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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周律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首尔这个城市的夜景，口中叼着袋装苹果汁的吸管，眼神没有焦距。
脑中演放着从他在这个城市醒来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在闵泰延家当天晚上，回想起原本这个周律的记忆，只是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这几年的记忆，是空白。
周律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清晰的记起原本从儿时的记忆，包括儿时遇到的所有人的脸，也包括十六岁那年，车祸发生时那个肇事者带着兴奋和惊恐交织的诡异的脸。
“啧。”周律烦躁的皱起眉头别开脸，每当他想细细回想那段记忆，头总是会隐隐作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段不是他的人生中的空白，但是他总是对那晚的那句话很在意。
……失败品……是什么？他们……又是谁。
还有那个说话的男的究竟是谁，在自己回头环顾四周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总不能是他自己脑子里有个人和他说话吧？！
“哎西！”周律将口中的袋装苹果汁扔进垃圾箱，烦躁的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上，屋内的灯光照着周律挺拔的身形投下阴影。
“早。”周律看着隔了三家别墅，正准备上车却听到门响看过来的闵泰延含糊不清的打了声招呼。
闵泰延抬手看了看表，关上车门走过来，抬手带着淡淡的笑意指着周律叼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苹果汁。”周律将袋子拿下来扬了扬，“那天逛超市看到的，据说是我喜欢的那种苹果做出来的，就买了点尝。”
而后周律指着闵泰延的A6，虽然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脸，闵泰延却听出了死皮赖脸的味道：“最近油价上涨，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带我一起上班。”
闵泰延看着没等他回答的周律自顾自的走过去拉开车门：“……”
周律用眼角瞟着开车的闵泰延，他不知道闵泰延之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或许是鸭子情节？对于睁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总会有着莫名的想去亲近的感觉。
闵泰延皱了皱眉：“第五次。”
“诶？”叼着第二袋苹果汁的周律吓了一跳，看起来有些傻。
“一路上第五次看我了，想说什么。”
周律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丝毫没有被抓包应有的羞涩。
等等，你说羞涩？别闹了，他周律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情感。
“看你长得帅。”
闵泰延：“……”他这是……被调戏了？
周律吸了口苹果汁，又补了一句：“可惜比我还差点。”
闵泰延：“……”
“加湿器中检测出来K他命？”闵泰延翻看着俞静仁送过来的审讯报告。
俞静仁奇怪的看着不知道为何不在自己座位上，却跑到闵检察官这里乱转着的周律，听到问话立即回应：“是的。”
闵泰延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也愈发冰冷：“案发时间……一个星期前？”
翻看着闵泰延办公室里书架上的书的周律侧头看了眼，而后无所谓的回头继续翻着他比较感兴趣的案件类型。
俞静仁看一眼周律又看一眼闵泰延，“黄警官说是变态所为。”
“让她回去吧。”翻着案例书的周律漫不经心的插了一句。
俞静仁看过来：“啊？可是还没做身体取证。”
周律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去，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检察官，看来是在研修院时没有好好学啊……”
“……”俞静仁有些尴尬的同时也有些不忿。
闵泰延将报告扔回去：“身体证据在两天后就会消失，即使做了也没意义。”
“可是……”闵泰延和周律不同，闵泰延毕竟是担当检察官，俞静仁还不想和他闹僵，但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看看，“毕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背对着两人的周律的唇边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女人……不要把自己想的神通广大，还想过去安慰一下？”
周律从小就不待见这类对自己的行为举止不注意的女人，当然，也不排除他这种喜欢因为第一印象而对一个人下定义的做法有失风度。
耸耸肩，转头眯着眼看着俞静仁没有说话，闵泰延抬头也看向俞静仁：“我们对受害者及其家属能够做的安慰，就是抓住凶手。”
“做好自己该做的，俞静仁。”念她名字的时候，闵泰延加重了读音。
再次被闵泰延戳穿自己不记得人家名字的周律暗自撇嘴：“啊，俞检察官，你是研修院47届，张部长的学生？”
俞静仁正在内心腹诽两个面部神经坏死的男人，听到问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啊？是！”
