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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修真(十三)
闪身避过疾驰而来的剑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容云挥剑将再次朝他斜劈来的灵剑挡下。
两柄剑在半空中相撞,发出金铁相交的清脆声响。
容云却在这时手腕微转,剑锋巧妙地绕开。让陆英这一剑收不住力道,落空了去。
而他手里的灵剑则是趁此机会,轻灵地刺向陆英的喉咙。这一剑刺出不但时机把控的让人拍案叫绝十分巧妙,恰好是陆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并且角度也极为刁钻,几乎让人避无可避。
陆英眼瞳中尚且存留着许些讶然,眼看这一剑便要刺中,他却是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剑回护自身。这出其不意的一剑便被挡了下来,随后握剑的手一使劲,便是将其荡开。
一击不中,容云也没有继续的意思,反倒顺着力道后退了几步,跟陆英拉开了距离。
“不打了,我认输。”
“师弟的剑法又有进步。”陆英收剑归鞘,古板的面容上极难得地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自容云入门,玉华剑君便时常闭关,再加上处理掌门的事务,甚少有时间教导容云。因而,容云的剑法,可以说是陆英手把手教出来的。
而方才那一剑就算是以陆英苛刻的眼光,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见同门的师弟剑法日益精湛,作为教导者陆英自然觉得高兴。
“本以为那一剑能骗到师兄。”容云按着肩膀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右臂,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剑法果然还是差了些。”
闻言,陆英正了正神色,“师弟修习剑法时日尚浅,能有此成果已是出乎我的意料,切勿妄自菲薄。”
容云笑了笑,刚欲开口回应,却突然神色怪异起来。
“师弟可是有事?”注意到他脸色不对,陆英疑惑道。
“师父传令让我去玉华殿见他。”此时容云表情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不知师父何事寻我。”
“师尊传令与你?”陆英看起来也是有些意外的模样,“既然如此,师弟快些去吧,切莫让师尊久等。”
容云点点头,没有再多耽搁,唤出灵剑腾空而起,御剑朝着玉华殿飞掠而去。
掌门所在的玉华殿附近是不允许御剑飞行的,因而靠近玉华殿后,容云便是跳下灵剑。
一路上容云都在想玉华剑君为什么找他,他都已经快习惯玉华剑君的放养政策了。不过想到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来。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猜不到那他就不猜了。
缓步踏入门内的少年眉眼清丽,嘴角含着灿烂的笑意,对上座的白衣道人遥遥行了一礼。
“师父。”
白衣道人闻声放下茶盏,漠然的眸光顿时落在他的身上,轻应了一声。
“近来如何?”
“得师兄教导,剑法有所长进。”容云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案台上划过,不卑不亢道。
“可住的习惯?”
“甚好。”
“嗯。”良久沉默后,白衣道人摆了摆手,“好好修炼,去吧。”
“是。”
出了玉华殿,容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玉华剑君叫他来真的只是关心一下他最近的情况吗?
目送少年出了玉华殿,白衣道人端起茶盏端详了片刻,忽而一笑,阖眸将其一饮而尽。
*
容云没太在意这点小插曲,他从玉华殿出来便径直往住处去了。推开小院的房门,院内一道玄衣的人影让他微微一愣。
随后便十分淡定地把门带上,“前辈。”
坐在石桌前的玄衣青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懒洋洋地朝他晃了晃酒壶。
“过来喝酒。”
容云丝毫没矫情,直接坐下,玄衣青年给他倒酒他也没有阻止,哪怕论辈分他还得尊称眼前的人一句师叔。他很清楚眼前之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尊卑长幼,天地君亲师。
对于他这师叔三五不时的过来他这破庙窜门的事,容云已经相当见怪不怪了。毕竟当初一拍大腿毅然决定搞事,他第一个找上的就是这位道君,这位道君也不负所望非常爽快的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反应之迅速仿佛生怕他反悔。
玉质的酒杯逐渐被清亮的酒液灌满,随着酒液倾倒,原本若有若无的月桂香气也越发浓郁。
酒液中凝结着的灵气浓郁到极致甚至渗出了酒杯,在杯口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灵雾,而杯中莹然生灿的酒液正似一轮明月氤氲雾中,足见不凡。这般异象,他却是瞧也没瞧,端起酒杯便将其一饮而尽。
他这师叔手里哪有什么俗物,总归不会害他便是。
酒液携着寒气穿肠而过,暴虐冰冷的灵气也随之炸裂开来冲击他的经络肺腑,像是生吞了一块万年玄冰,刺骨的冷。
