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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长生殿(五)
白半仙儿龇牙咧嘴,脸都憋成了猪肝紫,才勉强把雁翎王连拖带拽的弄出棺材,靠在棺材上,大口喘气,他的老腰啊!白半仙儿擦汗,心里琢磨着,按来路折返,就算不讲究背尸用的红腰带,他不识
水性,水下倚靠白泽给他渡气,就算水流湍急的地方不出岔子,势必雁翎王跟白泽会长时间接触,不知道水下----会不会起尸。
那长巫摇摇头,嘴唇张张合合开始吟唱,手里的权杖有规律的摇晃……
突然,一艘小尖舟猛烈摇晃,咕咚……船扣过去了。
长巫错愣的看着冒出水面,抱着头的蛇人,这才多久没训练?你们就连话都听不懂了吗?让你出个水,还把船拱翻了!!!
长巫看着白泽“我刚想到了办法,让他……”指着吐着信子的蛇人,“帮你们把这位运出去。”
白泽想了想,“不用这只!”
“……”白半仙儿,他这个人,怎么这么事儿多?
白泽嘴巴动了动,也不知他到底和那长巫说了嘛,长巫倒是很好打商量,潇洒的一挥权杖,又一只蛇人冒头,头上顶着一坨水草。
白泽指着那个水草君,用嘴型说道“就这个吧!”
只听长巫“哎呀……”一声,那只碧绿色的蛇人抱着他的大腿在摇头摆尾的,力量头过大,长巫被他带的也是前后摇晃,长巫用权杖敲他的头,“下去!下去!让你干嘛就干嘛,闹什么?下去……”
当当当,没轻没重的敲了很多下,那碧绿色的蛇人才很不情愿的松开爪子,潜下水。
得到指令,那水草君爬上了玉树,他比那些蛇人,在体型上小了很多,蛇身的部位,纤细修长,看起来倒像是传说中的南海鲛人,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像是没长成的美少年,鳞片是白色的,莹润剔透
,白玉一般,一头黑长的头发搭在肩侧。
蛇人用身体缠住了雁翎王的身体。
终于----踏上了归途!
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入水前,白半仙儿看了看秦远,把他一个丢下,觉得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他也明白,秦远寻找长生殿的目的,不会比耿老鬼和称心好到哪去,终归都是挖坟撅墓的勾当。
秦远一笑,脸上的梨涡很好看,此时见白半仙儿看他,更是笑的一脸灿烂。在没入水中的一刹那,白半仙儿听到,秦远好像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许是心境不同,整个回程,非常轻松!心情可以说就像是在幽会那般,甚是愉悦,全员安全撤退,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了,而且,竟然还神奇的找到了雁翎王,让他入土为安吧,这应该也是曾经,不
阿的心中所想吧。
这结局----十分圆满!
爬出井口,重见天日。
清晨的风格外清冽,草叶子上挂满晨露,篝火将熄,十四靠在树下,闭目养神,老头子他们,一个个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白半仙儿绕过他们,快速脱下衣服,搭在火堆旁的木架上,他都冻透了,
浑身哆嗦的根本停不下来,一脱鞋,脚上泡出了好几层白乎乎的烂皮。
井口边,一只白森森的手掌伸了出来,细指一下扣进泥土,然后冒出一颗头,头顶上的水草已经被水冲跑了。
蛇人扒在井口边,只露出俩眼睛,怯生生的,左看看,又看看,良久,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上来,卷着雁翎王身体的蛇身,抽离开,没有立即跳回井里。仰头手掌遮住眼睛,透过指缝,看阳光。
几声清脆的鸟叫,蛇人当下紧张的弓起身子,过了会,见没什么动静了,试探着爬上草地,爬着爬着躺了上去,露出雪白的肚皮,嘴巴咧开,发出嘶嘶声,很新奇,激动的来回翻滚,纤细的蛇身一卷
一卷的。
十四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井口边儿雁翎王的尸体,眼珠瞬间瞪圆,几个大步冲上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哀嚎,肩膀一抖一抖的,如果他还能流出眼泪,早就哭成孩子模样了吧?
白半仙儿叹了口气,逝者已矣,节哀吧!
他这一嗓子,把和尚吓醒了,扑棱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完全清醒,一下看到在草地上趴着的那只蛇人,“啊啊啊啊啊……”
和尚这一出,全吓醒了!
