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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皇宫入召(一)
回到东林,她让人找来班虎。没多长时间班虎就来到大厅里,一看见展北青就跪了下来。展北青一愣:“做什么?”
班虎低头,话语里全是自责:“班虎办事不牢,竟有人夜闯东林也不得知,请主子严办!”
“严办什么呢?”展北青轻轻一笑:“要是来杀我,现在这里面早就没人了。”
“班虎失职,请主子责罚!”
“好啦,起来吧!”
“主子不责罚,班虎便不起来!”
展北青脸一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我叫你起来!”
班虎吓得一哆嗦,她连忙站起来。
展北青长呼一口气,微微敛眉:“整理一间屋子来,给他住。”她顿了顿,“他叫黑,是我的侍卫,是专门保护我的。”
班虎恭恭敬敬地道:“那是在内院里安排一间屋子还是在外院里,请主子明示。”
展北青想了想:“就在药庐边吧,对了,下面一个月里不要让人去药圃,还有给我的药庐里打一个睡榻和躺椅,还有一排柜子。”
“是。”
“柜子什么的不打紧,先把睡榻给我弄起来。”
“是!”
展北青长吁一口气,走出了大厅。她站在大厅的石阶上看着被她锁起来的药圃,不由得又叹了一声。她低估了寒鸦身上的毒性,现在害得她没地方打发时间了。幸亏寒鸦之前弄了少煌派那几个做试验,也让她做了些预防工作。
展北青脚下一个虚晃,差点摔下石阶去。幸亏黑一把捞住她,展北青撑着脑袋,微微一笑:“看来我也中毒了……”
班虎听到这一句话,大惊失色道扶住展北青:“少主,你中的什么毒?”
展北青摇摇头:“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她想起栖青鱼,板着脸看班虎:“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起,尤其是我父亲那边!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在我东林里了!”
“是!”
展北青撇开班虎的撑扶淡淡地道:“你去跟母亲说,我这几天不去西苑和中院,再去跟莲儿说,我这几日不回去睡,就在药庐里安心休养。”
她在黑的扶持下到了药庐里,坐在长椅上,她抬眼看了下黑:“你应该懂穴位的。”
“是。”
“那我说,你用这个银针……”展北青袖囊里的银针包滑了出来,她展开布包,呈现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照着我说的穴位顺序,挨次点入……”
说着展北青解开了衣裳,将上衣脱了个干净。
黑刚捏着银针,一抬头看见白花花的胸脯,愣了下。
展北青趴在长凳上,念着穴位名:
“中阳……”
话音刚落,细而轻的银针扎进穴位里,展北青微微一蹙眉,继续说下去,说到倒数几个的时候,她先交代了一下:“等会儿还有三个穴位,扎穴结束后,你在外面守着,过一刻时间进来先帮我把等下先扎的这个穴位上的银针拔了。”接着一口气说了三个穴位,“按着我说的顺序扎针,等会儿我就不能说话了。千万要记住我刚才交代你的话!”
黑认真地点了头。
这倒数第三根针一下,展北青立时便发不出声音了。黑特意地看了下展北青的面色,看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痛苦才将后面两根扎进。
按照展北青的吩咐,黑走出了药庐。他站在外面守门的时候,听见远处有三个人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过了一会儿,看见从内院的门里走出三个男人。这三个人首先看的便是药庐方向,黑清晰地看到走在前面的男人看见他时微微蹙眉。他不禁想起展北青说起的夫人,他想这应该就是夫人了。
黑想的没错。慕容浅莲听到管事班虎说展北青几日不回的事,下意识地就想到是不是昨晚自己问的那番话惹得妻主不高兴。叔安冷哼了声:“青主子真正是得了新人便将夫人丢在脑后了!”他说这话是还故意的瞅了桂芝一眼。
慕容浅莲一愣,他看向叔安:“你说什么?”
桂芝低头不语。
叔安扁了扁小嘴,歪着脑袋咬着牙:“昨夜闯进东林的病人,今晨走了,但送了一个男人给青主子!青主子去哪他便去哪,一点规矩也不懂!青主子心念老夫人,直接闯了阁楼,这个男的居然也敢跟着青主子闯进阁楼!还听说,家主大人让青主子给他名分!哼!狐狸臊子!”他本来想在桂芝这个方向啐一口,想想现在桂芝这么听他主子的话还是不要这么直接的好,转脸对外啐了一口。
慕容浅莲微微敛眉:“家主大人让青主子给他名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的嘛!肯定是青主子幸临了他,家主大人怕丑事外扬为堵悠悠之口,才让青主子这般!”叔安越想越气愤,他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青主子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偏偏有那么多外面的人能占便宜!
心里重复着叔安的话,慕容浅莲呆呆地看着地面。昨日跟青亲热的时候,想的全是妹妹的那些吓人的话,所以他并没有像青那样投入……难道是青在这方面没有得到满足,所以才会临幸一个陌生男子……
慕容浅莲一想到展北青从他的床上离开,立马跟另一个男人做着跟他做的事,顿时觉得胸闷难受。
桂芝抬眼看了下慕容浅莲,再看了看愤愤不平的叔安,轻咳一声:“这些只是传言,夫人看主子平时对您如何?”
慕容浅莲怔怔地望着桂芝。
桂芝淡淡地垂下眼眸:“青主子在东林里,除了给人看病不然就是制作药丸。夫人可曾听说哪个小侍说过青主子轻薄了谁家男子?”
