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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上）
雨越下越大，周律直愣愣的看着雨刷来回摆动，几乎是那辆银色A6和他的车并排的时候，周律就发现了车主是谁，然后目送那辆车消失在雨幕中。
周律抬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
看吧周律，那句话说的真没错，先爱的人是输家。你几乎对他的所有动态都敏感，他却在开过你身边时连你的车子都没有注意。
他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对闵泰延的感情的，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了。或许其实只是鸭【晋江】子情节？
周律咧了咧嘴，有些自嘲的意味掉转车头，戴上耳机给张哲吾打电话。
只是周律不知道的是，闵泰延掉头回来想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停在那里不回家，却看到周律掉头开向与回家方向相反的道路。他突然就觉得，周律仿佛在一步一步的离开他的生活半径。
闵泰延的手机开始震动，是黄顺范的电话，闵泰延接起来安静的听着对方一大串没有什么重点的话，黄顺范以“今晚去你家住”结束了自己的话，闵泰延终于有机会开口。
“哥，你上次说……周律失恋了？”闵泰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话语带着迟疑。
黄顺范“啊”了一声，“你说那个，就是……”
黄顺范用胳膊肘碰了碰周律，“哎一股……我们周律是怎么了？庭审很顺利的结束了啊，照相馆的那个杀人凶【晋江】手和变态狂，都已经定罪了，干嘛那个表情？”
周律即使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原样，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难道……”太东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惹怒什么怪物一样，“周检察官是失恋了？”
“啊……”黄顺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失恋了吧？”
懒得理人的周律：“……”
“啊……”黄顺范的表情从恍然大悟变成了怜悯，“没关系，我们周检察官长这么帅气肯定会有大！把！女孩子抢着要的！”
周律默默地抬眼看了黄顺范和太东万两眼，转身直接走掉。
听完黄顺范的叙述之后，闵泰延甚至能在眼前描绘出周律那副无语的面瘫样。给了黄顺范一个“哥你过去吧我要先去一趟BLOOD”的回答后挂了电话。
闵泰延想起来当时在育幼院里周律那对着小孩子算得上爽朗的笑容，好像自从那次之后，他见到的周律一般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算有也只是微微牵动唇角，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情感变化。
或许让他经常见到小孩子会多点笑容？闵泰延边开车边想。
如果说他的家呈现出来的是富人家的样子，那么张哲吾家完全就是地主级别的了啊！周律撑着伞站在车旁瞪着眼前用豪华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别墅，哲吾哥其实私下里有做走【晋江】私这种东西吧？还是说难不成检察官部长的工资很高？
“OMO！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张哲吾像是被吓了一跳，周律转过身看着一身黑色雨衣的张哲吾。
“这个点车本来就不多，哥干什么去了？怎么穿着雨衣？”
张哲吾将雨帽往上拉了拉，露出被雨衣遮挡着的脸，将手上的东西提起来晃了晃：“买些东西做给你吃啊。”
周律伸手翻了翻张哲吾手中的购物袋：“哥会做饭？太好了，我还买了些酒，正好还饿着。”因为弯腰去翻东西，手中的伞也一起倾斜，伞上的雨水全都滴在了张哲吾的雨衣上，“啊抱歉，还好哥穿的是雨衣。”
张哲吾看着周律即使说着很高兴的话也没有什么高兴表情的样子黑线：“周律啊，不会笑的吗？”
周律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诶？”想了想，冲着张哲吾挤了个笑脸。
被扭曲的奇怪表情吓了一跳的张哲吾：“……”抬手拍了拍周律的肩膀，拿出钥匙开门，“算了你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周律：“……”
雨越来越大的感觉，密的让能见度很低，周律好像看到张哲吾雨衣上有一处暗色，但等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估计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吧，周律想。
“哥不吃吗？”周律夹了口菜放进碗里，“没想到哥竟然会做中餐。”
张哲吾笑了笑：“因为以前很喜欢研究菜谱，后来这个爱好就扔掉了，好久没有做还怕退步了呢。”拿起地上的袋子里周律买来的啤酒打开，放在周律手边，而后从身后的冰箱里拿出了另一种罐装酒，“我吃过了，你买的那个度数不适合我这种老年人。”
周律有些无语的低头继续吃晚饭。
因为雨大加上喝了酒，周律直接留宿，躺在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叹气。他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对所有人的举动下意识的剖析，这种习惯让他对好多人都有了莫名的愧疚。
