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海兰珠之还君明珠

作者:樱桃小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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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离


      不出几日,四贝勒大福晋乌拉那拉氏便不再称病,一改之前每日闭门谢客,与世隔绝的姿态,从哲哲手中夺回掌事大权。一时间,物归原主,哲哲仿佛成了被厌弃的女人,明里暗里处处受嘲讽冷落,不禁叫人感叹,即便没失宠,不过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还了回去,也要遭人指点。
      乌拉那拉氏却是性情大变,一改过去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松处事方式,反而变得严厉苛刻,咄咄逼人,下人犯一点点错便重重责罚。如此一来,原本无甚怨言的主子下人们都颇有微词,甚至反倒感念起前几月哲哲福晋的种种好处来,以至于一开始对她的冷落嘲讽也渐渐低了下去,她反而获得了一片赞誉和怀念。
      四贝勒听说大福晋跋扈苛刻,也曾当面提醒敲打,奈何大福晋表面态度诚恳,甫一听训便当即认错,转身却又变本加厉,对待下人和侧福晋管得愈加严苛起来,甚至连哲哲身边中规中矩的丫头也提溜了来,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管教了一番。眼看府里形势一边倒,皇太极却容忍得很,反而耐心安抚哲哲,更细数与乌拉那拉氏自小青梅竹马的情分,倒是越发让原本就扮演温良恭俭让的哲哲无话可说起来。
      然而乌拉那拉氏好像并未领皇太极的情,反倒闯下了更大的祸。依照惯例,各府福晋当每月入宫向大妃阿巴亥请安问候,以示尊重。乌拉那拉氏先前已数月未曾入宫请安,这次大好后终于有机会再次入了宫门。大妃为表看重,多问了几句以示关心。然而乌拉那拉氏却不知进退,未曾谢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惹得阿巴亥失了面子,格外不快,甚至有意要当场请大汗来处置。幸有哲哲在后面打了圆场,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的拖住了阿巴亥,才没把事情闹大。
      乌拉那拉氏得罪了大妃却好像浑然未觉,照旧是行止没轻没重,我行我素。再入宫请安时,乌拉那拉氏乘坐轿辇到了宫门,非但没有如往日一般下轿,反而无视宫规,以身体乏力,不适宜下轿走动为由勒令轿夫继续抬辇而入。轿夫们心中害怕,却不能顶撞主子,只战战兢兢的跨门而入。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前几次的好运,不但少了哲哲的从旁帮衬,更是直接撞到了努尔哈赤的枪口上。
      这日,恰逢大汗带着十二阿哥阿济格从宫外回来。二人远远就瞧见个轿子大剌剌在道上前行。那轿子的样式一眼便看出不是大妃或者其他后妃的,努尔哈赤当即不悦。再见那轿子行至跟前,里面的人也丝毫没有要下轿叩头问安的样子,更是勃然大怒,厉声呵停,揪出了轿子的主人来。
      乌拉那拉氏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慌忙拨开轿帘,连滚带爬,伏地叩首。然而大汗的怒气岂是这么轻易就能平息?更何况他一瞧这是皇太极福晋,前些日子就听大妃埋怨过了,没想到这回更加过分。那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实在令人厌恶,老八这么优秀,着实不该被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福晋拖累了去。
      他立刻着人把乌拉那拉氏带至大妃处,当着大妃和前来请安的各府女眷们的面,狠狠训斥乌拉那拉氏的无礼冲撞,更是当场下令,让皇太极废了她大福晋的位分,赶回娘家,正妻只为则另择贤良者居之。
      乌拉那拉氏面色灰白,原就羞愧难当,此刻更是万念俱灰,连磕头求饶都忘了,只跪坐原地,一声不吭,直到侍卫进来把她带走。旁的福晋们纷纷低头噤声,再不敢多言。如乌拉那拉氏这般,前一秒还是风光的四贝勒福晋,下一秒就被休离,成了弃妇,众人的笑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轮到谁。
      消息传至四贝勒府中,众人皆是震惊万分,大福晋的位置这样突然就空了出来!侧福晋们也没心思奚落乌拉那拉氏的下场,各个暗地里卯足了劲,思考如何才能脱颖而出拿下这主母之位,倒让乌拉那拉氏得了个最后的清净。
      乌拉那拉氏识趣得很,大汗亲自下了令,皇太极绝无不从的道理。此刻,她反倒显得从容了起来,径自收拾起屋里的东西,预备过三两日打点好便回娘家去。
      “什么?大福晋被休离了?”海兰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宝音笃定的点点头:“是真的!起初我也不信呢,可听说大福晋冲撞了大汗和十二阿哥,而且态度娇横,无礼得很!这回可是大汗亲自下的令,就算贝勒爷再偏袒也是不行的!”
