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种流行

　　◎往事不要再提◎
　　当时接近晚上12点，维令推门而入时，豪华的病房里空无一人。当然，除了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的Lilith。人的生命是种很脆弱的东西——经典名句，棍棒伺候，虽然有时它也很坚强。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电视剧教导我们，如果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心跳严重不正常甚至变成了植物人，那么别担心，他最后一定会恢复得健健康康没有任何后遗症。但是相反，如果一个人进医院时还好好的，严重点可能是癌症末期，经过一段治疗后，一定会脸色苍白口吐鲜血。而医生唯一的作用，便是告诉电视剧里的电视人物：“他/她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当然，一般情况下这句话都很准。
　　你得谅解，电视剧的确是在很卖力地煽情，但是看电视的观众却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他们怎么想都搞不明白，这医院每天往死里宰人，怎么就挪不出点钱搞搞宣传？弄得每次大家看爱情剧像是看现实剧。明明是个感人泪下的故事，观众们硬是要理解成是在讽刺医院。害得导演暴跳如雷：“现在的观众没深度！现在的观众没深度！”
　　现在的观众是没深度，不然都去欣赏广告了，还看什么电视剧。
　　莫小帅是个不爱看电视剧的小青年，他只爱看美女。所以从进门开始，他的眼光就一直注视着勉强还算活着的Lilith。躺在病床上的这位姑娘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但精致的五官和脸颊轮廓，还是透射出一种沉寂的美感。不用觉得这句话恶心。就莫小帅此时看来，这位姑娘昏迷时还能维持这个状态，说明她的确颇有姿色。要是再化点妆，搞点灯光，选个角度，那一定是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美女向来各个角度都可供他人欣赏，但是绝色美女，往往还有一个角度可以另所有人惊叹。莫小帅确定Lilith就是这种人。
　　莫小帅不是好色。好色和看美女其实还有一线之隔。好色直接会将美女身上的各处联想成日常用品，看美女只是纯欣赏，就五官构造和颜色搭配做出探讨。就莫小帅看来，Lilith的确拥有一张女星中不可多得的容颜，化不化妆都漂亮，不愧是吸血鬼培育出的新品种。
　　“你是怎么把她变这么漂亮的？”当然，这还是莫小帅最好奇的。
　　维令看了他一眼，说：“钱。”
　　莫小帅直接联想到的是《大话西游》里变性后的唐僧，于是接话说：“师傅，具体点。”
　　维令叹了口气：“用钱送她去国外整容。”
　　你应该可以想象，莫小帅是在期待维令可以传授一些魔法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一直坚信，吸血鬼是神秘而高深的，能够在弹指间做出令人惊叹的变幻。可是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与时俱进，吸血鬼也不好这口了。这就像是你以为自己看到了飞碟，同时专家们会用大量专业知识让你明白，这个物体到底是在以怎样的状态，怎样的路线，怎样的物理原理飞过。而孩子们会告诉你：你该去配副眼镜了，那东西根本就是个飞盘。
　　莫小帅心有不甘，接着问：“钱是哪儿来的？你不是说钱对吸血鬼来说不重要吗？”
　　维令说：“不是不重要，是根本没用。要不是为了她，我才懒得摸那几张破纸，数起来累不说，还脏不拉叽的一点都不卫生。”说完他又补充：“吸血鬼找钱也很容易，我是从胡建那要来的。”
　　莫小帅当时就觉得他不懂民间疾苦：“多少人穷得吃不起饭啊！你们就这样视金钱为粪土？”
　　维令回了他一句：“多少吸血鬼也苦得喝不到血啊！人类这群会生产鲜血的家伙，宁可让血放在血库里坏了，也不愿拿出来救济其他生物。”
　　莫小帅冷哼了一声，一副想得倒美的表情，说：“自己人要死的时候，没钱他们都舍不得放血，更何况是吸血鬼？”
　　“所以说人类残忍。”
　　“这是经济化。”莫小帅说，想想不对，又改口：“市场化。”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化”。
　　两人说话的同时，维令从口袋里掏出那朵玫瑰，放到了Lilith的枕边。莫小帅又没事找事地提醒他：“没靠那么近，有些人对花粉过敏。”
　　“这不是普通的花。”维令严肃而神秘地说：“这是吸血鬼培育的一种叫夜独红的玫瑰，可以给失血过多的人提供鲜血。等到它的花瓣颜色全部变白时，就说明这个人已经把它的精华全部吸收了。”
　　“什么原理？”
　　维令叹了一口气，反问他：“电池可以冲上电是什么原理？”
　　有点惭愧，高中读文科的莫小帅还真解释不清这个道理：“我又不是发明电池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当然，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网上查查。
