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英雄传

　　四十三
　　四玲女立马催促项印鸣去端他烹制的菜肴。项印鸣站起身一撸胳膊，笑道：“好，看看在下这道大菜，象耳炖无心。”众人一听，嘘唏之声不止，夏玲瞪大眼睛冲几个姊妹问道：“哦，他还真炖了‘象耳炖无心’呀！他，他的耳朵没少呀？”春玲笑道：“佛家道：‘无便是有，有便是无。’项公了，以前无心无肺惹恼了婵妹，这会儿又有心有肺讨婵妹欢心呢！就看这道‘象耳炖无心’随不随婵妹胃口了。”
　　姊妹几个正在说笑间，项印鸣端着一盘菜放到金羽婵近前桌上，众人都将头探了过去，等项印鸣揭盖看看那道“象耳炖无心”是怎个形状。可项印鸣不即时揭盖，冲金羽婵一拱手道：“婵妹，不管这道菜可不可你口，那棵心是凉是热你一见便知？”说着伸手将盘盖揭开。
　　众人一见，一股热气喷散开来。金羽婵离得近，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身子完全笼罩在雾气之中。花蜂袅和四玲女被热气烤得立马离坐向后躲避，只金羽婵和项印鸣坐在椅上纹丝不动。二人在雾气缭绕中忽隐忽现，宛如仙童玉女置身仙境之中。
　　等热气慢慢散尽，众人再看金羽婵汗珠挂满脸颊，右手捂着心口，眼目斜视着那盘“象耳炖无心”的菜肴。众人围上回归本座，再探头看那盘菜，无不感到蹊跷。见项印鸣烹制的这盘象耳炖无心的菜，上面是项印鸣先前掏出的形似心的紫红石头，下面是一个猪耳，石心两侧分别放置一个鸡爪。
　　四玲女一见纷纷捂嘴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春玲笑道：“冲这盘菜上的石心，以我分析，这项公子对婵妹的情义可是实心实意了！”冬玲接着说道：“岂止是实心实意，还俯首贴耳哪！你看那鸡爪放在猪耳上，不就是附和之意么？”秋玲笑道：“项公子你真有建树，婵妹吃这盘菜，你要无铁齿钢牙是吃不了的？嘻嘻。”夏玲笑道：“就算婵妹有铁齿钢牙，也够婵妹啃上一生的了。”花蜂袅冲金羽婵笑道：“婵妹，冲项公子苦思酌想为你烹制这盘实心实意俯首帖耳的菜肴你也应原谅他了吧？”冬玲笑道:“是呀！若婵妹不原谅项公子的话，那他可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了？”说着一指盘中菜接道:“姊妹们瞧瞧，是不是，像不像呀？”
　　四玲女探头一看，齐声道:“像，太像了？不但像抓耳挠腮，还像俯首帖耳。就看婵妹怎么领会了？”说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项印鸣见四玲女甚是喜悦金羽婵也抿嘴偷笑，马上站起身向众人一揖道：“众位姊妹，我项印鸣以前做了不少对不起婵妹的事，叫婵妹受了莫大的委屈，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在下郑重向婵妹致以最真诚的道歉！”说完转到金羽婵身后一揖到地，恭敬的道：“婵妹对不起了，请你原谅！”项印鸣躬身弯腰双手抱握离地一尺有余。金羽婵现已被项印鸣的诚心打动，她马上离座转身去搀扶项印鸣，说道：“项公子，快快请起！”
　　项印鸣坚决的说道：“如果婵妹你不说原谅我，项某绝不起身。”还末等金羽婵搭话，冬玲立马跑过来拉着金羽婵的手道：“婵妹，你赶快把你的那盘菜端上来让大家品品呀？”说完拽着金羽婵向后厨走去。项印鸣知这小丫头使坏，没办法只得躬身弯腰手捶地在那撅着。
　　四玲女笑呵呵的有说有笑，夏玲冲项印鸣笑道：“项公子，你可知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呢？”项印鸣气道：“当然知晓。”秋玲笑呵呵问道：“既然知道，你可不能失言呀？”项印鸣刚要直直腰身，被春玲发现，春玲马上喝止道：“哎，项公子，刚才你可说了，婵妹不原凉你，你绝不平身的？婵妹现在还没原谅你哪，你还得撅着。”项印鸣一听，无法又撅了下去。花蜂袅在一边只是偷笑不语。