老头子被惊得立马坐起来,二白跌跌撞撞连爬带跑,本来一个挺悠闲放松的清晨,一下子炸了锅!一个个毛毛愣愣的。
“啊!”和尚抓着手里的钵,钵口冲着蛇人乱挥。
蛇人眨眨眼,也举起自己的手臂,有样学样的,僵硬的挥了挥爪。
白半仙儿嫌弃的看了和尚一眼,道:“欸,醒醒……你可别在这现眼了!”拿个钵,就以为自己是法海啊?
老头子蒙了,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二白跑十四身边儿躲难去了。
君惜最后爬出井口,看到老头子的一瞬间,手一滑,差点又栽进井里。
十四将长袍脱下,盖在了雁翎王的尸体上,起身来到白泽身旁,跪了下来,白泽一把扶起他,摇摇头,“举手之劳。”
“……”白半仙儿,这个人真是的,他明明不想带人家出来的!
老头子似乎注意到了蛇人,揉揉眼,待看清了那一大截的蛇身,惊诧道:“蛟人?”
和尚紧张的还死掐着他的那个破钵,道:“那……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非也!”老头子捋着小胡子,道:“蛟人生活在地下,有一说蛟人受阴皇庇护,可视为阴皇后人。”
白半仙儿听着这说的挺玄乎,也来了劲,“阴皇是哪个?”
老头子“阴皇,一说是女娲娘娘,很多文献记载中,女娲娘娘都是半人半蛇的形态。”
白半仙儿往火堆里塞几根树枝,“女娲娘娘是大地之母,咱们啊,都是女娲娘娘的后人。”
君惜指着蛟人,顶着那张面部神经坏死的脸,道:“意思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呗!”
蛟人见君惜指着他,羞-涩的垂下头,开始玩手指,时不时的偷偷抬头飞快的瞟他一眼。
白半仙儿拍拍君惜的肩膀,“以后你就姓许了。”
“……”君惜。
白半仙儿“许仙仙,为日-蛇做好准备!”
老头子没好气的瞪了白半仙儿一眼,“他这人,一天就没个正经的。”
那蛟人表现的太过无害,和尚也不紧张了,本来他站白半仙儿身后,扭身就往老头子那块走过去。
白半仙儿“老头子一年就洗一回澡,坐他边儿上,你也不怕他熏死你。”
和尚一瞪眼“坐你旁边降低我品格!”在徒弟面前啥都说,这么招人烦呢。
人要是没脸没皮了,简直神鬼不惧,白半仙儿四仰八叉的躺下,他需要补眠,“等醒了再治你们!”
和尚屁股刚沾地,就发现树下放着一具尸体,虽然被用一件衣服罩着,但是……光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不安不妥,和尚捅了下老头子。
老头怒目瞪着他,吼道:“捅咕啥?”
和尚指了指树下雁翎王的尸体。
老头子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这啥时候又冒出了一具尸体?老头子走过去,刚要掀开雁翎王尸体上罩面的衣服,一道煞气腾腾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老头子身后。
一直在给白半仙儿烤衣服的白泽往这边瞥了一眼,软土上出现一行字,“让老先生看看吧。”
十四对白泽的敬重,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动了动,退到一边,但眼睛还是盯死他们的一举一动。
盯得老头子脊梁骨生冒白毛汗,老头子掀开衣服一看,手立马僵住。
和尚脸色也很难看,“尸身上的咒文被水泡的太久,都花掉了,没什么效力了,不想个法子,怕是夜长梦多啊……”
老头子点点头,“了不得啊!普通的符咒根本没用!”
和尚道:“用受了香火的金刚经?”
老头子道:“可以一试。”
和尚搓着大腿,道:“佛经是有!”
老头子“那拿出来啊!”
和尚眼神开始乱瞟,“在……在寺庙。”
“……”老头子,信不信俺一巴掌给你呼到天外天的兜率宫去!!!
白泽把烤干的外衣盖到了白半仙儿身上,在袖子里翻了翻,抽出卷轴,走过去递给了和尚。
和尚一愣,打开一看,他就二愣子了!这经卷……为何如此眼熟?这……这不是他庙里的珍藏吗?
和尚跳起来,指着白泽,情绪激动,“你……”
白泽毫无愧疚之色,都没鸟他,回去继续烤衣服了。
老头子“赶紧的该干啥干啥,俺就觉得白公子有先见之明。”
“……”和尚痛心疾首,不知道山头上,他那几间遮风挡雨的庙还在不在,毯子,馒头,经卷,他都怀疑白泽是不是把他的庙都搬走了!!!
和尚敲着木鱼念经,老头子虔诚的将经卷绕缠在雁翎王尸身之上,两人合力将雁翎王的尸体搬至阳光充足的地方,只见经卷泛黄的纸张,竟开始变色老头子招呼和尚回来,神色肃杀道:“你看!经卷
的字迹模糊了!”
