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大唐风雨令

　　空语依然是用风雨令的柜房来传递，奇快无比，不过他在消息中间做了些手脚，比如林歆那面并没和老令主碰头，更没确定老令主在哪，可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老令主已经出现，正在找林歆的麻烦。

　　恒峥收到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先听着。

　　他倒不是不想分析，实在是没有时间，那个上官婉儿最近几乎什么事都没干，天天跑来给杨语欢张罗红袖馆。

　　更要命的是，在她的帮助下，红袖馆很快就开了张，并且，几乎是在瞬间就在洛阳城打响了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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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峥远远的站在新开张的红袖馆门前看着，张灯结彩的且不说，单说那门口络绎不绝的访客身份，就足以让他心惊：几乎朝廷内所有的官员都来一一道贺。

　　恒峥当然知道这不是杨语欢的能耐，而是那个站在杨语欢身边，一身胡人男装打扮，笑眯眯的招呼人的上官婉儿。

　　“看来，太后硬是要把你推到前面了。”刘炜之借着人多杂乱，悄然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恒峥只能在心底叹息，不动声色的回：“老令主那面已经找上了林歆，空语说，他们暂时没打算回来，因为发现了一些杀伤力很强的武器，那些武器，很有可能出自当年的乐家之手。”

　　“哦？”刘炜之微微有些意外，借着饮酒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恒峥：“除了苗秀，乐家还有别的人？”

　　“不知道。”恒峥除了叹气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刘侍郎莫要见笑，恐怕我现在就是一枚棋子，除了说不知道，还真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绕，刘炜之却笑了：“辛苦著作郎了。”

　　恒峥看了他一眼，怎么都觉得他的笑容里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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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腾腾的一天结束了，上官婉儿却没走。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后身边呆的久了，连精力也与她相仿，时至深夜，居然一点累的意思都没有，还在悠闲的看着红袖馆的各处景致，惬意的好像是在自己家。

　　恒峥最头疼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她带来的那些人。

　　之前杨语欢一直没让红袖馆正式开张，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资金和人脉不够用，而是人不够。

　　作为一间歌舞伎馆，舞娘和歌伎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可是，这些人也是最难找的，刘炜之别的事儿还能帮上忙，一碰到这点便束手无策了，为此杨语欢只能到处去挖人。

　　可人哪有那么好挖的，结果上官婉儿一来，事儿立马就给解决了。

　　她也不知道是从宫里还是从哪弄来的一批肤色各异的舞娘歌伎，胡汉混杂，连昆仑奴都有，硬生生的塞给了杨语欢。

　　杨语欢开始是不想要的。

　　原因很简单，她虽然听了太后的令，却不想受制于人，谁知道那些歌舞伎里面有没有太后的眼线，被人监视的感觉可不好，可糟心的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搞的这一天杨语欢都只能强颜欢笑。

　　杨语欢没了精神，被拴在一条绳子上的恒峥却没办法无视，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携杨语欢过去打招呼：“夜深了，是否要为上官才人准备客房留宿？”

　　上官婉儿受其父的牵连，本是带罪之身，后被武后看中了免其奴婢身份，为了办事方便又给了个才人的头衔，所以大多数人见了上官婉儿都会叫声上官才人。

　　“不必了。”上官婉儿笑笑：“本来就是特意留下来想和著作娘以及娘子说说话的。”

　　说完，她一双妙目飘向杨语欢：“太后有事要交待。”

　　上官婉儿也不等他们问，便自行说了：“一来是太后觉得此前风雨令的事情让民间知道的还不够多，起码，现在老百姓们对风雨令的印象还没改过来，所以还得语欢娘子再使个劲，不过此前语欢娘子在遏云馆里，借了别人的地方说自己的事总归不方便，更何况风雨令的听令者们，也不能到不是自己的地方去找新令主……”

　　上官婉儿说着说着自己笑了，眼波流转过表情已经不太好看的恒峥：“著作郎是要习惯这些称呼呢。”

　　“是……”恒峥除了答应都没别的选择。

　　上官婉儿倒是看出了他的别扭，却不点破，笑笑继续：“眼下红袖馆开了，人手也够了，那接下来就要看娘子的本事了，在我来看，娘子可不能专门去为了那些达官贵人去花心思，还得把更多的心思放到老百姓身上，不过具体怎么做，就看娘子的本事了，我也不便插手太多。”

　　杨语欢敛身一礼：“语欢知道了。”

　　上官婉儿满意的笑笑，随后又转向了恒峥：“至于著作郎的事，就有点为难了。”

