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英雄传

作者:堤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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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龙英雄传



      三十四
      西北的中秋干燥清凉,早晚煞是寒冷。崆峒山小逸楼门窗紧闭。项印鸣经服食王麻子送的两粒灵珍丸,疗效神速,本应几天才能康复的病情,一夜已完全康复了。天到午时,项印鸣来到院中,伸展了几下胳膊,甩了几下腿脚。想到王麻子对自己的关怀,倍受感动。心道:“现下无事,正好过去对王兄当面谢过才是。”
      项印鸣向郭郎中请示,经允许后,走出小逸楼直奔西峰阁。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到了西峰阁。王麻子正在院中闲蹓达,见项印鸣走到院门外,先是一愣!只后伸手入怀一摸,没有摸到金羽婵那把匕首,才想起那把匕首掖在床铺底下。王麻子整了整衣冠,笑呵呵地迎上去,问道:“项兄弟,小的恭候您多时了,早就盼你大驾光临。真令为兄高兴,没成想你康复得这么快。”
      项印鸣冲王麻子一揖到地,拜道:“在下承蒙王兄关怀,所以康复的快了,今此特来道谢!”王麻子笑道:“哎耶耶!项兄弟何必客套?平时愚兄就是想恭敬项兄弟也无机奉陪啊!哈哈……项兄弟快快请进?”说着将屋门打开,伸手拉着项印鸣手进到屋内。
      王麻子伸手一指木椅道:“项公子请坐。”项印鸣赶忙一拱手,说道:“王兄请!”二人落坐。王麻子扭身端起茶壶给项印鸣沏了一碗茶,然后又给自己沏了一碗茶。放下茶壶冲项印鸣笑道:“项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项印鸣向王麻子一拱手道:“在下自从来到崆峒山,遇有两次大劫难,一次是在槐树林被金羽婵所陷害毒伤;一次是前日遭雷霸诬陷毒打。而这两次全凭王兄你施以援手,在下才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王兄的大恩大德项某感恩不尽,在下没齿难忘啊!”
      王麻子一摆手笑道:“项公子,不必过谦,小的虽出身贫困,但以义气为重。小的见项公子为人谦逊,正直厚善。如项公子不嫌弃,小的愿与项公子结异姓兄弟如何?”项印鸣一听,忙起身向王麻子恭身一拜,高兴的道:“哥哥在上,容小弟……”不等项印鸣拜跪,王麻子赶忙起身迎向前将项印鸣搀起,笑道:“项公子如此胸怀,不嫌弃小的身份卑微,实令为兄感激不尽!你若实心结拜,兄弟何不随为兄到定心峰下结拜,可表诚心啊?”
      项印鸣高兴得道:“好的,一切随兄安排。”王麻子暗中高兴,心忖:“这个傻小子,真是忠愚得很,死到临头却不知。”王麻子拿上三柱香,递给项印鸣,嘿嘿的笑了几声,说道:“项兄弟,拿好这三柱香,香一燃尽,你我兄弟情谊已尽了。”项印鸣一愣,问道:“为何情谊已尽了?”王麻子哦了一声道:“兄弟你误解了,我是说情谊增近了!好了,项公子你出外头将香炉中的香灰倒掉。”项印鸣应了声端着香炉走出屋外。
      王麻子见项印鸣走出屋外,掀开床铺将金羽婵那把匕首揣在怀里,然后来到院中,对项印鸣笑道:“项兄弟走吧,你我到定心峰下结拜去。”二人有说有笑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到了槐树林。走到林密风稀之处,王麻子故意煞后,他四下张望,见四周安静无人。王麻子心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他心一横,趁项印鸣在前毫无防备自顾行走时,王麻子伸手入怀掏出刻有“小婵女”三字的匕首,嗖的向项印鸣后背一掷,那匕首托着寒光一道,直奔项印鸣后背刺去。
      正当匕首快要抵触到项印鸣后背时,项印鸣只觉左小脚上阳交穴似被一物击中,腿上一麻,扑通一下半跪在地。王麻子投掷的那匕首一下刺进项印鸣左肩头,项印鸣右手一捂左肩头“啊”得一声,栽倒在地。王麻子一见未中要害,窜过去要拔匕首从新刺杀项印鸣。突然一人跃来大喝一声,抬脚便将王麻子踹倒一边。还未等王麻子反应过来,忽从密林中又刷的射来一道白线,啪得一下正钉在王麻了咽喉。只听他惨叫一声,腿臂一伸浑身抽搐不止。跃来之人一惊,猛回头喝道:“谁?”说着来人飞身追向东树林去了。
      项印鸣扭头一看王麻子,见他躺在地上已一动不动,他忍住疼痛,几下爬到王麻子身边。见王麻子喉咙上扎着一根筷子,项印鸣扳了扳王麻子的身躯,急呼道:“王大哥……王大哥……你醒醒?”用手指试了试王麻子的鼻息,毫无感觉,这才知道王麻子已绝气身亡。想到王麻子对自己的好处。项印鸣眼泪刷的一下子流出来,抱住王麻子的身体放声大哭……
      项印鸣伸手探到肩后将那匕首猛的拔出,还好伤口并不严重。他手握匕首,低头一看,匕首前柄横挡上刻有“小婵女”三字。项印鸣一惊,怒道:“小婵女、小婵女,金羽婵,又是她,是她、是她!”