和尚看了看,“这尸身刚从井里捞出来,经文被这湿哒哒的衣料浸着,字迹晕染些正常。”
老头子摇头,用手指搓了搓经卷,“经卷还没湿。”
“……”和尚有点慌了,“那墨迹为何会晕开?”
“怨气滔天!”老头子捋胡子,走到十四跟前,“公子,不管你和这位是何关系,俺都劝你,在今日阳光最强,阳气最盛之时,把这位就地火化!已经成了气候,若不火化,必定出事!到时,别说是
俺这把老骨头,就是你,怕是也奈何不得啊!”
老头子这番说辞,可谓言辞恳切。
白半仙儿敲了敲脑瓜门,本来要睡着了,被他们呛呛的,一提到要烧了雁翎王,就精神了。
白泽依然在认真的烤衣服,这种事,他不想开口。
白半仙儿顶着大黑眼圈走过去,十四没反对也没同意,白半仙儿蹲在雁翎王的尸体旁,看他最后一眼,从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一把火之后,化成一捧碎骨和灰……白半仙儿正感慨着
,突然人中一热,一摸……呀,咋还流血了?
几滴血,吧嗒滴到雁翎王心口。
和尚气的朝自己脑袋,啪啪拍了几掌,怒道:“你跑这流个蛋的鼻-血???”
“……”白半仙儿,他以前从来都不流-鼻-血,可能是在地下,让那蛟人用石头把他鼻子哪块儿打坏了。
老头子气的跳脚,一记飞毛腿,差点把白半仙儿撅回老家。
就在他们企图将白半仙儿千刀万剐的时候,呵……雁翎王的尸体,吐出一口气!
空气仿佛霎时凝固了一般,众人屏住呼吸,大白天……难不成还会起尸?
白半仙儿一骨碌跑到白泽那,谁说不能?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叫-----一切皆有可能!
突然,空旷的四野,传出断断续续的吟唱,如同草原游牧民族传唱的长调儿,时而低沉,时而悠远绵长,余音不断……
白泽身子僵了一下,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长至膝盖的野草间 ,正有一个人走过来,来回的挥动着手里的权杖,拨开挡路的野草。
这人一身正红衣,穿最外面的大罩袍后摆很长,垂在地上,脖子上戴着和苗家银项“谢垛尼”相仿的金项饰,金流苏快到了脚面;头戴华丽的金冠,金冠是由一朵朵金箔花、金钗簪子和凤梳组成,几
处点翠妙不可言,头顶是一对巨大的金角,这顶金冠造型繁复大气,但是太大,有点夸张,脸侧排排的红香木珠串做装饰。他一抬手,白半仙儿就瞅见,白玉一样的手,无名指和小指上戴着长长的护甲
,红宝石点缀指尖。
他静静地站在哪,冷傲遗世!
晨风应景的刮过,搭在衣襟上的青丝随风而动,恍惚之间,竟有望穿风尘,千年一叹的沧桑之感。
这一身华美盛装的人,竟光着个脚丫子连鞋都没穿。
白半仙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肯定是个狠茬儿,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脚腕儿上戴着好几圈铃铛,一动叮叮当当的。他又往前走几步,什么叫肤若凝脂?看看,这就是了!一双凤眼,画着上挑的红色眼线,极妖,极艳!
冷情的眸子凛冽如寒川,他的嘴角勾出个小弧度,“长巫----黄泉!”权杖往地上一戳,就立在了哪,转而取下腰间的长鞭,鞭身纤细猩红,尖端有倒钩。
白泽走上前,嘴巴动了动。
“不论因由!”黄泉神态颇为倨傲,“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说着,一甩手里的长鞭,空荡的四野回荡着鞭哨声。
长巫和长巫的性格,也是不一样的!
“白上雅!”和尚大叫,“给老子把禅杖拿来!”
嗖……白泽把禅杖给他瞥了过去。
“……”白半仙儿,这伙计顺手牵羊的功力真不是盖的。
和尚要发威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着也将禅杖往地上一-插,“我不入地……”话未说完,和尚一下飞了出去,还以为他憋出个大招天外飞仙,仅瞧见一道如同闪电般的虹影回撤到黄泉手中
,和尚是被他这一鞭子抽飞的!
老头子抽出铜钱剑,要跟他拼了。
十四握紧红-缨-枪,白泽低头在袖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根----木棒!
白半仙儿想起白泽在战场上跟不阿对战的那段,气定神闲,剑术造诣已化臻境,便问道:“你怎么不用双剑?”
