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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Absence is a short kind of sweetness
When you have gone away.No flowers more,methinks,will be-No maple leaves in all the world-Till you come back to me .
I can neither Eat nor Sleep for thinking of You my dearest love,I never touch even Pudding. (Horatio Nelson)
The moon hath sunk and the Pleiades And midnight is gone,And the hour is passing,passing,And I lie alone. (Sappho)
---1998.2.14《这些年来》
春天的雨在南北完全是不同的表现。Elly三月中从北方飞回南方的城市，仿佛从初春跳入了初夏，温度上升不说，北方的初绿在南方已是满城的浓绿。
“Elly，休息好了吗？有空出来吃个饭怎样？”
朋友爱薇傍晚来电话，吵醒了仍觉浑身酸痛的她。
“嗯……去哪里？” Elly打起精神，爱薇软软的声音总让她有被急追的感觉。大约是以前作同学时受她这把声音之诱做了不少坏事留下的后遗症。
“XX酒店咖啡厅。我和Simon订了座位，要给你洗尘。”
Elly微皱眉轻笑了，这根本是爱薇要出来玩的借口。
“好吧，等等我，我要去冲个凉。”
“行。别让我们等太久。”爱薇又一阵叮嘱，才挂掉电话。
驱车赶到酒店，咖啡座里爱薇依旧一身的素白，而好好先生Simon则百年不变的深青衬衣。
Elly意外的是她位子对面的男士。
甚是秀气的五官配上一付眼镜更显文俊气。
Elly不动声色，坐下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
“没关系。我们刚刚在聊天，一下你就到了。”爱薇一脸媒人式的笑容，实在是太明显了。Elly忍不住瞪她一眼，爱薇只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来介绍一下，”爱薇微笑地说，“这位是Kevin Leung，上周才从加国调回公司，是Simon在美国的同学。Kevin，这位小姐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兼死党，Elly Sue。”
Elly暗暗挑眉，依足礼节和对面的人打过招呼。
她分明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与她相同的意外。不出所料的话，此位Kevin Leung该也是爱薇“阴谋”下的受害者。
爱薇实在太好管闲事了，Elly低头喝咖啡时想，一定是太闲，有空她要向Simon提个建议，赶紧生个孩子让她忙一忙。
“爱薇，你们公司近来很闲？” Elly含一口咖啡，轻笑问。
“老样子啦。没什么忙或不忙的。”爱薇贴着Simon，一脸幸福的笑，“Simon才是比较忙的那个，今天是我说你回来了，才请的动他和Kevin呢。”
言下之意她Elly面子大了去。Elly暗笑，眼前的小夫妻有多恩爱她也不想详述了，总之她不会傻傻地以为是她的面子才请来两位就是了。
“Kevin虽然是美籍华人，不过他的日文是最好的。”
“是吗？”Elly颇有些意外。
“对。他大学修了双学位，第二学位就是日本文学。和你同一个专业，可巧了是吧？”
“苏小姐自然比我要在行的。我已经四年没接触那个专业，都生疏了。”Kevin镜片后的双眼有些闪烁，望着她。
Elly不置可否，微微地笑。咖啡厅里换了音乐，一首钢琴曲，似曾相识，却又抓不住思绪。Elly忍不住倾耳细听。
“《这些年来》。”Kevin看到她的模样，张口便说。“我指歌曲名称。”
“是吗？”Elly回首，记忆里深藏的一段音乐被挖掘出来。
主旋律是那首曲子没错，虽然只是听过两次的曲子，却已经在她大脑里留下了痕迹，此刻听来，仍带着一直以来莫明的感觉。
“是的。这是我来这里后听过印象最深刻的歌曲之一。”Kevin转头望向钢琴的位子，“不过第一次听到用钢琴曲来表现。”
Elly跟着侧头望去，钢琴师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你们也听过吗？”爱薇睁大了双眼，“那是我最爱的唱片呢！知道谁唱的吗？”
Elly摇头。
