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她从遥远的苗疆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
只为了他一句承诺。
“长安飞雪同苗疆异草一般,是人间的好景致。阿萝,会有那么一日,我带你去看长安雪。”
异乡街头,长安飘雪,重逢却演变为一场初见。他眉眼如初,却不带任何情愫地自她掠过。
怪病失忆,蛊毒作祟,抑或是阴谋一场?
孤注一掷,她是否能唤回属于二人的记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阙萝、卿云峥 ┃ 配角:卿云意、牝珠蛊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拿一次赌注换一个承诺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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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砾海拾沙
    之 第三粒沙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344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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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情蛊

作者:卫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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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渡船停靠在码头时,长安正下着一场鹅毛大雪。
      江上冷冷清清笼了一层寒霜,远处廊牙飞椽纵横街道迷迷蒙蒙,罩着一重如梦似幻的白,让人看不真切。
      伸手接过一片兀自飘飞的雪花,熨着滚烫的手心便化成小小一汪水。阙萝想,卿云峥果然没有骗她。长安飞雪,同苗疆异草奇葩一般,是人间的好景致。
      起身谢过船家,阙萝踏上码头,积雪寒凉,冻得脚踝上的银环叮叮当当,彼时银环作响,还是在五月前,正值酷夏的时候。
      “姑娘,别动!”阙萝正伏在草垛上与交好的小蛇玩闹,一道隐隐打着颤的男声响起,阙萝轻轻掀起眼皮向上看去,酷夏的阳光从背后照射来,将那个没有眼色的少年的轮廓勾画得清清楚楚。一张单薄白净的脸,细细的眼里盛满紧张与忧虑,他慢慢蹲下捡起脚边的树枝,背上的背篓看着有些沉,压得他动作越发迟缓。
      阙萝看看他手里的树枝,再看看缠绕在自己脚边的小蛇,突然起了恣意的玩心,她勾勾脚尖,小蛇便轻轻在她踝上咬了一口,盘着滑溜的身躯迅速逃了。那少年连忙持着树枝追上去,却听得阙萝在背后“呀”的一声痛叫,便扔了树枝折回来。
      “姑娘,别怕,我有药。”少年将背篓取下,取了一些叶片,捡一块石头将叶片碾成碎,捧着药要往阙萝脚踝上敷时,少年迟疑了,轻轻出声问道:“姑娘,是否介意?”
      阙萝自小是和毒花异草飞禽走兽在天地间肆意生长的,这问题对她来说太过深奥奇怪,她只是抬着腿将脚踝送过去,踝上银环渡上一圈日光,闪闪地晃得心尖痒。
      当少年微微发烫的手触到她的肌肤时,阙萝忽然有些懵懂地懂了。他的手掌不同于他的脸,奇异地有些宽厚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想起每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百虫侵蚀啃咬身体、蛊毒深入骨髓刮骨挠心的深刻经历,但现在却比那时还要千百种滋味聚汇在心,把心里某块地方涨得满满的。阙萝的眼神直接了当没有遮掩,少年的脸缓缓浮了一层红云,两个人都姿势僵硬没有说话,直到阙萝伤口一痛,踝上银环撞击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才把两人从各自了然于心的蒙昧中解脱出来。
      “我,我送你回家吧。姑娘,你家在哪儿?”少年伸手去拿背篓,却被阙萝抢先一步按住背篓。阙萝慢慢将背篓的束带套在两肩上,伸出手,眼神明亮:“现在,你可以背我了。”
      少年看着她,良久,弯起一抹温和好看的笑容。

      与卿云峥的相识是阙萝在苗疆生长的十六年里最有趣的事情。往日她白昼里翻过重山采集各种药草,夜晚就回到吊楼里炼蛊,遇上蛊毒发作的日子,就要咬着床脚冷汗直流,等着牝珠蛊婆来施蛊,以毒攻毒缓解痛苦。阙萝以为,她的一生都会在广阔又狭窄的苗疆度过了。但卿云峥来了,给她讲外面的世界,讲少年鲜衣怒马、小姐画楼倚妆,讲才子拜官踏仕、侠客纵情江湖,讲他在长安的家,冬日里长安飞雪,他家的药庄便在街头布施姜汤。阙萝从未看过雪,便问卿云峥雪是何模样。
      “长安飞雪,同苗疆的异草奇葩一样,是人间的好景致。阿萝,会有那么一日,我带你去看长安雪。”卿云峥说。
      同长安雪一样,卿云峥口中最常提到的,还有一个名字。卿云意。阙萝忍不住问他那是谁,卿云峥说:“云意是我父母收养的孤儿,我的妹妹。半年前,她突然痴傻,不知为何连同我也时常心绞疼痛,家里虽是行医施药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一位高人游历到长安,说我和云意这是患上了同根之病,要来苗疆寻传说中的络珠,若是寻不到,便采集七十二味草药,回去治病。”
      络珠终是传说,卿云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能寻到,但七十二味草药很快便收齐了。离别前,卿云峥向阙萝起誓:“阿萝,最多半年,我病愈之后便来找你。”
      并没有等到半年之约的期限,阙萝便按捺不住,收拾包袱要去梦到无数回的长安。走的时候,牝珠蛊婆站在窗边,没有回头,苍老的声音渗着让人暗暗心惊的语气:“长安是劫数,你要想好了。”
      阙萝朝着牝珠蛊婆磕了三个头:“谢谢您将我养育至此,但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长安的街道和苗疆蜿蜒的山路不一样,平平整整的宽阔大道直通四方。长安的街道又与苗疆错综的山路一般,交错纵横。阙萝绕着街边走了很远,才碰见两位衣着单薄的老伯捧着热腾腾的汤从对面走来。“卿记药庄可真有善心啊,每年冬天都给我们这些穷人家散汤。”声音夹杂在风雪中模糊不清,阙萝却听得真切,她追上前去。
      “老伯,请问这姜汤是在哪里领的?”

