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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旧梦重栏
近来,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漫天的祥云,成群的比翼神鸟在天际吟唱盘旋。
万丈的金光耀眼而明亮,遥远的天边甚至传来佛音梵唱。随着一阵婴孩的哭啼声响起,我梦中的场景忽而变换成一座雕栏玉砌的宫殿,一个宫娥装扮的女子,从曲径处快步走来,对着迎风而立的颀长身影,福了福身,欣喜地说道:“恭喜殿下,瑶主子诞下了小天孙。”只见那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顿了一会,随即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道漠然的身影。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我突然有些难受,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瞬间,场景移至殿内,那侧躺在金雕玉镂之床的女子,惨白着脸,抬首看向那珠环翠绕、一脸得意的女子,满目冷意。只见,那满身珠玉的女子,带着无尽的炫耀,说:“瑶妹妹,既然身子骨不好,就不要逞能用引香玉,这逆天的修行可是有违天道的。再者,太子殿下心不悦你,就算你成仙又如何?还有,妹妹诞下的小天孙,虽说有福泽之象,却因你这个卑贱的身份,注定是得不到机缘的。纤云真希望妹妹所犯下的罪孽能报应在他的身上。”纤云,原来那个说话的女子叫纤云,只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不该用在这样貌美心毒的女子身上。
“纤云,我们相依多年,是天凰一族仅剩的血脉。我自问不曾亏欠于你,你为何相逼至此?”
“逼你?呵呵,瑶玉,你真的很看得起你自己啊。我纤云是天凰一族的公主,是神族唯一可以和天族太子比肩的神女,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身负妖骨,是只卑贱的半凰而已,因着你的贱人娘亲,我父君生生受了八十一道天谴,重伤之下不知去向。可为何你还活着,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公主尊荣、天凰凤羽甚至是我的姻缘?我怎么能让你逍遥地活着呢?呵呵。”纤云面露狰狞地说到。
“所以,你帮我得到引香玉,引我为天离渡魂,这都是蓄谋已久的?为了毁我名节,趁我精力耗尽,将我和天离推下浮屠之巅,也是你做的?”瑶玉用颤抖的手指着纤云,声嘶力竭地质问着。
纤云爱怜地抚了抚刚染上海棠色的丹蔻,随之一双盈盈秋眸挑衅地看向瑶玉,说:“怎么会是我做的,呵呵,我的傻妹妹,这是你罪有应得。浮屠之下,万鬼之窟,受尽厉鬼啃噬的滋味不错吧,想必天离哥哥的怀抱定然温暖,啧啧,当你们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太子以及众仙面前时,你觉得你还回得了头吗?天离成魔,而你为了天离背叛太子,置万千生灵于不顾,必受诛心之过。你,不配拥有天凰凤羽,还是识相地交出来吧?”。
“你休想。”瑶玉惨然地笑了笑。
“呵呵,是么?”只见,纤云五指化出了黑爪原形,呈锋利完整的弯刀状,瞬间伸向了瑶玉那边。
“不要,小心”不知为何,我飞身挡在床榻之前,想祭出我的玲珑剑帮她挡一挡,思量着帮那个叫什么纤云的姑娘磨一磨指甲,顺便使个术法把她困住。可事实却是,那只利爪穿过了我的身体,有血肉被刺破的钝痛声响。我惊了惊,看到了眼前的有着坚硬皮质的黑爪忽然又化为柔荑,纤纤素手中躺着的正是一颗热烫鲜红的心。我睁眼瞧着那颗心,越瞧越觉得眼熟,仿佛那是从我身体里掏出的一般。而此刻,有一种虚空、撕裂的痛楚在胸口蔓延开来,我微微低头,才恍然惊觉鲜血淋漓了一身,不由得脱力倒在了床榻之上。
那种锥心的痛楚噬咬着我的神思,让我再分辨不清我到底是谁,只留下满目的血色。之后的场景很是混乱,迷迷糊糊中,绰绰人影下,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身影颀长的白衣男子向着我飞奔而来,他竟然抱着我,古井般无澜的眸中,溢满了忧色,他唤我“瑶儿,不能睡。”
我好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可是我无法回应。他的怀抱厚实温暖,我很想看清他的模样,心口处漫上的疼痛却带走了我最后的清明。眼前一黑,我陷入了一片虚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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