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十四、好事多磨
　　“对方分工明确，动手的人已经抓了一半，”王平眼中带赞，道：“还未查明的是另一半，以及下令的人和原因。”
　　白良摇头，急道：“你家……”
　　“对，也是其中一家。”
　　果然如此！利家、王家，白良快急疯了，难怪队长会特意说明孩子的姓氏！而他还知道另一家忽然之间，也符合这几处条件，那就是他的表哥白云家！
　　他焦道：“卷宗……”
　　“你问白云。”
　　表哥果然也在连环案件中！他惊疑不定，这三个家庭之间的共同点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那个原因？
　　怎么会！
　　“我……”
　　“有你盯着这边，我放心。我知道，很多话不用我说，你能想到。”
　　白良点头，他虽然很着急，可现在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辅助坐镇的人，做一根良好的电话线，他又问：“小敏……”
　　“能不卷进来就不卷进来。”
　　他们想的一样。白良又嗯了一声，神色凝重，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也知道她肯定在赶时间，所以她才没有像以前一样，引导他分析，而是直接给出答案。
　　他看向李文凯：“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文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想不起来……”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说。”王平不再看李文凯，又亲昵的点了点白良的额头：“乖！”
　　“嗯！”
　　“记得那件事。”
　　“……”白良抬眼看到王平斜眼示意李文凯，明白她的意思，道：“好。”
　　她让他带李文凯回家，见爷爷。
　　想到要带他见家长，白良的脸颊有点烫，笑眯眯的看着王平转身，像是恭送丈夫出门上班的新媳妇。
　　李文凯看着那笑脸有些不高兴了：“你对她笑的不一样！”
　　“……”煞风景！白良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反驳道：“哪儿有！”
　　“特别温顺特别听话特别乖！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还准她还摸你的头！”
　　“你说的我好像是一只宠物狗？”
　　“……没有说你是狗……”
　　白良翻了一回眼，李文凯赶紧坐下，卖乖道：“都说一物降一物。她还说我手段强硬，那我也比不上你。你瞧你不用说话，我就已经乖了。”
　　“你乖什么啊！”白良失笑，这人一点儿都不乖，一点儿都不听话。
　　“她说把电话给了一个老人，什么意思呢？”
　　“连环案件里面包括了她自己家，她怕自己不能公正处理案件，耽误进展，所以将坐镇指挥的位置委托给可信的稳妥人了。”
　　“会是谁呢？”
　　“不知道。”白良随口应答，见他不信，又道：“是个会帮林苗照顾孩子的老人。”
　　“这是什么意思？”
　　“……”白良压低声音，跟李文凯耳语：“我猜是林苗那个神秘失踪的奶奶。”见他不解，他拉着嘴角一笑，道：“队长说过的关于林苗的后招还记的吗？”
　　“！”李文凯恍然大悟，想起西城拐角之后队长绝口不提的那个“如果林苗没想明白的救场人”！
　　“为什么？”
　　白良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那三个家庭有什么共同特点他还不敢确定，但是三家的孩子却都非同一般。一进八处就担任队长的王平不一般，从八处离开考入高检的利秦不一般，坚持自食其力拒绝被安排工作的表哥也不一般。
　　而林森、林淼、林大卫，那段往事，以及华中方家的双生子……白良的心理被密密麻麻的线索纠缠铺占，有什么东西似乎就在眼前，呼之欲出，他却还没有抓着。

　　“白云是什么？”李文凯好奇的提出自己的疑问，半天没有等到回答，他扭头看白良：“？不能说的秘密？”
　　“你连白云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白良转移话题，睁圆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傻瓜一眼看着懵懂的人。
　　被看着的人心头一热，扎脸凑过去：“我知道白良就够了！”他还记得刚刚被打断的事情，他的小良虽然没来得及说可以，却抱住他了。
　　“哎哟！”一声大叫，病房的门被推开又瞬间被关上。
　　李文凯骂了一句脏话，烦躁的锤了一下墙。
　　好事多磨这种鬼话是谁先开始说的？简直可恶！他想把那个人挖出来千刀万剐！
　　白良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我真的饿了。”