　　“那不就得了。”维令说：“我又不是发明夜独红的吸血鬼我怎么会知道。”
　　莫小帅直接倒地。
　　等到他从地上重新爬起来时，那朵原本血红的玫瑰，已经变成了白色，并且在他的面前迅速枯萎。而Lilith的脸上却出现了些许红润，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马上就会醒来。莫小帅的第一感想是：这玫瑰还真是舍己为人。
　　也就是在这时，Lilith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灵动的双眼略带迷蒙地打量周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依然趴着床沿的莫小帅身上。一个美女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会作何反应？相信依照性格不同，这个男人会享受到不同的待遇。但是Lilith的直接反应是尖叫，尖叫，惊声尖叫，往死里尖叫……
　　莫小帅捂着耳朵倒回了地面。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莫小帅可不想自己耳膜爆裂而死，死后还要以偷窥及意欲□□罪，接受亿万群众的职责。名垂青史他不奢求，但也不要遗臭万年，成为小学课本上的反面教材。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维令，意思是：“老头子，想个法子让她安静点！”
　　维令难得看到莫小帅乖顺的表情，所以并不慌忙，沉思了几秒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对着Lilith按了按。如果不是知道维令是只吸血鬼，莫小帅也不会相信面前的一切。Lilith原本的尖叫，就被他这么一按，按成了只有动作却没有声音的“无声尖叫”。
　　“还说你不会魔法？”莫小帅立刻从地上跳起，直接冲上前要抢他手里的遥控器。
　　维令顺利躲过后，又对着莫小帅按了一下。于是莫小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从地上跳起的动作：“还说你不会魔法……还说你不会魔法……还说你不会魔法……”
　　此时莫小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妈的，你对我做了什么！？”可是他说不出，只能继续一遍遍重复：“还说你不会魔法……还说你不会魔法……”
　　要知道，从地上直接跳起这个动作，做一次还行，做多了就和纵欲过度的效果一样。口干舌燥，浑身虚软，明知道自己没有力气了，却还是无法停止自己的行为。
　　而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对此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一脸从容，不慌不忙地打量着手里的遥控器，嘴里还不时轻声呢喃着：“唉，我明明按的暂停键，怎么开始重复了？”说完，又对着莫小帅按了一次。
　　莫小帅从地上腾空而起的动作，便在这么一按中，成了没有发射成功的一枚导弹，以自杀式的完美动作俯冲回了地面。你知道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身体和地面的接触面将会承受巨大撞击。幸好，莫小帅是以屁股着陆的。
　　这下好了，如莫小帅所愿，他真的停止了刚才的动作，并且定格在了原处无法移动。也就是在这时，他听到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颇有小鹿乱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阵势。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肯定会英雄气短英年早逝，于是他不得已地拉下了脸面，在心里求向维令请求：“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东西一般情况下不太灵光，怎么今天就这么听话？”在按下解除键的同时，维令还不忘挖苦道。
　　莫小帅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对他装无辜的表情感到极其厌恶，“得了吧，你是不是早想整我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还骗我说你不懂魔法。”
　　“我是不懂！而且不相信！”维令说，“我认为这个遥控器是高科技的产物，如果你非要文盲地认为它是魔法，那我也没有办法！”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莫小帅问。
　　“一只吸血鬼那里。”
　　“那好啊，改天把他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变成吸血鬼这么久，他还只见过维令一只吸血鬼。
　　维令扫了他一眼，搪塞道：“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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