　　恒峥心里叹息，脸上却不敢做出来：“才人请讲。”

　　“太后要著作郎做的事，是夺权。”上官婉儿笑的云淡风轻，似乎全然不觉得自己说的事情暗藏了多少杀机。

　　恒峥心里一凛，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上官婉儿说完，自腕间摘下了一枚令印，随手递给了恒峥：“这是太后的令。”

　　恒峥刚接到手里，心里便是一愣。

　　那令印的外表，看上去居然和风雨令一般无二。

　　“这不是风雨令，是太后令。”上官婉儿解释道：“拿着这枚令印，著作郎可以调动洛阳附近数十个州县的兵马……”

　　上官婉儿话还没说完，恒峥就直接跪下了：“恒峥无能，怕是接不起这重任。”

　　开什么玩笑，调动数十个州县的兵马，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哪担的起。

　　上官婉儿直接笑出了声：“著作郎太紧张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随手一礼，把人给扶了起来，继续解释：“太后的意思可不是要你去行军打仗，平什么叛乱，那些事，自然有该做的人去做，这枚令印你且先收着，听我说完的。”

　　恒峥抹去一头冷汗，站起来了：“才人请讲。”

　　“著作郎不涉政事，太后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不会让你在这些事情上为难。”上官婉儿说话倒是客气，没直接说出就是交给你，你也干不好之类的话：“太后的意思是，朝堂上的事情，她自有安排，著作郎只需要配合就好，但朝堂之外的事情，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这些事，就得由著作郎来处理了。”

　　杨语欢一怔，已经听出了上官婉儿的意思。

　　恒峥也听明白了，但怎么都不敢接着话往下说，上官婉儿察言观色，又笑了：“著作郎可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明白。”恒峥只能答应，但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敢问上官才人，朝庭里那么多人，怎么太后就独独看中了我？”

　　“这个……”上官婉儿突然掩住了口：“我也不知道，著作郎若真想问，就去问太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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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峥怎么可能问到武后头上去，喃喃的送走了上官婉儿之后，回来看着杨语欢，半响无言。

　　杨语欢若有所思：“为什么太后会把这事指到你的头上，还有，林歆和老令主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非把风雨令派到你头上，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恒峥不是没想到这点，但多少有些沮丧：“那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办？”

　　“听太后的。”杨语欢比这男人要果敢的多：“不试，不进入，就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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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峥没办法，只能听着杨语欢的，修书一封，借柜房传给了扬州的空语。

　　空语和尚一见乐了：“好事。”

　　“什么好事？”林歆刚问了一嘴，空语就把那字条送了过来，林歆看了一眼后皱起了眉，随手把那字条扔进了火炉，苗秀有些许的不满：“我不应该看么？”

　　“你是听命于圣人的吧。”空语笑的很开心：“所以不知道也罢。”

　　苗秀呆住了，差点冲口问出他怎么知道的话来。

　　但她知道，这话她不能问，一旦问了，就等于是承认了什么。

　　林歆倒是不介意，全然当没听见，对着苗秀说了另外一件事：“空语打听到老令主的下落了。”

　　“哦？”苗秀当即回神，语带揶揄：“空语大师倒是打听的一手好消息。”

　　空语当是夸讲了：“僧人的身份，自然是比你们方便的多，不过我打听到的事，苗娘子应该会比较在意，你猜老令主去找谁了？”

　　“鱼保家？”苗秀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空语点头：“聪明。”

　　“李孝逸的大军已经进驻到了眼前，最近几天李敬业一直在城里找各种各样的僧人道士为士兵们做法。”林歆解释：“估计是他心里没底，空语这才借这个机会进去，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老令主和鱼保家私下接触。”

　　“准确的说，不是老令主找鱼保家，而是鱼保家去找老令主的事。”空语瞅着苗秀：“估计是他们确定了乐家还有后人在，所以，最近几天，你最好小心点，要我说呢，你俩也别装什么兵了，直接出去找个地方躲着算了。”

　　苗秀直接拒绝了：“不，我一定要知道鱼保家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林歆看了她一眼，没言语。

　　空语却在他这一眼里看出了些什么，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个人，笑了，笑的意味深长：“得，那看来我这个忙不帮也不行了，娘子，我若给你指个路，你怎么谢我？”

　　“什么路？”苗秀不提谢他的事，直接问。

　　空语也不在意：“鱼保家在秋萤村里，还有一间院子，两进两出，那儿，有人把守，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见的老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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