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二十六、猜他的心思
　　张明满脑子都是一条黑鱼在跳来跳去，他追着撵着到处跑，可无论如何他就是抓不住那头肥鱼，急的他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疲惫不堪。然而也正因为如此，退烧了，只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身边没有人，不知道林贤又到哪里去了，也不管他！他哼了一声，有点儿饿，走出房间想要找些吃的。睡了近二十个小时，虽然睡饱了，他却觉得精疲力尽。老二回来了吗？是怎么说利秦的呢？要怎么处理呢？为什么林贤会认为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到底应该知道些什么呢？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可是他能想到的，关于梁西林对他提及过利秦的情况，也只有在车里的那句“她是利秦的小姨子。”
　　那一句还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是为了拒绝被母亲乱牵线而说的。
　　不对。
　　张明放缓了脚步，停在走廊上。
　　再次回想起这句话，他觉得不那么简单了。就算他们母子两个都知道利秦这个人，也都嫌弃林家人，可他们没必要当着他的面说出利秦这两个字。
　　体积感情问题时，梁西林只说缘分未到，而不是其他什么搪塞的话。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那句话的争议，在于说的人和听的人。梁西林说的重点在利秦，姜汝的终点落在小姨子上。
　　他恍然明白了，梁西林确实对他提起过利秦。

　　“我这么好，还能没有结婚对象，不要瞎着急了”，为什么当时梁西林会强调一个瞎着急？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梁西林有对象，但是不能跟母亲坦白，所以他才这样掩饰。
　　张明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完这句话以后，那两个人的话题就转到自己身上，这又是为什么？梁西林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在示意让自己听？他那个不能告诉母亲的对象和自己有关？！这个想法让张明懵了一下，都怪队长，害得他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猛甩头，丢开这一茬，将思绪拉回案子上。
　　林贤替他掩藏某些事实，王方却跟踪他。他可以确定这十个保镖不和。队长也说梁西林跟他亲，当他是自己人，王方只是背着梁西林，偷偷跟踪他。这是不是说明，王方也会背着梁西林做些其他什么？就像李明伟说的，“那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而像王方这样的阳奉阴违的人，肯定不是他一个。
　　他们确实背着梁西林做过些什么。
　　而那件事究竟是指绑架陈虎那件事，还是处理陈虎那件事，又或者，私放陈虎这件事？如果是放陈虎，他们为什么要挡陈安国的人？不能让陈安国知道吗？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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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明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浆糊，自己险些被自己的问题群淹死了。
　　梁西林让他跟林贤一起来江城，又对李明伟隐瞒利秦，林贤知道一些内情，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梁西林一条战线。而李明伟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
　　正是利秦在查的那件事，不完整的九号卷宗。
　　如此的话，张明忽然呆住了，根据李明伟的办事习惯，利秦岂不是……
　　危险了？

　　陈虎和白良重新回到车上，两人都神色凝重。
　　失败了。
　　两个人一起也没能问出什么！
　　乔昇……想起那个守口如瓶的死老头，白良的脸色晦暗极了，乔昇居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些靠嘴上功夫吃饭的人都有这么难撬的嘴吗？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帮她，能为她做些什么？！
　　“哥你别难过，教授一直都是那样……”陈虎没有白良那么低落，宽慰了一句，见他没什么反应，陈虎又说：“他连上课都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让别人去思考……”
　　“你还能毕业吗？”白良嘲道：“你想怎么毕业？靠猜吗？猜他的心思？”
　　“……”陈虎被讥得脸一阵阵发红，可想到每个教授都有他们自己的风格，他又觉得这话听着是不好听，事实上却是一种夸奖。尤其是那些泰斗级别的人物，明明有机会升职，却一心专攻学术的教授们，他们比一般人更加纯粹，也更加怪异。
　　“看书，边学边猜……”陈虎默道，相比那些人，乔教授真的已经算好的了，他只是让自己的学生学会并且习惯自己思考而已。
　　“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些脾气，我阿公要是做教授，一定比乔教授难伺候……”陈虎继续道：“咱们好好回顾一下他说的话，或许有用。”
　　“……”队长不做教授也很难伺候！
　　白良慢慢安静下来，调整了一下烦躁的心情，回顾……
　　“从头开始。”说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耳机，一人一只放进两人的耳朵里，两人凑在一起听录音内容，开始整理先前得到的信息。
　　过了前面的寒暄之后，便是正题，两个人都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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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不是什么值得特意道谢的事。并不是特意找你，也不是非你不可的项目。’怎么你忘记了？陈虎，你虽然不突出，却也不是笨蛋，怎么连这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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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让我失望了。到现在还在问这些问题。”