      没想到事情竟这么严重!在海兰珠眼里,大福晋平日里尚端庄稳重,晓得顾全大局,不至于看不清利害关系去做冲撞大汗的事。但联系她近日越来越暴躁易怒的性情,倒像是故意做给大家看似的,真是让人惋惜又费解。
      这边正说着,突然来了个丫头。海兰珠一瞧,正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大丫头。只见她朝海兰珠微一躬身道:“海兰珠姑娘,我家主子有请,劳您同我走一趟。”
      海兰珠有些迟疑,自己同府中福晋们向来保持距离,无甚交集,当此落难之际,乌拉那拉氏竟要见自己!
      “烦请姑娘告知,不知福晋找我有何贵干?”海兰珠忍不住发问。
      那丫头微笑道:“姑娘只管跟我来了便知,我家主子定不叫您为难。”
      海兰珠疑惑更甚,却也不在多言,只跟了她去到主屋。
      主屋中,没了平日里跟前伺候的各色人等,乌拉那拉氏一身素净,卸了脸上妆容,摘了身上头上繁琐的钗环装饰,端坐正中。一旁嬷嬷早把该收拾的行李收拾妥帖,屋子里剩下的摆设简单整洁,倒看起来像个普通女真人的家,而乌拉那拉氏看来也不过一个普通妇人。
      见到海兰珠来了,她招手唤她进到跟前。见海兰珠要行礼,她又示意丫头拉住,道:“你再不必朝我行礼了,如今我已不再是四贝勒福晋,只是个普通的格格了。”
      海兰珠抬眼瞧她,那苍白的脸上见不到丝毫悲伤难过,反而充满了解脱后的安详宽和。她仍是蹲身福了福道:“四贝勒还未发话,您仍旧是这里的女主人。”
      乌拉那拉氏微微一笑:“恐怕阖府上下也只有你还能这样说了。”说罢,便示意海兰珠在一旁摆好的椅子上坐下。
      “你一定不知道今日我为何突然招了你来。”乌拉那拉氏静静打量着身旁的海兰珠道。
      终于说到正题了!
      “海兰珠的确不知,请福晋示下。”
      乌拉那拉氏终于移开视线,不再打量海兰珠。她站起来缓缓走至窗边,好半晌才道:“我叫你来,不为别的,只想替我的洛格向你道声谢。”
      海兰珠微微一愣,这件事情除了皇太极和乌拉那拉氏,再无其他人知晓,早已成了府里的秘密,此刻却突然被提起。
      “福晋大不必如此,海兰珠只是据实以告,实在当不起这声谢。”况且……最终也没能让二阿哥熬过生死难关,反而连累了其他人。
      乌拉那拉氏摇头:“不,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若换作是我,恐怕只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根本不会为了别人冒险。”
      海兰珠默然,各人选择不同而已。别人有权选择明哲保身,这无可厚非。她从来不是冲动幼稚之人,她只是相信真理,相信正义,相信公平,无法看着无辜的人在自己眼前遭人迫害而无动于衷。
      乌拉那拉氏长叹一声:“我那可怜的孩子福薄,到底还是去了,这都是我造的孽。我很快就要离开,在这之前,还了你的情,就当是为孩子积德了。”
      海兰珠皱皱眉,不懂她的意思。她造的孽?难道事情不止是哲哲暗中下毒这样简单?
      “我替你做主,把你许给豪格当侧室如何?”乌拉那拉氏突然望着海兰珠道。
      海兰珠着实被这话吓了一跳,瞪眼瞧着乌拉那拉氏。这是什么情况?她不过见过豪格一次,豪格更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今就要来谈嫁给他?两人都不过十几岁,就要谈婚论嫁,这样的事落在自己身上实在有些可怕。
      乌拉那拉氏见她不答话,也未有欢欣雀跃之意,复又开口道:“你不愿意?豪格同你年岁相当,尚未娶正室,你这时候入了门,一切应当和大福晋是一样的,即便日后他娶了正室,也会看在我的分上善待于你。”
      海兰珠更加震惊,她尚且没考虑的这么远,乌拉那拉氏却早就想好了!只是,让她嫁给豪格?怎么想都没有任何可能!
      “海兰珠身份地位,实在不敢高攀大阿哥。”
      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你不愿嫁给豪格?难道你想嫁给爷?”她摇摇头,眼神复杂,渴望、遗憾、愧疚、怨恨交织在一起。
      海兰珠不禁发问:“你恨他吗?”
      “恨?”乌拉那拉氏眼里有一丝疑惑,转瞬即逝:“不恨,我欠他的,终归要还。”
      她转头继续道:“我可以帮你,只是就算现在爷对你青眼有加收了你,可以你的身份,最多做个庶福晋,不如嫁给豪格当个侧福晋来得好。”
      海兰珠腹诽,真真是不讲究的女真人,不但早婚,竟让自己从一对父子中择一人嫁了,实在荒唐!
