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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琉璃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
浑身的血液像是煮沸的开水。燃烧着,蒸腾着嗜血的欲望。
有什么让人作呕的片段在脑海一闪而过。残破的肢体,痛苦的嚎叫。和放肆大笑着的梁苡影。
那笑声比哭声还难听。
琉璃想着,这该不是那个女人的回忆吧……
怪不得她二十三四的年纪,却有一身这么好的武功。根本是拿鲜血喂出来的。
但眼下当务之急,不是欣赏他那些奇怪的癖好。而是如何从这诡异的状态中脱身出去。
她虽然能仗着一身的武功和人打架。但怎么也是从21世纪那个和平法制的年代走过来的。实在是没那个胆子下杀手。可看现在这个架势,实在是身不由己。
梁苡澈和梁苡影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短短时间内,没有冷嘲热讽,没有任何暗示。但梁苡影
就是突然间被触碰了什么逆鳞一样,疯狂的试图把她挤压出去,就算做不到,也要借着她的手把他除掉。
琉璃脸色一冷,无霜因为她的过错至今被困在天牢中出不去,他心情本来已经很不好了,偏偏又被夹在一出伦理大戏之中进不得退不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现在琉璃被梁苡影影响着脾气实在不能说太好,于是一气之下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瞪掉眼珠子的事情。
她将内力压缩,往身体里送进去,这件事她做的没有半点熟练的样子,那压缩出的东西看起来极不稳定,她竟然也敢往身体里面送,一杀顿时肝胆俱裂,她死女帝也不能活!
两三步窜到琉璃面前,拍出一掌试图干扰那内里团行进的方向,但到底梁苡影内功更深厚,这一张非但没能威胁到她,反而被反震回来,一杀当场向后滑到,喷出一口鲜血。
那内里团就趁着这个时候在流离身体里点燃引爆,乱来的下场就是,琉璃也紧跟着一杀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她一晕倒,没了支撑的梁苡澈也顿时滑到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平复呼吸来沉淀一下饱受惊吓的神经。
于是一刻钟之内,那荒凉的宫殿附近,躺了一地的残兵败将。
她晕晕乎乎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凭直觉觉得自己大概睡了一整天,茫茫然的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在昏倒前听到梁苡影厌恶的声音。
哪一击实在太过乱来,不过也成功的让梁苡影又老老实实地呆在躯壳里出不来了,就是……
她试图无视那个执卷青衣,权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青衣幽幽一叹,明显已经看出她的目的但就是不给她这个机会。
“琉璃姑娘既然已经醒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么?”
琉璃这次没了和他动手时的嚣张,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太过莽撞,要是之前还能用敌对双方立场不同来催眠一下自己,但现在两个人已经约法三章要和平共处的情况下闹出这样的事情就是她的不对。
蔫头巴脑的等待着‘兄长’的训斥。
梁苡宸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怒,一如往常平稳安和的面孔,带着安抚人心的气势,让人从紧张不安的气氛中跳脱出来。
“这事不能全怪你,也是朕的疏忽。应该先跟你讲明一下宫里的利害关系,只是,琉璃姑娘也太过莽撞了,我问过夜无霜,他教你的武功只是皮毛,而你虽然能够动用阿影的内力,但也到底不知道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可知先前动手的时候,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分分钟经脉碎裂?”
“……”听着好吓人啊……
琉璃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可是还是没有忍住,辩驳了一下:“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动手的时候,我感觉……她,出来了。”
梁苡宸瞳仁一缩,法师说过,频繁的发生换魂现象已经说明两个人的灵魂正在融合。若是这样下去……
可仪式尚未准备完成,贸然行动,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可琉璃这边的事情又不能放着不管,他想了想,拿出一卷书。
“这是先前琉璃姑娘曾在我书房拿到过的书的下册,有时间可以读一读,或许很多事情就有了答案。”
“我拿过?可我已经忘了呀,你怎么不把上册也一起拿过来?”
梁苡宸道:“上册书前几日被我不小心泼上了墨汁,字迹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不过上册书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琉璃点头表示明白,梁苡宸一走,她就开始翻看起来。
本来以为他拿来的会是一些编年表史书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是一本小说。
可他拿小说来做什么?什么样的答案能在小说里寻找到?