“啊……那可真好。”周律眼中带着莫名的愉悦，“我是45届的，你的前辈。以后不用和你说敬语真让人舒心。”
俞静仁：“……”该死的前辈！
太东万风风火火的推开门：“有案子了！”
“请小心，不要破坏了证据，那里！踩到血迹了！不知道保护现场的完整性是法办犯罪的第一步吗？！”俞静仁仿佛把在闵泰延办公室受到的气都撒了出来。
“哎一股……大家都辛苦了。俞检察很敏锐嘛。”黄顺范一进来就笑着和工作人员道谢，顺便夸了一下俞静仁。
走在闵泰延旁边的周律看到闵泰延扫过来的带笑的眼神，周律有些无语，这个女人……是在像自己展示她其实上课有认真听吗？
周律看着案发现场里血迹斑斑的样子，加上各类鉴证人员有些拥挤的感觉，直接和闵泰延打了声招呼出了警戒线，虽说这里地界比较偏僻，但因为是电器厂的员工住所，所以警戒线外也围了些许人。
周律随便扫了两眼，却看到一个男人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有些躲闪，有些疑惑的拧眉，正想抬脚走过去随便询问些，却被俞静仁拦住。
周律拧着眉头不悦的低头看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女检察官。
“周检察官，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俞静仁有些郁闷，她明明没有得罪这个人，闵泰延对她没有好脸色可能是对她的工作能力有些质疑，但是明明都属于特检组的检察官，凭什么她要受周律的气。
“……因为……”周律抬头看向之前那个男人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而后低头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俞静仁，“你总是不识时务的做一些让人烦躁的事情，比如现在。”
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之前那个男人后，周律转身直接进了案发现场，没有理会身后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俞静仁无辜的神情。
周律看着黄顺范慌张的神情和闵泰延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蓝瞳，第一反应是回头看那个女人有没有跟上来。
“周、周检察官……”黄顺范紧张的连敬语都出来了。
“啊。”周律看到后面没人跟来才回头，仿佛之前被俞静仁搞出来的负面情绪打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愉悦的看着黄顺范想要解释刚才的场景慌乱的模样。
闵泰延手中的火机开开合合了几下，也有些无奈，“哥，不要紧张。”
“诶？诶！”黄顺范脑袋有些短路，“周检难道也是……？”
周律嫌弃的别开眼：“怎么可能。”
“那……”
周律蹲下来看着死者头上的伤口，“机缘巧合罢了。”而后看着鱼贯而入的鉴证人员，随便扯了一个人过来，指着伤口里容易忽略过去的碎片，“这里，多拍几张。”
“……在水瓶里发现了K他命！special K，说到这个就没想起什么吗？”黄顺范一脸期待的看着案情讨论室的所有人。
太东万疑惑的开口：“……变态？”
“哎一股……我们老小可真机灵！”黄顺范点头，扑过来揉着太东万的头发。“和前几天女受害者的案件一样啊！”
周律的手机这时候突然震动起来，向闵泰延点点头，将案情分析室的门关上。
“恩。”周律接了起来，对面是哭泣的声音。
“OPPA……”
“希望大家都能考到满分，就这样，解散。”闵泰延说完后就走了出去，刚出门看到周律时却愣在原地。
周律的脸上是闵泰延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些许柔和的表情：“……那么，就放弃吧，别做了。”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律有些无奈：“……恩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
挂掉电话，周律的面容渐渐沉了下来，闵泰延有些看不惯这样阴沉脸色的周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事吗？”
周律偏头看了眼闵泰延，“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妹妹，遇到些事情，不过她自己已经选择了，我也只能这样了。”
闵泰延听到妹妹突然想起了妍智：“……不帮忙吗？”
“每个人的人生是自己选择的，我没有立场去帮她决定她的未来。”周律从小到大，都是用最冷静客观的一面去分析事情，无论是对亲戚朋友还是自己，“我能做的，只是在旁边护着她不要走上死路。”
“闵检察官，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吧？”那个漂亮的女法医微微偏着脑袋笑，“人总是要吃饭的吧，男女朋友什么的就不想了，吃个饭也不行吗？”
周律听了一半就不想听下面的话了，直接推门出去，闵泰延回头冲着她淡淡笑了一下：“改天吧。”而后拿着血液样本离开。
“我们闵泰延检察官，还真是受欢迎。”周律在前面边走边开口。
闵泰延有些奇怪他的口气：“什么？”
“没什么。我去看看黄警官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周律在检察院放了一辆备用车，车钥匙在停车场管理员那里，所以周律说完就直接走向了地下停车场。
看着快步疾走的周律背影的闵泰延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想了半天把这种反应当做是早晨对他自己面容赞美那些话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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