张哲吾的秘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将床头柜上放的手机摸过来看了看时间，揉着太阳穴做起来，放下手的时候看到左手内侧的红线，沉下了脸，他还记得昨晚的痛楚比以前更加厉害。估计昨晚的样子吓到哲吾哥了吧，叹了口气，周律起身去洗漱。
今天一天特检组都没有接到转案的电话，所以所有人都在对着电脑，周律和闵泰延是纯粹的无所事事，太东万在忙他转正需要的工作日志。黄顺范咬着零食看电视剧，而俞静仁……
“俞检……”周律端着茶杯从俞静仁身后路过时停下脚步，有些复杂的看着俞静仁打开的页面。
“啊！前辈…………”俞静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页面关掉，“前辈不会告诉闵检的是吧？”
“啊。”周律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短促声音。
俞静仁双手合十有些讨好的样子：“前辈一定不会的我知道！”
周律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对俞静仁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好：“啊，得看你的态度好不好了。”
“我知道了——”俞静仁有些肝疼儿的模样，“分前辈一半！”
周律伸手将之前关闭的页面调出来，指着另一幅图片开口：“还要这个。”
“……”俞静仁咬咬牙，“前辈你不要太过分啊！”
周律挑了挑眉，端着茶杯也不说话，只是看向闵泰延独立办公室的方向。
“我知道了……”俞静仁败下阵来，做出了承诺。
周律心情更好了，拍了拍俞静仁的肩，“你今天很漂亮。”俞静仁愣了一下，看着电脑上的页面欲哭无泪。
是她的钱漂亮吧啊？！
然后用心痛的目光将买的肉脯和中国国光苹果数量向上调了一倍。
刚吃完饭无聊看电视的周律接到闵泰延的电话时竟然有了些许兴奋，或许他真的是太清闲了？换上西装出门，看到闵泰延在家门口等着的车心情愉悦。
“怎么回事。”周律系上安全带问，顺手从身后拿了苹果咔嚓咔嚓咬着。
闵泰延发动车子：“值班的俞静仁打电话说有案子移交过来。要出现场，锦松女高那边的马路上。”
周律接过黄顺范递过来的相机，“哥怎么这么快？”将照片从头到尾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家里离得近，当然来的就早，怎么样看出什么了？”黄顺范眼角瞥着不远处盯着尸体一动也不动的闵泰延，还没等到周律的回答，就看到张哲吾拉高警戒线进来。
周律眼角扫到了黄顺范对自己身后行礼，回头看了一眼是张哲吾，“哲吾哥你怎么过来了？”摆摆手示意看到了黄顺范要去忙的示意。
“锦松女高三年级吴韩星，放学回家的时候出了事情。”张哲吾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开口说，“接到电话赶来的。”
周律正想说什么，却让那边的争吵打断，两个人一齐转头去看黄顺范那边发生的事情。本来往黄顺范那边走的闵泰延却在周律身边看到张哲吾，愣了一下行礼。
张哲吾摆摆手，“去看看。”
闵泰延看着黄顺范将那个女司机推进警车，而后低声对黄顺范道：“让她回去吧，单车在下坡路上加速，而且撞得还是车后面。”
黄顺范拉过闵泰延：“哎一股，死的孩子是警【晋江】察厅长吴明勋的独生女。”
周律和张哲吾一直在看着黄顺范两人讲话，周律有些无趣的转身去俞静仁那边看看有什么发现。
“俞检，”周律在俞静仁身边半蹲下来，“有什么发现？”
俞静仁被周律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顿了两秒反应过来：“不是意外，这孩子的刹车被剪断了。”
“啧。”周律转头冲那边的几人招了招手，“你们来看一下。”完全没有礼貌的话语让俞静仁完全感到不平衡，在口中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律也懒得仔细去听。
“这种样子的案件，交给管辖警【晋江】察局吧。”
周律撑着膝盖站起来，扫了一眼下了结论的俞静仁，晃荡到张哲吾身边半靠在他身上。张哲吾也被周律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僵直身体，周律抿着唇不说话，张哲吾只是感到对方的长躯有些颤抖。
“既然你们两个都是这个意思，那就我去说。”张哲吾不等黄顺范想将案子接下来的话说完，就直接开口，虽然是不急不缓的口气，周律却感到了对方的着急。
张哲吾伸手扶了一下周律的背，后者站直了身体摆摆手，张哲吾皱着眉走向吴明勋的方向。
“啊！”突如其来的尖叫在围观的学生里炸开，周律看到对面女生指着身后上方，下意识的转身去看。闵泰延看到周律的身体晃了两下，还没明白对方怎么没有站稳，就看到他伸手捂住脖颈垂着头的样子。
闵泰延没有时间上前询问周律有没有事情，因为有个女孩子坠楼了。
和闵泰延迅速的到坠楼地点不同的是，也被惊到的张哲吾第一时间却走到周律的身边：“怎么样？很疼？”
张哲吾忘不了昨晚在他家周律疼到从椅子上直接摔到地上，疼的薄唇都变的青紫，当他开口问的时候，对方也只是说“还好。”
就像现在。
张哲吾有些恼火的伸手撑住周律的身体，将人安顿在车里，关上后正好对上闵泰延的目光。
闵泰延回头看到的就是周律蜷缩在张哲吾部长车的后座，看不清脸。在对上张哲吾的视线时，闵泰延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将注意力移向那群学生所叫的“贤珠”，两年前死掉的孩子。
张哲吾打开车门的时候就看到周律握着左手手腕，低着头的样子。“那个红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律看着张哲吾，闭了闭眼，面容惨白如纸：“哲吾哥，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吸血鬼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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