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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颜伟开始恢复上课了。因为父亲的伤不可能一两天就好,除了去照顾父亲外,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现在只有等,等父亲恢复,等父亲脑里的血块消失,等医院的手术。
慕易天没有来学校。颜伟以为她在的,可是没有。
“颜伟,你有时间吗?”
“没有。”
“我知道你要去医院照顾你父亲,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慕易天。”
贾丽的这三个字就像刀割在颜伟心上一样,让他整个人都冷掉。“你,你知道了?”
“不太全。不过知道个大概。”
“那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是你们两个的问题,不能由我来说。”
“那你要说什么?”
“她病了。很严重。已经一个星期了。我赶去的时候她烧到40度。喊的全是你的名字。”
颜伟从来没有这样努力的奔跑,可是他觉得再怎么跑,慕易天都离他很远了。
颜伟到病房时,慕易天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她挂着水,甚至还带了呼吸器。她的旁边有展司天,展司天回国了。
“你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展司天几乎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颜伟的脸上,那力道很重,颜伟立马见了血。
“你知不知道她烧了一个礼拜。你对她不闻不问,如果她有个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这就是你对我的保证吗?”
“我怎么对她了。”颜伟也对展司天挥了拳,“她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她不是为了你,会这样欺骗我?”
“你现在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颜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伤害她。你真他妈的混蛋。”
“你……”
“够了。这里是病房。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贾丽大声的阻止使颜伟和展司天都停了下来。“慕易天病了,我再说一遍,她病了。你们还要这样吵吗?”
“颜伟,易天是有原因的。你,你不能怪她。”
“易天是有个哥哥,不过,不过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展司天,你说什么?”
“易天的父母十分宠爱易天,尤其是易天的哥哥。易天的父母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看她,所以易天从小到大和哥哥最亲近。哥哥非常疼爱她,甚至是无限的宠腻。他教易天数学,教易天画画,教易天弹钢琴。知道易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
“在易天的成长过程中,她的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哥哥送她第一次去学校,她哥哥参加她第一次的学业毕业典礼,她哥哥带她第一次坐摩天轮。慕易天对哥哥的感情你应该可以想象到。”
“在易天十二岁左右,有一天,她的哥哥带她出去买新上架的CD。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的车子和大卡车相撞,为了保护妹妹,易天的哥哥把方向盘打到了右边。”
“易天活了下来,而她的哥哥当场死亡。死在只有十二岁的易天身边。”
“什么?”
“易天受的打击你应该可以想象出来。那是从小到大最爱她的哥哥呀。”
“那她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说为了你,要欺骗我?”
颜伟看着展司天给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小易天笑的天真无邪,她被一个男孩抱在怀里。男孩英俊阳光,抱着小易天。他没有看镜头,看着怀里的慕易天。那神情是比颜伟和展司天还要浓烈的爱。
“这,这是……”
“他不是我。是慕易天的哥哥。”
“颜伟,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在了这里,只是输在了我和她哥哥长的很像而已。”
是的。那照片上的男孩的确和展司天长的出奇的像。尤其是神态,是那么的自信且阳光。所以慕易天才会见到展司天的时候哭,因为她想起了去世的哥哥。
“易天在她哥哥去世后,得了病,才导致她来到北京,才让你我遇到她,才让你能够拥有她。”
“病?什么病?”
……
“展司天,易天到底得了什么病?”
“自闭症,和,和幻想症。”
“什么?”
“易天是个自闭症患者,并且还有严重的幻想症。严重的时候她必须要依靠药物才能停止幻想。”
“不可能。易天是活泼的。她常常笑,怎么可能是自闭症。”
“那是她幻想出来的。她幻想自己活泼开朗,她幻想自己哥哥还在的时候自己的样子,就像她幻想哥哥还在,继续给他写信一样。”
“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易天为什么要选择你和你恋爱吗?你以为是为了我,你怎么能把她想成那样了。”
“易天有多善良,你自己应该知道。”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她也积极接受治疗。可是她遇到了和自己哥哥这么像的人啊。你让慕易天怎么会不幻想了。”
“所以她的病发作了,她把我当成了她的哥哥。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对的。因为她不想利用我来虚伪的配合自己。她自己也努力的使自己停止下来。所以她恋爱,因为恋爱可以让她忘记痛苦,可以让她感受到自己。她选择你帮助她,其实你真真切切的帮助到了她。她从没有在离开过哥哥后,还能感受到幸福。可是你却让她幸福。”
“或许当初她和你恋爱不是因为喜欢,可是这过程了。在这过程中你感受到的慕易天是假的吗。她的一颦一笑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被她喜欢着,被她爱着吗。”
“你怎么能忍心伤害这么善良的慕易天了。”
颜伟受到的指责是这么只指问题的关键,这么重的在他心上划刀。自己是怎么忍心的啊。她不过是想好起来,不过是想从失去哥哥的悲痛中跳脱出来,不过是想好好的生活在现在。可是自己却对她做了什么。
自己不听她的解释盲目的指责她,她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不过还好,自己可以去给她道歉,自己要告诉她,他愿意和她一起努力,他愿意治好她,因为他喜欢她,不,他爱她,像她爱着自己那样爱她。
“贾丽,我们先出去帮易天买点水果吧。”
留下病房的颜伟和慕易天。颜伟记得,他没有见她已经整整十天了。那是两百四十个小时,一万四千四百秒。为什么再见她,她已经瘦成这样了。
颜伟感觉比死亡还要恐惧的东西再向他袭来,他颤抖的扶上慕易天的脸,喊出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的声音。“易天。”
“易天。易天。”
颜伟看见慕易天微微睁开眼睛,她的嘴在动,可是没有声音。
颜伟把慕易天的呼吸器拿下,听到的是,“颜伟,对不起。”
这个时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之前是什么,颜伟要的是现在,是将来。现在慕易天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她要的,始终是自己。
“易天。别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颜伟,我,我可以,解释的。”
“我听,我都听。你说的我都相信。”
“真的?”
“真的。你要快快好起来。妈妈老念叨你,你好起来,和我一切去医院看她。陪我一起守着父亲,好不好?”
“好,好。”
“易天,别哭,乖。别哭。”
“颜伟,我爱你。不是喜欢,是,是爱。”
“我知道,我知道。”
颜伟看见慕易天的嘴角又轻轻的扬起,他又对自己笑。自己这样对她,她还对自己笑。她笑的那么温暖,那么的溶进颜伟心里。
“妈。什么事情?哦,好。我马上回来。”颜伟的手机响了,慕易天听到,那是他妈妈打给他的。
“是不是叔叔有事?”
“不是。医院的手术方案出来了。妈叫我回去听。”
“那你去吧。我,没事的。”
“晚点我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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