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十九、长脸？丢人现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
　　王平的脑子转得飞快，想起什么她猛然明白了！王克是林贤护着的小九儿，丁二的人，张骏是梁西林送上门与张明联系的人。这一趟回家可不容易，聪明如梁西林，又怎么会带李家齐和方群那两个不知道站哪一队的人同往！
　　后视镜上那双澄清的大眼睛一转，她的眸光先离开了那双泛着红的圆眼睛，已经有了主意。丁二轻轻侧首，不带力气拍了梁西林一下，道：“你身边的美人还真多！”
　　“！”这话让三个男人都石化了。
　　喂，这样不好吧！
　　“……”半晌梁西林才恍然道：“你回来头一次见王克吧！丁二上次伤得重，忘记了不少事情。张骏，给林贤记一笔，年终给他包个大红包。”他心情很好，连话也多了起来。
　　三句话简单明了，第一句说给丁二听的，第二句在给王克解释丁二不认识他的原因，第三句却是在逗趣了。
　　“！”张骏被点了名字，立刻点头应是，他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给林贤封个大红包。
　　“哼！”丁二却是一嗔，道：“原来你也晓得，我若早见了他，就没你什么事了！”
　　“……”王克收回了自己目光，他发动车子。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个“早见”是不可能再来一次了，可他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噙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算不记得他，她依旧为他倾心，这就够了！

　　“噗！”张骏险些没忍住，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怪不得老板要特意给林贤记一笔！他偷偷给丁二竖了回大拇指，不愧是丁二，果然熊，敢将这话直说出口。
　　梁西林却不干了，指着身边偷笑的人，佯恼道：“尽会欺负我！”
　　“因为晓得你会给我欺负！”
　　“……”
　　丁二再次语出惊人。
　　梁西林笑笑，紧了紧掌中的手，认了她的无赖，这回他连假装生气都不能了。她说的对，他甘愿给她欺负。那年江城那场意外发生以后，所有人都以为丁二死了，包括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再次遇上丁二，而这一次他长大了，可以背负家庭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年。

　　王克已满足，安静驾车，张骏却糊涂了一路。
　　这一群保镖中，他和张明两个人是后来者，只有他和丁二没有任何交集。偏偏机缘巧合，关于丁二他也是听说最多的那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女人，也会像别的小女人一样撒娇耍赖。
　　连带着梁少车里惯有的严肃气氛都烟消云散了！
　　及至一行四人到了姜家老宅，张骏的脑海里仍旧是那句挥之不去的执着：这个丁二和他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姜海洋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女儿女婿相伴左右，他独居在北郊度假村后山上朝南的老宅里。鲜少有人知道他隐居在这座如此荒凉的院落里，所以老宅的造访者并不多，而这为数不多的到访者中，真正让姜海洋欢迎的，只有他唯一的外孙，梁西林。
　　西林是个好的，聪明且听话，比女儿女婿强得多！每每想起梁西林，姜海洋总是很欣慰，可是他乖得不得了的外孙却突然告诉他，他要结婚，所以要带女朋友来！
　　什么女朋友？谁家的女儿？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莫名其妙就要结婚就要带回家？想起这些，姜海洋满脸不愉，看见坐在下首那对被他紧急召回的夫妻俩，更生气了！二十多岁的孩子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急吼吼的结什么婚，肯定是这两个扯后腿！他们不把“晚婚晚育”当回事，还要祸害西林跟他们一样不思进取！
　　然而那夫妻二人却也是一脸茫然，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姜海洋心里很不痛快，看着女婿越发不满。这个女婿是女儿自己挑的，除了长相以外，其余各项能力都很一般，可男人又不是靠皮相活！
　　其实平心而论，他也知道梁东方并非一无是处，自己的挑剔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姜海洋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女婿是个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的人，而他的女婿却是陈安国。
　　哼！
　　每每想到这件事，姜海洋就觉得那个在地下长眠了快五十年的林长民并不是他口中的loser，咧嘴笑的陈虎也不是憨厚，这些其实都是长民在嘲讽：姜哥，我还是赢你啊。
　　阴魂不散的混账！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外孙身上。
　　好在梁西林是个好孩子，从来没有惹过什么让他脸上无光的事。想起姜汝原先说过，陈虎为了个那样的女孩儿神魂颠倒颓废叛逆，还惹了那些祸事，乃至到现在都不肯结交女孩子这些糟心事，姜海洋就觉得西林很给他长脸。
　　西林还是个好孩子！
　　然而姜海洋刚刚有所回升的心情，在看到梁西林牵着的人时，瞬间冰到极点。
　　长脸？
　　丢人现眼！

