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匠的本愿

　　室内一片寂静。
　　假胸小姐姐因震惊微微收缩的瞳孔恢复正常，身上原本有的那种高洁气质就像东流之水，哗啦啦地奔腾而过，一去不复返。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并不是没有碰触过女人。”芍药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些嘲讽的意味，看着见月的目光十分危险，黑色的瞳孔如同不见底部的深渊，隐匿着无限的黑暗和罪恶。“也不过是装出来的青涩而已，犬夜叉。”
　　好大一口黑锅罩在了犬夜叉背上，见月“唔”了一声，悄悄瞥了一眼在沉眠的犬夜叉，耳朵和眼睛都被他自己用袖子盖住了，大概是觉得有点吵。
　　因为不打算把他吵醒，见月推假胸小姐姐都没搞出太大的动静，动作悄摸摸的，没有制造出巨大的动静。芍药也算是十分配合，一点也没有之前那些杂鱼们被揭穿好就尖叫吵嚷的模样。
　　现在刚好把制造了口黑锅的事隐瞒过去。
　　绝对不会让狗子知道的！
　　见月轻咳一声。
　　这个动作落在芍药眼里是虚伪的羞赧和掩饰，她挑动了一下嘴角，虽然被见月按压着，但并没有什么惊慌的意思。
　　见月感觉掌下的假胸在一点点凸起，还隐约……在蠕动。
　　掌心的触感改变了，比捉鱼时卷动的鱼身还要恶心，芍药原本光滑美丽的皮肤乍然裂开，一团紫色的肉瘤蠕动着往上翻，黏腻湿滑的触感让见月感觉半条手臂都难过地在发麻。
　　这场面糟糕的足以让人产生心里阴影。芍药的手臂猛然变成了蜘蛛节肢的形状，从上面刺向见月的背。
　　见月忍着恶心向肉瘤刺了下去，然而洞穿胸膛的手都已经能摸到地板了，芍药还是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攻击她的节肢也没有因此停上一分。见月眼看要被戳个对穿，反手扣住芍药的背一撕，炸鸡似的把她撕成两半，在被戳穿前将芍药连身体带手扔向两边。
　　背部一片火辣，见月还是被蜘蛛足划到了，好在有火鼠裘的防护，没有皮开肉绽，只是因为巨力起了乌青。
　　见月疼的眼角全是眼泪，眼眶一片通红。成了两半还在不断蠕动的芍药让见月胃里反酸，干呕让泪水冒的更多了。
　　“真是狼狈。”两半的芍药蠕动着重新贴合在一起，又成了完整的一个。“这样的攻击就足以让你哭泣了吗，犬夜叉也不过就是如此的半妖。”
　　即使被妖怪所轻视的人类，都会觉得哭泣是懦弱的表现，是奇耻大辱。连皮都没破的伤口就会让半妖流泪，只会让人更加蔑视他而已。
　　见月甩了甩手，“听你的意思，我还很有名望？”
　　“唯一重创了桔梗的妖怪，使四魂之玉破碎的元凶，你在妖怪之中的声名就是如此。”芍药的行止优雅，举止中带着贵气，失了洁净后的气韵依然很美，然而眼瞳中流露出的恶意如同滚滚烧灼着的岩浆，烧的人难以心生爱慕。“妖怪们轻易地相信虚无的事实，不知道你不过是被欺骗后钉穿了五十年的可怜虫而已。”
　　两人静静对视。
　　芍药那种等着静赏好戏的目光让见月沉思了片刻，才反问道：“你在等着我被激怒嘛？”
　　五十年前的事是犬夜叉的痛点，被侮辱轻蔑的心，穿透心脏的箭，仿佛会持续到天荒地老的封印。
　　不被激怒才比较奇怪，没有反应才是异常。
　　芍药审查般看着见月的表情。
　　见月回以阳光灿烂的笑容。“别看啦，对了，五十年前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芍药没有说话，从见面开始，半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刷新他的形象。现在这样的他，几乎和五十年前完全是两个人。强烈的怨憎和五十年的封印足以使人产生改变，但是这一位的改变，未免也太翻天覆地了点。
　　见月催促他，“有吗？”
　　芍药轻笑了一声，笑声闷在喉咙之间，显得十足低沉。“知道后想要做些什么呢，半妖？”
　　见月“唔”了一声，想了想，决定用行动回答她，直接一个散魂铁爪挥了过去。

　　这原本是犬夜叉的招式，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又是共用一个身体，怎么也学会了。
　　高热，锋利。
　　芍药被劈开了身体，断口处满是烟和泡沫。然而就像之前一样，她的肉蠕动着，一点点地向着彼此聚拢，要再度合二为一。
