修理.

　　"大哥在想什么啊..."几乎是习惯性地顺着恋次的语气蹙起眉来,不解.

　　"嘛,谁知道啊.总是有道理的吧..."抓头,"说起来,乌尔奇奥拉也不见了.据说虚夜的另一个十刃也到了那里.不过后来都没看到人.大概这个事情过去就要消停一阵吧..."

　　"也好.大闹之后总要平静一阵子."

　　"那样就很好了."

　　不约而同地一齐说出这句话来.好似被阴霾压住很久的露琪亚笑起来,跟着问,"一护呢?"

　　眉眼间除了浅浅担忧,满满的都是笑意.

　　恋次看着她的笑脸,安慰地一起笑着,拍她,"带你去啦,这小子抽风很久了....全是被你急得..."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眉梢眼角.那种清淡笑容.

　　可是你不是她.

　　自从苍山雪后,没有再看到花开.

　　中国的大理,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风花雪月四个字是大理的广告语.

　　上关风

　　下关花

　　苍山雪

　　洱海月

　　如果.如果借代过来的话.

　　记忆里那个,很安静的,冷清微寒的冬天.而最后的那个夜晚,月光皎洁明亮,把天空照成一片被雪洗净擦亮的深蓝夜色.

　　用这种听起来很罗曼蒂克的词汇来总结吧.

　　.....的确有风,也有雪,月亮也有,花没有

　　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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