      千山万水之后,阙萝终于见到了卿云峥,他站在街边草棚下,一身月白衣衫,细细的眼温和依旧。他身边站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也是一身白衣,一支素钗盘起如瀑黑发,缩在卿云峥背后。
      “阿峥。”阙萝出声唤他,却是卿云意先听到,她身子一抖,翦水眸子里波光盈盈煞是可怜。
      也许是卿云意的异常惊动了卿云峥,他转过头来,目光在阙萝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到卿云意身上:“怎么了?”
      卿云意傻傻颠颠地摇着头,扯着卿云峥的衣服直往后缩。阙萝却觉得眼前的一幕如刀刺入心肺,她嘴唇翕动:“阿峥,你...当真不认得我?”
      卿云峥莫名看她一眼,突然绽开一朵如春日暖阳的笑容:“这位姑娘,天气寒冷,不如来碗姜汤御御寒吧。”
      阙萝只觉得再开口说话都是困难,她直直盯着卿云意的所在,艰难道:“我...是游医,这位...姑娘似有癔症...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当真?”“当真。”

      阙萝本是想借着机会观察卿云峥是否真的失忆,但多年身受蛊毒之苦和采药炼蛊的技艺让她一搭上卿云意的脉,就明白是怎样一回事。
      这大概又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被药庄收养的孤女爱上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为了让兄长也爱自己,遍翻秘书得知情蛊之法,可惜请来的下蛊之人半路出家、道行尚浅,施蛊到一半便撑不下去,这半情之蛊反噬导致血脉逆流,卿云意心智大乱,而被下蛊的卿云峥也被累得患上了心绞之症。卿云峥从苗疆回来这近半年,病情不断加重,更罹患失忆,对近前发生的好些事转瞬即忘。
      “公子,舍妹之病,也许我能试试。”阙萝自知把握不大,但若是能解卿云峥的蛊,她拼尽多年所学也要一试。
      被阙萝握住手腕的卿云意微微使力挣脱,不悦的眼神映入阙萝眼帘,恍若神智清明,而瞬息之间又是那副痴痴傻傻的神态。

      这场雪足足下了两月有余,阙萝炼完最后一道解蛊药,喘着气倒在雪地里,飒飒的雪花打着转儿覆盖在她睫毛上,阙萝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她用尽了所有方法,虽然卿云意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卿家人都以为她的病情有好转,将阙萝奉为上宾,但每当听到卿云峥唤自己“阙萝姑娘”,阙萝就知道,她的解蛊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雪地里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从院门口延伸到阙萝身旁。她躺在地上,罩着厚厚斗篷的人背着光在她躺着的地方投下一圈阴影,声音还是那么沧桑嘶哑:“我说过,长安是你的劫数。你是否愿意跟我回苗疆?”
      阙萝睁开眼:“牝珠婆婆,为自己做的这回主,我不后悔。”
      牝珠揭下宽大的帽子,露出一张皱纹横生写满莫测的脸:“也许,宿命生而如此,不可扭转,罢了。阙萝,我要讲一个秘密给你听,你且听好,再做决定。”
      ......
      阙萝抱着从药庐取来的药材匆匆穿廊而过,正好与对面的卿云峥撞了个满怀,正要伏地摔个不雅姿势时,卿云峥拉住了她的手。
      “阙萝姑娘,这是去哪儿?”
      “取些药,卿姑娘的病症,大概有痊愈之法了。”
      “真的?”
      “...是。”
      “那阙萝姑娘,治好舍妹的病就要离开长安?”
      “也许吧。”
      卿云峥望着飘进回廊的雪片,道:“这场雪下了如此久,若等姑娘治好舍妹,雪景尚在,云峥...想同姑娘一同赏雪。”
      阙萝轻轻将手从卿云峥温热的手掌中抽出,挤出一个笑容:“如有缘,当然。”
      阙萝想起那些在苗疆长夜漫谈的日子,卿云峥与她在一起时从来都是言笑晏晏,心绞痛从未发作过;想起那日长安街头卿云意转瞬即逝的清明和两月来时而清醒的神智;想起牝珠口中的“真相”:“阙萝,你是我炼的一颗络珠,这些年你受蛊毒啃咬,不过是因为你体内本就汇聚了成千上万的毒虫毒草,你是世间,最灵验的解蛊药。”
      “牝珠婆婆,我能救阿峥吗?”
      “你,想好了。”
      “我生而为络珠,生而要焚身炼珠炉,救我心中重要之人,有何不可?”
      ......
      面前是卿云峥的情浅笑颜,阙萝怀抱着将同自己一起长眠于炼珠炉的药草,笑着说:“卿公子,再会。”

      长安三月,一夜之间满溪桃花,天光正韶,尽洒人间芳菲。卿记药庄门前,卿家的公子着一身白衫、背一只背篓,要出远门去采药。卿家小姐待在双亲身边,双眼泪盈于睫,终是没有叫住即将远行的兄长。
      卿云峥踏着一路春光,衣袂长衫随风飘得雀跃,耳边仿佛是从遥远的苗疆传来的叮当银环声。
      阿萝,如今我已痊愈了。虽然稍迟了一些,但我来赴与你之约了。去年长安飞雪之时,你不在我身边与我共赏美景,而今以后,年年长安雪,岁岁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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