　　不一会儿，金羽婵将自己制作的菜肴端上来，她回头看了看撅着身躯的项印鸣，噗哧一笑道：“我这盘菜可是一青二白简单多了。”四玲女催促道：“快揭开看看，怎个一青二白呀？”冬玲道：“我猜只要不是一刀两断就有品味了。”秋玲道：“怎会哪，我猜应是偶断丝莲，牵肠挂肚倒是有的。”夏玲笑道：“也许是珠联璧合，魂牵梦萦的菜名呢。”
　　项印鸣这时撅的有点腰酸腿痛了，他刚一直身想看看金羽婵盘中到底是什么菜肴，又被春玲发现。春玲一指项印鸣道：“婵妹还没原谅你呢，不许直身。”项印鸣只得应了声“是”又弯下腰去。金羽婵刚想迈步过去，却被冬玲拽住道：“婵妹快将盖揭开，看看你蒸制的什么菜。”冬玲有心不叫金羽婵过去原谅项印鸣了，只是想罚他多撅一会儿罢了。
　　项印鸣心中有气无处叙苦，金羽婵对项印鸣又气愤又心痛！心忖：“几位姊妹真的好坏，这么整治他，也活该！叫他长长记性也好。”想到这金羽婵扭回身，伸手将盘盖一揭，众人探头一看，都“耶耶耶”了三声，秋玲问道：“婵妹你这道菜太简单了点儿吧？”金羽婵笑着说道：“这道菜如同人的思想，越简单越好。这道‘小葱拌豆腐’的莱……”
　　金羽婵刚说到这，项印鸣接口道：“小葱拌豆腐，清纯透彻，视目可变，项某今后做人也如这道小葱拌豆腐的菜一样为人一清二白，做到知人善辨，遇事清晰了。”说着直起腰走过来，接道：“这道菜最合项某的口胃了，你们不喜欢吃，正好全归我了。哈哈……
　　四玲女一见项印鸣直起腰走了过来，马上喝止道：“项公子，哎！你怎又直腰身了？难道你刚才承诺的事是违心的，婵妹可还没原谅你呢？你要是诚心向婵妹忏悔，你还得继续撅着屁股赎罪才对。”项印鸣被四玲女奚落了一顿，心里甚是气愤，为向金羽婵表诚心，无奈又撅了下去身躯。
　　金羽婵一见甚觉可笑，向四玲女求道：“好了……”秋玲知她要向项印鸣求情，马上打岔接口道：“对，这道菜真是做得好了，婵妹你点得项耳炖无心的莱有人替你做了。”夏玲接道：“对呀，项公子替你做了，可项公子点得那道‘清蒸香油豆腐’的菜肴怎么没人替做哪？”春玲一笑接道:“还说没人去替做哪，只项公子点了带豆腐的菜肴，就有人做了个豆腐菜，只不过做法不一样。这盘菜有豆腐有香油还添加了两样佐料呢？有青茐，有麻椒。这道菜别具一格，甚是麻辣。我们姊妹几个可享受不了这种菜肴的。”
　　项印鸣撅着身，说道：“以在下猜想，全桌只我点了豆腐菜，恰好婵妹做了一盘带豆腐的菜，那这盘菜非项某莫属了。请金小姐宽恕我吧！叫我上桌品尝美味佳肴，好吗？”花蜂袅见项印鸣撅好长时间了，对金女婵劝道：“好了，妹妹你快说句话啊！”金羽婵点了点头，扭身站起走到项印鸣身边，转了几圈哼了声，怒问道：“项印鸣，本姑娘因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项印鸣点了点头，道：“在下知道姑娘蒙冤受辱全由我引起的，对不起金姑娘，请你恕罪！”金羽婵气道：“你知道就好，希望你以后长点脑子，遇事要多思多想，别跟雾头翁似的？哼！今日看在几位姊妹的分上，暂且饶过你了？”
　　冬玲马上叫道：“先等等。”说着拿双筷子将金羽婵做的菜端到项印鸣跟前，问道：“项公子，这叫什么菜？”项印鸣一臭，觉得这道菜太麻辣味儿了，菜味入鼻甚是浓烈，他被熏的扭头打了两个喷嚏。斜眼一看那菜，说道：“这是，‘麻辣香油小葱拌豆腐’了。”冬玲问道：“这道菜好吃吗？”项印鸣撅着身躯，扭头向上瞟了一眼金羽婵。见她右手端着下颏，眯着眼，抿着嘴正在窃笑呢。
　　项印鸣心道：“好你个刁蛮的丫头，竟这样调弄郎君？唉！谁叫自己理亏来哪！这小婵女的确既美艳又泼辣，如现在跟她再闹翻，确实有点割舍不了她了，好在她并不坏，她只想报复自己一下而已。”冬玲厉声喝问道：“你在瞎想什么？我问你，婵妹做这菜好吃不好吃？”项印鸣马上回过神来，赶忙答道：“好吃，好吃！婵妹做的菜哪能不好吃呢？”冬玲把盘往前一送，说道：“既然好吃，你马上把它吃了。我们姊妹几个可没资格分享婵妹为你准备的美味佳肴，你要吃得干干净净的，别辜负了婵妹对你的一片好心！”
