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大反派

　　小五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光滑柔嫩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镜子吗？”

　　大神：“……没有。”

　　小五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着手里能有一面镜子——这种她曾经最痛恨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随身携带的。

　　“好吧，回头找到镜子再看。”她无奈地表示放弃，却有笑意难以遏制地在脸上绽放开来，她完全没办法压制内心巨大的喜悦之情——虽然暂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至少摸起来手感还是挺不错的，那就说明她的脸确实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我知道伤口是肯定没了。”

　　“那些伤口……”大神低头，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刚才他之所以划你的脸，其实是因为看你脸上邪气太多，所以才划开帮你放血驱邪的。”

　　“什么？”小五诧异极了，“放血驱邪？”

　　“是的，”大神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你那时候为了维持灵体不散，从书中吸取灵气，可是同时也吸了不少邪气进去。那些邪气一直聚集在你体内，未曾消散，时间长了，必受其害。他帮你割开放血，将邪气散出来，再用法术帮你彻底清除。”

　　小五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前那小白划完了之后，还拿手掌在她脸上抹来抹去抹了很久，原来是在帮自己清除体内邪气。

　　“可是——他明明是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反倒作出一副要报复我的样子，害得我还以为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坏蛋。”小五嘟哝着说。

　　大神淡淡一笑，“那会儿还在求是馆里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指环告诉了他，你就是我们想要找的人。只不过他为了吓唬你好玩，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事情原委。他性子和我不同，虽然我和他共用一个身体，可是他行事不受我控制，我也不能随便出来，所以我也拿他没办法。”

　　共用一个身体？

　　——这种玄幻异界的大神也会有双重人格吗？！

　　小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面的大神，有些忐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对方的表情显得很无奈，“弗谖原就是我的名字，我并不是神经病，我很清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所作所为我也全都知道，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我。”

　　小五谨慎地凑近了些，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那……现在我和你在一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知道吗？”

　　“他只会知道我想让他知道的事，这个指环他是取不下来的——”弗谖举起了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指环上闪过一道幽暗的红色微光，“这十几年来，一直是他占据着我的身体，我借助这个指环对他进行辅助和引导，”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他还以为我是随身携带的老爷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五不解地问。

　　弗谖沉吟着，缓缓地道：“你还记得……那会儿我带你穿越位面时发生的事吗？”

　　“记得。”小五道。

　　那天发生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位面通道里，他们突然遭受到了袭击，以至于弗谖不得不把养魂壶先行送走。小五刚降落到地面，养魂壶就彻底报废了。全靠壶身碎片残存的一点灵气，她才支撑着找到一具自己能顺利附上去的女婴身体，然后很幸运地被玄阳子捡到收养长大。

　　“那股袭击我们的力量很强大，借助了位面之间的元力之后更加难以抵挡，我倾尽全力把你送出去之后，不小心受了很重的伤，好不容易才从位面通道里出来，几乎魂飞魄散。”

　　带着几分恨意和不甘，弗谖向小五讲述着，“于是，我不得不把自己封印起来，转而修炼巫祝之术，为自己疗伤。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去找你。”

　　“原来是这样，”小五带着歉意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不，”弗谖轻轻摇头，“终究还是我能力不足的缘故，怨不得你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小五心头一热，“你言重了——那究竟是什么人袭击我们，现在知不知道？”

　　“不知道，”弗谖眉头紧锁，“从位面通道出来之后，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动静了，你呢？”

　　“我后来也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事，”小五想了想说，“只是最近碰到一件烦心事。”

　　“什么？”

　　小五把如意门逼婚的事说了。

　　“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弗谖冷笑了一下，“他也配？！”

　　“配不配什么的先不说，”小五道，“我是真的不想嫁人，只想修仙。可我义父就是不听，还把我臭骂一通。”

　　“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弗谖淡淡道，“不用事事都听他的，我会帮你。对了，你现在的名字叫小五，是他给你取的吧？”

