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我不习惯

　　“你的朋友？”顾染染轻轻重复了一遍。
　　“嗯，他是知名的脑外科专家，他做手术你不用过于担心。”林远洵安慰道。

　　“他怀疑我失忆与那块淤血有关？”顾染染的表情有些微的困惑。定期给她复查的那位医生认为她的记忆更多是心因性，和淤血的关系不大，也一直不建议手术。
　　林远洵点头，随后又解释，“当然他也不能确定，只是怀疑。”

　　傅瑾年看了CT，指出淤血的位置压迫到了脑组织，也许失忆和这个有关。当然，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而且即使是他亲自操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风险。
　　所以，手术与否还要考虑清楚。
　　不过，即使不手术，傅瑾年也建议把顾染染带过来再做详细的检查，和脑内科的专家联合会诊。B市的医疗资源毕竟比T市好太多了。

　　林远洵将事情经过大体复述给了顾染染。

　　看到服务员过来上菜，林远洵止住了话头，“我知道这可能一时很难决定，你再考虑看看。”
　　顾染染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菜发呆。
　　林远洵夹了一块鱼肉给她，“这家的水煮鱼很好吃，你尝尝。”
　　顾染染这才如梦初醒，“不用考虑了，我想试一试。”
　　林远洵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你确定？”
　　他没想到顾染染这么快就下了决定。其实当他听傅瑾年说的时候，他的内心偏向于不做手术。手术的风险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缘于自己的私心，他怕顾染染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他不想承担一点失去她的风险。
　　他停顿了几秒，“手术的事情不急。怎么说也要等这个项目结束还有核心板的调试完成。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
　　污水处理的项目最近进展地很顺利，工控核心板就快要提上日程，不过满打满算也要到年后才有时间了。
　　“好。”顾染染笑眯眯地点头。
　　这里的鱼果然好吃极了。
　　**

　　临近年终，销售部拿了几个大单，研发部这边的效率也比之前高了很多，预估可以提前两周完成项目。唐总喜上眉梢，大方地宣布今晚他请全公司同事吃饭，如果有后续活动，他也承担所有经费。
　　思绵作为负责报销活动经费的人，势必要参加聚餐后的后续活动。她早早和顾染染说好，一定要陪着她一起去KTV，不准先走。
　　于是下班后，大家要么蹭同事的车，要么坐班车，早早就离开了公司。

　　思绵一下班就过来找顾染染，拉着她一起坐上了园区的班车。
　　车上，顾染染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突然听到思绵的声音，“咦？那不是林总的车吗？”
　　她转头，果然看见林远洵开着公司配的车慢悠悠地跟在班车后面。
　　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公开，顾染染连思绵都还没来得及说。
　　“思绵，我和林总——”顾染染碰了碰思绵，想到车上人多口杂的，又把解释的话吞回了肚里。
　　没想到思绵却接住了她的话，小声说，“染染，我懂的。后来我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况且林总现在又是单身。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想办法给你们创造机会！”说完，她还用力点了点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顾染染并拍了拍她的肩。
　　顾染染：“……”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到了酒店，顾染染总算了解了思绵的良苦用心。
　　今天是周五，公司的同事几乎都到齐了，一共5桌。
　　顾染染坐在思绵的旁边和人事财务坐在一起，那桌几乎都是女生。林远洵自然是和研发部的人坐在一块。
　　人到齐了以后，思绵说要平衡一下男女比例，重新安排座位。于是把人事财务还有研一研二的同事都分开。然后把顾染染推到了林远洵旁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劲一按，顾染染就这么一屁股坐了下来。顾染染抬头看她，她于是拼命地跟顾染染眨眼，还做了个“把握机会”的口型，然后就接着安排其他人的位置。最后，他们这桌坐着研发一部和人事部采购部的几个女生。

　　酒桌上，照例是互相敬酒。来来回回好多人端着酒杯过来敬林远洵，他来者不拒，一一喝下。临近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开始乱坐，有喝多的人互相搂在一起大声说话。

　　思绵早就跑到其他桌了，顾染染坐着无聊，也想走。林远洵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顾染染瞪他一眼，“我想去找思绵。”

　　林远洵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你就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他一边说，一边捉了她的一只手放在腿上把玩。
　　顾染染想抽手却被他拽得很紧，她不禁嘟囔，“你是不是喝多了。”

　　两人的手都在桌布下面，旁人看不到。可顾染染却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是怎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捏着她的手的。

　　“是吗？”他低笑，轻声反问。尾音微微上扬，听上去带了一丝调笑的意味。
　　“唔……”顾染染点头，有啊有。
　　“这边结束了以后，我还要和思绵去楼上的KTV呢。你喝多的话一会儿打车回去啊。”顾染染晃了晃桌布下交握的手。
　　“你不回去？”林远洵的眉头皱起来。
　　“嗯，我得陪思绵，她要结账报销。”顾染染小声说，总觉得他是喝多了，现在有点像小孩子一样。

　　“噢~”他拉长了声调，“那我也要去。”
　　“你去唱歌吗？”顾染染惊喜，他的声音唱歌应该很好听。

　　“不。”他的头凑过来，温热的呼吸连带着酒气一起喷到她的耳朵上，“我要去看着你，免得你玩太开忘记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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