      项印鸣把那把带血的匕首,揣入怀中。又将王麻子咽喉上的筷子拔出也揣入怀里。正在项印鸣胡思乱想时,那人又已折回来,项印鸣抬头一看见是龙古风,惊问道:“龙……龙大侠,你……你要干什么?”龙古风气问道:“项公子,你太愚钝了,好坏人你都分辨不清了?”项印鸣一听龙古风的话,怒问道:“不错,项某眼瞎,错把坏人当好人,反而把好人当坏人。王兄已被金羽婵杀死了?”
      龙古风一听项印鸣错认小婵女是杀害王麻子的凶手,气道:“项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要不是我暗中跟随,用石籽打了你小腿上阳交穴,使你瘫跪在地,不然你早已被王麻子的飞刀贯胸而死了。”项印鸣摇头道:“你说王兄害我,在下一万个不信,我项印鸣曾身临两次劫难,每次都是王兄出手相救,在下才脱离厄运。”说着项印鸣霍站身,躬着腰指着龙古风怒喝道:“你既然袒护着金羽婵,连我一块也灭了吧?”
      龙古风哈哈大笑,鄙视着项印鸣道:“也难怪,奸佞之人筹划缜密,项兄弟又是忠实守厚之人,误入了奸人圈套却还不知。好了随你怎么想?终究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项公子,你身受刀伤,马上跟我回山院救治?”项印鸣怒道:“你不用装假慈悲!我自己会回去的,我先得将义兄尸身掩埋。”龙古风一笑道:“我与项公子相比甚感惭愧,能为仇人收尸的人,试问天下几人呀?好,我允许你为王麻子掩埋尸骨。但不知日后若真相大白时项公子作何感想啊!哈哈……”
      项印鸣这次受伤不重,多亏龙古风疾出手用一石粒将项印鸣打跪在地,项印鸣才躲过丧命之险。龙古风跟他所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只顾一边掉眼泪,一边用板石在地上为王麻子挖掘墓穴。用了尽一个时辰,项印鸣才将王麻了掩埋好。龙古风坐在树根上面带嘲笑,一语不发。二人临走时,项印鸣向王麻子坟墓三鞠躬,说道:“王兄,不想你我这么快情缘已了!委屈你了,等将来兄弟必来祭奠你,到时从新厚葬于你。”龙古风一笑道:“到时候别扒人家的坟,那项兄弟真是仁慈至极了。”说着项印鸣仰天长叹一声,哽咽道:“但愿王兄一路走好!”