　　姜汝见到父亲瞬间黑成锅底的脸，惊讶极了，什么女人能让父亲当众变脸，如此抗拒？她也扭头看向来人，这一看不打紧，姜汝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不是死了吗？
　　梁东方不明所以，见这父女二人失态，他也看向门口，心道这女孩看起来不错，可那二人明显不满意，他便不开口。
　　“你是人是鬼？！”
　　梁西林和丁二牵着手刚步入厅堂，来不及打招呼就听见这一嗓子惊惧，梁西林略带歉意看丁二，道：“我母亲她……”
　　丁二一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阻止他未说完的解释，脚步不停，转眼二人已经站在厅堂正中央。厅堂不大，一眼能望到头，上首一张黑木罗汉床，看来姜家日常起居会客都在这里。
　　床上横着个矮几，几面上还有一套紫砂壶茶具，壶嘴还冒着热气，旁边两个茶盏已经凉了口。另有一张棋盘，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黑白色。
　　一位看起来并不慈祥的华发老人正盘膝一侧，矮几的另一侧却空着。
　　堂中是两两对立的同款单椅，椅背上的飞凤和那罗汉床腿边的装饰一样，栩栩如生，对椅之间是同款黑木的高几。好东西！王平暗赞，只一眼她就晓得那是大师傅的纯手工出品！至于哪个大师傅的作品，就要细细品鉴才能知道了。
　　啧啧啧！
　　那这才是低调的奢华！
　　偌大的厅堂内，除了墙角那一排原色实木高脚凳子，再无长物，除了罗汉床边的两盏旧式罩灯外，堂内既没有其他摆设什物，也没有任何点缀的彩色装饰，除了迎面那副，占满整个面墙的1:1壁画，所作正是徐悲鸿的《田横五百士》，这让王平忍不住多看了那华发老人一眼。
　　真没想到，姜海洋居然会在堂中挂这一幅！
　　丁二举止端庄仪态大方的分别冲那三位长辈欠身轻礼，点头道：“自然是人。”转而对梁西林嗔道：“你也是，怎么没有先跟长辈们打声招呼，吓到人了！”
　　“谁怕了！”姜汝又是一嗓子，怒瞪丁二。她要是早知道儿子的女朋友是这么个玩意，还不如那时候就给他定了林淼的小女儿，虽然身份不匹配，但是那丫头至少单纯可爱！
　　不像这个丁二，是个毒瘤！
　　“……妈！”梁西林喊了一声，他一点都不想母亲在今天这种场合胡言乱语些不该说的话，转而冲父亲使眼色，道：“爸，妈是不是累了？”
　　“我累什么！”姜汝更气了！她是娇养大的，小的时候父亲就没说过她一句重话，婚后丈夫也让着她，生个儿子还孝顺得不行，除了早过了法定婚龄却还不结婚生孩子外，就没给她惹过什么麻烦，更别说违逆她了！
　　现在倒好，她的好儿子居然当她的面儿维护另一个女人，还要带着丈夫一起，她气极了，甩开丈夫的手，冲丁二嚷道：“这里不欢迎你，做我的儿媳，你想都别想！下辈子睁大眼睛投个好胎再说！”
　　“妈！”梁西林险些跳起来，这根本是人身攻击！他急道：“丁二怎么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丁二扯住了手。
　　梁西林面色奇差，明知道丁二是不想他和家里人闹得不愉快，可他也不想丁二背着“没投好胎”的名。
　　姜汝被儿子顶嘴抢白，越发伤心了，西林哪里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转身轻锤了丈夫一顿，直抱怨他没教好儿子，跟着就大哭起来。好在儿子责备的话戛然而止，她心中欢喜，认为儿子还是向着自己的。
　　哪知她抬眼一看，是丁二拦住儿子，他才没有继续说“大逆不道”的话的！
　　这下子，她更气了！
　　气狠了，姜汝就大喘着气，靠在丈夫肩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你还敢拉他，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俩要成事，得等我死了，再管不着……”
　　“你慢点！”眼看着姜汝就要犯病，梁东方从口袋里拿出她气喘时常用的药，劝道：“西林哪里是不懂事的孩子，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怎么先急的气喘了！”
　　姜汝想想自己确实反应过度了，抱着药盒子吸了一气，擦了眼泪又看向父亲，这会儿时间她已经想明白了，不仅她反对，父亲也会反对，西林再不孝顺，也不敢违抗他外公。
　　自己这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如此失态！

　　这话大有深意呀！
　　王平瞟一眼两句话就平息了姜汝怒气的人，看来梁东方也不是外界传闻那般不堪。她又偷偷看身边脸色晦暗的人，原来……梁西林像他父亲。

　　王克和张骏二人都是头一回来这老宅，瞧着这里不像大城市里有钱人家的住处，反而像他们老家的窑洞，更是觉得奇了！停好车后，王克本来打算先去厨房找些水喝，远远的听见一句两句喊声，并不真切。
　　然而想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王克始终不放心，怕丁二吃亏，他蹑手蹑脚踮到门口去偷听。张骏闲来无事，转了转脑子也跟着他一起。二人刚到门口，就听见那句“下辈子投个好胎”，王克那张自带喜气的脸立刻垮下来，这回连那自扬的嘴角都被他抿成了锅底朝天的弧线。
　　张骏也是一惊，他没想到王克居然会如此反应强烈！刚想拦住王克，他已经闯进厅堂里去了！张骏一跺脚，赶紧跟着进去了。

　　“什么叫投个好胎？”
　　堂内各人心下计算着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话时，突然有人喊着这一句进了厅堂。
　　或站或坐五个人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别人闯进来，齐齐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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