　　项印鸣被逼无奈，接过金羽婵为他制作的麻辣味太浓重的“小葱拌豆腐”的菜，呑吃起来。项印鸣被这道菜麻辣的直吐舌头又猛吸凉气，众女一见笑得前仰后合。项印鸣吃了一半，求道：“这一半我留着明天再吃，好吗？”四玲女一听，刷的齐站起身立止笑声，瞪眼一指项印鸣，怒道：“不行，如你诚心向婵妹忏悔！现在就得吃下那盘菜。”项印鸣知推脱不掉，心一横，便将那盘麻辣豆腐吃了下去，众女一见齐鼓掌欢呼，嘻嘻嘤笑……
　　再看项印鸣躬着身，满脸大汗通红，右手捂着嘴咳嗽不止。众女笑了一阵又纷纷指责金羽婵。春玲道：“婵妹你心也太狠了，项公子诚心向你道歉，已撅了好长时间了，你却不叫他直起腰身。”金羽婵戏骂道：“你们这几个死丫头，真是两面三刀，谁不叫他直腰了，他自己要撅着，怨不得别人。”冬玲从项印鸣左手拿过盘筷，笑道：“项公子，婵妹饶你了，平身吧？”
　　项印鸣直起腰，伸着舌头，用手在嘴边扇风，不住的呼吸冷气，看样子口舌被麻辣的甚是严重。众女见项印鸣走到自己座位前，脸上毫无怨色，都松了一口气。夏玲对项印鸣笑问道：“项公子品尝了婵妹这道菜有何感想啊？”项印鸣苦笑一声，向众女一拱手道：“项某品尝了金姑娘这道麻辣鲜浓小葱拌豆腐菜肴，实叫在下感觉金姑娘对项某有独道见解之处？”春玲问道：“有什么独道之处，快说来听听？”项印鸣嘿嘿一笑道：“这独到之处，就是金姑娘太在乎项某了。在下犯了那么重的错误，婵妹还持菜犒赏，未免太宽郁项某了。”
　　金羽婵一听，腾的站起身问道：“项印鸣听你这话音，你是不是有点儿心里不服气，受了本姑娘的气了呀？”项印鸣见金羽婵已动怒，马上伸双掌在胸前摆手笑道：“姑娘息怒！在下没有别意，只希望与婵妹冰释前嫌与在下恢复先前友谊了？以后，以后……”
　　秋玲笑问道：“以后，以后，以后你们怎么呀？快说呀？”金羽婵接话道：“以后不准你妄加编排本姑娘，至于你对我什么样？我也没奢望很多，随你的便好了。”
　　项印鸣连连点头称是道：“项某有前车之鉴，以后遇事必得深思熟虑。只不过，那个，哦……”冬玲追问道：“只不过什么呀，快讲？”项印鸣叹了口气道：“在下明日将辞别崆峒山，先去平定州黑木崖送信后再回到宿迁项家庄，恐怕今生再难与众姊妹相见了，这实叫项某割舍不下众位姊妹对我的情谊了！”说完扭头瞥向金羽婵，众人也把眼神投向了金羽婵。
　　金羽婵一听项印鸣明日真要辞行，立时显现焦虑不安，脸现愁容，手脚波移不止，无所适处。众人看在眼里，笑在心中。花蜂袅一笑道：“冬玲快快斟酒，为项公子送行。”
　　冬玲应了声给每人斟了一杯米酒，花蜂袅端杯起身对几人道：“各位这第一杯酒庆贺项公子与婵妹无计前嫌，恢复友谊，干杯！”众人一饮而尽。冬玲又斟了一杯酒，金羽婵端起洒杯道：“这第二杯酒，我来敬大家，我感谢几位姊妹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来干一杯！”几个又一饮而尽。项印鸣端着杯，听金羽婵提这杯酒没包括自己甚是尴尬，刚要将酒杯放下，冬玲喝止道：“不许放下。”项印鸣苦笑道：“婵妹这杯酒又没提我？”夏玲道：“你不会自饮一杯。”项印鸣一怔，问道：“在场这么多人，我要自饮一杯，实属对众姊妹们不恭！”春玲笑道：“那好，你要觉得不恭，你可自罚一杯酒，这样别人就没意见了。”四玲女一听，全拍手称赞道：“好好好！你自罚一杯，什么一杯两杯的了几杯都行。”
　　项印鸣落到这几个刁钻女子手里，甚是怵头。没办法搪塞过去，只得自罚一杯酒。冬玲又斟上一杯酒，项印鸣赶紧抢先端起酒杯对几人道：“这第三杯酒由在下来敬，在下甚是感谢几位姊妹不辞辛苦在风天冷夜寻找婵妹，为此项某敬各位一杯，”说完酒杯冲金羽婵一晃，劝道：“婵妹你也干一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后，花蜂袅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品菜食。冬玲负责斟酒，春玲品了两口菜后端起酒杯，对金羽婵和项印鸣笑道：“妹妹，项公子明天就要和咱们诀别了，我祝项公子一路顺风，请婵妹陪同我敬项公子一杯，好吗？”金羽婵脸上的得意之形现在变成了急躁之色。她毫无表情的说道：“这杯酒我不想喝？”春玲向项印鸣一使眼色，嘻嘻笑道：“项公子，看见了吧？这送行酒她可不愿陪你喝？想是她舍不得你走了。来，还是姊姊单独陪你一个吧？”说完相对而饮。