白泽“我从小就不用剑,剑锋太过凌厉,伤人于无形,我更喜棍棒,点到为止。”
白半仙儿讶异,“你从不用剑?”
白泽点头,“不用。”
一道凌厉的破风声,猩红的鞭影儿刺来,白泽长棍挡了几下,十四突进,企图近袭。长鞭一个回旋,将十四弹开,黄泉出招速度极快,所能捕捉到的只有幻影,近身之处滴水不漏,毫无可乘之机。鞭
身柔软纤韧,刚柔并济,像是狂躁的毒蛇,紧缠对手。
没打多久,白泽和十四,这俩大个子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只能说他俩此时的鬼样子扛揍,不然,早就血肉横飞了。
俩打一,战局还被打成这个样子,真是没脸见人啊!
老头子掐指念诀,邦邦跺脚,浑身哆嗦,要跳大神了,“嘚!”黄符信手一扬,老头子原地耍了几下,铜钱剑将符穿透,大喝一声“去!”
数道飞符朝黄泉袭了过去。
只听黄泉冷冷说了一声,“雕虫小技!”
符在半路上就嘭嘭起火了,一道鞭影甩了过来,就听哗啦一声,老头子铜钱剑断了,铜钱轱辘一地,老头子大叫,追着铜钱跑。
和尚见那二人被打的如此惨烈,抓着禅杖,大吼一声,也冲了上去,白半仙儿看着君惜,刚想说要不你也去?
君惜摇头,“以多欺少,胜而不武!”
白半仙儿被噎了!
和尚阵仗不小,刚冲出去,就听哗啦一声,他的禅杖就脱手了,直直的插-进一棵古树,禅杖几乎完全没进了树身,想拿出来,除非把这几百年的古树劈开-肢-解。
四周突然响起嘶嘶声……
和尚大叫:“蛇!!”
白半仙儿回头往和尚指的方向一看,密密麻麻的,蛇群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全是扁着脖子的过山风!这还不算完,轰隆一声巨响,一看,上头悬空楼的过道掉了下来,地给咂出个坑,断裂的横杆上
还扒着摔碎的干尸。
整个悬空楼的过道上,黑压压的挤着一群干尸,有些已经快速的沿着石阶往下爬。
天光竟暗淡了下来,轰隆的巨响,大地似乎都在震颤,一时间尘土飞扬,噗噗地上的土块飞溅,森白的骨爪,破土而出!
此乃尸家重地!尔等速拿命来!
“……”白半仙儿,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感觉这回要完!
君惜唾了一声,“我们三个缠住他,你们赶紧跑!”君惜眉头都皱了起来,且不说那些干尸,过山风毒性强,着上边儿就别想活命。
和尚禅杖也不要了,连包袱都扔了,白半仙儿拉住老头子,就瞅见二白背着雁翎王的尸体,已经跑没影儿了,白半仙儿觉得,二白自打跟了十四,就变得不仗义了!以前出事,虽然他缺心眼,但还知
道拉着师父一起跑,现在就是,师父?师父是个啥?能吃吗?
地上冒出的骨爪越来越密集,有的已经爬出了半个身子,身上土唧唧的,衣服都烂没了,发出阴沉的鬼吼……百鬼横行。
……
这一路跑的是火花带闪电!越过骨爪,跳过沟坎儿,连被称为草上飞的蛇,都没跑过他们!
最后,停脚的地方,是一处向阳的坡,白半仙儿仔细的观察着地面,草窝里有没有藏蛇,有没有鼓出的土包?突然发现,草叶上有点点血迹,一摸半干没干的。顺着血迹走,这荒草间,竟然是有路的
,草浓密的把台阶都遮盖了。
沿着台阶朝着坡上走了一段,前头山体突然变得陡峭,上头被爬藤覆盖,地上有不少被斩断的藤条,拨开这些绿色植被,竟然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这个洞被精心的修葺过,入口的两旁,矗立着两
尊被青藤爬满的雕像,已经辨别不出什么了。
洞内的石板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两侧洞壁上亮着烛火。
和尚抿唇,“咱们要不要进去?”
老头子擦擦脑门上的汗,“按理说是不应该进去。”
和尚“那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最后他俩还是进了!
里头很静,通道并不长,尽头,出现一道足有五米高的玉门,玉门开了道缝儿,地上的血迹,直到玉门前。
进了玉门,白半仙儿被眼前此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堪称是一座通天塔!于此间,自己渺小的如蝼蚁一般!