叔安冷哼了声。
桂芝抿了抿嘴唇:“别人您可能不知,可桂芝这边您应该有所了解。青主子就算去桂芝那边,也只是呆个一两个时辰,别人都入睡之后还是会回到夫人这边。那是因为在桂芝那边,青主子无法入睡。”
慕容浅莲顿了顿:“这是为何?”
“青主子曾经许诺桂芝,说是等过个三年五载便给桂芝找一个忠厚老实不嫌弃桂芝的女人,将桂芝许人。”桂芝微微一顿,“青主子说,收桂芝入房是因为当时桂芝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希望时间可以泯灭一切伤痛。希望能在弥补桂芝的同时弥补她对桂芝先前的主子的内疚。”
叔安傻傻地看着桂芝。
不仅是叔安,就是慕容浅莲也有些傻了。
“青主子说过,夫人心地极好。其实青主子对夫人也有些内疚……这是桂芝察觉的,并是不是青主子说出来的。”桂芝顿了顿,“是故,您不可以在这里妄自伤怀,您是青主子唯一的夫人,您有权利去问候一下青主子——问候她的身体状况。”
慕容浅莲一愣:“身体状况?”
“正是。适才班管事提到青主子说,不回寝室是因为她需要休养。桂芝在想,是不是昨夜医治那个病人,青主子的身子也受了损……”
慕容浅莲紧张地站起来:“你说的极是!青主子肯定是受伤了!”
叔安不安地看着慕容浅莲:“公子……”
桂芝低头来道:“夫人,您放宽心,这只是桂芝的猜测,在未确认之前千万不可声张,免得再使老夫人受惊晕厥。”
慕容浅莲连连点头,他看了几眼显得浮躁不定性的叔安,再看向服帖乖巧又听话又懂得世故的桂芝。心里暗自惭愧,就冲着这两个小侍上就能看得出他和李静斋的区别了,难怪他死了这么久青主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他收了性子,轻声道:“叔安,帮我梳妆……”
所以他们三人便来到药芦前。
黑看清慕容浅莲的面庞,又看到桂芝,不禁想起寒鸦调侃展北青的话。果然是绝色佳人!
他不禁垂下眼眸来。
慕容浅莲也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容颜,他的容颜不及自己,心里顿时稍稍安心下来:“青主可在里面?”
黑应声:“主子在忙,不见人。”
慕容浅莲微微敛眉:“我也不见?”
叔安立即呛声:“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我们公子可是青主子的夫人!”
桂芝微微敛眉,他看到对面的男人依旧板着脸,丝毫没受到影响。他拽了拽叔安,叔安打开他背后拉拽的手,气恼得指着黑:“你作为一个下人居然敢拦着我们夫人——”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就连手臂也僵持在半空。
慕容浅莲吓了一跳:“你这是……”
黑低低地说:“主子需要静养,你们若是再吵我只能全部将你们点住。”
慕容浅莲微微抿唇:“那你先解了他的穴。”
黑摇头:“他太吵了,万一再吵起来不好。”
慕容浅莲敛眉,他看了眼眼眶泛红的叔安顿了顿:“你确实是吵……”转脸来看了看药芦方向,“青主的伤…可碍事?要不要去请梅大夫来看一下?”
黑摇头:“梅令的本事哪有主子高,主子说只需一刻便好。”
慕容浅莲忧心地望着里面。
他没要硬往里闯,只是拿着担忧的眼睛瞅着药庐,过了会儿,黑动了他也情不禁地跟着动起来。
黑打开木门,慕容浅莲从空挡里看见展北青赤luo着上身。桂芝跟叔安刚踏进来,一看到那边展北青吓得忙低下头来。相对他们的避讳,毫不忌讳的黑直接越过去走到展北青身边,这令慕容浅莲顿感不快。他想起叔安说的那番话,眉头蹙起,然而看到展北青裸背上立着的银针,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黑遵照展北青嘱咐的先拔了倒数第三个银针。
展北青闷哼了一声,她清了清嗓子道:“依次是鸠尾穴……”她说一个穴位,黑就拔掉相应的位置上的银针。银针拔起的时候,有些微的黑红液体流淌下来。
最后一个拔掉后,展北青站起来,她拿起桌上药箱。取出自制酒精和棉花,交给黑:“把黑血擦干净。”说着坐在长凳上。
慕容浅莲不是滋味的看着□□展北青擦拭。
展北青忍着疼,苦着脸看着叔安,看了好一会儿她听到黑说了一句:“主人,好了。”
穿上一层衣服的展北青哆嗦了一下,慕容浅莲看了看立于一侧的黑,咬了咬下唇,上前来帮着展北青希好衣带。在他迈出那一步之后,屋子里其他的男人很识趣的退出了药庐。只是展北青和慕容浅莲都没注意。
展北青垂眸看着低眉垂眼的慕容浅莲,微微一笑。慕容浅莲听到笑声,手上停了下,随即继续着手上的事。
“我这几天不回去睡了,身上的毒还没全解。”
慕容浅莲眼睛里泛着泪水:“……可要紧?”
展北青轻轻一笑:“不是,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个……”
慕容浅莲顿了顿,想到展北青说的“那个”是哪个的同时俏脸染上些许晕色。这抹晕色看得展北青心里好受多了。她在慕容浅莲的耳边小声说:“我也想当母亲……”
慕容浅莲垂首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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