      项印鸣回到小逸楼,龙古风吩咐郭郎中立刻为项印鸣医治刀伤。完了龙古风匆匆赶往飞升宫盈香阁向飞虹子和金草虫会报事因。等飞虹子和金草虫听龙古风叙述完槐树林之事。飞虹子一摆手道:“现在什么事都得放后放了,当务之急是救出小婵女和花蜂袅。”飞虹子说着向外喊道:“来人。”仆人进来一躬身道:“请尊主吩咐。”飞虹子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一摆手道:“你下去吧!”仆人答道:“是。”转身走出厅堂。
      飞虹子扭头看着龙古风道:“还是你跑一趟吧?”龙古风马上躬身一拜,道:“请尊主吩咐。”飞虹子吩咐道:“你去将吴丹青、肖云虎……”金草虫插话道:“还有黄见夕,白社渠叫他们速到飞升宫盈香阁来有要事相商。”飞虹子接道:“记住不要声张。”龙古风一拱手道:“属下记住了。”说完转身离去。
      飞虹子扭头对金草虫道:“这项印鸣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忠厚仁和啊!可是这人思维死板,全无洞悉之变!这种人混迹江湖,哼!吃亏上当便是常事了。”金草虫笑道:“项印鸣这后生跟乃父项纪元虽为父子但性格截然不同。其父狡黠多情,不甘寂寞,爱出风头。而项公子呢,沉稳忠实,自守成规,虚默自谨,品行倒还不错。”
      飞虹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诚实守谦的人,如配个精谲聪灵的妻子为其断谋析略继承项家庄的产业将来必有大展啊!”金草虫点了点头道:“小虹兄,说得没错,我看项印鸣这后生,若有阁中闺秀确实可以依托终身啊?”飞虹子笑道:“小虫弟,你那虎口里的爱孙女小婵女不是正待字闺阁吗?”金草虫嗯了一声,说道:“不瞒小虹兄,我早有此意,可是那项公子所受伤毒他全都推疑在小婵女身了,如果事项难以查明,那么他心中必存遗恨的。”
      飞虹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不要紧,等到救出小婵女定会真相像大白,到那时由老夫撮合项公子和小婵女的姻事,你老弟就准备美酒佳肴吧。哈哈……”
      二老正谈论项印鸣和小婵女时,龙古风领着白社渠、黄见夕、吴丹青、肖云虎走了进来。五人向二老躬身一拜道:“弟子参见尊主,金帮主。”飞虹子道:“好了,你们坐吧。”五人各自落坐。飞虹子寻视了几人一眼,说道:“你们也知道,离慕容老贼限定的时间已差一天有余,小婵女和花蜂袅如不及时救出,必遭不测。还好慕容老贼有条件在先,只索取老朽人头,他才施放二女。”所以老夫决定献上项上人头,换回二女。飞虹子话音刚落,除白社渠外其余几个弟子全都起身阻道:“尊主,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哇?”
      金草虫哈哈笑着从坐椅后拿出一把鬼头刀,晃了晃,对几人说道:“连你师父都不怕挨上这一刀,你们怕什么?”龙古风、吴丹青和肖云虎几人一听这话,对金草虫怒目而视。可一见师父飞虹子表情不但不气还笑呵呵的说道:“小虫弟,你这一刀为兄吃定了,果能救出小婵女和花蜂袅,挨这一刀也值了。哈哈……”
      几人一听倍感蹊跷,龙古风向飞虹子一拱手,问道:“师父,这实在叫弟子费解,这一刀下去师父您焉有命在?”因白社渠昨日见过飞虹子用假刀砍了金草虫一刀,当时也把他吓坏了,后来才知那是一把含血的假刀,虚惊一场!于是他冲几人哎了一声,笑道:“几位师兄,就听师父的安排吧,这确实是个万全之策。”肖云虎一听,气得一拍桌案,指着白社渠怒道:“姓白的,你居于何心,竟想叫我师父挨刀受死。”说着扭头对飞虹子,哽咽问道:“师父,你中了什么邪?竟任人摆布!”
      飞虹子一听,怒叱道:“放肆,住口,为师是自愿认领一刀,怎能说是受别人教唆的呢?”金草虫向飞虹子一摆手道:“小虹兄,我看还是把实情告诉他们吧?一切应按计划行事,如他们不知实情,到时一旦形成乱局,恐被慕容老贼识破,那就前功尽弃了。”
      飞虹子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由小虫弟把详细计划,跟你们几位描述一遍吧。”金草虫用了半个时辰把各人分工,怎样步骤行使营救小婵女和花蜂袅的计划跟几位讲了一遍。众人一听,原来那刀是含有血浆的假刀,无不赞叹二老奇谋精奥,这计谋定能瞒过慕容老贼,小婵女和花蜂袅定能安然得救。
      最后金草虫向黄见夕问道:“你监视那哑三,有什么收获吗?”黄见夕道:“回禀师父,那哑三应该就是慕容易在崆峒山的眼线,弟子前天见他去过二郎石一趟,只是打几条鱼,并没发现异常。”二老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飞虹子道:“那封信应是哑三那时暗中得到了,然后他又偷掖到静庆宫门楣之上的。”金草虫哼了一声道:“不错,这哑三诡异得很,你等要多注意他的行举?”
