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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解谜团，前梦初现
致命的毒药，往往都是甜美甘醇的。
邪恶的事物，往往都有美丽的外表。
人亦是如此。
无涯就是这样的杀手。表面上是甜美的大孩子，实质上是来自修罗地狱的冥王。
无涯，上官离。
他们彼此凝注，久未有动静。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但对决已开始。
一片落叶自天空飘落，落到上官离的肩上。
就在此时，无涯突然出手！
实际上，没有人看清无涯抽剑，出击的动作，只是知道他在这一刻有了动作。眨眼间，无涯的弯刀已贴在上官离的肩上。
但上官离的长剑，却没入了他的左肩。
他们二人的动作快过闪电，快到别人连他们的动作都看不清，甚至看不见！
上官离的斗篷自肩上滑落。无涯的刀紧贴住他的长衫。
无涯未伤及他分毫，只是划破他的斗篷。
而上官离的剑却已没入无涯的左肩。
无涯道：“我居然伤不了你。”
上官离轻笑道：“你是第一个能近我身的对手。”
无涯道：“可是我的刀远不如你的剑快。”
上官离道：“但你比我年轻。”
无涯凝视着他，点了点头，收刀退后，转身欲走。
游叶突地冷冷道：“怎么，打不过人家，就要逃么？”
无涯笑道：“人人都说，上官离是无人可敌的武林神话。”
游叶冷哼道：“但你却试图打碎它？”
无涯道：“是。”
游叶冷笑道：“你走了，胡滢还是会痛下杀手，除掉我们。以后你若见不到上官离，如何打破武林神话？”
无涯道：“如果上官离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他就不是武林神话。”
说罢，他转身离开。那几只鸟儿展翅飞起，在他的头顶盘旋追逐。
游叶冷冷地盯住胡滢道：“你竟然能花得起价钱请来无涯，现在，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能帮得了你。”
她话音刚落，却听一人笑道：“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他了。”
游叶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转头看时，见一白衣少年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他的面容清俊稚气，却也透着股饱经沧桑的忧患。
他竟是沈游龙。
沈游龙轻笑道：“他本已在巷外堆满炸药，可惜，现在已没有人来点燃炸药了。”
游叶笑道：“你早就来了是么？无涯知道巷子外面有炸药，却不担心上官离被炸死，只因他看见你把点炸药的人都制服了，是么？”
沈游龙微笑不语。
胡滢闻言，面色惨白，忙冲左右一挥手。登时，几个兵士冲过来，手执利刃，以盾牌护住他。
游叶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躲得了吗？”
说罢，她执刀上前，欲擒胡滢。此时，沈游龙却一把拉住她。
游叶眼见胡滢和众兵士远去，不由跺脚道：“你拦我做什么？”
沈游龙叹道：“就饶他这一次吧。以后你若要杀他，我决不拦着。”
游叶冷笑道：“以后若想杀他，恐怕就难了吧！”
上官离瞧着沈游龙笑道：“你就是沈游龙？”
沈游龙道：“晚辈正是。”
上官离道：“你的师父可是梅殷？”
沈游龙道：“家师正是梅殷。上官前辈认得家师，是么？”
上官离点头叹道：“说起来，他还是我的一位故交。”
游叶奇道：“你师父不是叫疯和尚吗？梅殷又是怎么回事？”
沈游龙苦笑道：“人人都有名字。梅殷就是我师父的名字。”
游叶冲上官离道：“那你又是怎么认识这个梅殷的？难道...他也曾是建文帝的臣子？”
上官离叹道：“不错。我曾与他同朝为官，那时他还是镇国大将军。”
游叶冲沈游龙皱眉道：“先不管你师父是谁，你到底为何要帮胡滢？”
沈游龙道：“不是我要帮他。而是因为他与家师的一位故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游叶冷哼道：“你师父的故人能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上官离突然道：“你师父的这位故人可是位女子？”
沈游龙点头道：“想必前辈熟知家师的过往。”
上官离轻叹道：“这位女子，可是叫楚动人？”
沈游龙叹道：“正是。她本是家师青梅竹马的恋人。现在，却是胡滢的妻子。”
上官离道：“你已见过她了么？”