　　夏玲又举起酒杯道：“项公子，你来到崆峒山也有一个多月了，为了你明日一帆风顺的回家，来，妹妹敬你一杯！”项印鸣道了声:“多谢！”与夏玲也干了此杯。他刚吃了几口莱，秋玲接着举杯道：“项公子，你要回宿迁项家庄，可别把我们姊妹几个忘了，以后我们要到宿迁去玩，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姊姊几个呀？”项印鸣笑道：“欢迎，欢迎，当然，当然！”又和秋玲对饮一杯。
　　项印鸣刚拿起筷子想吃几口菜，被冬玲伸筷压住。冬玲笑着端起酒杯道：“项公子，今天酒好喝么？”项印鸣瞪大眼睛点头，赞道：“好好，好哇！”冬玲道：“好就喝一杯呗？”项印鸣又和冬玲干了一杯酒。冬玲见项印鸣喝干了酒，忙劝他吃了几口菜。冬玲伸手将金羽婵的酒杯端过对项印鸣说道：“婵妹不胜酒力，她这杯酒你是否替她干了呀？”项印鸣立马端过酒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婵妹甭说一杯剩酒，就是千杯万杯我也替她喝了！哈哈……”
　　夏玲拍手笑问道：“项公子，你明天还要辞别崆峒山赶路，你可要少喝点才好呀？”项印鸣一摆手哎了声，说道：“我给婵妹造成哪么多的酸心事，在下深感愧疚！婵妹见了项某心情不畅，她剩几杯浓酒在下自当领受，有项某在岂能让婵妹在你们面前失态哪？”
　　四玲女一听拍手叫好，纷纷端起酒杯向项印鸣敬酒。项印鸣这时有点饮酒过量了，见有人跟金羽婵提酒他都揽过来一饮而尽。嘴里还嘟囔着：“婵妹心情不好，不要饮酒过量，恐有伤及身体！”项印鸣左一杯，右一杯已与四玲女干了四十多杯米酒了。
　　花蜂袅见四玲女有意灌醉项印鸣，知酒多伤身，马上制止道：“行了，项公子也喝不少了，你们几个就别再灌他了。”项印鸣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他醉醺醺的一指金羽婵，笑道：“她她，为了给婵妹赎身，我……”
　　不等项印鸣说完，金羽婵气得将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下，众人见金羽婵突然摔杯，均是一愣，项印鸣惊得扑通一下倒坐在地上。金羽婵指着项印鸣怒道：“你说什么？给我赎身，你再说一遍？”项印鸣眼睛眨了眨，问道：“婵妹，怎，怎么了？”金羽婵气道：“姊妹们听他说些什么话？‘给我赎身！’听听，多难听呀！我又不是妓院里的妓女。”四玲女也喝了不少酒，听金羽婵这么一解释，全明白了。
　　项印鸣也清醒了很多，赶忙爬起辩解道：“婵妹，我喝多了，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向你赎罪，不是赎身！”冬玲气道：“你还说，婵妹揍他，揍他，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揍他？”说着走向项印鸣伸手就要打过去。
　　项印鸣实在忍无可忍，向冬玲大吼一声：“你们这些野丫头，我项印鸣一再忍让，向你们求情赔礼道歉，可你们就是不依不饶，还不领情。”项印鸣说这话实是说给金羽婵听的。他说着向花蜂袅一拱手道：“今夜要不是看在花姊姊份上，我早将酒桌给砸了。”酒桌上除了金羽婵和花蜂袅外其余人都喝多了酒，春玲听项印鸣要砸酒桌，一拍桌站起身指着项印鸣，怒道：“吖！项印鸣还反了你了？你还想抄桌摔碗，你砸酒桌我看看，你敢，砸呀？”
　　项印鸣气道：“你以为我不敢啊，”冲过去举凳子就要咂酒桌。金羽婵一见马上冲过去拽住项印鸣道：“你要干什么？快把凳子放下，听见没有？”项印鸣醉醺醺地说道：“好，别看你不给我面子行，我得赏你的脸，谁叫你咬我嘴唇来呢？”说着一指自己的下唇疤痕。众人一听，均噗哧一笑，心想：“项印鸣提疤唇，这那跟那呀！看来他真得喝多了。”