      飞虹子清了清嗓子问道:“分配你们的事都记住了吗?”几人躬身应道:“弟子已全记牢在心,请尊主和金帮主放心。”金草虫站起身,扫视了几人一眼,说道:“好,估计那个慕容训一时还难寻到。就看明日一战了,如能擒获慕容老贼也为崆峒山去一大隐患了。黄见夕今夜你就将哑三请到静庆宫迎春阁,得先委屈一下小虹兄了,得将小虹兄用铁链捆绑起来,然后叫哑三带路,押上小虫兄随哑三寻找慕容易,黄见夕和白社渠随行。”因黄、白二人是降龙帮的人随行不会引起那哑三的警觉。
      飞虹子也站起身接道:“龙古风,肖云虎、吴丹青你三人各领本门弟子,在后隐随,记住小婵女和花蜂袅没解救出来,你三人不得妄自行动。另外通知王海,刘江、葛明、户圆四人撤离二郎石,率所属人众在山院内外搜寻慕容训,一旦见到一个长牙的人,立即生擒不能伤他性命,马上将他押交金帮主。你们都记住了吗?”几人一拱手,答道:“属下全已记清了。”飞虹子一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按计划行事,夜间子辰行动。”
      龙古风几人躬身一拜道:“是,属下告退。”说完几人走出飞升宫盈香阁,各回门堂,招集手下人分定任务,单等子夜行动。
      十月将尽,崆峒山天空乌云层叠,冷风瑟瑟,似是要寒雪降临。当夜酉辰时分哑三和往常一样提着食篮打着灯笼到西峰阁给王麻子送饭食。当哑三推门进屋,关上门时。只听背后一人笑道:“请问义士,您是哑口无言,还是有口难言呀?”哑三一听激灵灵打个冷战,只抬头“啊”了一声,马上又镇静下来,装作没听见把门闩插上。哑三回头一见是黄见夕,哑三装做一愣!然后指着手中箩筐,啊啊呜呜哇哇的比划不停。
      黄见夕向哑三一抱拳,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在下奉尊师金草虫之命,特来请您到静庆宫迎春阁有要事相商。”那哑三还是乱比划,不接黄见夕的话茬。黄见夕也比手式,手指竹篮里的碗筷,哑三忙啊啊地点头称是。哑三将碗筷放到桌上,探头向屋里四处东张西望,似在寻找王麻子。
      黄见夕揭开碗碟的盖一见里全是空的,心道:“这王麻子已死在山上,难道这哑三也知道了。不然,他干麻给王麻子送空碗空碟呢?他来送饭只不过是遮人耳目。对了,听龙师弟讲,王麻了是被一根筷子穿喉而死的,莫非杀死王麻子的凶手,就是这个哑三干的了?那时他正好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想到这黄见夕笑问道:“兄台,何必再装呢?那王麻子已死多时了,想必你比谁都清楚?”