沈游龙叹道：“我已见过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游叶在一旁冷笑道：“原来如此。你若杀了胡滢，你师父不就又可以与她在一起了么？”
上官离瞧着游叶，轻叹道：“杀人又有何用？”
游叶冷笑道：“有些事情本就很简单，只是人把它看得复杂了。”
上官离瞪着她，佯怒道：“你这丫头，上次离开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太不把我这长辈放在眼里了？”
游叶道：“反正你总能找得到我，我干嘛多此一举。”
上官离笑叹道：“若不是我跟着你的猫早一步找到你，只怕你现在也不会这么神气了。”
游叶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上官离，却对沈游龙笑道：“司徒姑娘在找你呢，你见到她了么？”
沈游龙一怔，脱口道：“她在哪里？”
游叶道：“我去了一趟揽月山庄，在那里遇到了司徒姑娘。后来发觉揽月山庄是血意别宫的所在之地。”
沈游龙道：“那你们是如何自山庄中逃脱的？”
游叶笑道：“你绝对猜不到。是血意门的人把我们救出来的。”
沈游龙一怔，道：“是谁？”
游叶道：“冷轻尘！”
青枫居。
雾很重。青山掩在虚无缥缈间。
几座简陋的木屋踞在山脚，浸在雾中。
小庭院中开满了菊花。柴扉半掩，一把铁铲依在篱笆墙上。
可见，住在这里的是个人淡如菊的隐士。
人淡如菊，侠义无双。
江湖中人眼中的郑青枫就是这个样子。出世亦超世。既是运筹帷幄的武林盟主，亦是仁爱无双的隐士侠客。
灯下，郑青枫正伏案看书。面容清癯，着一袭洗得泛白的衣衫。
华君瑜恭敬地立于他身后。郑青枫合上书，回头冲华君瑜笑道：“为何不坐下？”
华君瑜微笑答道：“徒儿怕打扰师父。”
郑青枫笑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在揽月山庄发生的事？”
华君瑜点头道：“师父，徒儿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郑青枫道：“是什么事？”
华君瑜皱眉道：“徒儿那日化装成霹雳堂的弟子，随雷厉进了揽月山庄，察觉那山庄中机关颇多，而那宴月公子也颇为古怪。”
郑青枫道：“你不明白为何雷厉兄妹自山庄中回来之后却对宴月公子赞不绝口，对山庄的古怪之处却只字不提，是么？”
华君瑜点头道：“徒儿窥见他们被施了迷魂大法，担心他们遭到毒手，因而故意在山庄中放了把火，想趁乱把他们救出来。但徒儿势单力薄，怕弄巧成拙，所以还是沿着进庄时做的记号出了山庄，来找师父。结果没等我找到师父，就听说雷厉已平安回到了霹雳堂。”
华君瑜微皱眉头，接着道：“师父，难道雷厉兄妹是被施了什么妖法么？”
郑青枫沉吟半晌，道：“你可知魔教中有一种叫‘移影换形’的功夫么？”
华君瑜道：“移影换形？”
郑青枫点头道：“这种魔功可以清除掉人原本的记忆，然后改变记忆。”
华君瑜动容道：“难道雷厉兄妹的记忆已经被改变了么？”
郑青枫点头，随即又一摆手，道：“这件事你暂且不必管，眼下该忙的，是你自己的事。”
华君瑜笑道：“我有什么可忙的?”
郑青枫笑道:“你已过了弱冠年纪,也该成家了。”
华君瑜双颊微赧,笑道:“师父不要取笑徒儿了。”
郑青枫笑着摇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喜欢唐家三小姐，是么？”
华君瑜垂下头，赧然道：“师父已见过唐掌门了么？”
郑青枫笑道：“唐掌门也很中意这桩婚事。我本以为，你喜欢的是那位翩翩姑娘。”
华君瑜笑道：“师父认得翩翩？”
郑青枫道：“以前我去江湖楼的时候，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华君瑜道：“她是徒儿的义妹，是京城人。”
郑青枫道：“我看她的容貌颇像外族人。”
华君瑜道：“她的父亲是左侍郎府上的大厨，徒儿曾见过他一面，长相不似外族人。”
“哦？”郑青枫道，“我看她的功夫不错，是她父亲教的么？”
华君瑜点头道：“是。据说她父亲以前是个镖师。但徒儿觉得她的刀法不俗，不像是一般的镖师所能教得出来的。”随即，他笑道：“师父为何如此关注翩翩？”
郑青枫笑道：“这个翩翩姑娘，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随即，他叹了口气，笑道：“好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准备，待定下吉日，就为你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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