　　金羽婵把登子夺下后又把项印鸣摁坐在凳子上，劝慰道：“项公子，你喝多了，你说我没给你面子了，我给你的面子老大了。”项印鸣一甩胳膊，将金羽婵拨弄到一边，指着四玲女，怒道：“你们这四个小妖女，”转身又指了一下金羽婵接道：“还有她，你们五个骚狐狸精太不讲人情了？”几人一听顿时恼羞成怒，金羽婵离得近伸左手掐住项印鸣后脑勺，右手拧他脖子，气道：“叫你胡说，谁是骚狐狸精？”这时四玲女也蹿了过来帮忙整治项印鸣，项印鸣痛得大叫。花蜂袅马上抢过来将几人喝止住，低头一看项印鸣脖颈上全是青紫色淤血块。花蜂袅对几人怒斥道：“项公子是一个醉酒之人，难免说几句不恰当的话，你们几个怎能下手这么狠？”扭头冲金羽婵气道：“尤其是你，怎么一点屈都不吃？将来如何能朝夕相处，怎能长久呀？”
　　项印鸣一听，气道：“花姊姊，你说什么‘朝夕相处’？”说着一指金羽婵接道：“我跟她呀，您饶了我吧姊姊！谁敢娶个杀手婆娘回家朝夕相处哪？”金羽婵一听项印鸣说出这句话，又气又急，指着项印鸣怒斥道：“项印鸣别以为你了不起！你说我是杀手？告诉你我只杀坏人不杀好人。那夜在二郎石下，哼！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花烽袅嗷了一声，说道：“对了，那夜二郎石下打赌争战场面我虽没看见，那时我见恩师飞虹子被金老爷子一刀砍死，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当时我就昏了过去。后来听龙大哥他们说，项公子在战场上有好几次险情，都是婵妹挺身而出相护项公子才化险为夷了。”项印鸣叹了一声，接道：“这个我知道，当时婵妹还在受我冤屈之中，她不但不憎恨我给她制造的种种痛苦，反而涉险相救，此等大恩项某怎能忘怀呢！”
　　冬玲怒问道：“项印鸣，你可是表里如一么？婵妹为什么要宽恕你，为什么关心你，为什么要救你，你心里明白么？”项印鸣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呗，这是绿林道平常之事。”金羽婵一听项印鸣这样轻描淡写的话，毫不把那夜自己对他舍身相救的事挂在心上，竟说出这等无良心的话，甚感心酸！伤心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刷的流下，用衣袖一掩面容转身哭泣着跑向里屋趴到床上抽噎不止……
　　四玲女听了项印鸣毫无情义的话，全冲项印鸣“呸呸呸呸”喷了好多口吐沫，项印鸣用袄袖赶忙遮挡住脸面。花蜂袅一摆手，四玲女才住口。花蜂袅板着脸，问道：“项公子，姊姊一直视你如亲兄弟，婵妹对你的情义是发自真心肺腑的！我知道你心中也怀有婵妹。你刚才为什么说那样叫婵妹心酸的话？”项印鸣苦笑一声，答道：“正因为向姊姊说得那样，如不适合在一起，不如伤一伤对方！这样比日后双方牵肠挂肚相思的滋味好得多，省得互为思念。”这时项印鸣确实认定金羽婵是个绝难管束的主，如跟她结缔珠联之好，日后定没自己好日子过。
　　四玲女听项印鸣打算摒弃金羽婵，均气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怒视着项印鸣。项印鸣气愤的接道：“我项印鸣仁至义尽了！”说完瞥了四玲女一眼，一甩袖子，怒冲冲的道：“告辞了。”说完转身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雀兰阁。
　　项印鸣喝得酩酊大醉，一路颠簸的回到小逸楼时天已蒙蒙亮了。他那里还能记得要辞别崆崆山之事，进得屋内便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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