　　“想要杀死我，就这么想要埋葬那段过去吗？”芍药低笑着，大概觉得火还可以再烧的旺一点，又加上了一个轻蔑之至的：“半妖。”
　　见月没有因为这个称呼变得疯狂起来，她现在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这次芍药对脸还很敷衍，没有好好严丝合缝地对上，配着肉瘤和节肢，惊悚的一言难尽，整体颜值足以客串恐怖片。
　　嘶……
　　这个外貌，想不在意实在太难了！
　　差评！
　　本来都举起了手准备再来一下的见月停手，迅速地后退几步拉开了门，准备赶紧把这只怪丢给夜叉打。
　　接受不了，这个精神攻击伤害有点大。
　　她拒绝。
　　本来想刺犬夜叉的芍药看着见月的反应，反而微妙地被刺伤了。无论是在战斗中还能保有的喜恶上的任性，还是对她现在这身躯那种看爬虫一样的眼神，都像是反刺回来的针，戳的他不悦。
　　“愚蠢。”芍药讽刺地露出真正扭曲的笑容，两边翘起的嘴唇都拼不到一起，身体上冒出更多可怖的肉瘤，下半身的腿也被他变没了，成了一条又一条挥舞的触手，全部涌动过去，封住了拉门。
　　正是这样的扭曲，才能诞生出更为令人迷醉的力量，而眼前的半妖，也必将折于这扭曲之下。
　　滑腻的，丑陋的，一点也不色气，比里番里长得更无法让人接受的触手，一条条挥舞着像虫子一样缠住了见月。
　　见月：……
　　长成这样简直是触手怪的耻辱！
　　被精神攻击的见月算了算积累下的灵力，直接变成完全的妖怪形态，身体素质暴增。秉承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一爪拍过去，把芍药一切两半，变成触手的下半身被结结实实地砸进地里，只露出上身。
　　然后见月伸手一扣，把芍药脸朝下按在了地上。
　　“啪！”一声地板开裂的声响。
　　脸贴地的芍药挣扎着，试图脱困。然而半妖转化为完整的妖怪后，惊人的身体素质让见月这样没什么战斗经验的人也能轻松克制芍药的一举一动，眼看芍药刚抬起来一点头，见月就伸手一按……
　　“啪！”
　　又是一声脆响。
　　不服输的芍药身上各种地方动来动去，一意挣脱……
　　“啪！”“啪！”“啪！”
　　跟打地鼠一样不停地把芍药往地上按，这里敲过来，那里敲过去，敲了好半天，芍药没力气动了才接受了挣扎不了这个事实。
　　也是十分执着。
　　“好了。”看不见芍药能造成精神污染的身体部分，见月松了口气，露出个笑容。“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芍药……你是叫芍药，对吧？”
　　本来想说本名的芍药抿唇不语，在这种情况下不太想说出原本的名号。原本的游刃有余已经变成没余了，闷在土里不做声响，不知在暗自筹谋着什么。
　　见月敲门一样敲了敲芍药秀发浓密的脑袋瓜，“在家吗？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会成为真正的妖怪？”芍药没有先回答见月的话，声音沉沉，“使用了四魂之玉的力量吗，用它来成为妖怪？”
　　说这句话的时候，芍药的声音里带着讥讽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这种微妙的情感倒让她看起来不像受制于人，反而是掌控着一切操纵着一切的主宰者，衬托的别人尤其像个智障。
　　直观来看，很欠揍。
　　见月托腮看着芍药，敲木鱼一样在她脑袋上敲来敲去。“嘛，你能不能乖一点，俘虏难道不应该安静地我问你答吗？”
　　芍药不再说话，安静地像一团死肉。
　　见月敲着她问，“你是让桔梗成为黑巫女的妖怪？”
　　这句话落下，见月感觉手下的肉块猛地一僵，又要往上翻，被她一按才老老实实地把脸贴到了地上去，乖乖当一只伏地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假如是当年封印你的巫女桔梗，她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见月认真地回想当时巫女身上的气息，“那么几天前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她是阴灵还是僵尸？生机勃勃的，不像啊。”
　　芍药努力抬起头，见月死按着不放，坚决不肯再受精神污染。最后芍药妥协，脸被她重新融合成完美无瑕的模样，看着不那么恶心了，见月也就手下留情，没按地鼠一样重新按回去。
