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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by夭酉
轻轻薄雾,随风吹散藏青色的山脉,随雨滴落淡青色的河流,随雪沉醉麦黄色的木屋,成就青色墨画中唯一悸动的魂灵。
晨光熹微,野鸡嘶哑的啼叫,野猪咕噜咕噜的鼾声,野狗放肆的吼声响彻在这片肥沃的黄土地上,近处的村庄凌乱地分散着形状各异的木屋。吱呀一声,沿河的一座木屋开了门,青衫在水气十足的浓雾中越发显得单薄。天未亮,那瘦弱的身影就已在黄土地上青树林中穿梭,拾桔梗和麦秆然后整理成捆垒在灶台边,用钵盛好碗筷步出灶间蹲在河边开始清洗。
仔细洗擦陶碗的女孩,在微风吹过后,几滴汗顺着脸颊滑下,和着青绿色河水一同流进无穷的深渊。【以下,女主以第一人称来表述。】
抬起头,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汗,我眯起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双手轻轻拍打碧绿的河水,温润的流水从手指间滑过,那感觉像极了恋人间耳鬓厮磨。一扫疲倦的我偷偷的在心里想念着与我朝夕相伴的爱人----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和祺从小住在一起,邻里间不同寻常的亲密,玩着他为良人我扮妻的家家酒,我们就这样一同长大。
邻家大嫂突兀的叫骂声打断了脑海中绵长的回忆,急忙收拾好洗净的碗筷,抚平皱了的青衫转身回屋。站在灶台前认真的摆好秸秆等柴火再用摩擦好的打火石点燃,机械地熬着粥心思却早就飘向起了床的兄长和父母的对话声。
“今天早饭吃什么啊?”兄长懒懒的问着,边说边走向井旁,草草的梳洗。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天天熬的清粥吗?”木讷的父亲边看自家的田边老实的答道。
话音还未落,兄长气急败坏的掷出手中舀水的木桶大吼着“又是清粥!永远都是这恶心的清粥,吃多少都不饱的鬼东西!”
父亲呆立在那,什么回应也没有只是无意识的拨弄着青绿的麦子,听见吼声的母亲赶紧从内室跑了出了,眼见这脸色迥然不同的两人她大概也会过来了刚刚发生的吼叫,一把抓住兄长乱舞的手臂柔声安抚道“我的儿啊,你想吃什么娘等会为你做啊!别气你爹,他耳背着呐!”声音渐渐没了,只隐约听见母亲含糊不清的絮絮叨叨。
粥熬好了,盛进碗里端上桌放好勺筷,对着几步远的内室轻喊了一声,兄长父母先后陆续坐好吃起了每天相同的粗粮粥,我待他们吃完后草草吃了就收拾好碗筷走向井边清洗起来。干涩粗糙的手埋在流动的皂水中,越发的刺激着皮肤瘙痒难耐,用清水洗手时透着阳光见证了少女一双宛如枯木皮的的手。心突然一紧,苦涩极了。
不由得记起句老话来:“生养女儿若非获赠聘礼始终都是累赘。”
深吸进一口气,想像祺温暖的爱抚,心头一热,调整好了心情。我急忙冲向了河畔-那是我俩的幽会的老地方。
先到了,还未平息跑后的躁气就被后来的他紧紧地抱住,我羞涩的红着脸往祺怀里攒,低声问 “怎么这时侯才来啊?”
“靠岸时浆被草缠住了!”他回答
“我看你啊,是一点儿也不想我才来这迟的!鬼知道是不是被柔嫩的如青草一般的伊人给缠住了哟?!”我不依的将手指缠住祺的衣袖,瞪大了双眼直视着他,故意撒着娇发着醋劲,仿佛发尽心中的抑郁。
他也不恼只是闷闷地笑 “小醋坛子,我倒情愿你这根蒲苇将我缠着死死的,缠住我一辈子。”
“谁要缠你啦!少自作多情,我可没想过!”赶紧挪开了身子背对着他,燥气猛地烘着脸发烫发热,一想到清早的烦心事,眼眸里布满了雾气我嗓子哑哑的说完了整句本应俏皮的话语 “又怎么了宝贝儿?谁热招你啦?我为你出气去!”祺拉近我的身子,右手故意握紧拳头在我眼前有力地晃动,左手抱着我的腰徐徐的传递着他的温暖。
我渐渐静下心来,一股脑地倒出这段时日的委屈,说到最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祺慢慢抚摸着我的背脊,安抚我慌乱的心,真诚的向我承诺四月谷雨时分定上门提亲。我羞愧的低下头,顺着他期待的目光我双眼注满盈水偷偷瞟着他那坚实的臂膀,微弱的应下一声,不安的急躁的心,这才平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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