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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五十一)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变幻为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诗句用兴比起句,描述的意像也很是简单:天上的浮云分明象件淸白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却变幻成了一只灰狗的样子;从古到今都是这样,人生道路上形形色色的事情,哪样没有呢?由于杜甫的这首诗,后人就借用“白衣苍狗”来慨叹人亊和世态的变迁迅速、出人意料,这四个字,对于我那里的心情,也是十分地合适!
好像我的事情总是特别的多,一件未了,另一件又来,好像上帝把我送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让我为了这一世的余罪而救赎的一样,似乎这一切不平的事情,也都要在我的身上发生重演一样,我已经不知所云了!
唉,我的一位老同学说得对,凡事没有必要太过纠结,放松心态,一切都会慢慢地变好的,人生在世,莫过于经常被别人笑笑,偶尔也会笑笑别人,其余的,真的没有必要想得太多,抑或是背得太重!
晚餐过后,我一个人无聊,于是便漫无目的地去校外逛街,悠哉游哉的一边走,一边听着音乐,好不惬意,只是不知如何,也许是憔悴落寞的缘故吧,我在不经意间,又一次地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事情,于是我的心头在一瞬间又蒙上了阴影,让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我总是会这样的,情绪亦是反复无常,开心的时候畅快淋漓,失落的时候,又是伤感痛楚。我仿佛是一只天空上的飘摇自在的纸鸢,早已忘记了大地的模样,也许是将过往的一切都渐渐地遗忘了,剩下的,只有随风飘逸时的快慰与舒适。
只是,在某个时候,那一根缠绕在脚底下的细线,被命运之手牢牢地掌握着,轻轻地一挑,纸鸢的整个身躯便会不由自主地向下倾斜,是的,纸鸢一直都是被束缚着的,那根系在脚端的细线,是怎么样也无法挣脱的,即使想尽办法终于挣脱,却也只能随波逐流,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方向,很多让我心里伤感的往事,我觉得我已经释怀了,然而,我却无法欺骗我自己,我是怎么能够在短时期彻底忘却呢?偶尔的快乐,也湮没不了我内心的创痛。
我没有注意到我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我习惯性地低着头走路,虽然我的身体向前移动,我的眼睛却总是喜欢朝着路边的小摊看去,是他们先向我打招呼的:“哎,张,你到哪里去呀?”
我转过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阿摆和梅两个人,我看到时,阿摆的手正搁在梅的腰际,见到我,也许是有一些尴尬,或者是不好意思吧,阿摆悄悄地将手放下了,并且两个人身体之间的距离,也稍微地拉开了一些,阿摆这一微妙的动作,虽然只是在一刹那间,但是我却看得非常地清楚,阿摆朝我嘿嘿一笑,羞涩而又腼腆,我也只好象征性地对他们咧了一下嘴:“你们也出来逛一下呀?”
我虽然感觉有那么一点诧异,但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学生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我觉得有一些不能接受,无非也只是他们的关系进展太快了,毕竟,从我们到达安徽教育学院到现在,时间也不过只是一个多月而已,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一起的,两个人真的相互了解吗?算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就不操什么心了!
“是呀,晚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所以出来随便地看一看了,你呢?”梅对我问道。
“我刚才买了两盘磁带,正准备回去呢!”我回答道。
梅把我的磁带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便还给了我,她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吱声,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们现在去网吧里上网呢。”梅回答得很随意。
“好呀,那你们玩得开心哦!”
我正欲挥手告辞的时候,梅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了似的,她又向我问道:“你知道周凤琴现在哪里吗?”
“她不是在无为中学复读吗?”我疑惑地回答道。
我没有想到梅居然会在我的跟前又一次地提起了她,我还准备把周凤琴给忘记了的,毕竟我们不在一起,今后可能也没有太多的机缘巧合,会再次重逢,所以,与其怀念,不如忘却!然而,想要忘记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每当我想起周凤琴,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和她一起,在无为中学文科复读班里的场景,一切历历在目,恍如昨天,此刻的她,又会在哪里呢?我总是很容易地陷入到这样无尽的泥潭中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很多时候,我都沉浸其中,无力自拔。但是这一次,梅居然又一起提到了她,我尚未放松的情愫,又一次地绷紧了起来。
“周凤琴已经不在无为中学文科班里复读了,她已经走了!”梅坦诚地告诉我说。
“走了?她去哪里了?”我感觉有一些不可思议。
“是的,据可靠消息,她去读了一所省内的专科院校。”梅的表情很是自然,不像是在骗我。
“真的吗?去读大学也好,总比复读要强很多。”我虽然还是有一些疑惑,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还是很替周凤琴感到高兴,这总是在算读班里要好很多吧!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你还信不过我吗?”站在一旁的阿摆终于说话了:“她在一所地方级的专科院校里读书,也是读外语专业的,我还有她的联系地址呢!”
“那太好了,她的电话号码你也有吗?”我有一些激动地问道。
“这个……目前还没有,可能是她那里还没有装电话吧!地址我稍后给你。”
我们匆匆地道了别,因为我从阿摆焦急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的不耐烦,也许是网吧的位置比较紧张,稍微去晚一些,可能就没有机子可以登录了以,再说,我也不想老是做他们的电灯泡,我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为好!
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洁净的水泥路面上,冷风吹拂过我的脸庞,我感到头脑异常的清醒,我才知道,也许一直以来我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将周凤琴忘记,而是我把她深深地埋进了心底,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名字,还有关于她的一切记忆,我不敢轻易触碰,也不愿意再次提起,似乎我注定要为她背负一些情感上的负担,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曾经诘问过我自己,她到底有哪一点好?她有什么值得让我如此铭心刻骨的地方,我和她之间,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而已,除此之外,好像也再无其他了!
这些对于我来说,早已经足够了,在我看来,也许是最为不经意之间的感情,才是最为真挚的至情吧,我现在也只能这样地安慰自己了,只是,唯一让我心有不甘的是,周凤琴于我来说,就仿佛是一阵轻风,从远远的地方吹拂过来,然后又匆匆地去向远方,在我的心里,我的记忆之中,也没有留下多少的足印和痕迹,这是怎样的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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