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路过旧时光”咖啡厅里，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听说你结婚了？”

　　“是啊。”

　　“你女儿很漂亮。”

　　“谢谢。”那是我的宝贝。

　　“你先生对你好吗？”

　　“还行吧，就那样。”好不好都与你无关。

　　“为什么，不等我呢？当初不是说好要等我回国的吗？”

　　“因为，要生活啊。你是想让我饿死，”女人说着转过头去看正在儿童区玩沙画的女儿，“还是想让她饿死？”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谢谢你的咖啡。我先生还在家等着呢，我要走了，再见。”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见你了。

　　“我还想再问一句，你恨我吗？”

　　她笑笑，抱起女儿转身离开，再没说过一句话。

　　男人不知道的街道上，女人抱着女儿泪流满面。

　　“妈妈，那个叔叔欺负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很久没看见叔叔，高兴哭了。”

　　“我知道，爸爸昨天给我念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是，小鱼真棒。”

　　女儿拿袖子帮她把眼泪擦干，然后咬着自己手指头静静看着她。

　　怎么会不恨呢她很清楚地记得，这是他离开的第一千一百天，离女儿的三岁生日还有五个月整。

　　快三年了，挨饿的日子，受人白眼的日子，被房东赶出来睡大街的日子，女儿生病要她卖血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小鱼，我们回家，爸爸给你买了礼物，想不想看？”

　　“想。”

　　“抱紧妈妈，我们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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