　　“你可以走了，我当你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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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他对你说过？”白良问道。
　　陈虎点头：“是的，昨天胡子哥问的时候，我也说过这句。没什么特别的啊？”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说的？”
　　“云中的开业庆典上。”陈虎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道：“罗佑生出现以后，教授在门口，看台上三个人，就是罗佑生、江大生、梁西林三个人。他说是来看接班人的。”
　　“接班人？”白良疑惑了：“他的接班人，不应该是你和你的师兄弟们吗？为什么看台上？他看的人……到底是谁呢？梁西林还是江大生？总不能是罗佑生。”
　　“这个我也不清楚，西林和教授应该不认识。或者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师从的关系。这么看来接班人指的是……阿公？”
　　“她不可能是乔昇的接班人。”白良肯定道。可那几个人当中，让乔昇在意的接班人，还能是谁呢？
　　“……”陈虎挠了一下头，想起夜里的事情，他有心说乔教授可能是去看林大卫的接班人，到底是大师兄罗佑生，还是小师弟江大生的。可是漂亮哥哥好像还不知道曾祖的事，他知道他称呼她作阿公，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江大生是林大卫的接班人。
　　“你并不突出，他却记得你，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白良问：“认真这种借口，根本算不上理由。”
　　白良问出这个问题后，就一直盯着陈虎，他看得后者心虚，侧了头，道：“乔教授知道林梅。”
　　他隐瞒的原来是这，看来陈虎已经知道姜泩就是林梅了。白良收回审视的目光，陷入沉思，半晌才自顾自道：“可是你不能确定，他是否知道你就是林梅的儿子。”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白良只是在陈述一个他很笃定的事实。
　　“嗯。”陈虎点头，道：“教授问我为什么打这种工的时候，并没有让我回答。他说‘我人虽然老了，可是心没老，眼也没花。’”说到这里，陈虎扭头看向白良，小声道：“我当时没有细想，现在看来，他确实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并不深究。”
　　“……”人老心没老，眼也没花。白良一哂，陈虎说的对，乔昇确实知道些事情，只是他知道的究竟是哪些事情呢？
　　舞台上的接班人，师兄罗佑生，师弟江大生，恩师林大卫。姜泩是林梅，她的父亲是林长民……想到这里，白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又看向陈虎，这一声“阿公”难道叫的是江大生，而不是王平？这么一想，他突然明白了一些先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可是……”陈虎说：“他也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就是那种心思都在学术上的人，有点儿痴狂……”
　　“不……”白良打断他，这会儿时间，他已经想明白了，立刻吩咐道：“他确实已经说了……是咱们想岔了。陈虎，快走。记住，咱们今天没有来过。”
　　陈虎不明所以，为什么又说没来过？他想问可对方的神色让他意识到，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他立刻点着头发动车辆，道：“好。”
　　“可是，哥，你想明白什么了？”
　　“乔教授去看的接班人是林大卫的接班人，江大生，继他之后被罗佑生认可的师弟。你叫她阿公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吧！”白良斜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陈虎那张惊愕的脸，心下又高看他两分。
　　陈虎是个了不得的。
　　他不说这件事肯定是因为队长强调过不许他对任何人说，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装傻充愣，让人看不出半分他和林大卫之间的关系。
　　而队长不让陈虎直接告诉他结果，是为了让他自己思考推论出结果，否则，她不会告诉他陈虎称她作“阿公”。
　　这一关有点难，差点就出错了！
　　白良自责了一瞬，继续道：“乔昇既然已经知道林梅，为了林大卫也会对你有所照顾。你好好看路，我不想出车祸。”
　　话到这个份上，他不需要再伪装不知了，陈虎收起那张欺骗的脸，重新看路，讨教道：“所以呢？”
　　“不是非你不可的项目，他却特意找了你，那是因为他知道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特意带你出门。不是需要特别感谢的事，他却没有回避你的感谢。这是因为他想要带你避开一截，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开。他带你去了江城，你依然被绑架了，那边的人很清楚他的行踪。那年你被绑架的事，唐家人只是幌子，被人当枪使了。背后另有他人，并且，乔昇和那背后之人认识，关系不会太差。”
　　“这……”
　　“关系太差，他不会知道有人对你不利，关系太差的话，他临时换你做助手的事，对方不可能知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虎恍然大悟。“可那个人是谁呢？”
　　“……”白良翻了一眼，我又不是你阿公，什么都知道！他摆头示意不知道，“这件事晚点再说。”
　　“你想过你父亲为什么可以那么快就到现场吗？问过他吗？”提出这个问题后，白良沉默了，明显是有人通知陈安国了，所以他才能那么快到。
　　然而通知陈安国的人，肯定不是唐家人，因为唐家人不可能对陈虎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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