      听到这,哑三果然一怔,瞪大眼看着黄见夕。黄见夕见哑三心有所动,走到门前推门向外左右看看,似在是查看外面有否人迹。关好门后,赶忙走到哑三面前低声说道:“今夜师父金草虫要拘捕飞虹子老匹夫,去慕容易老先生处换回金羽婵要你带路。”哑三一惊,嘴呜哇的叫声不断。为了更好迷惑哑三,黄见夕忙用手紧捂住哑三的嘴,急切的道:“噤声,噤声。”哑三果然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开口说话。
      黄见夕知哑三还不肯相信,对哑三比划说道:“一会儿,我师父就宴请飞虹子老匹夫,在筵席中就动手擒拿飞虹子,兄台何不去一观吗?师父吩咐只要拿获飞虹子后就立即押送到慕容前辈面前,任由慕容前辈处置,所以叫我请你带路了。”黄见夕见哑三,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无动于衷,想是他心中还存有疑虑。
      黄见夕一想这哑三甚是狡猾,不见真相,是不露真容的。随手拽住哑三的手腕,走出院,哑三也极愿跟随,二人飞身跃出院向静庆宫而去。
      二人来到静庆宫不走大门从小门进入。刚进门口白社渠从旁闪了过来,问道:“师兄,请来了?”黄见夕一指哑三道:“这位义士请来了。”白社渠向哑三一拱手道:“好,在下见过义士。”哑三呜哇的只比划还是不说话。白社渠一见哑三甚是机警也不再理他。扭头对黄见夕道:“师兄,已得手了,飞虹子老匹夫已被我和师父俘获了。”黄见夕一愣,问道:“这么快吗?”白社渠笑道:“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也是飞虹子老匹夫莫加防范所致了。”黄见夕一拉哑三的胳膊,对白社渠问道:“飞虹子老匹夫在哪?走,快领义士见见去。”白社渠道:“好吧,在师父那里,跟我来。”
      白社渠领着二人悄悄穿过后花圆,跃过迎春阁的院墙,来到院里,从侧门进入迎春阁内。穿过大堂,向西厢屋走来。金草虫听外有脚步声,马上把门拉开,冲三人一招手,三人闪身进屋,然后金草虫将门带紧。黄见夕冲金草虫一拜道:“师父,这位义士请来了,”说完一指哑三。
      金草虫打量了几眼哑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哑三疑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耳朵,然后又摇手,示意耳聋听不到声音。金草虫点了点头,走到南屋将隔壁门一拉,只听里面传来铁链碰撞之声,还似有人哼唧之声。金草虫指了指里面,对哑三道:“请义士看看里面,你就应该放心了吧?”那哑三果然走向门口向里张望。
      哑三扒着门框往隔壁一看,见飞虹子果然被铁链捆绑着,嘴里还塞着白巾,见此情形,他彻底失去了戒心。哑三先是一愣,后又惊喜得哈哈大笑,笑完他嗖得蹿入屋内,黄见夕也马上窜入室内,防哑三伤害飞虹子。只见哑三用手揪住捆绑飞虹子的铁链,先是哈哈大笑,然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哑三咬牙砌齿恶狠狠的道:“老匹夫呀,老匹夫!”接着哑三哽咽道:“快四十年了,那时我还……还未出……出生啊,老匹夫你,你……你就霸占我祖上居所崆峒山。我于廿十年前来到祖居地,那时我还是个十来岁小孩,我装聋作哑廿十几栽,就为有朝一日能夺回我们祖上崆峒山居所。”
      哑三见飞虹子嘴里塞着白巾面目通红,扭动身躯似要说话。他一把将飞虹子口中白巾拽出,问道:“老匹夫,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飞虹子一斜目瞪视着黄见夕,怒道:“去把金老儿叫来,我要问他,为何如此对待昔日好友?”黄见夕冷笑一声,说道:“对不起,虹老前辈,实不得已只能用你到慕容前辈那去换回小婵女和花蜂袅了。试问,你这么大岁数还能活几年?若用你换回二条年轻的生命我看也值了!别忘了其中还有你的女弟子花蜂袅么?这样你也不亏呀?哈哈……”
      飞虹子气骂道:“老夫真是瞎了眼,竟然交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师徒弟子。唉!去叫金草虫老儿来见我,去,快去,我要问问他……我要问问他……”
      黄见夕马上将哑三手中白巾抢过,又塞到飞虹子嘴里。哑三见墙角立着一把鬼头刀,冲向前提过鬼头刀就要向飞虹子脖颈上砍下。黄见夕马上冲上去攥住哑三拿刀的手腕子问道:“你要干什么?”哑三愤恨的说道:“我要先杀了这老匹夫?”黄见夕阻道:“不行。”哑三急切问道:“为什么不行?”黄见夕道:“只因为小婵女和花蜂袅还末脱险,如你现在杀了飞虹子,请问死了的人质还有价值么?到时慕容易要是不放小婵女和花蜂袅,我们怎么办?好了,请义士出外与师父商量再定吧。”
      哑三极不情愿地把刀放下,跟随黄见夕来到外间。见金草虫正坐椅上沉思,白社渠在门口守护。哑三赶忙向前冲金草虫一拜道:“晚辈慕容器参见金老前辈!”金草虫一摆手,问道:“这么说,义士跟慕容老先生是同族了,请问义士,你是慕容易什么人?”慕容器答道:“小人是慕容易族侄。”金草虫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义士,你也知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老夫的孙儿小婵女和其好友花蜂袅现正在你叔父手中控制,信上说得拿飞虹子人头去换人,那信函想必是义士你送吧?”慕容器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晚辈送的。”
      金草虫道:“既然是慕容公子送的,想必信中的内容也知晓了?”慕容器点了点头。金草虫接道:“老夫我思来想去,还不能如信上所讲,先杀了飞虹子再交换人质了。其一、我与他多年交情,还下不了手。其二、你叔父只求飞虹了一死,如果现在杀了他,恐我孙儿小婵女和花蜂袅的命就成了空宝了,那时你叔父可交或不交全由他自定了。倘若到时候你叔父毁约怎么办?”