　　她们对视了片刻，芍药好像确认了见月刚才说的不是假话，艰难地消化着桔梗没死的事实。
　　“她又活过来了？真是件稀奇的事。”轻描淡写带着讥笑的口吻，芍药垂下眼，“那种圣人么。”
　　芍药说“圣人”两个字的时候话里带的情感色彩绝对不是夸奖，那种轻蔑已经不是轻度症状，已经在不屑一顾的路上狂奔了十万八千里。
　　见月问：“那么你是为了自己来抢四魂之玉的，和桔梗没有渊源？”
　　芍药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这个问题芍药甚至没有用第二秒的时间去思考，快的简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
　　“唔……不对！”见月一下把芍药的头扣了回去，将那张写着我对桔梗感情不浅的脸捂在地上。“你说谎。”
　　芍药的声音闷闷地传出，仍然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嘲讽感。“这才是真心话，你居然不相信么。”
　　见月沉默了三秒，拖着芍药的头发，像小女孩拖熊宝宝一样走到拉门旁边，招呼外面的夜叉，“闰……夜叉，带火进来。”
　　老板和夜叉就在门外不远处，老板有点担忧地想往里看，被夜叉的武器横在脖子前面，一步也不敢往前进。
　　芍药带着股了然味道地开口询问，“你要做什么？”
　　这种明知故问被见月忽视了，她用夜叉拿来的火往芍药的衣服上一撩，柔软的布料即刻起了火。
　　虽然没有了火鼠裘，但这样的妖怪形态下，身体似乎也是不怕烧的。见月按着芍药不让她动，看着火焰在她身上不断蔓延。
　　“真是残忍。”被烧起来的芍药仍然在笑，目光沉沉。“跟你当年顺从巫女对敌人手下留情的时候，那种恶心的表情完全不像……你是谁？被那些伪善所束缚的犬夜叉，没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见月笑着伸展开胳膊，十分真诚地诉说着事实。“那你看看，我究竟哪里和真品不同呀？”
　　坦坦荡荡，反而令芍药犹疑。她并不能确定犬夜叉是不是真的变了性格，只是试探而已。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那是即使她也做不到的完美模拟，没有一丝赝品的气息，分明就是真正的犬夜叉。
　　当年的半妖，真的已经完全改变并堕落了吗？
　　剧变下性情的转移并非不可相信，但脑海中犬夜叉的样子，又分明还是那个身为半妖却一意渴求着虚假温暖的愚蠢少年。
　　“小姐姐。”见月戳了戳她的脸，“你从头到尾都怪怪的，究竟是谁呢？”
　　火一直燃烧。
　　芍药不挣扎不求饶，将铁骨铮铮演绎到极致，却在烈焰将身体完全烧毁前，变化了脸上的五官，露出一张见月略微熟悉的脸。
　　桔梗。
　　那是封印犬夜叉的前代巫女，桔梗的脸。
　　“不要。”清冷而圣洁的巫女哀求着看着她，柔弱的令人心碎，“犬夜叉……”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失神，都会使芍药获得机会逃走，还能顺带嘲讽一波半妖的愚蠢。
　　见月“哦豁”着对身边提着火油的夜叉伸出手，给芍药加了一桶油上去。
　　“哗啦！”
　　火上浇油的结果是火焰越烧越旺，整个房间都在不断地燃烧倒塌，屋外面的人都能感受到滚滚热浪。
　　芍药的模样忽然之间又变了，紫色短发的青年满身风雅的气质，从容地看着她，腰间佩戴着一把打刀。
　　见月的目光不自觉集中在那把打刀上面，制作优良的刀刃满是裂痕，看起来马上就要碎刀，令人惋惜不已。
　　芍药猛地丢出了这把刀。
　　这是她之前曾遇到的一个重伤付丧神，被她融入进体内，成为了她的力量。这是目前为止被她融合掉的最强的一份力量，也是融合过的最俊美的一个男人。
　　假如犬夜叉已经变了……
　　芍药瞥了一眼夜叉，也许这张脸才能起到更高的作用。
　　濒临碎裂的刀刃被抛上半空，如果落地毫无疑问会瞬间彻底破碎。见月下意识地去接住，免得这把刀摔落的粉身碎骨。
　　将那把刀接在怀里的同时，芍药鄙夷轻蔑地一笑，身体一卷，腾风逃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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