容云面不改色,体内灵力流转便将这冲击化去。饶是如此,体内还是传来阵阵疼痛。与□□的疼痛相反的,他的神识一阵清明,适然松快,懒洋洋的仿佛陷入柔软的云团里去了。
云华道君再度为他斟酒,他也是从容地将其饮下。一杯接一杯的酒液下肚,只觉得放空的神识变得越来越轻盈透彻。精纯静谧的灵气不知从何处汇聚而来环绕在他周遭,他则于熏熏然中阖上眸子,沉静的眉眼竟有一丝道法合一的韵味,便是入定了。
见此,云华道君不过是哼笑一声,也不去打扰他。手上却是弃了已经空了的酒瓶,换了壶新酒,在一旁自饮自酌开了。
一炷香后,容云睁眼。他的心神尚且沉浸在感悟天地的玄妙之感中,双目莹然超脱通透无喜无悲宛如大道显形,片刻后方才消敛干净。
这便是云华道君送他的一场造化了。
想到此处,容云拱手道谢,“此番,多谢前辈了。”
背身对着他,专注于天上星相的云华道君也不过就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倒让容云不禁感慨于其出手之阔绰,就连这道界一滴难求的奇珍灵酒‘忆广寒’也不当回事随手就拿出来与他共饮。
一朝顿悟最难求得,若能得片息顿悟,或胜百年清修之功。而他此番借助灵酒感悟大道足有一炷香时间,自是收益颇丰,待他将感悟消化完毕,可抵千年修行也未可知。
只是比起眼下之事,消化顿悟所得却也显得次要。
云华道君今日的来意,他其实略有所感。
果然,云华道君回身看他,接连喝了这么多灵酒眼眸里也不见分毫醉意。他一袭玄衣飒飒,总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俊逸面孔上神色罕见的平静。
“你可准备好了?”
钟灵毓秀眉眼清丽的少年弯了弯眼角,毫不犹豫,“自然。”
……
是夜。
容云神情惫懒,一手枕着脑袋,弓腿躺在床榻上。手上抓着块乌金令牌,令牌上铭刻着一只灿金羽翼,生有三足的神鸟。
他垂眸专心看了好一会儿,声音轻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白蔹……”
伸手遮住眸子,容云心下终于有了决断,将令牌扔回储物袋里去。
一夜无梦。
*
【沈椞离开玉华,速速行事。】
发须皆白面容祥和的老者随手毁去传讯,想到白衣剑修淡漠的神色,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与面容不相符的阴冷之色。
“素你真是糊涂了,沈椞区区一小儿,怎配宗主之位。”
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老者捋了捋白须,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
还没等他笑出声,只听得一声不屑的嗤笑,老者当时就变了脸色。
“谁?何方鼠辈竟敢擅闯我玉华宗?”他厉喝道,杀意一闪而过。
话音未落,玄衣如墨的青年懒洋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便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
惊骇欲绝之色缓缓凝固在老者的脸上,整个人化作了一堆灰烬,连元神都没逃出去一丝。
玄衣青年漠然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看也没看地上的灰烬,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是不知所踪。
另一头。
男人状若疯癫般挥剑乱砍,转动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表情时而惊骇时而得意时而疯狂。
他神经质的喃喃,“别过来你别过来!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能杀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哈哈哈哈!哪怕你再天才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而身着宗袍的少年则是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陷在心魔里徒劳挣扎,额上的竖瞳色泽越发艳丽如浸了血一般。那双极淡的冰蓝色眸子如同烟云一般朦胧虚幻,看上去是极美的,只是里面却一丝身为人该有的情绪也无,让人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不多时,男人瞪大了双目,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突然脸庞僵硬地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尸体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一层灰,一时间尘土飞扬。
这是最后一个了。少年轻瞥了一眼男人狰狞扭曲的面孔便是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没头没尾的自语道,“师父也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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