      慕容器笑道:“金老前辈这个您就放心好了。你下不去手,可允许在下去杀了老匹夫么?”白社渠哼了声道:“不可,所谓人心隔肚皮,心思两不知,咱们就以活口换活口。”黄见夕也帮腔道:“谁知小婵女和花蜂袅是死是活呢?白师弟说得对,咱就以活口换活口才安全的。”
      金草虫冲慕容器双手一摊道:“你看,这怎么办,两个徒儿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想好了。”慕容器低头紧锁眉头思量片刻,心想:“他们所顾虑的,也在情理之中!很显然,他们是怕杀了飞虹子后叔父再毀约了。但如果不杀飞虹子,恐怕存有诈意,就目前情行看倒不像有欺瞒之兆。”想到这对三人道:“哪好吧,到时我再跟叔父商量商量再定吧。”
      金草虫道:“那也好,这其三、就是慕容老先生绝对应说话算数,在交换人质时不能伤及小婵女和花蜂袅。”慕容器道:“那是当然,但必须是飞虹子也得交到我叔父手中才行。”金草虫道:“好,就依慕容公子咱们一手交人,一手接人。但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慕容器哈哈笑道:“在下想,金老前辈早就算定时间了吧?当然越早越好,省得夜长梦多。观看天气明辰一定有雪,雪融化须多日,这等事情怎能留下痕迹哪?以晚辈看,就在今夜趁下雪之前把这件事办结好了。明晨下雪压痕,正好毁痕灭迹,叫崆峒山帮众无从查寻。金老前辈可安然跟孙女儿金羽婵相聚,我慕容氏也好加紧谋求收回崆峒山的事宜了。哈哈……至于那个花蜂袅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她已向我表白芳心,愿与在下共度一生了。哈哈……”
      黄、白二人一听花蜂袅向慕容器诺许终生,心下甚是不解,白社渠问道:“慕容兄,此话当真?”慕容器笑道:“这……这,哦!当然是真的了。请金老爷子不要生气,实话告诉你们吧,就连小婵女对我族弟慕容训也情有独钟了啊!呵呵……”
      白社渠怒道:“你……”还末等他说完,金草虫忙冲他一摆手,示意白社渠噤言。然后冲慕容器一笑道:“慕容家族世代英雄好汉辈出,金某有心攀缘,可心怀愧对慕容氏族之感。是想四十年前老夫听信飞虹子老匹夫唆使,老夫与他连手强迫慕容族人离开崆峒居所,唉!铸成大错了。每当想起此事,老夫心地备受煎熬。正如慕容老弟信中所言‘成一人时,也罪一人’何苦!老夫也想与慕容氏摒弃前嫌,可一真无缘接触。今有幸得遇慕容贤侄引荐,老夫正好向你叔父当面谢罪,以表悔意。”
      慕容器听金草虫所言甚是诚恳,笑道:“金老英雄当年一时糊涂,妄听奸人蛊惑,迫我族人离开居所,此等怨恨,从今天起一笔勾销。金老英雄知错能改,也不枉英雄挂名,望老英雄日后也不必自谦了。今日老英雄擒获飞虹子老匹夫,这正说明了金老英雄善恶分明,深明,那个……那个,啊!咱就不说了。反正金老英雄怎也念及亲情吧?”慕容器想夸奖金草虫“深明大义”但一想金草虫与飞虹子反目,虽是被逼无奈,但擒获飞虹子确是无义之举,所以把深明大义后两字省略掉了。
      金草虫听慕容器说道“亲情”二字,一锁眉头,也顺口道出:“亲情?”慕容器笑道:“金老英雄未见叔父信上所言么?小婵女即到开笄之年,也应许字人家了。叔父对小婵女非常喜爱,而叔父亲子慕容训也……也颇为……颇为,挺好的吧?。叔父有心向金老前辈攀缘恳请将小婵女许配叔弟慕容训,不知金老前辈可否应允?”黄、白二人一听怒气上升!