“Leslie Cheung。我来这里后常听周围的人提到的一个名字。”Kevin含笑答。
“哦。”Elly并不知道那是谁，只是习惯性地应了一声。她一向不听POP MUSIC，会两次听到这首歌，完全是意外。
在北方的日子里，闲时听到的南方电台节目，便成了她百无聊赖里的消遣。她曾在极度压抑中第一次听到这首旋律流畅的歌曲，当时只觉得歌者温柔而磁性的嗓音尤其打动人心，叫人沉醉。第二次听到就真是完全的意外了。那次出游时，她在身边跟随的车里听到了同一首曲子，两车并行的一分多钟里，她再一次领略到歌者对歌曲的控制自如，令曲子竟有叫人心碎的力量。
“Elly，你很喜欢这首歌吗？明天我送你这张CD。”爱薇轻快地问。
Elly不置可否。
聚会在夜深时分散去，Elly并没有与Kevin Leung进一步认识的打算，对爱薇的热心，她向Simon作了暗示，Simon自去管束自己的妻子去了。
但第二天爱薇就将CD送到她家里。
“这张唱片非常不错啦，我觉得所有曲目的旋律都超合适你。听一听就知道了。相信我，我没介绍错啦。”爱薇兴致勃勃地样子，象极了以前发现有趣的东西就要和朋友分享的小女孩。
“你很喜欢他？” Elly看着手里CD的封面。暗色的底面上，是优雅的男子，衬着桌上的水杯，有种说不出和味道，和曲子给她的感觉倒是意外的一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偶像？”
“呀，我也是去年才喜欢上的啦。这是他去年情人节出的唱片，Simon特地送给我的，乱感动我一把。”爱薇拿过CD翻到底面，“看后面，就是这段话，把我感动了。”
Elly拿回来，对着阳光细看，不甚清晰的字体在日光下隐隐约约。
“Absence is a short kind of sweetness
When you have gone away.No flowers more,methinks,will be-No maple leaves in all the world-Till you come back to me .
I can neither Eat nor Sleep for thinking of You my dearest love,I never touch even Pudding. (Horatio Nelson)
The moon hath sunk and the Pleiades And midnight is gone,And the hour is passing,passing,And I lie alone. (Sappho)”
Elly的心某处象被撞上，有些疼似的。瞬间，曲子、词句和封面上男子的眼神忽然连到了一起，象个清晰的故事，又象有些模糊，关于爱情，关于她那段已经过去很久的爱情。
“很别致吧？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呢？真是奇怪！”爱薇在一边自行感概着，没注意到Elly的表情。
过去的事情本来已经尘封，她以为不会再翻出来。谁知这几句话，令她突然想起。其实，过去也不是禁区，只是那些记忆在某些声音的挑动下，竟会不受控制地跳出来，她，有些措手不及。
“多谢你。”Elly握住CD，“我会细听的。”
“我还有他其他的唱片，都很棒，想听的话尽管问我。”爱薇离开前说。
“嗯。”
夜深人静时，Elly将CD放进碟机，任由声音如水般在屋里缓缓流淌，慢慢渗进她的心里。
这些年来，一直陪伴，那就是幸福吧。
即使过去已经过去，但那份隐藏记忆的心情，也是自己曾有的幸福吧。
Elly在他温柔的歌声里睡去。
周日清晨，Elly接到一个许久没听到的电话，曾经异常熟悉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响起：
“苏，你好吗……”
过去常出现的一张笑脸又浮现在Elly眼前，然而她脑海里掠过的一句话，却是：“Absence is a short kind sweetness…”
原来，离开并不代表失去，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甜蜜的重逢……
她张张嘴，
“这些年来……”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
爱薇来电问她，要不要和Kevin再见个面，Elly温柔地回答：
“不必了……”
是呢。Elly的耳边总回响着那温柔的声音，在轻轻地唱着一首属于爱情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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