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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
周律拧着眉斜眼看窝在自己肩窝旁毫无顾忌“吃晚饭”的人，疼痛感混杂着酸麻感让他眉头越皱越紧，瘫着一张脸声线因为闵泰延而有些奇怪：“适可而止啊闵泰延。”
处在补充营养状态的闵泰延怎么可能理会周律，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该干啥干啥。
周律垂下眼看着左袖口露出的纹路红的像是刚烙印上去的花纹一样，眼角瞟到闵泰延柔软的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受到手下的某人僵硬了一下，无声的笑了笑。
动了动脖颈，刺痛让周律下意识的握了握拳，而闵泰延则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尝到了加速流动的血液，完全忘记了之前一直在心里默念的那句“要有节制”。
头有些晕，周律看着酒柜玻璃上映出自己越来越苍白的脸，无奈的弯了弯唇角，抬手试图将闵泰延的脑袋推离自己的脖颈：“再过一会儿我就失血过多而亡了，闵泰延。”
闵泰延被周律的动作弄得一惊，立即松口盯着对方脖颈上的伤口直到它愈合，这才抬头看被自己当成营养液的某人，被对方可以称得上是惨白的脸吓了一跳：“抱歉。”
周律摆摆手，脚步不似常日的平稳，有些虚浮，“还好你还是有理智的。”毫无估计的直接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让闵泰延有些愧疚。
闵泰延从冰箱旁的牛奶箱子里拿了两瓶酸奶插好吸管，递到周律的嘴边，虽然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周律却在他蓝色的瞳孔里看到了关心的情绪。盯着对方的瞳孔，直到变的漆黑，有些好奇的挑眉，在周律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触上对方冰凉的肌肤。反应过来后不自在的咳了一下立即收回手。
被温热的手指蹭过的眼角灼烧一样的感觉，闵泰延本身也挺不自在，但是看到常年一副面瘫样子的人耳根竟然有些红，忍不住笑起来。
周律被笑的更加不自在，握着牛奶的手都有些僵硬。
闵泰延盯着走廊上的一张旧照片没有动，正边往前走边用韩语同闵泰延说客套话的张烨没有得到回答，奇怪的回头，看到闵泰延正看着墙上的照片愣了一下，往回走了几步：“那张照片是十年前的集体照了，那年的好多前辈都因公殉职了。”
得到解释的闵泰延侧脸看了一眼说到最后面容严肃起来的张烨，下意识的冲着照片站直了身体。但是他停下脚步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那张十年前的照片上面，有周律的存在。
闵泰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看到照片上的那群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男人，那张脸他天天都能看见，他不会认错，那就是周律。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眼神冷峻，却在眼底留有些许柔和的周律，独一无二。
闵泰延盯着照片上的周律，头发很短显得很精神，也显得很凌厉，不像现在总是微眯着眼收敛了气息，但是那凌厉的气场和现在一模一样。
“能拍照吗？”闵泰延问。
“什么？”张烨下意识的反问，反应过来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十年前的照片了，也没什么不能拍的，只是……拍它做什么？”
闵泰延拿出手机拍下墙上的照片，边用手指划着屏幕将照片用彩信发给周律，边回答：“啊，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特检组也需要这样的东西，带回去做个纪念吧。”
收起手机跟着张烨继续往前走，粗略的看了看两边的办公室，而后走进了讨论室，今天这里有个总结报告的会要开。他们的任务结束了，将犯人押解回去就可以了。
周律看着闵泰延发来的照片，不经意的皱了皱眉，恰巧被李戋看到，李戋特有的嘶哑嗓音响起：“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发生？”
摆摆手，将手机收回去，“没什么，李队长你继续说。”
李戋点了点头：“我们安排了人一直监控着嫌犯，但是就在准备抓捕之前，又发生了另外一起模仿案件。”看到周律疑惑的挑眉，“已经确定是模仿了，也是模仿白银连环杀案，但作案手法和你接触的那起很类似。只是我疑惑的是……死者的血液一滴不剩。”
原本盯着照片看的周律听到最后一句话，猛地回头看着李戋：“什么？”
“死者体内没有血液。”李戋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李戋指了指自己的动脉处，面容平静的像是叙述一部小说的情节：“这里，有个像是牙印的痕迹，”而后指了指另外一处，“这里满是针管的痕迹，初步断定是用针管抽血。”
周律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点了点头：“我也快走了，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替我谢谢刘老。”如果不是刘老和李戋提了提，估计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也不会知道十年前他出现在了京北刑警队。
李戋有些讶异的挑眉：“嫌疑人抓住了就走？”
“恩。”周律第一次对着李戋勾了勾唇，“怕夜长梦多，后天就要回韩国了。”
“后天？”李戋想了想，“后天不是元旦？干脆在中国过了元旦再走呗，来都来了是吧。”做这一行的哪里有假期可言，也就是像周律这种出公差的人能有些时间过节，“况且这里回韩国时间也不长，很快就到了不是吗？”
周律将手上的照片递回去，“我也是想的走晚上那趟航班，所以估计能在这里逛逛。”想到闵泰延发来的照片，看来只能在房间里呆一天了。
周律和闵泰延是第一次一起回在中国的居住点，之前不是闵泰延跟着出任务，就是周律被拉去抓壮丁，两个人只有在晚上休息的时候能和对方在一起呆着。相应的，周律每晚奇怪纹路的疼痛闵泰延也都在场，只是闵泰延发现如果他表现得越焦急，周律便会越冷静的告诉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这点让闵泰延很无奈。
“律？”闵泰延侧头看着开车的周律。
周律短促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着。
“那张照片……”
周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也不知道。”沉默了一下，周律继续道，“我的记忆里没有在京北任职的印象，也不可能在十年前面容一点都没有改变的出现在这里。”虽然这么说，但周律自己知道，照片上的人一定是自己，不会有人连自己也认不出的。
“面容没有改变，”闵泰延话语间有了迟疑，闵泰延说话和周律一样，一直是很斩钉截铁不容别人忽视或是怀疑，迟疑的口吻让周律有些不习惯，“可能是吸血鬼。”
周律皱起眉：“你的意思是我在被咬之前就是一个吸血鬼？”
“……”闵泰延也皱起眉，从侧面看过去，两个人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很相像，“那么你怎么解释十年了，容貌半分没改变？”
“你确定，那是我？”
闵泰延突然笑了起来：“我不会认错你。”
看吧，这个人就是有种能把人折磨死的能力，明明自己得不到回应快要准备去放弃，他却用不经意的语言一次一次让你对他的感情继续加深。
周律将车停在白线绘制的停车位上，侧头看着闵泰延：“无论何时？”
“无论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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