      她再次垂首躬身道:“谢过福晋好意,只是不论是大阿哥还是四贝勒,海兰珠都不想嫁。”
      乌拉那拉氏越发疑惑起来:“为什么?女人难道不都图嫁得好吗?你年岁也不小了,该为自己考虑了。”
      海兰珠笑笑,望着乌拉那拉氏静静道:“劳福晋挂心。只是,女子并非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没了夫君的爱重,就要自爱,没了夫家做依靠,靠自己活下去也是一样的。”
      这话既是说得自己,更是说给乌拉那拉氏的。即便被休离,也并非就要向旁人希望的那样抑郁羞愧,也可以当作新的开始,活出新的人生。
      乌拉那拉氏眼里满是震惊,呆呆望着海兰珠,直至眼里慢慢笼起一层水雾,才轻轻笑起来喃喃道:“自爱……靠自己活下去……”
      海兰珠告退离去时,乌拉那拉氏仍是恍惚出神的样子。
      三日后,乌拉那拉氏便带着自己的财产与陪嫁而来的家奴,一行人踏上了回娘家的路。听闻皇太极虽然遵从汗命休妻,却仍念着夫妻旧情,在乌拉那拉氏临走前赠予了大笔银子,保她日后不必为生计忧愁。
      这中间,豪格也几次向父亲求情,更常于主屋内不舍痛哭,恳请母亲去向大汗好好认错。奈何乌拉那拉氏去意已决,只细细叮嘱他往后要听父亲的话,尽好做儿子和下属的本分。
      主屋一经空出,各方都虎视眈眈。然而,饶是叶赫那拉氏等人咬碎银牙,论出生,论皇太极的宠爱,哲哲似乎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就连下人们中间,也对这位蒙古来的福晋呼声颇高。
      只是这到处蓄势待发,只等皇太极拍板定钉的事却悬了许久——皇太极近来忙得很,时常于汗宫议事到深夜,即便有时回来早了些,也多直接歇于书房,对后院之事已许久未加理会。
      哲哲心中焦急,看似胜券在握,然而迟迟没有得到完全的保障,实在叫人惴惴不安。她仍是暂代大福晋职权,总揽了府内府外当家主母的一切职责,却仍只是位侧福晋,在各府正妻间走动时,仍是自觉低人一等。
      好容易熬到了今天,眼看就要出头,万不可功亏一篑,关键时候,还得自己来不是?
      ……
      这一日,皇太极好容易赶在晚膳前回了府,独自用过餐食后,便进书房看起了折子简报,招了海兰珠侍立左右。
      海兰珠无可奈何的被提溜进了书房,谁让她是如今四贝勒府上唯一一个女真文、汉文、蒙文三种文字皆通的人呢?皇太极处理日常事务虽以女真文为主,却也常有用到汉文、蒙文的时候。他只一吩咐,海兰珠便能准确找到他想要的书册卷章,实在是比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侍卫好太多。是以,如今只要在书房办公,必要招海兰珠侍立左右。
      这可苦了她,工作量陡增,除了照顾宜尔哈,又要兼职书童,可惜每月例银与吃住用度却是一样没变,真真成了被剥削的劳动人民。好在,最近皇太极的态度终于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有过分逾越的话语和举动。海兰珠心中纵有失落,却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去揣度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了。
      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不一会,门口的小丫头就进来禀报:“东屋侧福晋求见。”
      皇太极素来不喜办公时被人打扰,此时听见哲哲求见,颇有些不耐烦,但仍是耐着性子让她进来了。
      哲哲不过送了些补身子的汤羹来,随意说了两句,皇太极便要打发她离开。
      哲哲却突然提起:“还有一事请爷定夺。”
      皇太极手中的笔管并没有停下,头也不抬的回了个“说”字。
      哲哲这才道:“回爷的话,西屋的侧福晋娘家来了书信,说是要有位亲戚来探望,想在咱们府上住上些时日,不知该不该应允,特来请爷示下。”
      皇太极皱眉道:“若只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应允了便是。以后此等事,你可自行定夺。”
      哲哲俯身道:“哲哲明白了。只是我与西屋同为侧福晋,事关她娘家亲人,我不好逾越了自己的位分,擅自作主。”
      哈日珠拉心道,哲哲这是在暗示皇太极,自己代行大福晋职权,却仍有诸多事物无法处置,盖因她仍是侧福晋身份,还没名正言顺。这不是在想皇太极讨名分吗?
      果然,听见这话,皇太极不断书写的笔管突然停住,抬头深深看了眼底下站着的哲哲,仿佛立时能将她看透:“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哲哲离开,皇太极索性放下笔管,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转身,深深看着海兰珠,问道:“你说说,哲哲这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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