　　王平离开老宅以后，陈虎并没有苦恼很久，反正无论他怎么苦恼，方木是他长辈这事都改不了了！在整墙的书海中，他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曾祖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他都不知道。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时，陈虎仍旧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地上，身边还放着好几本以备查用，他像是一只藏在壳里的蜗牛，沉溺于其中。
　　王平无奈的摇了一下头，把一个两三岁的幼儿，放到他腿边，孩子却不肯乖乖定住，拖着口水往地上爬，他像是弃了屋子的大号蜗牛，所过之处，无不留下一趟水渍，惹得王平直往后退。
　　陈虎却毫无反应。
　　王平只得拎着幼儿的衣领子，把孩子拉起来，让他不要再爬了，顺手又给孩子摆了个立正的姿势，让孩子站在边儿上。
　　她几步回去踢了一脚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陈虎。
　　“……”
　　“……”
　　居然不理睬她！王平好笑道：“起来。”
　　“……”
　　“陈虎。”
　　“……”
　　居然还没有听到！她蹲下去，猛的抽走陈虎手中的那本书，道：“乔昇失踪了！”
　　“……”
　　“乔昇失踪了。”她又说了一遍。
　　“阿公你不是有事走了吗？”陈虎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人，终于回神，喊了一句：“教授失踪？不可能啊！”
　　“我的消息不会错。他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
　　“确切的说那天葬礼结束以后，我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这……”陈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能参加曾祖的葬礼多亏教授，他是以乔昇的学生，拜祭师公的身份去磕头的。
　　那天这三个人差点打起来，当时的情形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差点拦不住阿公和罗佑生，幸好西林借给阿公的保镖出手，辛辛苦苦才把那两个人分开，才没有发生江大生怒打大师兄，血溅当场的新闻。
　　“我怀疑罗佑生。他原本打算抓我的！”
　　“阿公……”陈虎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如果是罗佑生抓了教授，那就糟糕了！
　　“这是利大大，你还当他一声哥哥，可看好他，跟我师母说这件事，是否转移听她的，知道吗？”
　　“那书……”
　　“……”还书个屁哟！王平对这个心不在焉的人无语极了，拎着陈虎的耳朵把他拽起来，道：“书又不会跑，过了这些日子就回来了！我师母呢？”
　　“不知道……”陈虎摇头，还在因为可能要离开这书房而失落。
　　王平懒得理他，看着站了三分钟就开始摇摇晃晃的幼儿，又摇了一次头。
　　直到今天李家齐才回到梁西林身边，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
　　这太奇怪了！
　　“阿公……”陈虎又喊了一声。
　　王平回神，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道：“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就去你父亲那里，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我父亲？他在哪里？”
　　“……”王平一笑，这傻孩子！陈安国名义上是调职下放，实际上是革职查看。姜泩的事情就算法律上不判她，可内部规矩是死的，规矩是不会轻易放过陈安国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巴不得陈安国倒台的人！他正在乡下修身养性韬光养晦呢！
　　她道：“北郊的乡下。地址在这里，那辆车留给你，要注意安全！”
　　“那……”陈虎还没那出个所以然，眼前的人一闪，又不见了。
　　“……”陈虎无奈，利大大又开始乱爬，于是他跟着他爬在地上玩了一会儿，末了陈虎实在受不了利大大的旺盛精力，率先放弃，枕着刚刚在读的那本书，他把自己的身体当做障碍，让利大大在他身边玩“穿越火线”的游戏。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太阳下山到天黑，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沦落到只能做个带孩子的奶哥哥的悲惨地步了。

　　一路无话。
　　这是怎么了？
　　大条如张骏都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偏偏李家齐本身就不太说话，他轻轻咳了一声，梁西林又在车里办公，他更不敢出声，侧首看向车窗外。
　　可他看着越来越荒凉的道路，更加不懂了。
　　医院本就在郊外。
　　车子行驶的方向却更加偏僻。
　　他有心提醒李家齐是不是走错了？可车却毫无征兆停了下来。张骏抬眼就看到在院墙里面迎风招摇的树枝，今夜的风有点大，树枝碰撞出吱吱啦啦的声音，听起来越发像鬼魅。
　　陈旧的青石砖让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更加诡异可怖。
　　魑？魅？魍？魉？啊！
　　“……”张骏在心底惊呼，他不想下车，外面不安全！
　　可梁西林在示意他，下车。
　　“你在这儿等着。”这话是冲李家齐说的。
　　老板有令不得不从。
　　张骏愁眉苦脸的推开车门先一步下车，给梁西林打开车门的瞬间收起脸上的不情愿。
　　梁西林刚迈出脚，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他没站稳险些被风扑倒。
　　张骏及时挡在他被吹倒的方向，梁西林才幸免于难，狠狠打了三个喷嚏。
　　“……”半夜三更来这里阴森鬼气的地方，这不是找病嘛！张骏心里吐槽，却摸出手帕递给梁西林，站在风吹来的一侧护着他往这古老得没有人气的院子里走。
　　“……阿嚏！”梁西林捂着口鼻，这一会儿时间，他就被冷风吹出了泪意，太冷了！发现张骏的那点小心思，想来觉得有趣，他道：“这里是林大卫的家，他就死在这里。”
　　“！”张骏果然一蹦，一脸惊恐，他更加不想进去了。
　　“走。”梁西林却不容他质疑，抬脚先一步跨入玄关。
　　“您慢点。”老板都亲自领路了，张骏哪儿敢不从，苦着脸赶紧追过去。
　　“没事。”梁西林步入大厅，又打了个喷嚏，看见顶上的浮雕，也是一阵惊讶。却没有失态，他身边的人就没那么沉稳了！他咳嗽一声，唤回嘴巴大得可以放鸡蛋的张骏，道：“你看看有没有藏人，小心别弄坏了东西。”
　　“是。”
　　趁着这个空档，梁西林停在一目了然的大厅里，打量着林大卫的家。这里虽然空荡荡的，却并非四面徒壁，梁西林注意到异常，伸手触摸墙壁，果然摸到凹凸不平的雕刻。林佬在世时，这里是只有自己人才能来的地方。而他从来不在这个“自己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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