圆弧形的内壁上,呈旋转状由下而上,一排排,用来殓骨的黄金翁,一个挨着一个,黄金翁前摆着灵位,灵位前,是一柱长明烛。白半仙二刚要往前迈步,却被老头子拦住,中间圆形的宽阔空地,除
了一块写着铭文的碑石之外,空无一物,难保不会有什么机关。
向上望去,点点火光,组成了璀璨的夜幕星河。
在高出,从石壁上衍生出的不少根铁链,搅缠到一起,中间被困的是一具玉棺。
和尚晃了晃白半仙儿的手腕,没错,他们三个是手拉手的姿势,见和尚使眼色,意思是往地上看,只见地上的血迹,朝碑石的方向过了去,最后隐匿在碑石之后。
“是谁在那?”和尚试探性的询问,希望不要跟他的猜测一样。
一声低沉的笑声,碑石后探出个头,秃子!称心道:“你也是来跟我抢的?”
“……”白半仙儿,怎么又是他?可真经得起折腾,还以为已经死在水下了呢。
静心神情平静无争,这是他第一次看起来像个出家人,“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
“岸边若没了她……”称心眼中,只剩下灼热的疯狂,看起来半疯癫,很不正常,笑道,“我回不回头,又有什么意义?”
静心,“看来师兄心魔,连师父的死,都未能化解得了!你我皆是出家人,一切皆空,你却执于游走红尘,且善恶不分!”
称心有些歇斯底里,“何为善?何为恶?我若不分,也是他言传身教……”
静心“师傅领进门,怎么修行看个人!”
称心冷笑,他似乎已经不屑于跟这个蠢货讲话。
老头子一副了然的神情,叹了口气,“想必……这里就是长生殿了吧!小伙子,你就开窍吧,世间若真有起死回生长生之法,这里会是白骨成堆的坟冢吗?”
称心抬头看了看,空中那具被铁链捆-绑的玉棺,“要是真像你说的那般,你当初和我师父,为何那般着迷寻找长生殿?”
老头子探口气,“俺为财!你师父也只是空有个异想天开的野心罢了!”老头子“这玉棺,就算你有命打开,你也没命拿里头的东西。”
老头子抹了把脸,“俺们这就散了吧……”
“什么人?敢闯长生殿!”一声冷喝,随之一道血鞭挟怒火而来。踢踢踏踏,他身后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白半仙儿退后,一看,黄泉甩出的那道血鞭,硬生生的打空了,地上的青砖,噼里啪啦,碎了一道。
白泽冒出头,一把拉过白半仙儿,头发都乱了,十四更惨。
头顶,那具玉棺上,坐着一个人,绛紫色衣袍,头上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白半仙儿咽了口唾沫,这个人,这个人不是玉树中那个棺材里的吗?
“黄----泉!”
黄泉,情绪很激动,手上的鞭子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缪苏……”
缪苏?白半仙儿突然想起了那幅画像,果真啊,画这东西,会把人画跑偏的!缪苏明显比画像上的年龄要小很多。
缪苏轻飘飘的从玉棺上跳了下来,黄泉想都不想冲了上去,他一跑,长袍被鼓了起来,很好看,黄泉一把接住缪苏,抱着他转了个圈儿,一身金饰,叮叮当当的。
缪苏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缪苏笑着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突然……黄泉浑身剧烈的一抖,推开缪苏,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嘴里哇的吐出口黑血。
只见他的背上,贴着道青符!
缪苏笑着,走了过来,“这一张散魂咒,是带族人给你的!你身为长巫,却残害族人!且连祖坟也守不好!身为家主,我得罚你!你----得受!”
缪苏蹲下身,黄泉已经无力的躺倒在地,缪苏捏着张符纸,啪又贴了上去,“这第二道,是你身为我的内人,却给我下砒霜,谋杀亲夫,你不听话,就得治你!”
他最后磨叨的几句,黄泉根本没听到!
因为他听不到了!
黄泉吐出一口污浊的煞气,凝脂般的肤色,逐渐暗沉发黑,身上淌出浓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缪苏一点也不嫌弃,把黄泉的骸骨搂了起来,喃喃道“以后听不听话啦?”
不知道他们到底有过怎样的纠葛,只知,世上再无第二个黄泉!一道散魂咒下去,便是魂飞魄散,又来一道,连残魂都没了!
白泽携众人退出玉门,身后传出一句“关好门!”
白半仙儿回身的一瞬间看到,缪苏诡异的笑脸,那石碑顶上淋下了鲜血,上头竟然躺了个人,是个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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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缪苏,明珠,他们之间的事,全文完结后,会做番外出现!到时会有详细的说明。爱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