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作者:达不了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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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书柜的秘密
      林苗想着梁西林的话,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没了骨头般瘫软在沙发上发呆。突然,她从跌坐的沙发上冲起来,进了书房。她思来想去,书房里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也只有这幅奶奶给她的嫁妆书柜。利秦失踪前有一段日子也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既然队长不肯说,那她就自己找。
      她得靠自己,就像今天去面对梁西林时,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她只能靠自己一样。就像过去的这些天,她都只能靠自己一样。
      书柜用了那么久,她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这并不合常理,这一次,林苗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搬空,踩着凳子一寸一寸的摸过去,连缝隙中的灰尘都没有放过。
      过了许久,终于在第二层的左侧后方,让她发现了一点并不明显的不一样。
      她忽然笑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一脸。打扫过那么多次,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队长肯定已经知道了。
      而利秦肯定也早就知道那个秘密了。

      “师母一起去书房吧。”王平站起来,陈虎立刻跟着站起来,挽着方民,跟着一起往书房走。
      “两个书柜都见过的外人,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呢?”王平在前面引路,见过林大卫这幅书柜的人,只有这些被他允许进入书房的学生。而方民那一副,可能只有去过林苗家并进过书房的那可数的几个人。符合这两个毫不相干的条件的人,除了拥有五队队长和关门弟子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的王平外,哪里还有?
      “你不算是外人。”方民随口一句。
      听到这句,陈虎乐滋滋的。
      王平没有回答。
      她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灯。“啪嗒”一声轻响,一束温暖的柔光从房顶的正中央打下来,将原本藏匿在黑暗中的书房暴露在几人的眼前。
      “!”陈虎一下子变成了伸着脖子的鹅,呆住了。
      对于好书的人而言,跟林大卫的书房一比,无论是大厅里的罗马浮雕,院子里那颗已经成精的老枣树,还是那些不知道几百年前的青砖,统统不值一提。因为书房里的这些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她满意的看着陈虎变脸,就知道他会喜欢!
      满当当的书墙出现在陈虎眼前,他眼睛一亮,即刻咧着一口白牙,惊喜的说不出话,他几步冲进去,像是色魔看到了美女,饿狼看到肉兔子,爱不释手的上下左右,来回抚摸那些孤本。
      方民看着陈虎雀跃的背影轻轻摇头,笑得愈发慈爱了:这孩子爱书这点,也像那个老头子。
      王平一点都不意外陈虎的反应,她刚进书房的时候,并没有比现在的他矜持半分,她当时恨不得求老师允许她从此在他的书房里罚跪。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书柜的时候,只多看了一眼,就被老师瞪出去,在客厅罚站。”王平侧头看向书桌旁边的那个古老的书架。
      方民正抚摸着的那个古老的书架。
      那时候她挺着大肚子,他拿着推子、凿子,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们,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做了这个书架。他是留洋回来的先生,她不识字。她担心他手无缚鸡之力,更怕伤他自尊,趁他睡着偷偷把零散的粗重活儿都做了。后来她才知道,他怕伤了她和孩子,背着她一遍一遍的把木头毛打磨平滑。明明是新书柜,看起来却像用了很久的旧东西。
      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
      他已经走了,而她的头发也全白了。

      太安静了!
      陈虎后知后觉的收那副呆头样子,见阿公坐在书桌上指背后那张椅子,他离开书墙回到两人身边,围着书桌旁的书柜转了两圈,曾祖已经坐下了。
      “这个书柜有什么特别的?”
      “你觉得呢?”
      “……好能装……”
      陈虎的话让王平不抱希望,他是不可能发现异常的!她看方民,问道:“跟你给林苗的那个是一套吧。”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那个是后做的。”看着方民追逐的眼神,王平莞尔,道:“两个,一模一样。可是哪儿有真一模一样的东西?”她抬起手,指向第二层的左侧。
      陈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仔细看了几遍,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又看向王平:“什么都没有啊?”
      王平抬手,在耳背一指,提示他仔细一些。
      陈虎想起自己耳后的那个肉粒,绕到书柜的背后:“阿公,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么诡异的地方?”
      “……臭小子!”王平翻了他一眼,道:“你跟她同桌三年,不知道她的耳后也有吗?”
      这话让陈虎猛跳起来,老天,他听到了什么!
      他一头磕在书柜的隔层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却顾不得头疼,急道:“什么意思?阿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王平不再理那个分明已经明白她在说什么,就是不肯面对的陈虎,扭头看向方民,说:“我怎么会注意不到方家特有的遗传,虽然大小不等。”
      “……”方民看一眼说话的人,并不回应半分。这丫头知道的可真不少,连没有文字记载的内容,她都知道一些。
      “林家的书柜上出现方家的遗传,我当然会多花点儿心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王平轻轻一笑,又道:“如果只有老师家的书柜是这样,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林苗收到的祖传也是这样,那我就不能不多想一想了。毕竟,方家的双生子,在组织里那么出名!”
      毕竟,就算方民脱离了母族,和方家闹翻了几十年,她依旧叫方民,而不是林民。