这个问题在读了300字之后,全被抛在了脑后。
这本小说的文字功底相当深厚。很快琉璃就沉浸在由文字构成的世界里。读着读着,她就有一种预感,她之前的确是来过这里。
好像无师自通的知道上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越看就越心惊。
这本小说——也可以说是皇家大事件记录史。
除了换了几个人名,根本是在写皇家的历史。
只是时间大概都在,登基之后做出的一些贡献,和人物之间的关系。
但也因此很幸运的找到了她一直没有找到的铅华殿的信息。
铅华殿,先帝皇后、当今太后的住所。
这可比她先前想的太妃高级了许多。
一个在冷宫的宫女问太后的事情做什么?
去看过了才知道。
直到走到铅华殿门口她还是晕乎乎的,这里简直是走迷宫的最佳场所啊,话说她找的的确是太后寝宫不是冷宫吧,冷宫可比这里豪华多了!
要不是那本小说里说皇上很尊重他母后……等等,那小说能写这么隐秘的事情,它的作者不会就是梁苡宸吧……
她看了看时间,今天出来的太久了,既然已经知道铅华殿所在也不用急于一时,总有时间给她探明一切。
外面不显有多华贵,内里居然也朴素如一,这座宫殿真的像是洗净铅华一样,沉淀这美人的傲骨和久远的过往。
佛像前一中年妇人正在虔诚的敲着木鱼诵着经文,仿佛不这样做便洗不退自己一身的罪孽一般。
等到她将一切事情完毕之后,忽然不知何处而来的暗卫悄无声息的落地,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妇人抬起头,过于严厉的面孔里有些许疑惑:“是影儿不是宸儿?你当真没有看错?”
那暗卫低声道:“属下原也以为是看错了,但那一身的内劲绝对没错。”
妇人点点头,不在纠结这些:“影儿也好,宸儿也罢,总归是哀家的孩子,也不能一辈子和哀家置气。她怎么样了?”
暗卫道:“今日送了第一回饭食,还在叫骂,执刑的弟兄们已经换了两班了。”
妇人冷哼一声:“精神到真是不错,平常怎么来就接着继续吧,反正她有力气不是吗?”
暗卫应是,有多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家主子不再有多余的吩咐后立刻飞身离开,身法漂亮利落有别于皇家暗卫的威严。
妇人自然就是当今太后景兰,今上登基内患拔除后她便要了个僻静的宫殿住着,伺候她的也不是皇家的暗卫,而是景家的私兵。
她这些年对待自己两个孩子如何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宸儿还好,身子利落时还愿意一日三餐晨昏定省,影儿就……
到底是她当年一时私心害了影儿如今身份不尴不尬,影儿与她这个做娘的不亲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平日里念诵经文时会多为她祈福当做偿还自己的罪孽,可是罪孽太多了赎的清吗?
只是……
往日里影儿看都不愿意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一眼,今日怎么会突然在她居所附近徘徊?
皇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眼线,没过多时梁苡宸那里便收到了线报,看了那送信的暗卫一眼也奇道:“铅华殿?”
得到肯定的答复忍不住一笑,棋子落在棋盘上设下一个圈套:“大师也听见了,依您之见,这位姑娘性情如何,又该如何把握?”
他对面做了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笑起来就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这姑娘命格奇特,该是个穷途末路流离失所的命格,却偏偏总有贵人相助,能逢凶化吉。度过险关便是柳暗花明。至于如何把握……”
他看了眼棋盘上己方隐隐出现的败象,忽然一笑:“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只可惜啊……”
他落下一子,正是那圈套之中,梁苡宸‘咦’了一声,仔细看那棋盘,突然一怔。
那一子固然落入他的全套之中,但整盘棋却因那一子呈现出一个更大的圈套,他所执棋子瞬间灭掉大半。
老和尚哈哈一笑:“这姑娘命格果然奇特!只怕陛下不好强求啊!”
梁苡宸沉默半晌,才问到:“依大师之间,朕该如何?”
老和尚看了看棋局走向,笑道:“只一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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