　　“是的，”小五无奈地道，“他说，当年他在野外看到远处有五色彩光闪动，就跑了过去，发现一个小婴儿——就是我咯，在那里哇哇大哭，他以为必定是什么天降奇才身怀异能呢，就捡了回去，因为五色彩光嘛，所以就取了个名字叫小五。结果，没想到，好不容易养大了，才发现我其实啥都没有，就普通凡人一个，还越长越难看……”

　　“他是能力有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弗谖毫不客气地作出论断，然后说道，“小五这个名字难登大雅之堂，从今日起，你还是叫你前世的名字罢。”

　　“我前世的名字？”小五纠结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十分沮丧，“我不记得了……”

　　“你原本的名字叫明绚，记住，”弗谖注视着她，缓缓道：“光明之明，绚丽之绚。”

　　“明——绚——”小五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心中生出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来。

　　没错，这应该就是自己以前的名字！

　　“这名字好，我喜欢，当大名也合适，”她拍手笑道，“你看，上仙明绚，多美多有格调，可是，上仙小五——完了，像恶搞了。”

　　“名字的事就这样了，你说的这个什么如意门，应该和位面通道里袭击我们的那家伙没什么关系，”弗谖沉吟着，“我只是不太明白那家伙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应该不是我吧，”小五有些不安地笑道，“这么厉害的狠角色，我想招惹都不够级别呢。”

　　弗谖看了她一眼，目中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亮光，忽然又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你我都没什么异常，有可能是因为他本身能力并不足够强大，又或者这个位面他根本来不了，所以只能在我们经过位面通道的时候下黑手。”

　　小五深以为是，“我觉得暂时应该不用担心什么，你先把伤养好才是正经，回头再慢慢细查。”

　　弗谖轻叹道：“我的伤如今倒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恢复从前的修为实在太难，只能靠巫祝之术慢慢调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本体封印太久的缘故，那巫祝竟然自成一人，言行举止不再受我控制……等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原来他身上的双重人格是这样形成的，小五听得心惊，“那……现在该怎么办？”

　　弗谖面色凝重，“办法我正在想，只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奏效，更何况我想要恢复修为的话，还得着落在他身上。所以非但现在不能除掉他，还得助他继续修炼才行，我们二人本是一体，他若死了我也会有性命之忧。好在他虽然轻佻了些，还不算大奸大恶，否则我断不能容他。”

　　小五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弗谖继续说道：“只是这巫祝之术越往后修炼越是艰难，需要时常渡入五行灵气温养净化，不然极易……堕入魔道，所以必须找一个身具五行灵气的人陪伴在身边一同双修。”

　　听到这里，小五明白了，“原来你寻道侣是为了这个。”

　　“也不全是，”弗谖瞧着她，缓缓道，“也是想找你，所以才往西面去寻，我算着你今年该是近十八岁，具体时日却是不知，只得框个年龄限制在那里，侥天之幸，竟然顺利地找到了你。”

　　小五想起白衣弗谖说过的话，吞吞吐吐地道：“我听那小白说……好像我的体质适合他修炼……到底是不是真的？”

　　弗谖注视着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身具五行灵气的人就是你。”

　　小五心头微漾，面上却强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不会这么巧吧，我有五行灵气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的，”弗谖从容地说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

　　“你说，”小五有些紧张地绷直了身子，“我听着呢。”

　　“你的体质天生与旁人不同，虽然没有灵根，但是你自身便可以产生极精纯的五行灵气，并不需要从外部吸收。”

　　“是吗？”小五又惊又喜又迷惑，“可是我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啊。”

　　“你自己是感觉不到，寻常修士也是无法发现的，”弗谖说道，“但是，小白——就是练巫祝的那家伙，用巫祝之术中特别的法门却能探查到你的灵源。今日在求是馆，我先认出了你，然后告诉了他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时他还半信半疑。后来，在把你从求是馆带回来的路上，他试着探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你体内灵源的存在。”

　　小五喜不自胜，急切地追问：“真的吗？！那这个灵源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发挥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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