      实际慕容训长像并不英俊,所以慕容器才憋憋嘟嘟的说出那些话。金草虫忙给黄、白二人使眼色,冲慕容器一笑道:“哎呀呀!慕容贤侄,小婵女实是一介村婢,怎能攀得慕容公子。再说那慕容公子,老夫也不曾见过,眼下实难答定!”慕容器一笑道:“老先生如想见我训兄弟,在下马上叫他来向前辈请安来。”金草虫、黄见夕、白社渠包括里屋被捆绑的飞虹子听了慕容器的话,无不惊喜。均想:“果真慕容训到了崆峒山,也不知慕容训是那会儿混进山里来的,如果逮住了他,一切都好办了。”
      金草虫喜道:“既然慕容公子便在左近,何不请他来一见。”这时的慕容器早已失去了戒心,听金草虫要见族兄弟慕容训,欣然应允道:“好吧,今夜要行此大事,他也应过来帮忙。这事办完之后,想是我们暂时都回不了崆峒山了。我们当务之急,先将飞虹子老匹夫解决掉。”黄见夕插口道:“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将小婵女换回来。”
      金草虫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我和孙儿快半月末相见了,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甭管怎么着,老夫必须先见到小婵女再讲别的事。否则老夫只好将飞虹子交予他弟子们了,然后老夫再速速离去。到时你慕容家族得予不得崆峒山就与老夫无关了。”
      慕容器一听金草虫牙封挺紧,又想到他们现在很少提及花蜂袅了,只关心金羽婵,也正合心意。心道:“虽不知花蜂袅到时愿不愿意,但自己有叔父称腰,料她不依也没办法了。”慕容器心里暗喜,竟想美事儿。他转过身冲金草虫一拱手道:“金老前辈如此执着,大可不必,你们爷孙思亲心切,实乃人之常情。小婵女即将婚配我慕容府邸,叔父自当爱待,这点请几位放心好了。”
      黄见夕怒道:“慕容器,你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就凭你一句话我们就能相信小婵女安危么?现今我师徒三人已按你叔父慕容易信上所约将飞虹子擒获了,现在就等你们叔侄兑现诺言了。”白社渠接着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杀飞虹子?就是不知小婵女死活?”
      金草虫一摆手,说道:“其实老夫就担心的是这个,慕容义士,你赶紧将慕容训贤侄请来,因为我们一出崆峒山,暂时不可能再回山了。那慕容训公子留在山上很是危险的,如被飞虹子属众发现,焉有慕容公子命在。叫他与我们抬着飞虹子今夜一起出山去见你叔父慕容易,也就安全了。现在我们人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么?”
      慕容器向金草虫一拱手道:“好吧,晚辈这就去将训兄弟找来。”金草虫向黄见夕使个眼色,对慕容器说道:“为防不测,叫见夕与你同行,保护慕蓉公子安全到来。”黄见夕已领会师父心意“无非是叫他盯梢慕容训了”不等慕容器表示可否,黄见夕马上向金草虫一拱手,答道:“弟子遵命。”此时的慕容器完全相信金草虫等人了。向金草虫一拱手笑道:“多谢前辈眷顾,叫黄兄与晚辈同行再好不过了。”说完领着黄见夕潜出了静庆宫迎春阁。
      待二人走后,白社渠走到门口值守。金草虫走向内室,向前将被铁链捆绑的飞虹子扶到座椅上,二老相视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金草虫笑道:“小虹兄,适才想是你也听清楚了,这慕容训一到,你也不用受捆绑之苦了。拿住慕容兄弟二人,去换花姑娘和小婵女,这样咱们跟慕容老贼两不相亏了。哈哈……来来来,小弟为你松膀吧?”
      飞虹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戏台已搭好,这场戏还是唱下去的好哇,只因花蜂袅和小婵女还没安全的到你我身边哪。不过在交换人质时,可将慕容兄弟置于可控范围内。一旦咱们这台戏唱砸,小虫弟可即刻擒拿慕容兄弟,再去要挟慕容易换回小婵女和花蜂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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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广大读者赏目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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