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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
之后曹生日日课读,一如往常,家人小厮均放下心来,只把北里那晚视做少年偶发玩心,不再提起,一晃已到孟夏。
孟夏季节,士子间文酒之会越发多起来,每次总要借些个理由请当代名士来做评判,一则为了长进学问,一则借以熟知各名士的文章喜好,毕竟有云:“不须文章中天下,只需文章中试官”。种种场合朱生曹生也不免总要会面,却往往是相互一揖,尽礼节而已,并不稍做寒暄。
是夜,曹生方辞别文会主人,出了门才发现折扇遗在会场,匆匆回去寻,然而方才的座位中并无折扇,略怔了怔,想一柄折扇也就罢了,于是再辞别主人而出。到门廊间却被一人拦下。
“曹公子是寻扇子么?”那人手中拿着一柄折扇,笑吟吟问。
曹生闻声抬头看此人,却并不是熟识的人。“兄台拾得了么?多谢您有心了。”
对方还未答话,旁边一人却将曹生一把拉了就走,全不顾对面那人张口结舌。
曹生并不做声,只依着那人手势脚步,到得门口,曹生对等在门口的小厮说:“你们先回去。”小厮见两人在一起,并不多言,行礼离开。
“朱兄,一向可好?”曹生抽回手腕,先开了腔。
“好”朱生声音冷冷。
“朱兄,可愿与我秉烛夜游?”
另一厢只轻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登了车,曹生请朱生吩咐车夫先去买些酒肴,两人对坐在车厢中,无言。两人偶尔眼光略略触着,便迅速移开,唇角泛起一丝笑。
携了酒,到曹生说言之处,却是解忧湖畔一处石坪,石坪一半延伸入水,石边菖蒲从生,湖面荷钱才露。车夫在石上铺了毡垫,远远在车上等着。
“朱兄请”曹生一手托了只光华莹润的琉璃钟递了过来。朱生伸手接过,月华如水,映入水波中,杯中,眼中。琉璃钟入手尚带一丝温热。
“曹公子竟有随身带着酒杯的爱好么……”
“并不,只是为着会有当下这一刻才带的……虽然之前并不知道这一刻是哪一刻”
“是么……”
二人静静地对饮,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咚地旋又落入水中。
三巡过后,仍是无言。曹生收起琉璃钟,细细用帕拭干了,一对叠好,还又递回给朱生。
“这是……”
“呵,毕竟是不明白么……那么可以冒昧地问朱兄,两情若要久长时,在乎什么呢?”
“我并不信什么两情会有久长时……”
“呵……”曹生拈起一只杯,松开手,琉璃坠于石上,化为一捧晶莹屑,又拈起另一只杯,抛入湖中。
朱生只看着:“你想要的,我确是给不了。”
曹生只道:“无妨。”而眼中晶莹俞甚。
曹生起身道:“回去罢,夜深了。”
朱生拉了他的手腕,回了车里,两人并肩坐了,吩咐车夫先送了曹生回去再回家。
快到冯家别院,曹生偏过头来在朱生颊上印下一吻,却听到朱生在他耳边碎语:“你能实意地亲我么。”曹生不语,又在颊上一吻。
而车已到冯家别院,车夫刚停了车,曹生便开了门跳了下去。直到进了自家院子,再无一次回头。
“走罢。”朱生吩咐车夫。
秋闱发榜,二人都中在不高不低之位。俗事往来,竟再无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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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写文章最初的目的,或许是希望一消心中块垒。而写的时候,又倍觉艰难,很多想表达的意思很难设计出合适的场景,或有逻辑地发展。我知道,我还不能够驾驭太长的文字,太繁复的枝蔓。而最后只得了如今这样的文字,我仍然捧着头呻吟“我已经尽力了。”文中各种细节也并没有经过严谨历史考证,请以架空视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