      “你很聪明。只是两个书柜,你就能知道这么多。”方民赞了一声。这样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书柜,在王平眼里都成了线索,这份细心很难得,后生当真可畏。
      “那年聚会,一晃眼看到那个书柜只是觉得像,当着林苗的面,我没有挪书柜,可夹层里那张合影让我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当时没能证实。”所以那一天她决定接受利秦的建议,出去喝酒。
      她要看看利秦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他有他的谋划,她有她的将计就计。那年聚餐她不仅揭穿了林苗的诡计,还把消息传给了方民,从林苗后续的反应可以确定,她没有认错人。
      至于用丁二的身份、将第二波定在大丁的店子里,这些都只是巧合。丁二这个身份原本就是她为了接近梁西林而准备的。所以当她知道旁边1V的人是梁西林后,便大胆挑衅了他,以丁二的身份。
      关于那年在西城拐角上演的那一场戏,白良和李文凯都过问她,究竟准备了多少,到底做了多少事。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谁知道呢?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天究竟做了几件事。
      她只知道,那天只有一件让她后悔的事:王小幺。
      白良大幅度的变化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可见王小幺这个人物,对于白良而言还是太过于刺激了。
      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王平始终坚定:白良不是王小幺。
      他,可是白狼。

      梁西林离开办公室回到车上,张骏把怀里那一沓文件夹放在他身边,转身坐进驾驶座准备开车。
      “等一下。”梁西林止住他,把手机扔给张骏,让他发医院的地址,他没想到林苗会这么快就问他医院的地址,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不灵光的人。
      他又将身边那沓文件中最上面那份递给副座上的李家齐,示意拿错了。待李家齐走开了,梁西林似是闲来无事,随意道:“你来我身边多久了?”
      张骏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编辑短信,一边回答道:“快五年了。”
      “我听说你跟张明关系好?”
      张骏一愣,赶紧摇头:“老板,我们没有私下结交……”
      “哈哈!”梁西林笑出声,玩笑道:“我只是好奇,他脸上有疤,别人都害怕他,你却跟他亲近,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梁西林笑的很温和,也很可亲。如果面前这人不是梁西林,张骏肯定会脸红,认定自己是抓捕到芍药绽放的完美瞬间。
      可他是梁西林,不是朵花儿。
      张骏不敢真的和他亲近,也不敢多看他一眼。战战兢兢道:“我奉命跟踪过他,所以知道他不是面相那么可怕的人……”
      “说来听听。我当休息,听故事了。”他捏着鼻梁,看起来是真的疲惫。
      “是。”张骏斟酌了一下言辞,按下发送键,将手机还给梁西林,坦白道:“那年到处问达汝的保险人就是他,当时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被炒鱿鱼回老家……”
      “是他查达汝?”梁西林抓住重点,提出疑问。
      “不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碰巧而已。”张骏立刻摇头否认。
      维护得十分明显。
      看到后视镜里飘来人影,梁西林收起脸上多余的笑意,转眼,李家齐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在梁西林身边,回到车上。
      “……”张骏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先前的话题,不安的看了一眼后座的人。
      梁西林却指了个方向示意张骏开车,扭头拿起身边的档案袋,单方面终止了这场对话。

      王平收回自己胡乱飘飞的神思,继续说道:“上一次和林苗沟通的时候,我得了机会仔细查看书柜,并确定了我的想法,也确定了利秦把聚会定在家里的原因。他是希望我能发现这些。”
      陈虎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了,无论他怎么看,怎么去想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书柜,他都无法去大胆的猜测或者推测什么。阿公说的所有这些消息,无论有没有线索,他都无法得到。
      方民打断陈虎的思考,解释道:“一般人是看不出什么的。自己人才会知道。”
      王平和方民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图,王平说:“没错。自己人。”
      陈虎看着说着自己人,却完全没有自己人的亲密无间感的两个人,觉得更加诡异了。喂,阿公,你刚刚还在说自己是外人好吗!
      方民说:“你并不知道组织内部的习惯,所以不知道方家的特点。”
      “但是到了一定级别的人,和有着特殊机缘的人,会知道一些。”王平补充道:“就像林淼,就像利秦。”这两个都是机缘巧合,而级别这件事……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鲜明的范围。
      “但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方民勾着嘴角。
      王平也勾了嘴角:“就像你,就像林苗。”
      即便陈虎的身边有方家的双生子,林苗被方家的双生子抚养,这两个外人也不可能知道组织内部的事情,顶多知道身边出现过了不得的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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