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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胆
無限之花
[むげんのほな]
用無限將我們的青春在花海裏埋葬。
願我們的生命在無限裏終結。
引
「龙胆」
無數花兒在一層又一層的腥臭的屍體和一灘又一灘的肮髒的血液下窒息。
殺戮的時代,我們是囚困在記憶牢籠裏憂傷的小獸。
謹以那一串串不出聲的紫鈴,來紀念隱匿在殺戮下的童年歡笑。
生长在殇雪州里的花儿大多都是金色、蓝色或者是紫色。
是分明的阳光和苍空的色彩。
因此居住在那里的人们都相信这样一个流言,海拔越高的地方,就越接近天空。越接近天空的地方,花草的颜色也就越偏爱天空的蔚蓝。
苍天之下的花儿,总是向阳,像是在虔诚地仰望着天空中居住的神。
那个时候殇雪州的草原上除了白色、金色、蓝色和紫色,便再也没有其他更多的色彩。
流动的绿色,飘渺的白色,阳光的流金以及草原上星星点点的一簇簇的紫蓝色。
那些都是些纯粹的花们。
沙参或是龙胆。
那些紫蓝色的铃铛,在风中摇曳,却不闻声响。
从草原边上的雾森中徐徐走出了三个如风一样的少年。
其中的两个少年的眼睛有如幼鹰的眼瞳,尖锐有神却又澄澈见底。
那三个少年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从那明媚的眼中流露出阳光般的笑意。
像是听到了些什么,站在最右边的少年顿了顿,说「那边,是有一些龙胆和沙参的花丛吧?」那对漂亮地眼睛眨了眨,却又出奇的空洞。大概是一个盲少年。
旁边的两人都有些惊讶,其中的那个金发少年眨了眨他那对漂亮的不象话的眼睛,说「真有你的,我们这些看得见的人都不如你了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也让那盲少年无奈地笑了笑。
感觉到身旁的那个黑发少年有些责备的目光,他便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说道「对不起啊,我一时口快……」
那盲少年的笑容倏而变得明朗起来,「没关系啦,去那边看看吧?」目光投向那个高挑的黑发少年身上,像是想得到某种许可或者是肯定。
「嗯。」那名最高的黑发少年微微颌首,淡茶色的眼眸温柔地倒影着摇曳的花儿。似乎是不露声色地浅笑。棱角分明的轮廓被柔风所磨平。
都笑了。好像全世界都在阳光下温柔的笑。
那边的花们,在金色的阳光下变得耀眼起来,正如同那三个闪耀的少年。
紫蓝色的花儿,花梗弯曲如同铃铛低垂。
那些花儿,业已成了生活在殇雪州的孩子们童年最大的乐趣。
只有在和花儿游戏的时候,那些孩子们才会忘却掉家族的明争暗斗、和他们那幼小双肩上不该承受的巨大的家族荣耀或耻辱。
那三个少年弯下了腰,摘下了三朵紫色的铃。
模仿着童年时记忆中的动作,三条稚嫩的花梗便彼此钩在了一起。
「今天就用这个来比试一下吧。」黑发少年的话中满是笑意。
于是平时练习剑术的力气全都巧用在这纤细的花茎上,生害怕一用力那花茎就会折断。
那如幼鹰般尖锐的眼神忽然变得稚嫩起来。
「啪!」一声脆响。
三个紫铃像是丢失掉系铃的绳,无声地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彼此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因为流传下来的游戏规则中,认为未折断花梗者为胜方,所以在这场对决中,没有获胜的一方。
平局。
「看来没有人获胜啊。」金发少年的话中略有些惋惜的情愫,看着那三个坠地的紫铃。又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望了望面前的那两个如光影一样的少年,眼底荡漾起不知名的忧伤笑容。
是某种象征吗?他这样想着。
猜不透,便不再去想。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黑发少年望了望那泛红的天空,以确认天色已经不早了。
「嗯。」盲少年似乎是习惯地望了望那天空,傍晚的柔风拂起他柔软的米色发丝。
「走吧。」
暮色将那些凛冽如风的少年们包裹上温和的橙的,温柔如水。
少年们便转身渐渐消失在那苍茫的草原与天空的尽头。
那被遗落的三个紫铃,有规律地组成一个圆圈,甚是像那素洁庄重的花圈。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日月光华,已无人知晓有这样三个业已枯萎的紫铃,更没有人知晓那些曾经绚丽素洁的花业已在成堆的尸体和潮湿的血液下窒息。
那些曾经稚气未脱的少年,早已经理无数次撕杀、浴血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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